《蔷薇王座》琴烟烟

11、Chapter.11 蔷薇第十一夜

　　虽然是很好奇为什么夜间部的今晚不上课啦。
　　天气有点冷了，上杉晴凉搓了搓胳膊。
　　旁边的锥生零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抱着手臂靠在铁门边。
　　果然没过一会，就看到从黑暗处跑来的优姬。
　　“你果然来了。”锥生零看着诧异的优姬。
　　“啊，零和晴凉，为什么在这里？”优姬一愣，又坚定道，“你们阻止我也是没用的哦，”
　　“我们跟你一起去。”上杉晴凉用冰凉的手搓了搓优姬软绵绵的脸颊，“某人不放心自己的小可爱掉进吸血鬼窝里，就硬要拖着我一起过来守护小公主啦~”
　　“唔......晴凉你手好冰。”优姬挣脱了上杉晴凉的蹂躏，脸色微红。
　　“真是够了。”零捂脸。
　　“虽然很想假装不在意，”优姬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晴凉的眼睛，不是美瞳吧？”
　　“啊？”
　　见她这样，优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今天我和零出去，又碰到Level E了。上次也是，看到了晴凉的翅膀，枢前辈说，晴凉是和Level E一样......可是我不相信，明明晴凉和那些吸血鬼不一样，晴凉你到底是什么？”
　　她想到今天近距离接触到的Level E，充满着疯狂与嗜血，真正的，披着人皮的野兽。
　　“害，没想到可爱的优姬这么关心我呀。”上杉晴凉眯了眯眼，“优姬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晴凉，不要糊弄我。”
　　上杉晴凉望天，在锥生零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道：“你今天是来问什么是Level E的吗？”
　　“是......晴凉不要转移话题啦！”
　　“那，等你问到答案了，我再告诉你。”上杉晴凉道。
　　月之寮的大门缓缓打开，突然出现的架院晓和蓝堂英让零和优姬拿出了武器。
　　“我们奉副宿舍长之命来接你们。这个危险的东西能收起来吗？”架院晓看着锥生零道。
　　“欢迎光临月之寮，”蓝堂英弯下腰行了一个贵族礼节，“现在开始我们来为你们带路。”
　　通往寝室楼的石板路两边都点着精致的烛台，即使夜风吹过也没能让烛火熄灭。
　　道路两边站着三三两两的吸血鬼们，脱下了校服穿着各种便服或礼服的他们仿佛卸下了在日间部面前的伪装一样，露出了原本冷漠奢华和糜烂的本色。
　　这就是吸血鬼真正的样子。
　　华美，堕落。
　　那一瞬间，上杉晴凉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名词
　　【高天原】
　　不是那种神明居住的地方，而是东京银座的那家大型牛郎夜总会。
　　真的很像。
　　“喂喂，不是说不准放我进月之寮吗？”上杉晴凉戳了戳架院晓的后背，结果发现面前高大的“狂野学长”跟后面有什么似的一僵迅速躲开。
　　架院晓扯了扯嘴角：“你都进来了难道要我赶你出去？”
　　上杉晴凉白了他一眼。
　　道路尽头是一张笑得阳光灿烂十分明媚的脸。
　　“欢迎光临，优姬，锥生君还有上杉同学。今晚是我的生日派对，玩得开心点哦~”一条拓麻伸开双手做欢迎状，他身后的长桌上还摆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蛋糕。
　　“我......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想问问今天的事情。”优姬弱弱道，“那个，为什么学长要消灭Level E？你们同样都是吸血鬼啊。”
　　“那些家伙可和我们不一样，”蓝堂英道。
　　“优姬酱，吸血鬼社会是由少数的纯血种和贵族阶级所支配的，”一条拓麻给优姬和上杉晴凉一人倒了一杯果汁递了过来，“夜间部的成员都是贵族阶级以上，那之下就是普通的吸血鬼，再下面就是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
　　“被排除在等级之外的那些，就是Level E。”支葵千里仍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绕过上杉晴凉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理智逐渐被侵蚀，早晚会变成Level E，一步步走向终结，破坏，然后死亡。”一条拓麻道。
　　“我们可是和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是不一样的，不要把我们和他们混为一谈啊，优姬。”蓝堂英说。
　　优姬有点生气：“就算是Level E，也不是他们自愿变成那样的，原本就是你们......”
　　她不知道的是，也会有人类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心甘情愿选择堕落。
　　“优姬，对于孱弱的人类来说，唾手可得的不老不死，青春美丽，力量，永远比遵循自己的原则更加容易。”上杉晴凉打断了她的话。
　　优姬不可置信道：“可是他们是人类啊，为什么会......”
　　“不是每个人都经受得住诱惑，优姬。就像我很久没打游戏就会死掉一样，那种饥渴空虚的感觉和比Level E对鲜血的渴望更加......”上杉晴凉捏着自己的杯子。
　　“咳咳，”一条拓麻打断了上杉晴凉不靠谱的话，“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管理啊，在他们对鲜血饥渴，见人就攻击之前。”
　　“这是我的命令。”
　　温柔却又冷淡的声线，是玖兰枢。
　　上杉晴凉含着果汁往锥生零身后靠了靠。
　　换来锥生零一个斜眼。
　　“今天派一条和支葵去猎杀那个Level E的命令，是我下的。”玖兰枢从阴影中出现，站在灯光下。
　　君王无论在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他今天没有穿那一身禁欲的白色校服，而是在黑色的衬衫外面加了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没有打领带，领口松散地敞着，露出大片白色的肌肤，西装外套也是随意地扣了一颗扣子。
　　啊，高天原头牌牛郎出场了。
　　这是看见玖兰枢出来的上杉晴凉第一个想法。
　　和那位传说中的风间琉璃一样好看。
　　“优姬，你怎么听了一条的话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高天原头牌问道。
　　“我想亲自来确认一下。”优姬说。
　　玖兰枢叹了一口气，似乎很头疼的样子，这个动作看起来更像是个撩人的牛郎头牌了。
　　上杉晴凉凑到锥生零耳边，悄悄说：“诶，你看玖兰枢的样子，像不像牛郎头牌？”
　　锥生零：“......”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有点赞同上杉晴凉的话。
　　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实际上听力极佳把上杉晴凉的话听得一字不漏的玖兰枢：“......”
　　“优姬，到我身边来，”玖兰枢咬牙道，“还有锥生君，和上杉同学也是。”
　　上杉晴凉一抖，莫名感觉玖兰枢的话不怀好意。
　　但是又不得不听话，不让感觉周围的这群吸血鬼会把她分分钟撕成碎片。
　　玖兰枢坐在那张看起来贼舒服的贵妃沙发上，在上杉晴凉上楼梯时说：“上杉同学，坐到我身边来。”
　　这样的话明显引起一阵骚乱。
　　上杉晴凉：“......不不不，真的不用了。”
　　玖兰枢撑着头眼神一凛。
　　上杉晴凉乖乖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身边是什么意思。”玖兰枢说。
　　她只好挪着屁股乖乖在玖兰枢身边坐下，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然后下一秒玖兰枢就揽住她的肩膀，那张完美的侧脸此刻慢慢转过来，低沉的声音在上杉晴凉头顶轻声道：“现在牛郎头牌亲自伺候你，开心吗？”
　　上杉晴凉：“QAQ。”
　　靠着他的胸口，似乎能听到另一边的胸膛里传过来的心跳声。
　　话说回来，吸血鬼原来是有心跳的吗？
　　这种问题问出来会被揍的吧？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她脚尖无意识地磨了磨地板，然后听优姬道：“那个，我一直都是感谢您的......”
　　“原本是不该存在的，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玖兰枢的话让零和优姬俱是一愣，“但是在历史上，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的斗争在最激烈的时候，吸血鬼为了增加战斗力让很多人类变成了同类，那之后贵族阶级以上的吸血鬼，就肩负起了管理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的义务，有时候我们会不得已地消灭他们......”
　　他圈着上杉晴凉的那只手顺着手臂往上，搓了搓上杉晴凉暗红色的发尾，“就像某些种族也是如此，在辉煌的瞬间过后连尸体也不会剩下。”
　　“狩猎吸血鬼是吸血鬼猎人的使命。”锥生零忍不住道。
　　“那为什么你没有先一步杀死那个Level E呢？难道是在同情？”玖兰枢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零变了脸色。
　　他没有再管锥生零怎么想，话是对着优姬说，人却看着上杉晴凉有些惊慌的黄金瞳：“优姬你想知道的，上杉同学是另一种古老的生物——龙与人类的混血，不同于吸血鬼，他们的祖先还在地底或是海底沉眠等待着苏醒，而龙与人类的混血种的后代，则等待着在那一天，杀死自己的祖先......也就是屠龙。龙的那部分狂暴的血脉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们的意识。”
　　“不像纯血种的吸血鬼，龙的混血种身体内的龙血比例一旦超过临界值，就会像Level E一样，变成没有意识只知道杀戮的死侍，并且比Level E更难杀死。这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不是混血种的高贵，而是堕落的开始。”
　　他拉开上杉晴凉的袖子，少女手臂上的鳞片在灯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光芒。
　　上杉晴凉：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讨厌玖兰枢了。
　　“你为什么对混血种的事情这么清楚？”上杉晴凉刚才的紧张荡然无存，现在只有被揭开伤疤的狼狈和周围吸血鬼看异端的目光。
　　“有句话我很赞同，那就是人类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放下尊严放下原则，混血种和吸血鬼的事情一旦被他们知道，等待的可不仅仅是屠龙和吸血鬼猎人的冲突了。吸血鬼会为了龙血的力量不择手段，混血种除了那部分龙血和言灵也只是普通人类，谁会为了欲望抢先一步呢？当然是吸血鬼。”玖兰枢没有理她，而是对锥生零道，“你说是吗？锥生同学？”
　　同样被揭开伤疤的锥生零：“......”
　　优姬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重要的家人零和朋友晴凉，都不是人类的事实。
　　她看着上杉晴凉手臂上的鳞片和那双金色的竖瞳，恍惚了一瞬。
　　“好了好了，各位。”打破这份窒息的沉默的是一条拓麻，“今天可是我的生日派对，大家得好好祝福我啊。还有优姬酱上杉同学和锥生君都是我重要的客人啊。”
　　这样的话似乎缓和了气氛，优姬被蓝堂英强硬地拉下去跳舞，锥生零站在一边看着。
　　至于上杉晴凉，她现在坐在玖兰枢身边动都不敢动。
　　她眼睁睁地看着支葵“不小心”用餐刀划破了一条拓麻的手指，又看着支葵伸出舌头无比涩情地舔舐一条拓麻手上的伤口。
　　内心弹幕疯狂刷过一片【啊——————！！！】
　　真像牛郎会所。
　　上杉晴凉忍不住侧过头看了看这里的头牌先生，明明刚刚说了很过分的话，但是这个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在那里，目光放空地不知道在看哪里。
　　哦，在看优姬。
　　有点不舒服地瘪了瘪嘴，上杉晴凉却看见锥生零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跑了出去。
　　于是像是找到了什么逃离的借口一样，她追了出去。
　　也忽略了身后玖兰枢的欲言又止。
　　蓝堂英还缠着优姬在说什么，上杉晴凉也没来得及去打招呼就急忙忙追着零跑到学校的泳池边上。
　　“喂，你还好吗？”她蹲下身看着靠在栏杆边上的锥生零，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妈耶你怎么又发烧了？”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撕扯。”锥生零喘着粗气，“很热......”
　　“完了完了完了，”上杉晴凉手足无措，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应该不会是龙血又开始排斥了吧？”
　　“很热......”汗已经流了一地，锥生零脱了外套想往凉水里跳，上杉晴凉惊恐道：“卧槽你在发烧啊还跳水不要命了吗？”
　　可惜她拉不住。
　　回过神时已经在水池里了。
　　嘶，真冷。
　　她打了个寒颤，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还好水不深，于是拉着锥生零浮上水面。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就指着她的脑袋了。
　　上杉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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