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苦’命》萧璟

73、第七十三章

　　马卫国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望了望她身后的宫女。马玉柔立马会意，立即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待宫女出去以后，还顺带关上了寝宫的大门。宫内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马卫国这才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其实，我急着进宫来见你，确实有要紧的事。到了今日这个地步，爹就实话跟你说吧，这次刺杀事件跟爹有关。”

　　马卫国话音刚落，马玉柔就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惊呼道：“什么？”

　　避免隔墙有耳，马卫国赶紧制止她。马玉柔知道其中厉害，赶紧捂住了嘴。

　　“哎，爹在朝中这些年你也不是不知道。楚王一直追着爹不放，想要将我扳倒。我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想要反击他罢了。原本这次的目标是他，谁知道弄巧成拙，将皇上给刺伤了。那些箭上面都是涂了剧毒的，我看这一次皇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完他的话，马玉柔急得在屋里团团转，“爹呀，您说您，是不是糊涂呀！”

　　刚刚思来想去，难怪她觉得奇怪。京郊猎场原本是皇家的地方，守卫一向很严。如果没有人帮忙，一般人根本混不进去。

　　“所以，到了这个地步，爹也没有办法了。你也知道楚王的手段，那两名刺客落在他们手里，早晚都得招。虽然爹已经做了万全准备，难免会有束缚，到那时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这样以来，爹这次不但保不住乌纱帽，恐怕掉脑袋都说不一定。到时候还会连累你。”

　　“那您可有什么打算？”

　　“现下，只有拼死一搏了。”马卫国说完，淡定起身，透过窗户，眼神飘向了远方。

　　此前，他已经买通了楚王府的侍卫，据说楚王近几日会有大动作。私自召集兵马在城外十里地，如果此事一旦坐实，那么这次的事件就足够拉他下马的。

　　想到此，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马玉柔。

　　再说王婉怡跟薛晨，皇上出事以后，便跟着刘氏回了王家。一路上，除了刘氏嘀嘀咕咕的抱怨皇上中箭之事，其他人都是各怀心事，各自沉默。

　　王婉怡被她吵得心烦意乱，便忍不住呵斥道：“娘，您能不能歇一会儿，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被女儿一吼，刘氏瘪瘪嘴不得不闭了嘴。以往她打嘴皮子仗从不服输，但是今日见王婉怡似乎脾气确实很大。像一个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药弹一般，惹不得。

　　下了马车，下人来报，王玄礼早就在书房等候，让女儿女婿去书房一趟。王婉怡望了望薛晨，见他站着不动，便拽着他往前走。薛晨有些不情不愿，今日之事对他触动很大。虽然不知道那些刺客的目的，但是他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自己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他转过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婉怡，却见她一脸的严肃认真。

　　走进书房，王婉怡见自己的父亲坐在书桌旁，脸上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沧桑，才一会儿不见，她就觉得父亲已经老了。

　　“爹，您找我们来所谓何事？”

　　王玄礼站起身来，走向两人，看向王婉怡时居然透着万分的不舍。此时此刻，他才觉得悔恨不已，不该听信马卫国的话，将女儿卷进来。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婉怡，今日叫你回来是想告诉你，皇上中箭你们也知道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过问，也不要接触任何跟这件事有关的东西。”

　　听完他的话，不知为何，王婉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爹，到底怎么回事？那猎场乃皇家重地，守卫森严，杀手根本混不进去。”

　　“都让你不要过问了，还问。行了，你们走吧。薛晨，婉怡以后就拜托你了。”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对他嘱托道。

　　薛晨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听他的口气，这件事该不会跟他有关吧？真要是如此的话，他们岂不是早晚要受牵连。

　　想到此，王婉怡已经问出了他想问的，“爹，您就告诉我吧，皇上遇刺一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闭嘴，这话是能胡说的吗？什么叫祸从口出？你爹在朝为官十几年，何时蠢到这个地步，掉脑袋的事你爹可不做。行了，折腾一上午，我也累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王玄礼面带严肃，挥了挥手，向两人下了逐客令。

　　王婉怡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玄礼推到了书房门口，继而关上了门。她站在门口，并未急着离去，而是眼波流转沉思了良久。这才大步流星的离去。

　　从刚刚开始，薛晨也一直闷闷不乐的。因为他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岳父说的那般简单。王婉怡回头之时，刚好对上薛晨一脸的愁容，开口对他喊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刘氏见他们要走，便让他们留下来吃了午饭再回去，也被王婉怡给拒绝了。

　　她算了算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薛朗跟黎九月以为随便找个措词就能骗过她，也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好戏即将上场，她倒是抱着几分期待了。

　　薛晨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问。跟随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各自无话，想着心事。马车按照王婉怡事先吩咐的，一路行至外城，却被王婉怡叫停了马车。

　　薛晨走下马车，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个地方他以前从未来过，不明白王婉怡为何会带他来这里。两人顺着小巷绕过七弯八拐，最后停了下来。

　　“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薛晨抿了抿嘴唇，等着她回答。

　　王婉怡用手指了指，示意他看那边。薛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一座普通民宅，大门紧闭着，看起来跟其他的没什么分别。

　　“到底来干什么，你能不能爽快一点，一次说清楚。”

　　王婉怡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的院门被打开，一摸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薛府的丫鬟芸香，只见她手里挎着一个篮子，四下望了望，见没人经过。便大摇大摆的向另一端的巷口走去。

　　他诧异万分，这芸香一直是娘院子里的丫鬟，怎么会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呢？看那样子显然是怕人发现，那院子里该不会藏着什么秘密吧？

　　于是，不等王婉怡阻拦，他急冲冲的冲了上去，一脚踢开了院门。王婉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环胸，一脸冷笑的望着薛晨。

　　而马玉柔望着马卫国手里的瓷瓶，并未伸手去接，而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疑惑的问道：“爹，这是什么？”

　　“既然皇上已经中毒，而且伤势也不轻。索性帮他解脱了，也算是帮他减轻痛苦。”马卫国望着马玉柔一字一顿的说完。

　　此话一出，马玉柔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整个身子颤抖着，双腿就像筛糠一般。身子逐渐倾斜，而马卫国却淡定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眼神呆滞的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之人。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居然让她做出弑君之事。虽然她跟皇上并无什么感情，但是他却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呀！让她怎么……怎么下得了手？

　　马卫国望着一脸纠结的女儿，扶着她坐在软榻上。眼下，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如果，皇上一醒过来，知道他就是幕后真凶，那么这一次他将再无翻身机会。如今，他所有的赌注只有押在女儿身上了。只要她将这件事办好，那么接下来的事交给他就好。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只要皇上一天不醒。朝中就有人会推举皇后出来住持大局，届时逸国唯一的皇子，也就是皇后所生的皇子必将成为下一代储君。

　　那如果这个时候，他的女儿在这个时候诞下一位皇子的话，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反正皇上到底有没有醒，外人根本不知道。到那时，只要假借圣旨，立她女儿的孩子为储君，一切就将万事大吉。

　　刚出生的孩子哪里能执掌权利，自然就由母亲代劳。到那时，就算有是个楚王，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爹，您这样……”马玉柔急得硬是一句话没说出来，脑子里空白一片。她知道父亲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他似乎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女儿，如今就只有你能帮爹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爹受死吧，楚王有多狠你也知道。照这样下去，不出两日，他便什么都查清楚了。届时，一切都晚了。”

　　没办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只有走这招险棋了。

　　傍晚时分，九月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等薛朗。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她不免担心。想着近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还真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

　　正当她独自沉思发呆之际，一阵烦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她还没搞清楚情况，那些人便进了屋子，随着他们的闯入，屋子里传来摔杯摔碗的声音。代柔见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