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班》两季

57、第 57 章

　　虽说春雨贵如油，但本就不太暖的天，一下雨，更显湿冷。细细的小雨，像起了层雾，白天的街道看起来也灰蒙蒙的。

　　江沁最近上课都颇不在状态，但因她在老师眼里一直是模范生的样子，所以即便老师有察觉但也都当她是一时思想抛锚或是刚开学状态还进入状态，并未多在意。

　　周五晚上，本是有自习的，但江沁感觉在教室再待下去要疯掉了，随便编了个理由拿到假条就抱着书包逃了出去。

　　淅沥的雨，不值得打伞。平日里她除了上课就是回家，这会儿人是出来了，竟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就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逛到离学校三条街外，雨也像是要停了。随意的看着街边的店，忽然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江沁立住了，还未开口喊，正巧那个人也转了头。

　　“江……江沁，你怎么在这儿？”田宁真没想到在这儿能看见她，为了安全起见，自己可是专门走了三条街来上网的。
　　“你去上网？“ 江沁看看旁边的网吧。
　　“啊……是。” 其实江沁也管不着自己，但田宁不知怎的就还真有点怵她。
　　“走。” 江沁说完，竟干脆利落的撩了门帘进去了网吧。
　　“什么情况？”田宁不知所云，愣了几秒，也忙不失跌的跟着进去了。

　　看她进来的姿态这么潇洒，但却是第一次来。只走进来就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田宁倒是“热心”的给她办了网卡。
　　没有连在一起的位置了，田宁问：“你知道怎么开吗？”
　　“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用电脑。”江沁不屑，她的计算机课成绩也是不错的。

　　“好的好的，那你有事叫我，我就在你斜后面。”
　　田宁交代完，刚走到自己的电脑边，就听见那边响起一个男生的怒嚎 “靠，怎么他妈的停电了”说完一抬头看灯还亮着，旁边的电脑也都亮着，眼神扫视到旁边女生还未从主机上缩回去的手，一脸憋屈的喊“你关我主机干啥？”
　　确实是自己关的，江沁被吼的懵了，连连道歉。又悄悄把他开机键按了一下 “又开了 。”
　　田宁见状立刻闪回来，也是赶快给男生道歉，好容易安抚好，又安慰一番快要哭出来的江沁。全都安置妥当，一时也不敢走了，乖乖站在后面看着她玩。
　　江沁拖着鼠标，把每个盘挨个打开看一遍，然后关上，对着电脑发愣。
　　这是干嘛？田宁疑惑。后想到她可能平常除了上课也没有玩过电脑。
　　“你想玩游戏吗？”田宁问。
　　“她那个跳舞的是什么游戏？“江沁指指旁边戴着耳机，手里噼里啪啦按的潇洒的女生。
　　“劲舞团”田宁看了一眼，这个游戏很受女生欢迎。
　　“我想玩。”
　　“好，我帮你申请账号。”田宁打开游戏申请页面“起个名字。”
　　“霸王花。”
　　田宁笑了下打上了，他记得江沁□□名也叫霸王花。但这个名字已经被霸占了，两个人商量在后面加6，直到加到霸王花666666才终于申请好。

　　看来上帝真的是公平的，江沁是游戏黑洞，玩的简直惨不忍睹。听不懂节奏，手速跟不上，玩了几把就直接放弃了。又扭头盯上了别人的电脑：“那个开个小车的是啥？”
　　“跑跑卡丁车……”
　　“那个看着挺简单的。”
　　……
　　又几个回合，田宁真的看不下去了，刚好旁边有空位，田宁赶快跑了，他是不想再教她了，完全没有潜力。

　　江沁自己倒是玩的开心，一脸认真的样子。旁边那个被她关主机的男生看她玩的起劲儿，头伸过来看了几眼，叹了口气指指她的电脑屏幕“美女，你知道你前面那个圆圈里面有条横线是什么意思吗？”

　　“啥意思？”江沁才发现。
　　“反了，跑反了！”那个男生觉得她是在搞笑。

　　果然自己太笨，江沁关了游戏页面，继续盯着电脑发愣。她真是没用，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想学叛逆上网吧，现在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发呆。
　　“哎，我跟你说个游戏，女生都蛮喜欢的”旁边的男生说。
　　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没怎么来过网吧的乖乖女，刚才吼人家那一下，自己还有点过意不去。

　　“我太笨了，都玩不好。”江沁苦笑下说。
　　“你有□□吧？”
　　“有。”
　　“你打开，有个游戏叫泡泡龙，我妹特别爱玩。”

　　在他的指导下，江沁总算是找到自己能玩好的游戏了，很快也能在简单的对战中赢了，越打越有劲儿。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两个“好心人”的指导下，学霸少女成功打开游戏新世界。

　　田宁以为江沁就是心血来潮，好奇心作祟，玩一下就算了。但他没想到，没两天，江沁又逃课了。
　　周一的晚自习是班主任的课，班里除了江沁都在。田宁偷偷的问尤孟致 “班长，学习委员今天又没上自习啊。”

　　“她跟班主任请的假，可能最近有什么事吧？”说完又语带调侃的说，“怎么，你以为她还能平白逃课出去玩儿？”
　　“没有没有，那怎么会呢…”田宁摆摆手，但心里却犯嘀咕。

　　虽然也不太信，但总感觉不对劲。晚自习一下课，田宁就骑车狂奔到“星月网吧” 刚巧看到背着书包从里面走出来的江沁。
　　“你……你怎么能逃课上网呢？”田宁拦住她问。
　　江沁看看他，没说话。
　　“……是我教你的，但是，你玩一次就行了，你怎么能逃课呢？”田宁也没想到，有一天，轮到他来网吧堵学习委员。
　　“你别管了，我最近没心情上课。”江沁说完就转头走了。
　　这会儿都九点了，这附近网吧很多，不安全。田宁不放心的推着车跟在江沁后面一米远的地方，直到她拐进小区，才骑车回家。

　　后面几天，一到晚自习，田宁就死死的盯着江沁，他没想到，“学坏 ”这么容易！江沁开始花式逃课，有时下午，有时上午，有时晚上。班主任也感觉不太对，但看她最近情绪不太好，以为是家里有什么事，特意跟她谈了几次话，但都不怎么管用。

　　田宁几次都想去举报她，但又想着，她可能这两天玩完了就恢复正常了。弄的自己心情也是很烦躁，欧阳红星他们找他练歌都不在状态。
　　“我说你最近中邪了还是咋的，有事没事就阴森森的盯着学习委员，你那眼神，我都看不出来是喜欢她还是狠她。”
　　“我跟你俩说吧，我也是没办法了，这事你俩看咋办。”田宁憋不住了，一股脑把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这里面，你俩的角色没颠倒吧，还是我听错了？欧阳红星跟夏云凯一脸错愕。

　　“我也以为她就是好奇心，玩玩就行了，谁知道她还上瘾了？”田宁欲哭无泪。
　　“所以你就焦躁成这样？这跟你好像关系也不大吧？”另外两个人还是有点不太理解。
　　“是我教她的啊，她本来多乖的好学生，根红苗正的，我让人家误入歧途啊！”田宁越想越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那你想怎么办？他俩感觉好像这事儿跟田宁有关系，但也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看他是真的着急上火，也就没再多说。

　　“江沁不是喜欢江凡吗，你说我找江凡跟她谈谈怎么样？他们同属学霸类，应该比较好沟通吧？”田宁说。
　　“也 ……行……吧……”感觉怪怪的，但也好像在理。不过欧阳红星跟夏云凯也没什么好招儿，毕竟他们三个是一类人，脑回路也比较像，想不出别的什么好办法。

　　田宁不想在教室跟江凡说，一直琢磨看找个什么时间方便。刚巧今天下午班会结束，还不到下课时间，他看见江凡出去了，应该是去卫生间，感觉是个好时机，就也冲了出去。
　　厕所里就他们两个，田宁默默的站在江凡旁边。平日他跟江凡也不太熟，这会儿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了。眼看江凡就要解决完了，慌忙说，“那个，这会儿不忙吧？”
　　江凡转头看着他，淡定的提上裤子说“不忙。”
　　“江沁最近经常逃……”把来龙去脉说完，不知是这地方怪还是怎样，要他帮忙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江凡也听的不太明白，但想了一下还是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没问，田宁没想到江凡自己上钩。

　　“我想，你能劝劝她吗？她还挺喜欢你的，我怕跟老师讲把事情闹大了。”

　　“好”江凡不觉得江沁能听自己的劝，更不觉得自己是个合适的人选，但就是答应了。

　　过了两天，数学老师让江凡和江沁去办公室看两道奥数题，刚巧老师有事出去了，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江凡忽然想到答应田宁的事。
　　“你最近为什么逃课？”江凡突然问道。
　　“因为不想上课。” 江沁愣了下说，有些意外江凡会主动问到自己的事，但一想，不难猜到跟田宁有关。

　　“是自己的事，还是朋友的事？”江凡觉得，要先找到问题的根源，就像做题一样。
　　“家里。” 不知为何，江沁不想瞒他。自己已经对江凡不再有那种喜欢，但却还是觉得他能给自己踏实和安心的感觉，或许是他们经常被调侃过是学霸兄妹，说不清。
　　“那就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家里的事难道不是我的事吗？”他这样说，江沁有些生气。

　　“可是你这样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有新的问题。”江凡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对，现在我们家我就是最大的问题！” 江沁突然有些情绪崩溃，说完就跑了出去。
　　江凡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是不是又把她弄哭了？自己等会儿要去田宁道歉吧？果然，自己还是不会安慰人。

　　田宁也想到了找江凡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没想到结局是‘江沁可能哭着跑了出去’。眼看整个下午的课江沁都不在，他只得去找许言之。

　　“老师，江沁今天又请假了？ ”田宁到了办公室看到许言之在打电话，等他挂断了问道。
　　“对。”许言之说完又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她逃课去网吧了。”田宁说完，看着许言之皱着的眉头，又小声补了一句 “第一次是我带她去的。”

　　直到两个人站在网吧门口的时候，许言之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虽说在他看来，上网不见得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但逃课去网吧这样的事是很难让他联想到江沁的。她是标准的好学生的模样。

　　下午，网吧里进出的人不多。许言之想了下，还是等着吧，冲进去总有种抓人的感觉。还不了解情况，也不至于。
　　等了约莫有半小时，透明的条状门帘掀起，江沁低着头出来了。
　　“江沁。“他俩就侧站在离门口十几米的位置。
　　听到有人喊自己，江沁寻声看了过来。
　　“江沁。”迎着她的目光，田宁也小小的喊了声，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好烦啊，怎么做都感觉不对。

　　江沁没说话，踱步到了两人面前。看看许言之，又看看田宁。她本想用一种‘无所谓’的眼神来回视他们，但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倔强中带着委屈的样子。

　　“哎……“许言之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道 “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吧。”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许言之总扮演不好‘严师’的角色。
　　“饿。”江沁抿着嘴又说了句“我想吃汉堡。”

　　许言之带他们来了快餐店，在二楼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又跑到楼下买好吃的喝的端上来。
　　江沁默不作声的啃着鸡腿，又吃了派，汉堡也是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填。许言之默默的把可乐推到她面前。
　　她低头，就着吸管吸了两口。忽然就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递下来，她也不管，一手死死的握着啃的稀碎的汉堡，一手抱着可乐，仿佛定格了一般，只有泪珠滚滚的落。

　　田宁先慌了，赶快站起来，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慌忙拿起桌上的纸巾想去帮她擦眼泪，可江沁也不看他，也不说话，还是一样的哭。

　　“许老师！”田宁扭头叫道，好像许言之是看不到这场景一样。
　　“先让她哭完吧。”许言之示意他坐下。
　　田宁只得坐好，两个人就默不作声的看着对面的江沁哭的稀里哗啦。

　　直哭到不住的打嗝，才停了。江沁放下手里的汉堡，坐着深吸了口气，还是止不住。打嗝打的身子也跟着一下一下的耸。
　　田宁看着她哭的眼睛红肿，又惨兮兮的一直打嗝，又可怜，又可爱。没忍住一下笑出来，感觉笑的有些不合时宜，赶快强掐了下大腿，别过脸干咳了一声掩饰过去。

　　江沁拿眼睛蹬他，本想凶巴巴的说， “你笑什么？”但“什么”两个姿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嗝儿顶了过去。

　　田宁这下是真憋不住了，噗的一下笑出声。腿上的肉都要拧下来了也不行，脸和身体都抖的像筛子。
　　“你……你 ……”江沁想说，你是来笑话我的吗？但是光你字就顿了好几下，都被打嗝截断了，田宁看了，身子筛的更厉害。
　　许言之敲了下田宁的头，他才总算是忍住不笑了。那边江沁也平缓了很多，经过这一闹，气氛反而不那么沉闷了。

　　“想说说吗？” 许言之缓声问。
　　江沁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几个字“我爸妈要离婚了……”
　　“啊？”田宁总是爱大惊小怪，说完又赶紧捂住嘴。
　　大概是想到了与家里有关，但听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许言之也有些愕然。
　　“我一直都以为他们很好，平常在我面前也没表现出过什么。我还常说，等我以后赚钱了，要带他们去环游世界……”
　　“他们跟你谈了吗？”许言之问。
　　“没有，他们还不知道我都知道这些了。过年的时候，我整理东西，他们卧室有个抽屉忘锁了，我看到有个牛皮纸袋子，好奇就打开了。里面是他们的离婚协议书，字都签好了，根据他们里面写的，只等我高中毕业他们就会分开住。”

　　“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不想毕业…… ”江沁喃喃的说。是幼稚的想法，也是幼稚的做法，但她还能怎么办才能留住爸爸妈妈呢？
　　“我现在特别不想回家，我一看到他们两个还假装没事的样子，我就生气 ……我也难过 ……”江沁说着，眼圈又红了。

　　许言之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他也还未经历过婚姻，无法很准确的找到合适的说辞。忽然觉得有时候别人说的也没错，他太年轻很多事情不比这些孩子们懂的更多。但他愿意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就像朋友一样聊一些真诚的话。

　　“江沁，所有人选择在一起，都不是为了分开。但大人的生活也会遇到很多的事，就像你学习遇到了难题，就像你考试没有考好。有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成绩，这样的事，以后在生活中也会常常出现。但这不代表失败，也不意味着从此不再努力了。我相信，他们曾很努力的想要去维持这个家，而且现在也还在努力中。这个结果他们一定也很抱歉，但不论如何，他们做的所有决定应该都是基于爱你和爱这个家庭。虽然我没有经历过婚姻，但我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他们装的可像了，要不是没看到那个协议，我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江沁笑着，又哭着说。

　　“所以啊，你也要努力，不要因为任何事情赌掉自己的人生。”这是许言之最想告诉她的。以后她会明白，所有的一切，回忆起来都会变的浅淡，但只有自己的人生，在不断加重，一些当初不在意的放弃，会拖着你，坠入更加沉重的漩涡。
　　“我不会放弃学业的，我的目标是北大，我会继续努力的。”逃课的这段时间里，江沁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沉迷游戏，而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在学校，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是未知且可怕的。但有些事情，她一时也很难接受或者释怀，那就像老师说的那样，假装一切都不知道吧，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就是就是，考北大好！” 田宁附和道。

　　“田宁你呢，你梦想是考那个学校？” 江沁问。

　　“我没想过……”田宁摸摸头讪笑着说。

　　“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没想过考音乐学院？ ”
　　“嗨，我那两下子那儿行呢，我就是喜欢，自己没事儿唱着玩的。”田宁倒是幻想过，但自己内心却没当真。对比聂海，他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天赋的。而且，真正学习音乐的花费也远远不是自己家庭可以承担的。
　　“那就跟我一起考北京的大学吧！听说北京有很多的北漂歌手，你多努力啊，没什么不可能的！”江沁却很看好田宁。

　　“北京的大学？北大？你可别吓我了！”田宁觉得还不如自己做歌手的梦靠谱。

　　“你傻啊，北京又不是只有北大。” 江沁白他一眼。

　　“是，北京还有清华。” 许言之蹦出一句。

　　“哈哈哈哈哈…… 江沁跟田宁都笑了，班主任还挺幽默的。

　　这也是他年轻的好处吧，没有经验，只有真诚。

　　江沁到家门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才开了门。四方的小客厅里，爸爸在边泡脚边看电视，厨房里的灯亮着，妈妈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又补课了？回来的这么晚。” 爸爸看着她笑着问。转头朝厨房里喊了声“沁沁回来了，你煮的汤给热上吧！”
　　妈妈听见声音探出身说：“快洗手吃饭，今天买的排骨可好了，炖的山药，你最喜欢吃的。”

　　江沁仰了下头，应了声就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告诉自己，要演好，不能哭。
　　“爸，妈，我们今天语文布置的作文，要听你们讲讲以前的事，你们跟我说说吧。”江沁喝着汤问。
　　“我们？我们之前没什么特别好讲的事吧？ ”江沁爸妈对视了一眼说。
　　“那就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结的婚，随便说说嘛，给我提供点素材。我是真要写语文的，你俩好好想想。”江沁颇为认真的说。
　　这边两个人心里嘀咕着学校真是什么作业都有，但挨到学习的事，那还是要支持的。也就慢慢开了话匣子，回想着，说着。

　　“当年是相亲认识的吧，好像总共见了三次就定亲了……”
　　“哪儿三次，见了四次，你忘了最后一次你还送了我一块手表？沁沁你不知道，当年手表可是一大件儿，我那时候就觉得你爸还挺实在的……”
　　“不止手表，当年我还带你妈去做新式的洋裙子，买小皮鞋。手里有点钱，都给她买东西了……”
　　“嗨，那你是白送了？刚结婚那两年，赶上你工作变动，谁去想办法给你凑了钱，支持你做的生意来着？”

　　“没白送，那哪儿能白送呢。你看你妈，这还急了。你不知道，没结婚那会儿，她文静的很，话都不多说两句。这现在，你瞧瞧……”
　　“现在怎么了？现在变母老虎了？那你结婚那会儿还许过我要……”
　　“要什么？妈你怎么不说完呢。”江沁问。
　　“没什么……”妈妈说着就转头进了厨房。
　　“爸？” 江沁又转头问。
　　“我想想……” 江沁爸爸也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装的。
　　“想起来没？” 妈妈领着热水壶出来了，边说边往盆里倒水。
　　“没……啊，烫，别倒了…别倒了……”

　　看着他们两个吵吵闹闹的样子，江沁摇摇头笑了。她无法把爱情这样浪漫的东西加在爸妈身上，他们时有争吵，常常抱怨。一点点的小事都能斗起来，这是生活的常态，离爱情这样闪光的字眼太远。但生活就是这样，包容鸡飞狗跳的日子，也享受和睦温馨的相伴。

　　无论如何，还有两年，所以，我也会努力。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是选择你们的结果，那么……我也会成熟的接受。但我相信，有些难题，会找到别的答案！

　　教室里还是满满当当的看着比较舒服。许言之敲了下讲台说“这周儿也没什么事，下节班会取消，练听力。”
　　自习课练听力是他们的暗号，大家很快反应过来了，高兴的拍着桌子喊。
　　“耶耶耶 ！ ”

　　“安静安静，悄悄的，这个月我们班多媒体教室用的次数已经超了。”许言之赶快关门说。

　　“OK！OK！” 大家赶快闭了嘴，偷偷摸摸的一个跟着一个溜出教室。

　　每次许言之说练听力，就是给他们放国外的经典电影看。这是他们班的小秘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