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已走过》暮渔木鱼

19、第十九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小小都没有历铭的任何消息。
　　她打过一个电话给果果，本来是想问一下上次的那件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可是果果也不是很清楚，说邢成也有很久没来过左岸了，她还从郑东那听说，历铭好像去海南出差了，已经去了一个星期。
　　放下电话，心里总像有什么事情似的，让人不能安心。
　　果然，一会，手机响起来，还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王秘书的电话。
　　“王秘书，有什么事情？”
　　“林市长今天晚上没有安排，说让您回家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嗯，知道了，我会回去。”
　　过了电话，想起每次有什么事情父亲似乎都不会亲自打电话给她，总是让秘书转达，也许是两人的隔阂太久太深了。昨天听了历铭说的一席话，她也是有感触的。可是自己的责任到底是什么，她好像还没有彻底明白，也许，她也该放下自己的心，好好的寻找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看见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不知怎的，眼泪一下子就要夺眶而出，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原来，他们真的已经老了。
　　“爸，妈，我回来了。”
　　父亲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小小，嗯了声，说：“你妈在厨房呢。”
　　母亲大概也是听到了小小的声音，赶忙从厨房出来，“宝贝儿，终于回来了，快来，看妈妈今天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你自己在外面住，肯定吃不好。快来，先洗洗手，老林，你也是，还坐那看什么报纸，刚不是还在唠叨咱闺女的嘛！”
　　小小和爸爸都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小小转身去了厨房，帮妈妈准备碗筷。吃饭的时候，林爸爸也只是问了问小小一些关于工作的事情，知道了小小现在在历弘办公的时候，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色明显的沉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父母今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等收拾好了碗筷，和父母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演的内容大家都没有注意，只是听着嘈杂的声音，让屋里的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而已。最后还是林妈妈先开了口：“小小，你知道你表姐的事情吗？”
　　小小有些诧异，不知道妈妈怎么会这么问，但是果果的事情她已经答应了大家，是不能说出去的。看她没什么反应，母亲又说：“哎，思忆这孩子啊，也是命苦。”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父给打断了：“你说这些干嘛？当初还不是你们一直说郑东老实可靠的，现在孩子过的不幸福了，又来后悔。”
　　“谁知道郑东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当时还不是思忆死活的非要跟他。我看啊，这商人就是这么奸诈狡猾的，光有钱有什么用，咱们这样的家，又不差他那两个钱，哎，现在弄成这样，思议该是受了多大委屈。”
　　“你那个外甥女啊，也是让老贾俩口子给惯的，那么飞扬跋扈，谁能受的了？”
　　“诶，你这么说，还是我姐姐两口子的不对了，你们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还要回家怪老婆不够温柔体贴？”
　　母亲听了父亲说了表姐的不是，有点急了。还要继续跟父亲理论，小小看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心里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郑东跟果果的事情让表姐知道了。“妈，你们是说表姐夫出轨了？”
　　母亲一听小小的语气，不似想象中的惊讶，说：“嗯，你表姐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还是郑东自己抖出来的，还说要离婚，要娶那个狐狸精。当初要不是你姨夫那么帮着他，他能有今天，这种过河拆桥，他们这种生意人最拿手了。”
　　“妈，话也不能这么说，肯定是表姐他们两个人本身就有了问题才让别人有机会趁虚而入的，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嘛。”说完，小小无意看了父亲一眼。
　　“呦，这会你们父女俩到时站在同一立场了，全都是胳膊肘向外拐。总之这事你表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如愿的。”
　　电视上的新闻播完了，父亲拿起手中的遥控器转了台，又对着母亲说道：“人家的事你还是少操心吧。”
　　母亲听了这话更是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怎么是别人的事了，那是我亲外甥女，受了委屈我还不能帮着出出主意了？”
　　“妈，你也得出点有建设性的主意吧，你现在可是火上浇油呢！”说完，向父亲眨了下眼睛。
　　“你这死丫头，好了好了，不说你表姐了。对了，昨天我去你姨妈家，听你表姐说了邢成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我不知道您说什么？”
　　“你这闺女，别给这装糊涂啊，就是省高院邢院长的儿子，你表姐说你们认识啊，你姨丈也说邢成不错，国外留学回来的，不是有些二世祖，挺有能耐的。你也不小了，上次那个历铭，我就不赞成，是你父亲一定要让你去的，我就说了那些个商人不可靠，看看你表姐就知道。”
　　小小听了母亲的话有些哭笑不得，邢成跟她是八竿子打不着两个人，倒是历铭，母亲似乎成见很深，其实这种事情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那，母亲的说法未免偏激。但是总归是为了自己好，也不能反驳些什么。
　　正好这时候，父亲说话了：“你呀，就崩整天瞎操心了，闺女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谁合适谁不合适，不是咱们说的算的。”
　　母亲听了觉得今天的林父似乎有些反常，说：“这会你倒是说风凉话了，那当初要不是你那么拦着，小小能受了那样的委屈？”
　　父亲听了，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气恼的看了看母亲，然后摔门出去了。
　　母亲也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对着消失的背影，说不出话来。小小很无奈的耸耸肩膀，看来这和事老自己是做定了。然后穿了外套也出门去了。快步的追上父亲，然后也不说话，只是跟着父亲的脚步，然后听见一个似乎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小，这些年，我知道你是怨我的，甚至是恨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们。现在我慢慢老了，看惯了周围的这么多人和事，才觉得真情原来是最珍贵的，什么家世门第都是些虚的，没有感情，是怎么样都不会幸福的。所以这次，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再拦着你了，你妈只是啰嗦罢了，她也不会狠心破坏你的。”
　　小小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这声音到底是属于谁的，是那个三年前狠心逼迫自己的人吗？似乎不像，更像是个关心儿女的父亲。
　　“我知道，谢谢爸爸。”说完，小小像小时候一样把头埋进了那个宽阔而温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