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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荷包 ...

  •   羡渊慢悠悠地走到世子房门前,推开门,看到端坐的世子身后仍旧面红耳赤的聂九思时,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恭敬地行礼,道,“世子万福。”
      “无妨。”江忍吐出嘴里的茶,抬眼瞥向羡渊。
      艾绿外衫,里面是茶白布裙。整个人清凌凌的,活似越窑青瓷瓶里横斜生出的一朵栀子花。鹅蛋脸,虽然脸泛着黄,又是单眼皮,眼泡还略微肿,却是碧清的一双妙目。
      倒也不是丑得全盘不可取。
      江忍一向是这样,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有种奇异的牵绊,举凡打上自己的烙印,便是千好万好。
      轻哼了一声,放下茶盏,他沉声道,“我如今去学堂,若是你错处过多,我有你好看。”
      “是。”
      “不过,若是答得好,自然亦有赏。”又看了一眼这丑丫鬟,发现她的视线越过自己在看身后的聂九思,不由得有些气恼,没好气地道,“你下去吧。”
      “是,世子爷。”退出门,门外的空气格外清新呢。
      伸伸懒腰,看来又是一个闲职,可以安稳养老了,于是,羡渊给自己立下了第一个flag。
      回到房中,找出针线,想要给聂侍卫做点针线活,沉思了半晌,还是决定做一个……荷包,似乎古言小说里,互诉衷肠后,都要送上一个荷包。
      裁好了回忆里翻出来的衣料,羡渊又有些发愁,该绣些什么呢?
      鸳鸯?太露骨了。
      梅兰竹菊?好像不太应景。
      唔,灵光一闪,羡渊不由得感叹道,“我可真是个小天才。”有了想法,加上原主的基础,绣起来便容易得多了。
      不过一个时辰,花样便有了大概的模样。
      说来学堂,算术题一早便交了,等到下午光景,算术先生来时,手里拿着一沓纸,神情却是难得的和煦。
      “啪。”他将那沓纸往桌上一扔,捋着胡须笑道,“老朽从前以为你们皆是朽木,不想,这次这样难的题,竟然有一人全对。”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含笑不语,眼神扫视一圈,跪坐着的众人皆打起精神,好奇这人是谁。
      江忍斜靠在后桌上,神情慵懒,一副同自己绝无相关的模样,闲闲地甩着腰间的佩玉。
      “是晋王世子。”先生开口。
      众人不可思议地同时回头看向江忍,目光里神色各异,敬佩者有之,怀疑者有之,甚而还有嫉妒与怨恨,江忍虽心中同样讶异,却不妨碍他将同堂学子的情绪照单全收,神情莫测地仰起头,倨傲一笑,冲夫子道,“天赋使然。”
      夫子未置可否地笑笑,而有些人却暗地里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日因着心情愉快,日子便格外得松快一些。
      回去的马车上,江忍伸手撩起帘子,冲车夫道,“停一停。”
      下车提回了一包雪酥酪山楂球,好心情地冲车夫笑了笑道,“可以回去了。”
      有为看在眼里,心中想道,世子同王妃一向不爱吃这些小食,世子的嫡妹亦因着讲究身段,是绝不沾雪酥酪的,也不知这是买给谁的。
      想来想去,不得法门,索性抛开了。
      刚一下马车,江忍便冲有为道,“你叫那丑丫鬟到书房里。”
      “是。”
      有为来唤羡渊时,她的荷包已经到了收口阶段,此时心情亦是颇好的,于是她顺快地收拾好了,跟着到了书房。
      刚一进去,有为便关上了门,进门前,羡渊也未曾忘记用眼神放肆地调戏一次门口站着的聂九思,直看得他面孔通红,恨不得从头顶冒起烟来。
      “赏你的。”江忍伸手唤狗一般招招,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纸包,便又低头看书。
      就这?就这?
      原本预想的金银珠宝皆落了空,羡渊有些失望,拿过纸包,轻轻地掂了掂,似乎是吃的?
      暗自腹诽道,“穷酸世子。”
      出门时,看了一眼,哦,是山楂球,想来聂侍卫这个小可爱一定喜欢。
      随手塞给了他,看着他瞠目结舌,想要还来又不敢擅离职守的模样,噗嗤一笑,快步离去。
      索性这日算术先生讲题畅快,忘了布置新的作业,羡渊也松快了一日,用完晚饭,便做好了荷包,除了略大了一些,似乎没什么缺点,满意地欣赏了一番,便又陷入睡眠。
      这一夜甚好眠。
      醒来去厨房用早饭,正巧遇到聂九思拿着包子从厨房出来,羡渊揣着荷包,高兴得蹦到他面前,吓得他险些出手,看清是羡渊,便收回动作,负手往旁边站了一步,温声道,“姑娘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的。”羡渊放低了声音,“可否随我借一步说话。”
      聂九思神情有些古怪,像是在防备什么似的,正色道,“姑娘在此处说便是,正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
      “好呗好呗。”羡渊心里笑道,小古板,“这是我给你做的。”伸手拿出荷包,递给聂九思。
      聂九思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硕大的还绣着……绣着包子?的布袋,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问道,“这是?”
      羡渊嘻嘻笑道,“我看聂侍卫喜欢肉包子,这便是我给你绣的,你看,这两个包子一个是新鲜的,一个是被咬了一口,都是大肉馅包子呢。”
      “无功不受禄,不好不好。”
      “你昨日给我指了路啊。”羡渊知道他不肯接受,趁着聂九思两手捧着包子没得空,往他腰上一挂,拍拍手,笑道,“多谢聂侍卫,我去吃饭了。”
      “姑娘……”
      无可奈何地笑笑,聂九思到底没有继续拒绝。
      而此时远远目睹这一场景的江忍摸了摸下巴冲有为道,“我同小聂,谁更俊一些?”
      “自……自然是世子。”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丑丫鬟,怎么每每见到我,都和见了狼的兔子一般,战战兢兢的,没趣得很。”
      有为尴尬地笑笑,心道,世子你也知道你不讨喜啊。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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