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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失恃 ...

  •   我并没有看错,绛珠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她受过很好的教育,不仅能吟诗作对,还做得一手好针线,我的绣花师傅杨嫂就夸她手巧,有灵气。这是我来到清朝以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性伴侣。乌珍太小,根本不能理解我,其他的丫头大字不识一个,我和她们也说不上话。现在绛珠来了,终于有个人可以陪我说些有营养的话。
      郭罗玛法对绛珠也很满意,给了她大丫头的待遇,和祁嬷嬷的女儿碧痕一个样。年初的时候,郭罗玛法对香蕾院的丫头做了一次大的调整。原来的丫头基本都到了婚配年龄,除了玉姐嫁给宝福的哥哥做填房还继续跟着我以外,其他的丫头都打发出去了,另补了三个和绛珠差不多大小的丫头进来。郭罗玛法好像是有意在府里培植我的人,这三个丫头除了碧痕是我乳母的女儿外,另外两个丫头随云和逐花都是郭罗玛法亲信的闺女。
      师父私下里跟我说,郭罗玛法近来感到身体不适,已经开始提前安排我和乌珍的嫁妆和陪嫁人员了。
      我诧异道:“郭罗玛法这也想得也太远了吧,我和乌珍才五岁,就是算虚岁也只有六岁,离选秀的年纪还要至少七年呢。”
      师父道:“其实也不算远了,听你郭罗玛法说,宫里的宜妃娘娘似乎露出点儿口风想把乌珍嫁给胤禟做媳妇。”
      我听了这个消息即喜且忧,喜的是如果乌珍嫁给胤禟的话,我就不可能嫁给胤禩。姐妹俩不可能嫁兄弟俩,康熙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那么我想平淡度日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了。忧的是胤禟虽然喜欢乌珍,可是他们都太小,这种喜欢能不能持续到成年是一个大问题。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胤禟是康熙儿子里最风流的一个,又不大看得起女人,让乌珍嫁给这么一个主儿,我还真不放心。
      师父对我说:“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婚事吧。”
      我问:“郭罗玛法有什么想法吗?”
      师父道:“就是没什么想法你才要自己操心。如果我没记错,你郭罗玛法明年就……。你最好趁着安亲王在的时候,把婚事定下来。否则……”
      师父的话像一根针一样冷不防的刺进我心里,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按史书上的记载,郭罗玛法的寿命也就到明年二月,是死在军中,连家都没来得及回。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烦躁的在房间里不断的来回溜达想着解决的办法。
      师父道:“济兰,你现在急也没用,不如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好,让你郭罗玛法无后顾之忧。王爷对我也有知遇之恩,今年秋天我想陪安亲王去西北。我的医术还不错,有我在,说不定可以让你郭罗玛法平安回来。”
      我坐在椅子上,把脸埋在手里,闷声道:“我现在哪有心情讨论婚事。”
      师父道:“你觉得保泰怎么样?我觉得这孩子挺可爱的。”
      我道:“那还是保绶更合适。他是次子,子嗣的压力没那么大。我可以放心的做我的妒妇,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师父完全没想到我会选保绶,道:“你这也太功利了吧,根本不考虑两个人在一起是否合适,能不能幸福。”
      我道:“没有忠贞就没有爱情。难道我还能在这些三妻四妾的王公贵族中找到所谓的爱情和幸福?保绶为人厚道脾气好,条件也合适,我跟他过日子至少可以平静安详。当然我也会好好的待他,尽我做妻子的本分。”
      师父摇头道:“看来你真是打定主意要上演大清版的射雕英雄传了。算了,既然你想好了,我会找个机会和安亲王说说,让他和裕亲王透透风。”

      康熙二十七年的春天渐渐过去,噶尔丹果然像书上写的那样开始蠢蠢欲动。到了七月间,康熙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郭罗玛法奉命偕简亲王雅布往苏尼特防噶尔丹。
      皇上一声令下,整个王府都忙碌起来。福晋赫舍里氏忙着打点安亲王的行装,郭罗玛法给舅舅们做临别训话。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整日介跟在郭罗玛法身边转来转去,想尽量和他多待几分钟。
      郭罗玛法觉察了我的意图,抱起我来,亲了一口,道:“济兰是不是舍不得郭罗玛法呀?”
      我拼命点头,郭罗玛法笑道:“傻丫头,郭罗玛法不知打过多少硬仗了。你乖乖在家等着,过不了多久郭罗玛法就回来和我的小济兰团聚了。”
      到了出征那日,我跟在福晋身边,泪眼婆娑的看着郭罗玛法骑着高头大马绝尘而去,双手合十默默的向上天祈祷着,但愿师父能改变历史,将郭罗玛法平安带回。

      如果心里没有对郭罗玛法那样多的担忧,我的日子过的其实还是很滋润的。在家的时候,我会和绛珠一起读书,她教我诗词格律,我教她算数外语,闲下来两人一起做做针线。现在绛珠是我的御用枪手,有时候我完成不好杨嫂交代的功课,又不耐烦自己一遍一遍的绣,就让绛珠替我完成,交差了事。
      在宫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我花在承乾宫里得时间明显变多了。自胤禩搬到阿哥所住以后,佟娘娘那里显得冷清起来,她越来越喜欢拉着我讲史谈天,还常常送我东西,把我当女儿一样的疼。
      康熙还是每天来看她,西北的战事好像对他的心情没什么影响。也对,康熙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情绪激动。更何况,前线传来的都是些好消息,清军节节胜利,噶尔丹已经退出呼伦贝尔草原。但是到了九月,噶尔丹卷土重来分兵三路,沿途劫掠,拟集中进攻苏尼特边哨爱必汗喀喇鄂博之地。康熙调京城八旗兵200名,火器营兵1000名,大同、宣府两镇绿旗营兵各干名,以镇国公苏努统领,预备侯旨;又命随同围猎之八旗兵200名,由都统诺敏、彭春等率往郭罗玛法军前效力。双方展开激烈交锋,最后还是以噶尔丹败退告终。消息传到京城,我才算是放下一点儿心来,郭罗玛法没事就好。

      康熙二十八年对我和胤禩、胤禛乃至太子而言都是分外悲伤的一年,可是充满讽刺的是,这样黑暗的一年却是以一件红彤彤的大喜事开的头。
      出了正月,太子哥哥终于正式纳李玉藻为侧福晋。本来前年就该办的,结果因为太皇太后在十二月病逝,就拖到了今年。胤禛和胤禩还特地在阿哥所给胤礽办了告别单身的酒会,主意是我出的,阿哥所里所有的阿哥们都到了,大家轮流灌胤礽酒,胤礽很快就有点儿支持不住,连连告饶。
      大家不依还要再闹,正在这时,跟着胤禛的小太监匆匆忙忙进来回道:“回四爷,安亲王在前线受了重伤,刚刚回到王府,想见济兰格格。宜主子正在到处找格格,准备送格格回家呢。”
      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的一紧,旋即又松了下来。郭罗玛法没死,他平安的回到了家里。我备受鼓舞,历史已经改变,我要尽力让郭罗玛法长命百岁。

      出宫回府,我一路直奔郭罗玛法的卧房。一进门,就看见师父正在为郭罗玛法上药。半年多没见,郭罗玛法老了很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几乎变成了全白。手臂上的肉瘦的几乎没有了,只剩一张皮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肩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胸口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小洞。师父拿着镊子正在给郭罗玛法清理小洞里流出来的脓。
      我心里一酸,悲切的喊了一声:“郭罗玛法。”眼泪忍不住滚滚而下。
      郭罗玛法笑着摸摸我的头道:“怎么了,小济兰。郭罗玛法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我哽咽道:“受了这么重的伤,那里还好。”
      郭罗玛法道:“只是一点箭伤罢了,以前又不是没中过箭。”
      师父在一旁道:“王爷切不可大意,这箭上喂有剧毒。毒素一日不清除干净,王爷就一日不能掉以轻心。”又转过头对我说:“王爷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请格格随贫僧先出去吧。”郭罗玛法又安慰了我几句就歇息了。
      我跟着师父走到外屋,悄声问:“郭罗玛法的伤严重吗?”
      师父道:“不乐观。伤口还是小事,关键是箭上的毒难办。这是一种广西出产的剧毒,中了以后会让人全身衰竭流血不止而死。我尽了全力也只是止住血,无法彻底清除毒素。如今王爷的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再这样下去不过是拖日子。你要先有个心理准备,如果找不着新办法,王爷顶多撑到明年初。”
      我坚定地说:“从明天起,我来负责郭罗玛法的日常起居。你只要专心找到解毒的方法就好了。我不管郭罗玛法还能撑多久,反正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弃。”
      第二天,我就搬进了西厢房,全心全意的侍奉郭罗玛法,而师父则在琅寰福地的故纸堆里寻找解药的方子。
      就这样到了七月中,宫里突然传出佟皇贵妃病重的消息,过了没几天,佟皇贵妃就被进封为皇后,俄而便薨了。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郭罗玛法熬药。连续几个月的操劳让我疲惫不堪,甚至熟人的离去也不能在我心中激起半点儿涟漪,只是脑中一念闪过,不知胤禛和胤禩会哭成什么样子,尤其是胤禩,没了皇额娘的庇护,可还能像以前一样阳光快乐?多半是不能的,他们母子二人在宫里已经招惹了太多的嫉妒。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十月三日是太后的千秋,我随福晋进宫向太后道贺。因为佟皇后的死,宫里的气氛有点儿压抑,太后的情绪也不高,只是拉着我的手道:“半年多没见,怎么瘦成这样,眼睛都抠了。”
      福晋在一旁道:“这孩子非要每天自己给王爷煮粥熬药,生生累成这样,王爷怎么劝她也不听。”
      太后拍了拍我的手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怪道安亲王这么疼她。只是自己的身体也要当心,万一把自己累坏了,你郭罗玛法越发该添病了。”
      我低头应了一声。等宴席散了,我四处找太子,胤禛和胤禩,结果只看见胤禛一人。我问他:“太子哥哥和八哥哥呢?”
      胤禛道:“二哥随皇父在乾清宫研究战事,早就走了。至于八弟,我也不知道。自皇额娘走后,他就变得孤僻多了,常常一个人溜到别处躲着,谁也找不到他。”
      我将胤禛的衣袖一拉,悄声问道:“这些日子你自己可好?”
      胤禛被我问得眼眶一红,好半晌才道:“什么好不好的,额娘对我很客气。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阿哥所,过得和以前差不多,就是见皇父的机会少多了。”
      我安慰了胤禛两句,他反过来对我说:“济兰妹妹,我没事。倒是你,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别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让安亲王白费一番心思。”俩人又说了几句,我就出来找胤禩。
      别人不知道胤禩躲在哪儿我却知道,他一定是躲在御花园靠北墙的一颗大柏树上。那是一次我们捉迷藏时发现的,树上有一个窝儿,坐在里头可以看见宫外的景色,是我们俩的秘密基地,胤禩常常撺掇我来这儿给他讲宫外的情形。
      等我找到胤禩的时候,他正坐在树上,抱着头,把脸埋在腿里。我叫了他一声,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就这一眼却让我惊心不已,以前的胤禩是个略带骄纵的阳光少年,现在的他却像是一只浑身紧绷的小豹子,准备随时冲上来挠他的敌人一下。
      我不由自主的鼻子一酸,胤禩突然冲到我面前冲我大吼:“别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我一听登时恼了,拉下脸道:“奴婢不知八阿哥是什么意思,是笑话奴婢自小没了额娘么?八阿哥父母双全,又有无数兄弟姐妹做伴,奴婢不知奴婢有什么资格同情八阿哥,请八阿哥赐教。”
      胤禩被我一顿抢白得说不出话来,苦笑道:“济兰,你真是嘴上半点儿不饶人。”
      我推他道:“傻瓜,一个人到这儿生谁的气啊,晚饭也没好好吃。瞧,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奶乌他和马蹄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胤禩大概真的饿了,抓起点心就吃,吃了几口,忽然落下泪来道:“济兰,你真好,还是和以前一样待我。自皇额娘去后,我在宫里遇到的不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就是万分同情的眼神。我真是快要受不了了。”
      我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道:“那你也不能作践自己吧。”
      胤禩冷笑道:“现在我不是皇贵妃的养子了,我只是辛者库宫女的儿子,还会有谁在乎我过的怎样。”
      我道:“至少你额娘会在乎,皇上也未必不在乎。再说还有太子哥哥,四哥哥和我关心你呢。”
      胤禩惨笑道:“有谁会把我额娘当个正经主子看,以前皇额娘在的时候还好。奴才们不敢克扣额娘的用度,现在还有什么成形的东西能到我额娘手里。上书房的师傅也开始挑我的刺儿,有时我有事临时想使唤个奴才他们也相互推诿,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巴结。”
      我叹道:“宫里的事儿,我是半点也帮不上忙的,只有一句话。别人看不起你,你更要看自己,否则就真的没指望了。”
      胤禩偏头看着我:“济兰,你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我点头道:“当然,你永远是我的八哥哥,而不是谁谁谁的儿子。”

      回到王府,我没有多少时间感叹胤禛和胤禩的痛苦,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对郭罗玛法中的照料当中。进入冬季以后,随着天气逐渐转冷,郭罗玛法的精神却越来越好了。师父认为老人的病况现在进入一段休眠状态里,没有好转,却也没有继续恶化。对我们而言,不恶化就已经是好消息,我暗中庆幸,希望老天开恩或者会发生什么“奇迹”也说不定呢。
      正当我为郭罗玛法的好转而高兴时,额驸府的管家却跑来告诉我一个天大的噩耗,乌珍在池塘边玩耍的时候失脚掉进去淹死了。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当头挨了一棒,眼前一黑,双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绛珠在一边急道:“格格,格格,你怎么了?”又训斥管家,“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去通知亲王世子,跑来告诉我们格格干什么。格格才几岁,知道了又能做什么?而且格格一直在这里照顾王爷,万一让他老人家听见了,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管家被绛珠说的一头冷汗涔涔而下,道:“奴才已经通报给世子了。是奴才糊涂了,想着老爷不在府里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应该通报大格格一声。”
      我猛的抬起头道:“怎么阿玛不在府里吗?”
      管家道:“老爷去庄子上看今年的收成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奴才也是没了主意才……”

      我心下觉得蹊跷,自乌珍和继母冲突后,我一直不让乌珍单独回额驸府,只因最近阿玛想念乌珍想接她住几天,我又脱不开身,才让乌珍一个人回去。如今怎么阿玛刚一出府,乌珍就出了事儿。想到这里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在绛珠身上低声道:“你先去看看王爷醒了没有,然后跟舅舅说一声,我跟他一起回额驸府。”
      舅舅死活不同意我和他一起去:“济兰,你就消停点儿吧。才死的人身上不干净,别去了一个再绕上一个。”
      我苦苦哀求:“舅舅,我和乌珍打娘胎里就在一起,现在您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于心何忍。更何况,乌珍死的奇怪。她从来都是爱钻山的,不爱在水边玩儿,我不去弄个明白这辈子都不甘心。”

      到了额驸府,乌珍的尸体已经抬回自己的房间。我看着她小小的身体被盖在一块白布下面,一动不动,想到她再也不能朝我娇娇的叫姐姐,就好像有一只手攥住我的心脏狠狠的揉捏,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验尸的仵作进来向舅舅禀报,乌珍确系淹死,验尸无误。舅舅点点头就要让他出去,我叫住他:“这位官差请等一等,我有几句话想问你。请问,我妹妹的手上可有石头或别的什么东西刮伤的痕迹,她的手指甲缝里可有泥土?”
      仵作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了。舅舅问我知道这个做什么,我道:“淹死的人会拼命挣扎,手会被水里的水草,石头,树枝等东西刮伤。手指甲缝里也会有乱抓时的嵌进去的泥土。”
      舅舅命仵作说清楚,仵作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讲明,乌珍的手指甲缝很干净,手上什么伤痕都没有。舅舅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将额驸府封锁起来,不准任何人走动。
      我对舅舅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把所有下人全都看守好,要是有人畏罪自尽就难往下查了。”
      舅舅点点头,吩咐将所有下人全部用铁链子锁起来关在堂屋,派王府的家丁看守,然后又对我说:“济兰,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呆的地方,你先回王府,我在这儿等你阿玛回来一起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开始时坚持要留下来,但是这次舅舅非常坚决,我不得已回到王府里等候消息。
      两天之后,事情终于查清楚了,是后妈的丫头小燕和陪房嬷嬷在乌珍的茶碗里下了蒙汗药,然后俩人将昏迷的乌珍扔进湖里淹死,但是这个主意却是郑姨娘出的。
      原来,阿玛从郭罗玛法这里知道宜妃有意将乌珍嫁给胤禟做儿媳妇以后,心里非常高兴。在家翻着账本想给乌珍准备一副体面的嫁妆,结果后妈怕阿玛把好东西都留给我们兄妹三人,没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儿,又怕阿玛查出她亏空了很多钱,被郑姨娘一挑拨,就干下了这样歹毒的事儿。

      乌珍的死我们一直不敢让郭罗玛法知道,但是日子久了郭罗玛法还是有所察觉。他问我:“济兰,乌珍上哪儿去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我道:“阿玛想她所以接她回去住了。”
      郭罗玛法道:“那也该回来了。
      我道:“阿玛将近一年没见乌珍了,多留她几天也是应该的。”
      一个月过后,郭罗玛法不干了,一叠声的要舅舅把乌珍接回来,说他一个病老头子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想见见自己的外孙女也不行。
      “叫明尚立刻把乌珍给我送回来,等我死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他女儿在一起。”郭罗玛法向舅舅下达最后通牒。
      舅舅只好道:“阿玛,乌珍得了绞肠莎,怕传染别人,现在正在额驸府里养着呢。等她好了,儿子立刻就去把她接回来。”
      我一听就知道要坏菜。现在是十二月了,怎么可能有人得绞肠莎。
      果然,郭罗玛法根本不信,拍着床板儿大吼:“放屁,放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一样糊弄。这都几月了,还有人得绞肠莎。我告诉你,你今天立即给我把乌珍接回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舅舅见实在瞒不下去,只好把实情合盘托出,只是隐瞒了被害的事实。郭罗玛法听了以后老泪纵横道:“我就知道乌珍一定是出事了,她不会那么没良心,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就知道的。”
      许是受了这件事的刺激,郭罗玛法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很快就昏迷不醒了。师父和太医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还是无法让郭罗玛法醒来。康熙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郭罗玛法终于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失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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