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已空楼》染墨公子

4、云锦

　　“公子，这边请。”太监恭敬地在前方带路。
　　炎魊跟在后面，冷眼审视着周遭，眼中除了冰冷，还有一丝不明的惆怅：这皇宫，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公子，到了，这‘云锦楼’暂且为公子的住所，公子请进。”
　　等等，云锦楼？！我住这里？！那母妃呢？
　　“这里不是云妃的寝宫么？皇上怎会安排我住在这里？”炎魊抓住了小太监的衣领，急急地询问，那眼里，满是惊慌焦急。
　　“咳、咳咳……公子……奴才喘、喘不过气了……”小太监艰难地挣扎，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未来国师力气竟如此之大。
　　“抱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炎魊赶紧松了手，却不管半死不活瘫在地上的小太监，而是着急地冲进云锦楼。
　　没有，没有，没有……这里没有母妃！偏殿也没有……寝殿，寝殿为什么也没有？！哪里都找不到人，怎么会这样？！
　　“公子，咳咳……您在找什么？”那只剩半口气的小太监绿着脸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着炎魊疯了一般像在四处寻找什么。
　　“原来住在这里的云妃去哪了？”炎魊一抬眼，眉目间尽是无助的急切。
　　“回公子，自四年前太子通敌被遣去离云国作质子，云妃娘娘就疯了，皇上不得已，下令将云妃娘娘打入冷宫。”
　　“什么？！冷宫？”绝望地倒退两步，炎魊只觉得血像被人抽干了一样，浑身冰冷。似是担心那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变成现实，炎魊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希冀问道，“那……那云妃她……现在，还活着么？”
　　小太监看见眼前这易碎的人儿的悲痛模样，心疼至极，赶忙上前安慰，“公子放心，娘娘仍然安好。”
　　炎魊闻言，愣了几秒，眼里慢慢盛满惊喜，嘴角不由自主渐渐上扬，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小太监看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早皇宫也见了不少绝世美女了，男宠中，绝色的也不在少数。但他却从未见过，像炎魊这般，美得惊心动魄，仿佛能吸走魂魄一般的人！
　　只一瞬间，笑意隐退，炎魊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挥了挥手，“这里我自己处理便好，你先下去吧。”
　　“是、是……”小太监点头哈腰地出去了，但额上，还冒着细细冷汗：公子脸色变得可真快！前一刻还笑意倾城，后一刻便仿佛拒人千里，还带着一丝杀气，真是可怕！看来，这未来国师，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不过，公子似乎对云妃很上心，不知这两人，究竟有何牵连……
　　“等等！”还未待小太监走出云锦楼，炎魊就叫住了他。
　　小太监停下了脚步，只感到背后一阵阴凉，炎魊鬼魅般附在小太监耳旁，含笑，“刚才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对不对？”
　　“公子说的是？”小太监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虽然炎魊身上的味道极其清淡好闻，可不知为何，此时竟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嗯？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炎魊的声音越发柔媚惑人，竟不自觉地带了一抹邪笑，“就是我刚刚向你打听的事情啊，你，不会说出去吧？”
　　“是，是，小的定然不会乱嚼舌根子，公子您放心！”小太监连忙应和着，可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发抖。
　　“嗯，很好……”炎魊笑着将手指放在了小太监的心脏部位，“可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放心啊……”
　　小太监闻言大惊，刚想跪地求饶，却觉得心口剧痛，想呼救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浑身像被撕裂一样，痛彻身心！
　　“唔……啊……”闷哼几声之后，鲜红的血液自小太监的口鼻流出，双眼睁得极大，布满血丝，甚为吓人。
　　嫌恶地看了看那具惨烈的尸体，炎魊转身想往寝殿走去，却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魊，你不处理一下尸体？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充满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耳边，那人还是如往常一样，不老实的手在炎魊的衣服里四处游走。
　　“不是有你么？”炎魊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随即眼角一扬，“你怎么来了？”
　　“就知道你肯定会被那狗皇帝留在宫里，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你……”夔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蜘蛛，扔向了小太监的尸体。
　　只见那只黑蜘蛛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尸体，迅速地将周围的血吸干，然后从小太监的嘴里爬了进去。不多会儿，小太监的眼睛突然转动起来，四肢也微微动了动，竟慢慢地站了起来，俨然一个毫无异状的生龙活虎的人。
　　夔脸色丝毫未变，淡淡地说，“黑斗，在魊未成国师之前，你就先占着这个躯壳待在皇宫吧。事后，这尸体随你处置。”
　　“是。”满脸喜色的黑斗几乎是一蹦一跳地走出去的。也是，又有一顿大餐可吃，这怎能不让他高兴？
　　炎魊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见黑斗出去，便挣脱了夔的桎梏，皱着眉头向浴池走去，“你处理尸体的方式，还是一样的恶心。”
　　“呵呵……”夔干笑了两声，跟上炎魊，却发现那人竟在解衣带，“魊，你脱衣服做什么？”
　　炎魊不耐烦地看了看身后这个口水都快滴出水来的家伙，手上宽衣解带的动作却一点未停歇，“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