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智》思君如月

43、哭

　　千叶纱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她挥动着手，着急地喊道：“你哭什么啊？！我就开个玩笑！你们别干站着，快哄他呀！”

　　端着枪的海军们顿时慌乱起来，纷乱地说着“你会哄小孩吗”“我不会啊”“我也不会”“别看我”“卡普中将呢”……

　　小男孩还在哇哇大哭。

　　眼泪像瀑布似的涌出来，浸湿他皱巴巴的小衣领和黑色的头发，湿答答的发尾贴着他白嫩的下巴，显得又可怜又可爱。

　　千叶纱急得满头大汗。

　　她灵光一闪，挤出滑稽的笑容，开始手舞足蹈，像摇曳的柔软海草，嘴里还发出“嘎吱哈哧”的声音。

　　这番奇妙的表演吸引了哭泣的小孩。

　　他眼睛盯着活泼闹腾的小女孩，乌溜溜的眼珠随着闪耀漂亮的红珍珠打转，他不自觉地停止哭泣，露出高兴的笑容，还拍着手掌，扭着屁股，跟着千叶纱一起扭动跳舞，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千叶纱松口气，也露出明媚的笑容，弯弯的眼睛盈满笑意，像晚上皎洁灿灿的月牙。

　　“看，很好玩吧！不哭了？”

　　小卷毛的笑声脆脆甜甜：“好玩。”

　　他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朝着千叶纱的眼睛伸出小手：“眼睛，最好看，比珠珠更好看！”

　　千叶纱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加甜，像福娃娃似的。她捧着小脸，甜甜地说：“年纪小，但眼光真棒！”

　　小男孩听不太懂，只是跟着笑得甜甜的。

　　卡普睡醒才发现手里拎着的小孩不见了，吓得他一个激灵，瞪着眼睛，大声喊道：“哪去了？！艾斯！”

　　不到一岁的男孩好动活泼，最爱到处“探险”，小小的白团子在军舰上跑来跑去，稍不注意就容易被踩着，可想把他丢在海军本部，丢给鹤，小孩又像要被抛弃似的哭得声嘶力竭……

　　为了哄小孩，卡普的胡子都被揪掉了不少。

　　他着急上火地大步往外走，刚出门，便看见艾斯跟一个小女孩玩得正开心，小女孩的手指灵活，交织舞动，变幻出许多小动物，像一场奇迹的魔术，不仅艾斯看得满眼欣喜，旁边的海军也时不时发出震惊的欢呼！

　　“嗯？哪来的小娃娃？”

　　卡普抠了抠鼻子。

　　他瞧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脑袋上的银色王冠还镶嵌着亮晶晶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彩虹。

　　卡普自言自语道：“不会是他们为了哄艾斯从哪骗过来的贵族小姐吧？哈哈哈哈哈嘎……”

　　他的力气猛地加大，戳歪了自己的鼻子。

　　‘不会真的是哪位贵族小姐吧？！’

　　卡普浑身发麻，他立刻拨开人群，问道：“这是哪来的小姑娘？！你们骗来的？！”

　　笑成一团的海军面面相觑。

　　他们猛地站直身体，将艾斯抱起来，看着千叶纱严肃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千叶纱松了口气。

　　她都快忘了自己的目的。

　　她叉着腰，朝着气势最强悍的海军扬了扬下巴，姿态嚣张，不答反问：“您就是海军英雄卡普吧？您是奉命来镇压哥亚王国的叛乱的，对吧？”

　　卡普应得很爽快：“没错，小娃娃还怪聪明的。”

　　小娃娃·千叶纱：“……”

　　她扭头找了一圈，跳到了高高的船杆上，居高临下地说道：“我不是小娃娃，我是‘公主’。”

　　这话听着奇怪。

　　但卡普的眼神却瞬间一凝。

　　哥亚王国叛乱者的首领便被称为“公主”。

　　刚才小女孩的动作轻巧矫健，速度又快，不是普通小孩能做到的。

　　原来如此，“公主”吗？

　　卡普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

　　千叶纱等了好久，没等到他的下文。

　　千叶纱：“……”

　　她气愤地喊道：“所以怎样啊？！我可是送上门来的！要打就快点打！我还等着回去吃饭呢！”

　　小女孩的脸气得红扑扑的，像新鲜娇嫩的苹果，看得艾斯忍不住揉了揉瘪瘪的小肚子，伸手揪住卡普的头发往他身上爬，还奶声奶气地撒娇：“饿，吃，爷爷。”

　　卡普咚地砸在小孩脑袋上。

　　“什么？！吃爷爷？！艾斯，我告诉过你东西不能乱吃的吧！”

　　艾斯的脑袋上冒出红红的肿包，小卷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脑袋，眼里迅速浮现一层水光，然后嚎啕大哭。

　　“啊！怎么了，艾斯？！”卡普慌张地拎着小孩的衣领，拼命地晃动他，“是受欺负了？！谁欺负你了？”

　　被无视的千叶纱：“……”

　　她忍无可忍，啪地跳下来，骑在卡普肩上，拉扯他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就是你欺负他吗！少给我敢做不敢当啊！”

　　卡普的脸被扯得老长。

　　他满眼心虚，含糊不清地辩解道：“老，老夫才没有……”

　　“……”千叶纱额角蹦出青筋，她伸手揪住卡普的胡子，“这么明显的撒谎！”

　　艾斯泪眼朦胧。

　　他没听懂，但不妨碍他伸手揪住卡普的胡子和脸，然后含着泪花发出快乐的笑声。

　　虽然被当成了玩具，但响亮的哭声消失了，卡普还是松了口气。

　　他将两个小孩并着放在肩上。

　　还夸赞道：“没想到你哄小孩还蛮在行的嘛，不愧是‘公主’啊！”

　　千叶纱：“……”

　　——我是“公主”，不是“保姆”！

　　气哼哼的小女孩正想找回场子，却被身边的白团子抱住，小小的白团子闻着她身上的糖果香，流着口水哼唧撒娇：“饿，吃，吃。”

　　千叶纱：“……等一下。”

　　她妥协地从口袋里掏出小面包，撕开喂过去。

　　艾斯张着嘴等投喂，啊呜啊呜，又乖巧又可爱。

　　等乖乖被投喂完，他又打了个哈欠，窝在千叶纱怀里，揪着卡普的头发，迷迷糊糊地要睡觉。

　　千叶纱急忙一边轻轻拍背，一边哼着软软柔柔的童谣。

　　好不容易将小孩哄睡着。

　　千叶纱将小团子靠在拉普脑袋旁，悄无声息跳下来，然后拔腿就跑！

　　卡普甚至都没逮住落荒而逃的小丫头。

　　海军们有点担心：“真的不用追吗，卡普中将？她可是‘公主’！”

　　卡普放低了声音：“已经追不上了，先去风车村。”

　　……

　　千叶纱溜得超快。

　　她踏风乘浪，回到不确定物终点站，喘了口气：“太可怕了！他居然想让我当小奶娃的保姆！不能让他再逮到我，我得躲躲……”

　　于是千叶纱收拾收拾。

　　偷摸回到了达旦之家。

　　她屁股还没坐稳，就听见门被哐当踹开，拎着小孩的海军英雄亮出大嗓门：“达旦——”

　　他看到了熟悉的小女孩，眼睛一亮。

　　立刻将哭闹的小孩往她怀里一塞，然后挠着后脑勺，觍着脸笑道：“哇，好巧！”

　　千叶纱：“……”

　　她低头看着怀里被塞进来的、哭到打嗝的小卷毛。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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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作“公主”，读作“保姆”
千叶：……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