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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皮蛋瘦肉粥 ...

  •   大雨倾盆,苏莱躲雨走进了附近的三食堂,拿出手机打算买瓶水喝,初九现在是跑的越来越快了,追的有点渴。

      她纤细的手指按在自动贩卖机上,食堂里有点嘈杂,但她却能分辨出听到身后男人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路初九查的怎么样?”

      “江州人,父母事故身亡之后,被她姨妈苏莱带大的,所有的资料都很正常,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纤细的手指打了个转,还是绿色风暴吧,苏莱按下去,听到男人问:“一个普通人能把那混蛋打成这样?”

      男人沉默了一会,声音里多了一丝寒意:“查查是到底是谁要和齐家为敌,派来这么一个人。”

      苏莱慢慢拿起绿色风暴,打开,放在男人面前,轻声说:“不用找了,我就是苏莱。”

      苏莱闲适一坐,雾蒙蒙的眼睛中带着星点笑意,和男人的眼神撞上。

      男人五官英俊又锐利,锋利的剑眉下面是灿若星辰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疏离感。一身精英气质的西装下是健壮的肌肉,右手正在慢慢收紧。

      “真是巧。”

      苏莱的眼睛一望到底的清澈和轻柔,再锋利的气势在她这里,也能瞬间消失不见,她开口:“不巧,我知道你在这里。”

      齐钧脸沉了下来,刚才走到半路上忽然下起倾盆大雨,一个助理去取雨伞,他只能来这里稍微避一下雨。

      而苏莱竟然说知道他在这里,她到底是什么人?

      “苏莱小姐。”

      苏莱小姐四个字他念得特别慢,像是品味咀嚼了许久才慢慢放出来的,让人产生一种被盯上的错觉。

      “我还以为会在法院上见到你,没想到今天就见面了。”

      苏莱摇头浅笑,看着男人锋利的眉眼:“我家里这个小丫头不听话,年纪小总爱闯祸,我也管不住她。”

      说到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苏莱笑容多了几分宠溺,恰好这个时候雨停了,吹进来一阵冷风,苏莱抱了抱她的胳膊,雾蒙蒙的眼睛中多了一分楚楚可怜。

      就像是柔软娇媚的花朵,想要撑起她脆弱的花瓣,护住不安分又爱动的小苗苗。

      “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把好好的男孩子打进医院呢?”她轻蹙着眉头,散发着丁香般的忧愁。

      齐钧嘴角抽了抽,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被女人打断了三根肋骨,这传出去卫掣的脸往哪里放。

      苏莱担忧的问:“听说卫掣还是一位综合格斗的选手,伤在哪里要紧吗?这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我能先去看看卫掣,再商讨后续的处理吗?”

      越想越窝火,齐钧脸色慢慢沉下去:“请。”

      ====

      看起来苏莱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嘴边挂着无害且轻柔的微笑,目光似薄薄轻雾,一笑变成淡淡水光。

      总觉得苏莱有些眼熟,可齐钧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只觉得心底沉沉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

      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两人不谋而合的按上电梯按键,手指只触碰了一瞬,苏莱就轻柔的收回手指,放在唇前一笑:“你来。”

      不知为何,齐钧的视线黏着在她那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手指上残余的触感经久不散。

      有钱人的快乐路初九想象不到,断三根肋骨而已,卫掣就住上了似乎重症患者才能住进去的大单间,窗子还能看到江洲市的美景。听说一会卫掣的舅舅会来探望一下头差点被打爆的侄子。

      张瑞站在房门外紧张的等着,他肩负着通风报信的任务。

      而屋内是一片沉默,卫掣鼻青脸肿的躺在病床上,看着面前的天花板,路初九抖着腿慢慢把目光放在了那份卫掣没有动的早餐。

      “吃吗?”路初九问。

      卫掣冷冷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可能是怕自己开口就想骂人,淡漠的把头转过去。

      耳边传来她聒噪且雀跃的“哇~是皮蛋瘦肉粥,我最喜欢皮蛋瘦肉粥了!”

      然后是她吃饭的声音。

      周薇把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路初九果然是路初九,这都好意思吃。

      路初九才吃了几口,就看见张瑞慌慌张张的过来。

      “来了。”

      好的,现在全场人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卫掣的家长觉得一切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路初九从凳子上起身,将卫掣摇成半坐的姿势。

      看见她拿着一个喝到一半的粥碗,脸上带着电视剧里面浮夸的奶奶笑容凑过来时,卫掣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他皱着眉头:“滚远点。”

      对于他的恶言相向,路初九大方的原谅了他,并亲切的让被子下面的黑气把他栓的更紧了一些,露齿一笑却低声说:“你要是不配合我我是不会帮你的。”

      对于这个外甥,齐钧是头疼的,听到他来江州上大学,最开心的是父亲,最头疼的就是他了。

      卫掣是唯一继承齐觉好斗性格的小辈,从小就跟在父亲身后钻研怎么打服别人,幸好齐钧掌管家业比较早,再晚几年说不定父亲就把位置传给了卫掣,卫掣当然会继承他外公的理念一条道走到黑。

      现在父亲被夺权在家乐得清闲,唯一的兴趣就是经营拳场给他的外孙练手。而齐钧,也要兢兢业业的给卫掣擦四年的屁股。

      半只脚刚踏进门的齐钧,看到眼前的景象紧紧皱起眉头。

      路初九拿起勺子就要凑到卫掣的嘴边,卫掣惨不忍睹的那张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了。卫掣嘴唇全肿了,整张脸只有一个能看的地方就是眼睛,他和齐钧的眼睛长的不像,相比于齐钧眼睛的锐利的沉稳,他的眼尾同他本人一样桀骜不驯,就算是狼狈无比也是带着倨傲,总闪烁着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倔强。

      路初九露出亲热的笑容,将快要送到卫掣嘴里的勺子放回碗中,听到卫掣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看到了卫掣身后小姨的身影,手一哆嗦差点把整碗粥扣在卫掣脸上。

      “呼”路初九长吸一口冷气,笑容僵硬的在脸上挂着,上前:“小姨,你怎么来了呢?”

      苏莱温柔的摸了摸她胳膊上还没有好全的青紫,说:“这么大的事情,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才九个小时,这件事情发生才九个小时,小姨怎么会知道呢?难道她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梦见了?

      就比如说初二路初九成绩下降,为了欺骗自己就开始作弊,她刚抄了一门语文就被小姨抓了个正着,她说自己梦到了路初九带着小抄进了考场。

      甚至那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比如说路初九高考会超常发挥,都能被她神奇的梦到。

      所以路初九这些年安分守己的,就是怕小姨又梦见自己做得哪些坏事。

      “疼不疼?”小姨为她揉了揉,动作轻柔,满眼怜惜。

      路初九从小就跟着她,因此知道这微风细雨后是什么样的日子等着自己。

      她摇摇头,说:“不疼。”

      齐钧冷眼看了卫掣的伤口,问:“说吧。”

      卫掣目不斜视,盯着面前的电视机:“和朋友切磋一点受了小伤,你忙就赶紧回去。”

      路初九点点头:“对对,我们就是切磋的时候拳脚无眼,下手就重了一点,但是体育精神嘛,怎么能不战而败呢?”

      她看向惨烈的卫掣,叹口气:“不过现在看到我的好朋友这个样子我就后悔了,十分愧疚,把他打成这样真的很抱歉。”

      手拍向卫掣的肩膀,脸上写满了自责:“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目光交锋,卫掣喉间挤出轻不可闻的一声冷笑。

      而齐钧将两人的把戏看在眼里,问:“朋友?”

      不等卫掣开口,路初九就将自己已经编好的故事说了出来:“是的,我们一个学校的,认识了有半年,很长时间的朋友了,我这人天生力气比较大,昨天他心血来潮非要跟我切磋一下,我怕伤到他真是再三推辞呀,说不行呀伤到人怎么办呢?可是卫掣呢就想试试,那就试试咯。卫掣你说你何苦呢?”

      卫掣:......

      “是这样吗?”齐钧等着卫掣的答复。

      卫掣深吸一口气,压抑心头冒上来的火气:“是。”

      “就算是朋友之间的打闹,这也过火了。”苏莱眼中带着歉意,雾蒙蒙的眼睛愧疚之下更加楚楚可怜,对齐钧轻声说:“我们也有责任,愿意承担卫掣这次的治疗费。”

      路初九瞪大了眼睛,这么好的医院单间,住一天就是几千块,不可能!怎么都不可能这可能超过十万的医药费的!小姨你清醒一点!

      腿上被黑色雾气缠住的部位突然收紧,卫掣倒吸一口冷气,路初九轻飘飘的看他一眼,传达了无数的信息。

      敢让我掏钱就弄死你。

      卫掣心中冷笑,就听到齐钧淡淡道:“既然是公平对决,这小子技不如人,没有让你们赔偿的道理。”

      路初九一口气还没松出去,就听到苏莱提议:“这样我于心不安,不如,初九。”

      “嗯?”

      苏莱笑的温柔,却投下了一颗炸弹:“你来照顾卫掣直到他康复吧。”

      路初九结结巴巴,控制的黑雾使劲拧卫掣的大腿,笑着说:“我一个女孩子,照顾他不太合适吧。”

      苏莱摸摸她的脸颊:“初九,卫掣是你的好朋友,照顾好朋友补偿一下过失怎么会不合适呢?”

      那双眼睛纯净无比,轻轻地眨了眨,路初九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难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吧。”

      卫掣是哑巴了吗?倒是说句话啊!

      卫掣看不出表情的脸色重新铁青,然后赞同了这个女人的话,对着齐钧说:“可以,舅舅你和外公不用操心这件事,路初九会负责把我照顾到康复的。”

      正好有机会把路初九所知道的全部套出来。

      齐钧冷冷“嗯”了一声,转头看到那个女人眼眸中清澈的光:“谢谢您不计较,齐先生。”

      他也想计较,可卫掣的态度决定了他的态度,况且他的表现实在太可疑了,像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路初九手里一样,需要静观其变再算这笔账。

      女人拥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少女,单薄的身躯上是无尽的温柔。

      ====

      路初九站在操场边,被雨后的凉风吹着,慢慢恢复了平静:【我每次干完坏事都会被我小姨发现,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诅咒。我还要天天下课去见卫掣那个讨厌鬼,真是造了什么孽。小姨就是小姨,她总知道我最讨厌什么,还能拿这个东西来折磨我。】

      开山玉:【怂!吸点椰果上来,我发现这个东西还挺好吃的。】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路初九大吸一口,叹口气,看着操场上已经渐渐多起来的人,忽然有一种物是人非感。

      几天前,她还是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而现在,她已经得罪了一大片人,内忧外患。先是踹了小心眼子的张瑞一脚,然后把那个动不动就卸胳膊的卫掣打进医院,这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卫掣那为期十三天的康复期。

      她觉得自己像风中的叶子随风飘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地。

      但这种伤感一会就没了,她这一丁点的伤感也被响起的手机带走了,她接过电话,对面是卫掣冷冷的声音:“路初九,你人呢?”

      路初九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以为我是你保姆了?我明天早上有课,上完就过去。”

      “明天不要去医院,来我家,加我微书,我把地址发给你。”

      路初九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的扫向操场上的人群,却看到了高大的男生笑着轻轻的为女生拂去耳侧头发上根本不存在的落叶,深情的对望着。

      那双眼睛也曾那样深情的望向自己,那双手也曾牵过她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操场。

      可这一瞬间,所有的过往都从耳边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喊,嘲笑着手捧奶茶的她。

      女孩子穿着格子短裙,纤细的双腿在夜色下微微发着光。

      一个从头到尾精致无比的女生,能一瞬间打击路初九在这方面几乎不存在的自信。

      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形同陌路,路初九一直抱着一个隐晦且不敢承认的念想:等她瘦下去,等李兆轩能够接受自己,那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还是可以感受到被人呵护的温柔。

      可现实像一记耳刮子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告诉她你这是痴心妄想。

      卫掣许久听不到路初九的答复,皱起了眉头:“路初九?”

      那边似乎有些吵闹,路初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我知道了,明天见。”

      她挂掉电话,不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

      她可以胆子大到把卫掣打进医院,面不改色的在小姨面前撒谎,但是现在也不敢以女朋友的姿态上前问两个人为什么如此亲密。

      这样做的结果只会是路过的人窃窃私语说:“要是我,我也受不了女朋友这么胖啊。”

      能力是馈赠也是惩罚,她可以看见他们所有的微表情,听到他们所有的窃窃私语。她并不为闲言碎语要死要活的从此绝望,也并非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一滴眼泪落下来,开山玉:【在洪荒,我们遇到这种情况,打得过就打死,打不过就下一个。你肯定打得过他,弄死他。】

      路初九抱着奶茶,心情很低落,问:【你们那时候由美丑胖瘦之分吗?】

      开山玉:【最开始没有,都是强弱之分,后来就开始有什么第一美人什么的,不过吧,我倒觉得美丑也是强者定的。所以你别灰心,等咱俩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就算你胖成三百吨,他们还是跪着说:您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路初九破涕为笑,正要拿手擦眼泪,眼前忽然多了一包纸巾。

      她抬起头,看到了这辈子见到的最好看的男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一句烂大街的诗句,形容他却一点都不夸张,他就想头顶那轮明月一样,美丽却遥远。

      男人冲她一笑,示意她接下纸巾。

      肉肉的手拿过纸巾,路初九小声说:“谢谢。”

      开山玉:【我的主人,规则永远是强者制定的。】

      路初九:【明天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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