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500岁祖宗》棠雪林

23、第二十三章 想你

　　开夏翻开了手机通讯录，找到尹桐的名字，望着那串数字犹豫了一下，按了拨打键。
　　“喂？”温柔的中年女声。
　　“尹桐，我是开夏。”
　　“开夏？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最近还好吗？”
　　“嗯嗯，我很好。”
　　“上次我寄给你的新西兰奇异果你吃完了吗？”
　　“早吃完了，谢谢你，很好吃。”
　　“那就好，我还怕你一个人住，没人提醒你，放久了坏掉。”
　　自从那次开夏救了尹桐后，她们就成了朋友，后来虽然联系并不多，但尹桐还是会经常给开夏寄各种东西。
　　“尹桐，上次我们聊天的时候，你说欣然现在当歌手了，签了个经纪公司叫什么？”
　　“她那个公司啊，好像是叫乐研娱乐吧，怎么了？”
　　果然，世界就是个圆。
　　“哦，没什么，现在欣然发展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之前还去国外拿了个奖，不过音乐圈的事儿我也不太懂。”
　　“很厉害了，能够拿国外大奖，说明欣然还是很优秀的。”
　　“开夏，我好久没跟你见面了，我们约个时间去做spa吧。”
　　“好啊。”
　　“你什么时候有空？”
　　“随时。”

　　为什么想说的不能说只能傻傻唱情歌
　　为什么要为他们让路只能当个旁观者
　　为什么思绪不停跳跃身体还是在原地
　　美好不过是刻意营造很快就会消逝掉
　　伴随而来的失落寂寥长久缠绕在身旁
　　行人匆匆时间不停留 或许只有落叶懂

　　人际交往复杂又局限却总是陷在其中
　　一个人时简单又自由似乎又少了什么
　　陷在这种循环二十年难以挣脱总困惑
　　答案却是这就是人生难以评价的好坏
　　世界有多种角度解释 看你自己选择谁

　　陆雨在录音室里面录着自己刚写好的新歌。
　　“陆雨这遍不错，但是还需要唱得更酷一点。”制作人贾升建议道，“休息一会儿，我们再来一遍。”
　　陆雨出了录音室，坐在外面的橙色沙发上刷着手机，他已经好几天没和开夏联系了，之前发过去一个LOVE的表情，她也没有回复，陆雨怀疑开夏应该是生他的气了，他打开她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昨天的三色堇照片。
　　开夏从来不在朋友圈发有关他的内容，甚至她也不会发自己的照片，她的朋友圈大多是植物、风景以及食物的照片，发的频率也不高。
　　陆雨的手机里面存着几张她和他难得的合照，他一张张滑过去，最后又停留在那张她带着小熊头箍的照片上，陆雨出神地望着笑容灿烂的她，直到被人打了个响指，“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贾升站在他跟前调侃道：“在看女朋友的照片吧？”
　　“说什么呢？”陆雨迅速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里。
　　“那是什么？”贾升偏偏不放过他。
　　“随便看看，我休息好了，继续录音吧。”陆雨丢下这句话，径直回了录音室。
　　“这小子！”贾升从鼻子发出哼的一声。
　　从陆雨第一张专辑开始，贾升就是他的制作人，跟着他走了全国巡演，除了华阴以外，贾升算是陆雨在公司里最熟悉的人了。
　　不过陆雨从来不跟他聊自己的私生活，这一点倒不像个新人，贾升经常在团队聚餐的时候逗陆雨要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他都断然拒绝。
　　“贾升，你小子风流也就算了，别带上我家陆雨啊。”餐桌上，华阴在一旁正色警告。
　　“华阴，我开玩笑的！”贾升辩驳道，“不过，陆雨你真的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吗？”
　　“没有。”陆雨摇摇头。
　　“OMG!”众人惊呼。
　　“喂，陆雨，你长得这么帅，高中都没有人追吗？你们高中女生是瞎了吗？”宣传方玉差点喷出一口酒。
　　“有，但是我不想谈。”
　　“干嘛，三好学生啊？”贾升给自己的酒杯倒满啤酒。
　　“学校里没有我喜欢的吧。”
　　“那是你眼界高！”对面的录音师郭齐接话，“这样你的青春不完整啊！来来来，自罚一杯！”
　　说完，郭齐把刚倒好的啤酒递给陆雨，被华阴打了一下手背，悻悻然收回手。
　　“不过陆雨，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方玉问。
　　“唔，我也说不清楚，我们喝酒吧。”陆雨说着举起酒杯。
　　“哟哟哟，逃避话题，那你得自己多喝一杯！”贾升碰了下杯，啤酒的白色泡沫差点流出来。
　　“你还好意思调侃我们陆雨，你和人家丛大小姐的事情解决了吗？”华阴剜了贾升一眼，抬高了嗓音，“人家可是昨天见到我就问我贾升最近在干嘛，是不是工作太忙才没联系她？”
　　贾升立马怂了，嘴巴上的拉链被封上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介绍丛诺和你认识了，我这个媒人啊当得真心累。”华阴喝了口啤酒叹气。
　　丛诺是邓芬的外甥女，千金大小姐，用邓芬的话形容她就是：除了花钱，一事无成。
　　不过作为名媛，丛诺在时尚圈和娱乐圈都有一定人脉，因此她也从来不缺追求者。丛诺是在公司和贾升遇上的，那天正好邓芬让华阴带着丛诺随便逛逛，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丛诺对贾升可谓是一见钟情，但可惜对方对她并不是很来电。
　　“不过我也要说一句，贾升你既然不喜欢人家丛大小姐，干嘛不挑明了说呢，这么累！”方玉嘲笑道。
　　“怎么可能挑明啊，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外甥女？”郭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但你这样对人家女孩子也太不负责了，简直就是把她当备胎嘛，邓董能放过你？”
　　“哎，邓总放不放过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丛大小姐现在不肯放过他！”
　　“你们够了！”贾升做发怒状，众人笑得更欢。
　　“谁让你先调侃人陆雨的，活该！”

　　白色系的SPA馆内，开夏和尹桐坐在前台挑选着要做的SPA项目。
　　“唔，我今天想做薰衣草精油SPA。”开夏说。
　　“那我和你一样吧。”
　　“好，两位是分开付，还是一起，微信、支付宝、现金都可以。”店员礼貌地说。
　　“分开——”
　　“一起付，我来付吧，开夏。”尹桐抢话说，“今天你难得和我出来，我来请。”
　　“那好吧，等会儿晚饭我请你。”
　　两人跟着店员来到最里面的一间两人间，墙上挂着很写意的画，香气怡人的玫瑰熏香摆在角落里，环境简洁干净。
　　二人换好衣服后趴在床上，两位女技师走了进来，熟练地开始为两人按摩，薰衣草味的精油抹在开夏的身上，让她觉得身心都得到了舒缓放松。
　　“好舒服。”开夏喟叹道。
　　“舒服吧，这家店我经常来。”
　　“尹桐，你最近和杰云有见过面吗？”开夏把头埋在床洞里问。
　　“他啊，最近联系比较少。怎么了，你和他还有联系啊？”尹桐惊奇地抬起头。
　　在尹桐被正室刺伤那件事过后，柯杰安很快就和正室办理了离婚手续，他们没有孩子，在商议好了财产分配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而后，在柯欣然六岁生日时，尹桐和柯杰安正式领了结婚证。
　　“没有。”开夏低语。
　　“那你问他做什么？”
　　“就当我瞎问吧，他们孩子是不是很大了？”
　　“对啊，都上高中了，他儿子性格倒还不错，不过我不是很喜欢他老婆。”尹桐撇撇嘴，“太娇生惯养了，婚礼上就作得不行，想想杰云能和这女的过那么久也是挺不容易的。”
　　“那他，喜欢她吗？”开夏终于问出口，但发现自己已后悔。
　　“见了五次就决定结婚，你觉得呢？”
　　开夏迟迟未语。
　　尹桐遂打破沉默：“其实开夏，我还是更中意你的。你和杰云真的，蛮可惜的，唉……”
　　“尹桐，都过了那么久了，算了吧。”
　　“我明白，不过，开夏你一直都没有想再找找别人吗？”
　　“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跟你聊聊这事儿的。”开夏换了口气。
　　“什么？”尹桐激越地直起身来，吓了女技师一跳，“啊，不好意思。”
　　“什么情况？”尹桐重新趴下，脸朝着开夏这边，“你有男朋友啦？”
　　“算是吧。”
　　“他是谁啊？几岁啊？做什么工作的？”

　　陆雨结束了一天的录音，给开夏打了个电话，对方手机关机。无奈，他只能发条微信给她：在干嘛？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搞得他很焦虑。
　　“陆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走出录音室的贾升问他。
　　“不了，你们去吧。”
　　“那我们先走了。”
　　“好。”
　　陆雨收拾了下歌谱和自己的背包，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了，对方还是没有回复。他犹豫着要不要偷偷跑回家，他很担心开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不回他微信。

　　“什么？！开夏你居然交了个这么小的男朋友！”尹桐刚喝了一口苹果汁，差点被呛到。
　　“轻点声。”
　　两人做完SPA后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吃晚饭，她们点了个菌菇麻辣鸳鸯锅，眼下菜还没来，但尹桐明显已经被开夏和陆雨的故事给喂饱了。
　　“开夏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居然和隔壁那个小男孩谈上了？”尹桐压着声音说，但按捺不住她眉眼里的兴奋。
　　“其实我也没想过会有这一天，所以我还在苦恼中。”开夏晃着手里的果汁杯。
　　“苦恼你们的年龄差距？他知道你的秘密吗？”
　　“知道。”
　　“他什么反应？”
　　“起初当然是难以置信，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还是挺冷静地看待这件事的。”
　　“那他还是比一般的男孩强，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小男生跳得很，一股新鲜劲一过，可能就把你扔一边了。”尹桐郑重其事地提醒她。
　　开夏沉默，这时候她们要的牛肉卷、午餐肉、鹅肠、黄喉、宽粉以及蔬菜拼盘终于上来了。
　　服务员把菜绕着鸳鸯锅摆了一圈后说：“您请慢用。”
　　“谢谢。”开夏把牛肉卷全下了进去，然后用筷子挑起一条鹅肠，在红锅里涮。
　　“不过，谈恋爱总归是件开心的事儿，反正陪你到最后的也不可能是他，所以也没必要太在乎结果啦。”尹桐把黄喉全倒进了麻辣锅，下了几片白菜到菌菇锅里。
　　“其实，我们之间不只是这一个问题。”
　　“哦？”
　　“他现在不是已经是艺人了吗？所以……”
　　“所以他不能和你公开恋情。”
　　“对，然后他的经纪人让他对外说我是工作人员。”
　　“哎，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的微博热搜了，你男朋友该不会是陆雨吧？”尹桐停下了筷子，睁大眼睛。
　　“对。”开夏低头蘸着调料吃鹅肠。
　　“哈哈，世界真是太小了，我女儿欣然和他是一家经纪公司哎！怪不得上次你问欣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尹桐大笑着摇摇头。
　　开夏干笑了几声，给尹桐的杯子加满了果汁。
　　“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和他在一起。”开夏从白锅里夹了一块蟹味菇到自己碗里。
　　“也对，你向来是喜欢自由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果断地离开柯杰云。”
　　“所以现在……”开夏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所以现在你想要和他分手？”
　　“那还不至于，只是我觉得我好像阻碍了他的发展。他现在不适合公开恋情，但是万一我们再被拍到的话，那么他可能就不得不承认了。”
　　“开夏，我觉得，这只是我的看法哦，其实对于陆雨而言，公开恋情对他没有像别的年轻艺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因为陆雨还是很有实力的艺人，你看啊，不管是唱歌还是演戏，他都算是同期出道里最拔尖的。”
　　“所以你希望我跟他说让他公开恋情？”
　　“反正你们迟早还是会再被拍到的，现在的狗仔队可厉害了，更何况陆雨现在这么红。”尹桐夹起一块牛肉卷放进碟子里。
　　“当然，除非你们不再见面。”她想了想，补充道。
　　开夏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来电是陆雨。
　　开夏看着那两个字，有些迟疑。
　　尹桐看不下去了，“快接吧！不然你的小男友要等急了！”
　　开夏滑开了接听键，“陆雨——”
　　“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他的声音果然很焦急。
　　“你之前打给我了吗？我刚刚和朋友在外面做SPA，所以手机调成了静音。”
　　“原来是这样，”对方的声音变得平稳了些，“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本来打算回家看看你。”
　　“别，现在这种时候，让别人拍到就不好了，不能前功尽弃。”
　　“知道了，你吃饭了吗？”
　　“我正在和朋友吃火锅。”
　　“朋友，哪个朋友啊？我认识吗？”
　　“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哦……那你等会儿不要回去太晚啊，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你吃晚饭了吗？”
　　“正要去吃，开夏……”陆雨的声音柔和起来。
　　“怎么了？”
　　“我想见你。”他温柔说出的四个字，简简单单，却瞬间击中开夏的心房。她此时特别想要将她的一切理智被眼前这不断升起、旋转而上的烟气带走。
　　那我们今晚就相见吧！
　　这是她心里的话。
　　然而现实是，“再等等吧，你记得多喝水啊。”然后她挂了电话，脸上的红晕快要赶上麻辣锅里煮熟的午餐肉了。
　　“啧啧，谈恋爱真好啊，”尹桐快要受不了这腻歪的对话了，“两个傻瓜！”
　　真是精辟的总结。
　　“不过陆雨这孩子追你追得可真紧啊，明明知道会被拍，还是想着要来见你。”尹桐饮了一口苹果汁。
　　“所以我得阻止他啊。”
　　“哎呀喂，你们这对可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尹桐假装拍拍身上的鸡皮疙瘩。

　　连续录完了几个电视节目后，公司给陆雨安排了三天的休息时间，趁着这空档，他偷偷溜回家看开夏。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她床边，房间里昏暗一片，看不清她的脸，他将手掌贴上她的脸庞，能感觉到她呼吸的起伏，沉沉稳稳的，像只熟睡的小绵羊。
　　“陆雨，陆雨……”她喃喃叫道，让他好不惊喜。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身体往上倾，将头靠在她耳边，不敢太用力，怕把她吵醒，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离她更近一点。
　　“陆雨……”她重复着，声音从她的身体里传来。
　　“哎，我在。”他轻轻回应，她好像听到了，扭动了下头，身体侧过去。
　　腾出来的地方刚好够一个人躺下，于是他爬上去挨着她，轻轻搂住她，就这样到天明。

　　清晨醒来，开夏感觉到腰上的重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才发现陆雨在她身边，他闭着眼睛，神情很平和，时间还早，阳光还未透进来，整间卧室呈现出淡蓝的色调。她仔细观察起他的脸，好像比上一次见更瘦了，虽然五官依旧很好看，但疲惫的感觉从眼角和黑眼圈就能轻易被捕捉到，开夏还是喜欢16岁的他，那时候的他比现在要胖一些，但因此脸部线条更加柔和，眼睛懵懵懂懂的，像是青苹果一样。
　　他的眼皮动了一下，睁开眼看见开夏正望着自己，他勾起嘴角说：“早安，夏夏。”
　　“早安，雨。”
　　他自然地去吻她，从蜻蜓点水到缠绵深入，像是在把这些日子里对于她的想念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出来。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这样被他搂在怀里深吻，更让她觉得迷离。
　　“陆雨……”
　　“嗯？”
　　“我是在做梦吗？”
　　陆雨听了笑出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对啊，你就是在做梦，而且是春梦。”
　　“好痛！”她埋怨道。
　　“所以现在呢？”他狎昵地问她。
　　开夏揉了揉自己的脑门，赌气推开他，“我醒了，要起床了。”
　　陆雨立刻将她按下，“这么绝情？”
　　“我饿了。”
　　“我也饿。”
　　“那还不起床？”
　　“但是不是食物能解决的那种……”他的目光从她的嘴唇往下移去。
　　开夏一秒领会他的意思，但是她现在不想，所以故意装傻，“但我是。”
　　说完，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朝卫生间走去，留下他一个人在床上。

　　吃完早餐，开夏要出门去超市，今天是礼拜二，对面的超市有打折活动，她自然不会错过。
　　“我陪你去吧。”陆雨看着开夏穿上外套。
　　“今天超市人肯定不少，我可不想再上微博热搜了。”开夏在门厅弯下腰穿着运动鞋。
　　“夏夏，对不起。”
　　“没事，我可以理解，我出门了，你喂喂幽幽吧。”开夏拎着一个大购物袋走去电梯口。
　　陆雨去橱柜里找出鱼食，走到鱼缸边，蓝色的幽幽愉快地在水草周围游荡，看得出开夏对它很上心，因为鱼缸里的水干净清澈，明显是刚刚换过的，他抓了一把褐色的颗粒丢进鱼缸里，瞬间吸引了幽幽的注意力，它张开嘴巴接住那掉落的一颗颗鱼食，小尾巴愉快地摆动着，好像这个世界上对于它而言最大的烦恼莫过于如何吃才不会把自己撑死。
　　陆雨想起有一次开夏对他说过，其实她很羡慕幽幽。
　　“为什么？”
　　“你看它生活得多简单啊，人要是像鱼一样每天只知道游来游去，吃东西该多好，这样就没有烦恼了。”
　　“但是开夏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乏味吗？”
　　“不会啊，我觉得很幸福，不用去考虑太多的事情，做自己就好。”
　　“那你现在幸福吗？”
　　开夏本来盯着鱼缸看，听到陆雨这样问，抬起头朝他展颜，“你猜啊？”
　　“我不知道。”
　　“那你呢？”
　　如果你觉得幸福，我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