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包扎和派出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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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附近就有一家医院，梁苾被警察叔叔送到急诊室，吴思萱也在，穿着他的棉袄提着他的书包，怀里还抱只小猫，看见他右胳膊上血往外流眼泪啪嗒啪嗒掉。
医生让梁苾把衣服脱掉，梁苾手一直是冰冰凉凉的，打了那么一会儿肌肉都打颤。他哆哆嗦嗦脱右边的衣服，衣服从伤口上撕下来，整个人痛到呲牙咧嘴。
看着旁边不停哭的吴思萱，他还有力气翻个白眼：“嘶…不是…你怎么跑到那儿去的？”
吴思萱抽抽噎噎：“呜呜…我听见…小猫叫了，想着…想着进去把小猫抱出来。”
小猫已经交给一个警察阿姨了。
她紧了紧身上梁苾的衣服，吸了吸鼻子：“结果就被人堵在那里了。”
“谢谢你…呜呜…你还把衣服给我穿…呜呜…”
吴思萱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那类人，校服里面只有一件薄高领羊绒衫，她衣服被那个流氓混混弄得乱作一团，如果没有梁苾给她的衣服…
吴思萱越想越感动，哭得更大声了。
梁苾：……
他觉得吴思萱可能理解有一点点…微妙的偏差。
他把衣服脱了是因为行动不便，再者那件棉袄是梁苾所有衣服里最暖和的，少年人身体抽条，一年跟一年变化挺大，棉袄是他今年刚买的，梁苾还准备靠这件衣服苟过整个冬天。
梁苾自认勤俭持家，棉袄刚过四位数，他也心疼。
总之就是人可以有事，衣服必须平安！
天气很冷，梁苾胳膊上血都凝固了一些。急诊室医生是个胖胖的阿姨，她看着伤口也挺惊。
那把水果刀很锋利，刀口有点深。
阿姨看了眼吴思萱，觉得有些眼熟，她张口道：“小姑娘，你帮我把帘子拉一下可以吗？”
吴思萱这才看到梁苾只脱了右半边的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
她脸一红，答应两声便拉好帘子，和年轻的警察叔叔一块儿，不安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急诊室的门“笃笃”两声被敲响，梁苾还在里面被双氧水刺激的狂吸凉气。
吴思萱起身开门，看到是自己穿着白大褂的母亲。
“妈妈！”
她一下子扑倒妈妈谢颖的怀里，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原本刚止住眼泪，又开始嚎啕大哭。
谢颖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外科医生，刚才前台护士突然跟她打电话说看到她家姑娘和警察，还有一个男孩一块进了急诊室。她怕出什么事，匆忙把手里的活儿交接，赶了下来。
吴思萱真的太害怕了。她终究也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这下仿佛终于找到主心骨，在谢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警察站起来主动伸出手，点点头：“女士您好，我是咱们远柏区的派出所民警，您叫我小周就行。”
谢颖忙和他握了握手，拉着吴思萱进急诊室，关上门。
小周彬彬有礼：“是这样，二十分钟前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在甘雨街道的小巷子里斗殴，报警人是您的女儿。”
“我们赶到现场以后发现巷子里的确发生了斗殴，嫌疑人陈某还是持械伤人。”
“梁同学在包扎伤口。”小周给谢颖指了指帘子。
“一会儿结束以后，我们需要梁同学和吴同学去公安局做笔录。”
“陈某头顶也有伤口，他的伤口不太严重，刚才已经送到公安局去了。由于吴同学的情绪状态并不好，我们不知道具体案件过程，另几个人去调甘雨街道的监控。”
谢颖表情严肃起来。
她捧着吴思萱的脸，擦了擦她的眼泪，这才发现女儿身上披着一套很明显是男款的棉袄。她轻声问：“萱萱，你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思萱现在回想起男人在她身上的那双手和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都浑身发抖，她难以启齿，哭的越发厉害了。
恰好这时梁苾伤口包扎好了，他拉开帘子，笑了笑：“阿姨好，我是梁苾，吴思萱的同班同学。”
谢颖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梁苾。她想起来之前女儿提过，这学期班上转来一个从L国回来的新同学，姓梁。
应该就是这个小少年了。
她和善的笑笑：“梁苾你好。”
急诊室的胖阿姨也点点头：“谢医生。”
“他的伤口严重吗？”谢颖问她。
“刀口有一点深，很长，不过还好，不用缝针。”
梁苾知道小姑娘面儿薄，况且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愿意回想。他还有点略微的不太好意思：“我…我英雄救美来着。”
“吴思萱同学…”梁苾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含糊过去：“嗯…她没出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我直接让她跑出去报警了。”
谢颖想想就知道情况。她神情一下子冷下来，旁边小周的表情也变了变。
梁苾主动道：“周叔叔，我们走吧。”
谢颖和医院请了假，又给吴思萱的父亲打了电话，电话那边的男人听到勃然大怒，让她们先去公安局，自己随后就到。
梁苾一行人坐着警车到了公安局。中途谢颖让梁苾给他父母打个电话，梁苾的手机在打架那会儿屏幕碎成了渣，只能借了谢颖的手机。
奈何梁父梁母都在开会，没有接到电话。
梁苾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太好，要是让爸妈知道他英雄救美还自己受了伤，有点丢脸。他们还有可能骂他为什么一头热就冲进去。
梁苾捏着手机犹豫老半天，给乔衍琛打了电话。
“你好？”
“衍琛哥，是我…我是梁苾。”
“梁苾？”
“对…那个…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来一趟…远柏区公安局吗？”
乔衍琛猛然起身，没有问原因：“好…我马上到。”
死胡同里没有安监控，不过在胡同口的路灯上装了一个。恰好路边还停了一辆车，行车记录仪也完完整整记下全过程。
梁苾和吴思萱在外面做笔录，吴思萱的父亲也赶到了。
梁苾看着这张经常在W市当地新闻杂志上出现的脸愣了愣。
他有点惊讶，没想到吴思萱的父亲竟然是W市非常有名的企业家和慈善家，吴兴茂。
吴思萱是吴兴茂的老来女，还有个儿子在国外上学，女儿就是他和妻子的掌上明珠，真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
吴兴茂在路上就和远柏区公安局局长打了电话，那边局长听到事情也是被惊出了一头的汗。
吴兴茂的女儿可不能出事，上头如果真要查…就是他辖区的监管不力了。他心中唏嘘，这个混混这次真是踢到一张铁板。
吴兴茂和谢颖看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吴兴茂拳头捏的死紧，谢颖眼睛已经红了。
她的女儿才十四岁…
梁苾这会儿已经把自己的棉袄穿回来了，还是双手冰凉。警察阿姨给他用纸杯倒了杯水，梁苾握在手里取暖。
警察阿姨看着梁苾也有点心疼。那边谢颖抱着吴思萱坐在一起，吴兴茂在办公室和局长交涉。这边梁苾一个人面色惨白低头坐着。
公安局的门被人拉开，带进一阵阵寒气。
乔衍琛一进来就看到低头坐在那儿愣神的小豹子。
他快步走过来，和警察阿姨颔首，坐在梁苾身旁。
梁苾正在低头发呆，感受到身边有凉风吹过，还有一阵熟悉的香味。
他抬头，茫然的双眼中突然布满惊喜，像是一瞬间炸开的烟花：“衍琛哥！”
“嗯。”乔衍琛揉揉他的头。
“我来了。”
警察阿姨在旁边问：“梁同学，这是…？”她心中好奇，本以为是少年的父母长辈，结果来的还是个半大小子。
“我是他表哥。”
乔衍琛云淡风轻道：“他父母还在开会临时脱不开身，打电话让我过来。”
梁苾眼睛眨都不眨，也跟着道：“是的阿姨，这是我姑姑家的儿子。”
乔衍琛低头，又去给梁苾倒了点水，看梁苾胳膊还在轻微打颤。
“梁苾。”
“你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梁苾本来里面穿的是毛衣，但是怕勒着伤口，他就脱了拿在手里。只穿了里面的棉马甲，校服和棉袄，棉袄是干净的穿在最外面。毛衣被梁苾藏在怀中，但是乔衍琛眼尖，看到毛衣角落沾染的锈迹。
他眉头皱起，把毛衣从梁苾怀里轻轻抽出来，看到右胳膊一条口子，周围满是鲜血的痕迹。
乔衍琛心脏猛然提起：“你…”
“我英雄救美反被混混所伤。”
梁苾几乎是闭着眼睛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乔衍琛：……
“伤口…严重吗？”乔衍琛吸了口气，低声问他。
“嗯…还行…”梁苾双眼无意识乱瞟：“就…他不是拿水果刀了吗…嗯…这不就…”
乔衍琛想继续说什么，却不小心被旁边的谢颖打断。
“梁苾，”谢颖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刚才你妈妈打电话过来了，我和她大概说了情况，她说她和你爸爸一会儿就到。”
梁苾点点头：“谢谢阿姨。”
谢颖勉强笑笑：“我还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她没有说下去。忽然看到梁苾一旁身姿挺拔的乔衍琛，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半分，当作没有看到，只是对着梁苾继续道：“这次的事情不会有你的责任的，你放心，萱萱爸爸会处理好的。”
梁苾心里一松，再次朝谢颖道谢。
吴思萱在那边叫谢颖，她转身的时候还在想，乔家公子…怎么和梁苾认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包扎和派出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