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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实验大厦副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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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大厦的中心实验区位于大厦顶层，副官带着几个先打头阵已经冲进去清扫。不过这种地方向来难进，留下的丧尸也应该不多。
窗外夜幕漆黑，走廊上灯光惨白。
陆寒洲从后腰处摸出一盒烟，“咔嚓”一声点上。
脚步声传来。
“要吗？”
他没回头，向后一递。
段澜没接，只是皱了皱眉。
基地里不准抽烟，所以每次外出做任务时陆寒洲总是时不时抽一根。他没有烟瘾，段澜知道。
烟雾渐渐升腾起来，走廊尽头传来了小宋的呼喊：“报告长官！清理完毕！”
“走吧。”陆寒洲掐灭手里的半截烟头，随手一丢，余光果不其然瞟到了段澜略带些不解和嫌弃的眼神。
“嗤——”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朝中心区走去。
中心区实验室在末日之前曾号称为全国唯一一间拥有世界一流水准和基金配置的实验室，集结了全华国最顶尖的科研人才。然而，当丧尸病毒在全球爆发时，再优秀的人才也只能沦为怪物的同类。
因为这里拥有完善的发电系统，所以至今许多高端设备依旧在运转。空旷的实验大厅里，正中间摆放着许多拼接而成的白色实验台，而靠窗的那面墙边早竖着摆放着十几个最大的圆柱形玻璃管，里面原本自在漂浮的各种胚胎已经由于数据太久没有进行更新而停止生长，逐渐萎缩。
陆寒洲的目光一寸寸在那些柜子上扫过，然后停留在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上。
那是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冰柜，原本干净的玻璃柜门已经凝结了冰霜，变得模糊，但仍旧可以依稀地看到里面摆放的各式各样的液体标本。
陆寒洲将枪收回后腰的枪套里，然后朝冰柜走过去。
他站在冰柜前看了许久，目光有些复杂，然后伸手拉开了柜门。
冷气扑面而来。
试管架上一排排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液体中间有一管透明的无色液体正静静地呆在角落，倘若不仔细看，就很容易忽视掉它。
陆寒洲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不再迟疑，伸手朝那管液体抓去。
他知道，那本液体就是目前为止对抗丧尸病毒最有效的抑制剂样品，虽然还有诸多不足，但已经是目前人类能够得到的最有力的武器。
然而，异变在此刻发生。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闪电般伸出，就在陆寒洲的手指触碰到那管液体的前一秒，将它据为己有。
陆寒洲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眼角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段澜反应极快，迅速避开他的一拳，下一秒已经在距离碳五步开外的墙边站定。
陆寒洲二话不说，飞身向前去抢夺那管液体。
按理说段澜是一个常年呆在实验室里的人，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温文尔雅，极有风度和涵养的人，但他的异能觉醒后，竟然能在陆寒洲手中躲避。
陆寒洲几次三番没有成功，心下越发焦躁，出手也没了分寸。眼下这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拳脚相向，招式竟有几分相似。
陆寒洲咬牙逼近，怒道:“把它给我！”
段澜的眸子一瞬间变得冰凉，细看竟也透出一股幽绿:“不可能。”
“你丫的自己想死就自己去死，别人没什么义务，陪着你一起！”陆寒洲的气息有些不稳，眼睛死死地盯着段澜白皙的手中那管透明液体。
“哦”段澜闻言笑了，目光里几分戏谑几分玩味:“这话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
陆寒洲语塞，更怒。
段澜却突然凑近了，就着这个姿势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然后笑了:“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想就这么毁掉这个玩意儿。”
“你们每个人都说着想要早点结束这个末日，可不一样在这里生活的挺快乐的吗？这样的日子不好吗？社会会淘汰那些无用的废物，当生存成了第一要务时，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丑恶的心思了，不是吗？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你难道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吗？”
陆寒洲沉默了。唯有这一句话，他无法反驳。
他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眸色变成暗沉沉的黑色，周身的气压一下子降到了最低，但凡眼前的人不是段澜，换成了任何一个，估计都会被他此刻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意吓得屁滚尿流。
“你想杀了我？”段澜说。
“你要是在这里动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段澜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在阐述事实般道：“他们见到你被我杀死了，会把你押送回基地，然后受审。当然你是不担心的，因为你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在那之前，你就会死去，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一点点消失。”
段澜轻笑一声，语气里居然有着跟陆寒洲平日里一模一样的轻佻。
“……我不会杀你。”陆寒洲看着他，慢慢将手从后腰处抽出：“要是想杀掉你，我早就动手了，最起码也是你在那天晚上拿枪指着我的时候。”
他指的是那天他带谢邈仓皇出逃，段澜拦着了他们的去路。
谢邈从没有弄清楚过，段澜当时要杀的人，不是他，而是陆寒洲。
当时的他还无法容忍陆寒洲的存在。
所幸后来陆寒洲并未深究此事。
他静静地注视着段澜片刻，紧接着却突然一下子抵住了他的脖颈，段澜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但你记住，我一开始不杀你是因为下不了手，但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我自己不想死了。你了解我，我从来不是个怕死的人，要是一切真的到来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也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
他冷冷道。
“‘同归于尽’？”段澜重复着，似乎是觉得格外有趣：“这个说法，似乎并不怎么恰当。”
“再怎么不恰当，也比‘殉情’好。”陆寒洲扳开他的手指，拿出药剂。
不知怎地，想起了出发前几天那些门口莫名其妙的东西和一些酸的要死的诗。
那个麻烦精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想给他送东西，却假借着段澜的名义。他以为就他那种拙劣的模仿能够骗的过他吗？
真是傻瓜。
一抹极淡的笑意从嘴角掠过。
段澜看着陆寒洲，怔了怔。
他刚刚，居然笑了。
“走吧。”陆寒洲转身，朝门外走去。
段澜在他背后道：“你觉得你不杀我，还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是吗？”
“是啊。”陆寒洲一哂，说：“我现在……不想死了，抱歉。”
只能拉着你一起痛苦了。
段澜无语，低下头。
他原本就这次要么他得偿所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么就借这件事让陆寒洲动手杀了他，死而无憾。但万万没想到陆寒洲却不动手。
到底是什么，居然让他对这里产生了眷恋？
不同于陆寒洲能够比较准确地揣摩出他的心理，他对于陆寒洲的心路历程并不是十分了解，只能暗中揣测几分。
两人出了门，和把守的几人会和，将所有有用的资料和文件都洗劫一空。
夜已经深了，陆寒洲编辑完信息发出，然后走进来临时驻扎地。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呼噜声此起彼伏。
任务顺利完成，明天如果没有其他指示，就可以返回了。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自从陆寒洲出任务后，谢邈就茶不思饭不想，整整胖了五斤。
是了，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任务，被齐皎圈养在房间里吃零食，不胖才怪。
他突然觉得，被禁足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他不用去听那些流言蜚语和某些人的指指点点了。
齐皎真是个好人，良心前男友模范！
要不是他知道齐皎应该是对原主旧情未了，他还真想一时冲动拉着齐皎的手说“我们在一起吧！”
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不过是原主的福利罢了，沾沾光可以，答应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委婉地跟齐皎表示了一下这个想法，也不知道他是每日听懂呢还是憨憨呢，依旧每天往他这里跑。
谢邈心累，这个上校一点都不忙的吗？
好不容易等到齐皎出任务去了，他耳根清净了几天，但随之而来的更严重的问题出现了。
这几天大概是他太过于得意忘形，老天都看不惯了，要让他好好认清楚眼下这个情势。
每天来送饭的成了一个古板无趣的beta，不知道是对谢邈有什么误解，把谢邈的饭菜在地上一搁就走，回回只留给谢邈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谢邈：“……”
他第十次望着那个beta独自远去的背影，然后捡起了越来越轻的饭盒，掂了掂。
这……难道让他吃的是塑料泡沫？怎么这么轻？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果断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绿油油的生菜叶子，下面是大约一勺米饭。
谢邈：“……”
他错了，喂兔子怎么能用塑料泡沫呢？当然是生菜啦！
啊呸！
他是人啊！是个正在生长期的青少年啊！他的午餐难道只有这些了吗？
一连三天吃的这玩意儿，谢邈觉得自己脸都要绿了。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是有人要整他。
谁啊这么无聊。
他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打发时间翻看着一本小说。
当初他搬行李时从原著邈的柜子下面找到了许多“不可言说”的好东西，比如这些一系列的有色读物。
当然，都是ABO的。
例如这本，《我与冷酷长官不可说的秘密》，《我做万人迷的那些年》，还有这本《我的丧尸老攻》，还有这个《Omega指南之如何驯服傲娇Alpha》……
谢邈还记得刚看到时被满屏的H给闪瞎了狗眼，但现在……
嗯，真香。
他也就能意识流吃肉了。
门锁“咔嚓”一声响，将谢邈的神思唤回。
他熟练地将手里书往被子里一掖，满心欢喜，以为是他这几天遭受的“虐待”终于被人知道了，谁知敢凹好一个无限虚弱又无限坚强的姿势，露出一个无限娇柔又无限挣扎的笑容时，抬头一看，傻眼了。
来人大概不是来拉他出低谷的，而是把他在谷底挖个坑继续往深处埋的。
鹿雅“噗嗤”一声笑了，然后优雅地伸手掩住了嘴，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在他僵住的脸上顿了顿，然后朝他走了过来。
“邈哥哥，好久不见呀。”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鸭~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