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500岁祖宗》棠雪林

12、第十二章 白金

　　偶然闯进的世界很漂亮
　　一个人坐在露台发呆
　　城市的夜光璀璨迷人
　　像是落入珍珠的世界
　　但是怎么觉得很悲伤
　　锁了门关上灯
　　黑夜里只有留声机的声音
　　路上的人踩着路灯的影子
　　迷离地闭上眼睛
　　假装你在我身旁

　　你说我像是春天的太阳
　　温暖而不刺眼
　　咚咚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
　　熟悉的感觉从脑海里响起
　　喜欢下午的草莓面包和橙汁
　　喜欢你的发丝拂过我的肩膀

　　其实你知道我的光芒都是因为你
　　不想照着大地
　　只想做你一人的路灯
　　让你的黑夜不再慌张

　　不要再逃跑
　　不要再孤单
　　我终于知晓了你的一切
　　学着去以你的方式去爱
　　不会再逞强
　　不会再固执
　　因为除了你
　　绚烂的一切都是假象

　　陆雨在台上拿着一把木吉他轻轻吟唱着，这首歌是他新专辑的第二主打歌，叫做《路灯》。一束白色追光灯笼罩着他，台下的听众围坐在一个个圆桌周围，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静静地聆听着他温柔的嗓音娓娓道来这样的一段爱情故事。

　　陆雨的音乐分享会结束以后，歌迷们满足地走出小音乐厅，纷纷讨论起刚刚音乐分享会的种种。
　　“陆雨本人真的好帅啊！我还蛮喜欢他今天的造型的，简单大气，完全是初恋男神。”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扎堆兴奋地聊着。
　　“而且吉他还弹得那么好！”
　　“刚刚他最后唱的那首歌也太好听了吧！听得我都要落泪了。”拿着陆雨专辑的齐刘海女生说。
　　她旁边戴着花朵发箍的女孩附和道：“对对对，《路灯》真的大赞啊，当时听专辑时我就觉得这首比《孤独症》更好听。”
　　“我听歌词感觉陆雨写得超用心！”
　　“对，我也注意到了歌词，特别动人。”
　　“唉，要是有个男生写这样的歌给我，我肯定当场就嫁给他！”
　　“如果是长陆雨那样的我就嫁！”齐刘海女生说。
　　“你想得美！”周围女生齐声笑道。

　　过了几天，晴欢按照开夏发给她的地址找到了她家，“哇开夏，原来你家离我家也不是很远嘛，就隔两条马路哎！”
　　“这么巧！”
　　“对啊，四舍五入我们也算是邻居。”晴欢嘻嘻笑着。
　　开夏还挺喜欢这个小朋友的，大概是因为她觉得晴欢和她的性格还挺像，两个人爱好的书籍和电影也相似。
　　“开夏，这本郭言的书我都快翻烂了，我真的太喜欢了！”晴欢把一本封面有些旧的书递给她，“签名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不过，”开夏打开书看了一下，“你买的这本居然是五年前的首版啊！”
　　“对啊，那时候我才15岁，这是我买的第一本小说书呢，偷偷背着我妈存的零花钱。”
　　“这也是郭言出的第一本书，原来你是资深的老读者呀！”
　　晴欢害羞地摆摆手，“哎没有没有。”
　　开夏望了一眼厨房，“你想喝鲜榨橙汁吗？我昨天刚买了好多橙子。”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橙汁了。”
　　“那我去榨汁了，这会儿你可以去看看我的书房，里面也有一些郭言的书。”
　　“好的。”
　　开夏去了厨房，晴欢走进书房，白色书柜里从上至下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数目之多让她咋舌，她从中抽了本郭言的书认真看了起来，这时外面的门被钥匙转开，陆雨穿着棕色大衣进了屋，发现书房的门开着，里面站着一个陌生女孩。
　　“你是？”陆雨倚在门边疑惑地问。
　　晴欢一回头，看到来人是陆雨吓得书都掉了下来，“你是那个唱《孤独症》的陆雨？！”
　　“对，不过你是谁？”
　　“我，我……”晴欢的脑子短路了，她没想到在开夏的书房会碰到明星。
　　两人站在原地僵持着，终于开夏走了过来打破尴尬，“哎，你今天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行程有变，今天的通告临时取消了。”陆雨简短地解释。
　　“哦，”她看了一眼里面傻眼的晴欢，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场面，大脑迅速运转起来，“晴欢，这是我的邻居陆雨。”
　　“开夏，你居然有个明星邻居？！好羡慕！”晴欢见到开夏，回过神来。
　　“她是？”陆雨问。
　　“晴欢是我书友会认识的书友，我下周要去一个作家的签售会，她把书拿来让我代签。”
　　“签售会？怎么没听你说过？”陆雨微微皱眉。
　　“你最近这么忙我没来得及，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向来对小说什么的没兴趣嘛？”开夏走进去拉起晴欢的手，“我橙汁榨好了，出来喝吧。”
　　“谁说我没兴趣？”陆雨在她背后嘀咕着。
　　三人坐在沙发上，晴欢在开夏和陆雨身上来回扫视，“开夏，你说陆雨是你邻居啊。”
　　“对啊，他家在对面。”
　　陆雨看了开夏一眼，后者朝他眨了下眼，瞬间秒懂。
　　“哇！”晴欢捂住嘴巴，“不过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嗯嗯，我相信你。”
　　“你要去见的那个作家是谁？”陆雨插话问，语气倒是很波澜不惊。
　　“郭言。”
　　“哦。”陆雨喝了一口橙汁。
　　“陆雨你认识郭言？”晴欢好奇地问。
　　“不认识。”某人还是很老实。
　　“郭言他现在是年轻作家里面最红的，写的小说特别引人入胜，我超爱他！第一部《浮生千照》讲的是在遥远的一个佛教国家，女主和男主在一次庆典中不期而遇……”晴欢口若悬河地在跟陆雨安利，听起来她应该已经安利过不少人了，说得非常熟练，都不带喘。
　　陆雨尽可能表现得兴致勃勃，毕竟他刚刚立了个flag，总不能橙汁都还没喝完就倒了吧。他今天回来本来是想要给开夏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家里来了客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至少可以看看她，之后他可能没什么时间回来了。
　　开夏和晴欢就着郭言的书聊了很多关于写作风格和写作理念的内容，他插不进话，但是想到了别的途径，“晴欢，你有听过我的歌对吧？”两人聊到一半，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晴欢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陆雨会cue她，“我就听过《孤独症》，其他的没听过，因为我流行音乐听得不多。”
　　“那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
　　“因为你的照片现在满大街都是啊！”晴欢脱口而出。
　　开夏“噗”地一笑看向陆雨，“你得感谢你们公司的宣传啊，让你迅速成为名人。”
　　“陆雨，不过看你本人，感觉跟照片上不太一样？”晴欢挪近了盯着陆雨的脸看。
　　“哪里不一样？”
　　“呃……感觉现在的你看上去更阳光吧，本来我看到专辑封面还以为你是很忧郁的人呢。”
　　“公司定的专辑封面，只是为了配合主打歌的风格。”
　　“这样哦，这首歌还是蛮好听的，挺特别。”
　　“谢谢。”
　　三人聊了会儿有关他专辑的事，话题很快又回到了书上面，陆雨看着开夏聊到《浮生千照》里某段情节时陶醉其中的样子，甚至开始有点嫉妒那个叫做郭言的家伙。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陆雨开始了全国的宣传活动，去电视台录影、去电台参加节目、去开线下签售会，数不清的通告向他袭来，并且因为他干净的面容颇受年轻女孩的青睐，很多广告商都找上门来。华阴当然笑得合不拢嘴，她为自己能签下这么个人才而庆幸。

　　陆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开夏每天都让自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她写稿，打扫房间，上英语课，参加同好会。因为只要她停下来，就会觉得生活百无聊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夏开始如此依赖陆雨，可事实明明是陆雨依靠着她长大的。
　　冬天到来之前，开夏终于去了郭言的签售会，举办地点是在浦城的图书城，当天来的读者从签售会所在的七楼一直排到四楼，场面堪比当红明星。
　　最夸张的是听说有几个人前一天深夜就结伴跑来图书城门口等，早上一开门的时候就冲到了七楼，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这条七弯八拐长龙的龙头。
　　开夏很羡慕他们，不过羡慕的不是他们通宵排队的疯狂，而是有人能够陪他们疯狂。
　　开夏排了很久的队终于到了郭言的跟前，但当她看到他的时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不像是粉丝追明星，可以用简单的“你好帅”、“我好喜欢你的歌”来表达，那看完的一本本厚书，沉浸其中的大段大段时光要怎样用简单的几个字来表达呢？
　　因此，开夏只是愣在原地，看着郭言签完名，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之后下台，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乌压压的人群遮住了他，她打开书看着那个匆忙但又俊秀的签名，突然觉得她还是和有些人隔着一段距离更好。

　　陆雨的专辑在年终的时候获得了白金唱片认证，成为了当年的专辑销量冠军，为此公司特别为陆雨举办了庆功晚宴，邀请了社会名流出席，陆雨想要请开夏来，可是当他把黑色烫金请柬递给开夏时，开夏干笑着问：“陆雨，我能不能不去啊？”
　　“为什么？”陆雨很困惑。
　　“额，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哎。”开夏为难地说。
　　“可这是我人生第一张专辑的庆功会，我希望你能够来见证。”
　　“那，好吧。”末了，看着他如此诚恳的样子开夏还是妥协了。

　　庆功晚宴当天，开夏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搭配米色斗篷前去。晚宴举办的地点在一家有园林景观的五星级酒店里，开夏快要走到酒店时突然感到有些焦躁不安，但还是迈开步子向不远处灯火璀璨的地方走去。
　　到酒店后，开夏主动向身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出示了邀请函，工作人员来回看了一下对着开夏做出了个“请”的手势。一进到大厅，开夏环视一周全部都是穿着精致礼服的人们，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环境让她觉得很慌张，这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开夏转头，西装革履的陆雨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来啦！”陆雨今晚看上去特别高兴。
　　“嗯。”开夏觉得他看上去有点不一样，他梳了男明星里面很流行的飞机头，露出大额头的陆雨显得英俊不凡，她注意到他牵她的手上还戴着一块石英表。
　　“这条裙子很衬你，是新买的吗？”陆雨低头看着开夏的白色长裙问。
　　“不是，我……”开夏刚想要说什么，陆雨的助理就跑了过来。
　　“哦，华阴叫我过去，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好。”开夏望着陆雨离开的身影，他快步走到一位穿着黑色礼裙的女士身边，周围聚集着一些打扮入时的俊男美女，他们正端着香槟杯热烈地聊着什么。开夏就这么远远地望着，突然她发现其中一个女生将手搭在了陆雨的右肩上，眼神迷离地对着陆雨喃喃私语，陆雨微笑地倾听着。
　　大概以后这样的场景会越来越多吧。
　　开夏有些落寞地想着，脚步不自觉地向外去，她来到庭院里，这家酒店把园林修剪得井井有条，中间还有一条人造小溪，上面有一座红色拱桥，开夏走过拱桥，坐在小溪边的木椅上。隔着一条小溪，对面是一片由水晶灯点亮的流光溢彩。
　　开夏并不渴望走进那片光亮中，她觉得此时此刻坐在黑暗里的她最自在，最舒服。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近处，有个黑影突然出现，那人走进一些才显出轮廓，是个身材修长的男生，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西装。
　　“屋里人太多，出来透透气。”开夏随口答道，两人互相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男生笑笑，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苏木安，是乐研娱乐的歌手，你呢？”
　　“我叫开夏，呃……”开夏犹豫了一下，“我是陆雨的朋友。”
　　“哦，原来是今天主角的朋友，你朋友好厉害啊！”苏木安羡慕地说。
　　“还好吧。”
　　“还好？陆雨今年的专辑销量可是甩第二名几十条街呢，各种音乐奖项也是拿到手软，说他是近年来华语乐坛里程碑式的人物都不为过。”
　　“这样啊。”开夏觉得这个男生对陆雨的夸赞未免有些浮夸。
　　“开夏小姐，你之前都不知道吗？”苏木安斜眼看着她笑道。
　　“不是很清楚。”开夏的目光朝另一侧的松木看去。
　　“看来开夏小姐不够关心你朋友呢。”

　　宴会厅里，陆雨终于从人群中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开夏，他赶紧打电话给她，嘟声响了三下后手机里传来了开夏的声音。
　　“喂，陆雨。”
　　“开夏你在哪里？”他问得很急。
　　“我在园林小溪那儿。”
　　“你怎么出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
　　“我想要出来逛逛。”开夏淡淡地回。
　　“我来找你吧。”
　　“好。”

　　“看来你朋友来啦，那我先走了。”苏木安识相地起身离开，开夏对着他点头告别，注意到他两边耳朵上都戴着黑色耳钉。
　　不远处，一个匆忙的身影朝自己跑来，很快便到了她跟前，陆雨笑着松了口气说：“你刚刚都错过了白金唱片授予仪式，好可惜。”
　　他牵起开夏的手，“开夏，你的手好冰啊，外头冷，跟我一起进去吧。”
　　开夏抽出了自己的手，“不了陆雨，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想要回家休息。”
　　“怎么会突然不舒服？我陪你回去吧。”陆雨担心地摸摸她额头。
　　“我没发烧，只是觉得累了，你去跟他们玩吧，我自己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还是我陪你回去吧，现在也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华阴说一下。”
　　开夏还来不及回应，陆雨就跑开了。

　　没过多久，陆雨朝她跑回来，“都搞定了，我们回家吧。”他脱下自己的黑色西装披在了开夏身上，“晚上冷，你一定是在外面呆久了冻到了。”
　　开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华阴正隔着玻璃窗看她，她向华阴颔首，华阴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太远看不清华阴脸上的表情。
　　他们出了酒店大厅，陆雨的保姆车已经等在了门口。他们并排坐在汽车后排，车子在高架上奔驰着，开夏望着窗外，沿途的橘黄色路灯忽明忽暗地像是在打着节拍。黑暗中，陆雨悄悄地握住了开夏的手，开夏转过头，他满脸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