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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樱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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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逛了好多相机品牌的专卖店,最后买了款黑色的卡片相机,晚饭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馆解决。
“你们学校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啊?”开夏为陆雨舀了两勺丸子汤,递给他。
“还和往常一样,但是来学校玩的游客好像多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樱花开了。”
“哦,你们学校的樱花林很有名的,超好看!”
陆雨停下了汤匙,“那你下周五想不想来看?”
“下周五?”
“正好我买了新相机,你就当是帮我试试货。”
“切,试货,这个说法啧啧……”开夏无奈地笑笑,“行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陆雨不动声色地抿嘴笑,伸出筷子夹了块带鱼到开夏碗里。
那个周五天气晴朗,温度接近20度,女孩子们都穿起了漂亮的裙子。陆雨周五的课不多,早上一节思修课,下午一节沙盘模拟课,然后开夏就来了,所以他一天的心情都很好。
下午三点不到,开夏打电话给陆雨说自己到校门口了,陆雨迅速骑车赶到那儿,开夏穿着白色的碎花连衣裙。
“开夏,你这样穿真好看。”陆雨嘴角含笑。
“没有你们学校的樱花好看。”
“你比樱花好看。”
“好啦,”她轻轻打了他一下,“我是来看樱花的,你带不带我去呀?”
“坐上来吧。”陆雨让开夏坐在他的后座。
两个人就这样穿梭在粉色樱花林里,地上都是飘落的樱花花瓣,学生们停留在樱花树前拍照留念,这条樱花大道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后来陆雨时常会想,要是时间一直停在那一刻该多好。
陆雨用卡片机给开夏在樱花林里拍了很多照片,她都很满意。
“原来你除了唱歌外,拍照也这么棒!”开夏按着相机按钮,回看每一张照片。
“拍得一般,是你漂亮。”陆雨凑到她耳畔轻声说。
“哈哈哈,你昨晚是不是在看土味情话大全?”开夏放肆大笑。
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群在樱花林里嬉闹,大家看上去都很年轻而幸福。一个熟悉的人影倏地向陆雨箭步跑来。
“陆雨,你在这啊!”那人大喘着粗气,“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刘丰奇拍了拍陆雨的肩膀,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开夏,“这位是?”
“她是……”
“哦,我是他的堂姐。”还没等陆雨回应,开夏就抢过了话头。
“陆雨堂姐好,我叫刘丰奇,是陆雨的室友,”刘丰奇露出学生会干部式的招牌笑容,“姐姐好年轻啊。”
“真会说话。”开夏展颜一笑。
“你找我什么事?”陆雨盯着刘丰奇问。
“哦,是这样,你不是得了那个唱歌比赛的冠军吗?校刊想做一期你的专访——”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要引人注目。”陆雨立刻打断。
“别啊,这是好事啊,而且多有意义啊,你可是能上校刊封面呢!”
“不了。”陆雨拉起开夏,朝樱花林的另一边走去。
“干嘛不上?”开夏悄悄问他。
“就是觉得没必要,”陆雨举起相机调好位置,“你站在那棵树后面吧,从这儿拍效果最好。”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开得极为茂盛的樱花树,树下刚好有一圈娇嫩的粉色花瓣。
过了一段时间,陆雨接到了邓芬公司打来的电话:“请问是陆雨吗?”
“对,您是?”
“我是乐研娱乐的经纪人华阴,我们觉得你的嗓音和自作曲都很出众,所以我们公司想要签约你做歌手,你有兴趣吗?”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很成熟老练。
“这……”陆雨感到诧异,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专业歌手,“我需要考虑一下。”
“好的,如果你考虑好了,就打我这个电话,我们再约时间在公司细聊。”
那天,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课上,焦急地等待着下课铃敲响的那一刻,然后直接冲出教室,跑出校门,上了地铁,走进小区,打开家门。
“哎,陆雨?”开夏正在厨房榨葡萄汁,很错愕地看着陆雨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今天怎么回来了?”
开夏把两杯葡萄汁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是得了那个歌唱比赛的冠军吗?这个比赛的评委之一邓芬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董事长,今天那家公司的经纪人打电话来问我想不想要签约他们家成为歌手?”
开夏愣了愣,“成为歌手?”
“对,专业歌手。”
“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开夏用手托着腮帮子,盯着茶几上色泽浓稠的葡萄汁,“不过陆雨,你想要去吗?”
“我,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现在学的是软件工程,和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
“但是你并没有想好将来要做什么对吗?不如去试试吧,说不定这就是改变你人生的一个机会。”开夏觉得既然有人赏识他,那他就应该好好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我对于娱乐圈完全不了解。”
“我也不了解,但是很多事情都是做了以后才了解的不是吗?”开夏端起葡萄汁尝了一口,“哇,这次甜度我总算调对了!”
“那你,会喜欢我成为歌手吗?”他望着她,眸子里交杂着不同的情绪。
开夏思索了一会儿,“我喜欢听你唱歌,成为歌手以后,你应该可以唱更多好听的歌吧。”
陆雨低下头沉思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踏入娱乐圈。
但是看着开夏,她好像还是挺爱听歌的吧。
开夏最喜欢听的歌是梁静茹的《彩虹》,她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爱放这首。
陆雨曾经问过她,“你洗澡的时候水声难道不会把歌声盖住吗?能听得清吗?”
“听不清啊,但是这样才更有朦胧的美感不是吗?而且这首歌真的超适合在洗澡的时候听的。”
“为什么?”
开夏轻笑着说:“因为它开头就是打开莲蓬头的声音呀,这样会有种人在歌中的感觉。”
人在歌中的感觉。
如果他去当职业歌手,那么她会喜欢她被他写进歌中吗?
或者,她也会在洗澡的时候听他唱的歌吗?
在和陆雨相处的过程中,开夏时常会羡慕陆雨,羡慕他是这么的才华横溢,羡慕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自己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此,开夏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她,就像这五百多年里的许多人一样。
陆雨很快答复了华阴,他们约定周六在23层的乐研娱乐会议室正式签约。
“开夏,明天你陪我去签约吧!”周五回家吃晚饭时他提议。
“怎么,你怕娱乐公司的人会吃了你呀?”
“不是,就是单纯想要你陪我去。”
“行吧行吧。”
周六下午,开夏陪着陆雨坐地铁下来走到乐研娱乐所在的大厦。
“我就不进去了吧,我在外面等你。”
“为什么?你不怕我被他们卖了呀?”
“那我再赚钱把你赎出来!”开夏拍拍陆雨的肩膀笑着说,“上吧,你可以的。”
陆雨第一次走进乐研娱乐的总部,没有一个人认得他,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即使今天是周六,各个会议室和格子间也全是人,没有固定的休息日大概就是娱乐圈的常态吧。
华阴在最小的一间会议室和陆雨见面,她简单地介绍了下公司的情况和公司未来为他的安排。
“邓芬说你很有音乐天赋,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音乐培训,所以之后我们会为你安排各类专业课程,我们想要把你培养成全能创作歌手。”华阴看上去年纪在35岁左右,虽然擦了很厚的粉底却仍然遮不住她的黑眼圈。
“你看一下合约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我们就可以正式签约了。”华阴把一份厚厚的合约推到他面前。
陆雨大致浏览了一下,其实重要的部分不多,主要违约条款比较长,所以才那么厚。他很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现在需要准备什么吗?”
“接下来两周左右时间我们会联系你,然后你到公司来上课就可以了。”
“好,谢谢您,华总监。”
“叫我华阴吧,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陆雨签完了自己人生第一份合同,走出了大厦的正门,他看到马路上年轻女生们提着购物袋嬉嬉笑笑,小孩子扭着家长的胳膊嚷着要去游乐园玩,他意识到大门外和大门内是两个世界,刚刚乐研办公室里面那种紧张的忙碌感让他觉得有些压迫,而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将必须习惯这种压迫感。
“陆雨,这里!”不远处,穿着黄裙子的开夏唤他,她的手上拿着两个冰淇淋,一个草莓味,一个芒果味。
他高兴地朝她跑去,手上挥舞着合同,“看!我签好啦!”
“真棒!我们家要出个歌手啦!”开夏将两个冰淇淋举到他面前,“你看你想吃哪一个?”
陆雨知道开夏最喜欢草莓冰淇淋,于是他拿走了芒果冰淇淋。
他们沿着修剪得很整齐的草坪行走,不远处还有景观喷泉在喷水。
“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啊?”开夏咬了一口草莓冰淇淋。
“说让我等通知,两周之内会联系我,然后去公司上课。”
“哇这家公司还免费给你上课,感觉还不错嘛。”
“是啊。”陆雨尝了一口芒果冰淇淋,味道冰凉顺滑,淡淡的奶香在口腔中慢慢散开。
“哈哈,就算你红不起来,也免费学了不少知识,不亏不亏。”她瞅了一眼他手上的芒果冰淇淋。
“那你想要我红吗?”
开夏吃着冰淇淋,想了一下,“如果你红了,那我们就不能像这样在街上吃冰淇淋了。”
“那我还是不要红了。”
“傻瓜,我随便说的。”说完,她舔了一口他的芒果冰淇淋,坏笑着跑开了,“快看,喷泉!”
陆雨立刻抬腿去追。
开夏跑到喷泉前,看着水柱冲天,交融在一起,像是白天的烟花般。她出神地望着,脸上绽出一朵花来。
“冰淇淋要化掉了。”某人提醒道。
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去拯救快要滑到她手指上的奶油。
“你喜欢喷泉啊?”
“喜欢啊,跟水有关的我都喜欢。”
“你的草莓冰淇淋好吃吗?”陆雨问她手上剩下的半个冰淇淋,但眼睛却盯着她的脸。
“好吃啊,你尝尝?”开夏自然地把冰淇淋递到他嘴边,他轻咬了一口,“好吃吧?”
“好吃,特别好吃!”陆雨点着头,眼睛笑成了月牙形。
“那我们交换!”开夏眼馋他的芒果冰淇淋很久了。
他爽快地把自己的冰淇淋给她,“你不用给我,你都吃掉吧。”
“你刚刚不还说我的草莓冰淇淋好吃嘛?现在就不想吃啦?”开夏觉得他骗了她。
“不是,你不是特别喜欢吃冰淇淋嘛,你多吃点。”
“那好吧。”说着,开夏舔了舔左手上的芒果冰淇淋,又去舔了舔右手上的草莓冰淇淋。
“芒果草莓味冰淇淋,哈哈哈!”开夏为自己的创意沾沾自喜,她的舌头像是油画一样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色彩。
他们坐在喷泉前,初夏的微风里有青草香,还有清甜味。
接下来两个月里的每个周末,陆雨都是在乐研所在的大厦里度过,第20层是乐研专门用来培养新人歌手的地方,有各种教室,练功房,录音室,设备一应俱全。
陆雨最喜欢录音室,当他第一次走进去看到那些专业的设施时不由得张大了嘴,以前只在电视中看到的场景就出现在他眼前。
“放轻松陆雨,这只是练习。”制作人贾升走进录音棚说,他是整个乐研音乐部里最厉害的制作人,之前柯欣然得奖的那张专辑就是他制作的。
“好,我只是有点不适应。”陆雨摘下耳机。
“每个人都需要个过程,重点是你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声音和作品。”
“好的。”陆雨做了个深呼吸。
“我们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