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关系》厮鱼砸

32、第32章

　　“哗啦啦！”
　　那是一个阴层层的天，一霎时，天边布满了乌云，滂沱大雨从天际狂泻而下，甚至打在人的身上都是痛的。

　　“请所有人有序地为救护车让出道路。”交警维持着秩序。

　　一十二三岁的少年跪坐在马路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人，手指发抖地握着苍白冰冷的手，喘不过气来。
　　“妈......妈......不要。”
　　“求求你，我错了，不要离开我！妈妈！”
　　“不要！不要带走她！”
　　“妈妈不要走！”

　　他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周围吵闹得根本让人心烦。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随之而来的是雷声霹雳。
　　闪电雷鸣让少年的双手抖得更厉害。

　　少年受不得这个声音，跪坐在地上双手掩着双耳。
　　一颗颗泪珠从脸庞滚过，和雨水融为一体，掉落在被雨水淹没的地面上。

　　“不要走！”
　　祁凡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大口呼吸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还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透明的液体划过自己的脸庞，掉落下去，一点点浸湿在了被单上。
　　祁凡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

　　“哗啦啦！”
　　外面雨声特别大，豆大的雨滴斜落下来，砸在窗子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看来真的下雨了。

　　打开手机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过，烦闷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起头望着透着微弱光芒的天花板。

　　为什么又梦到了这幅场景，在自己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景象，更是让自己感到不安的景象。
　　又沉沉地叹了口气，打算躺下去。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

　　谁这个时候还打语音过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好像除开他也别无他人。

　　“喂？”就算只有一个字，也听得出声音在发抖。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祁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都三点了你还不睡吗？”

　　“睡过一觉了，就不想睡了。”秋郁隔着墙朝祁凡这边望了望，“总感觉听到了你的声音，怎么了吗？”

　　祁凡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就算这屋子隔音再不好，但正常人会半夜三点给别人打电话问怎么了的吗？

　　“没事，就......梦到了一些不愿想起来的事。”

　　“害怕吗？”
　　祁凡没有说话，周围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隔了半分钟，他声音颤抖道：“怕。”

　　“我一直在。”

　　听到这话的时候，静得只剩下心跳，祁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那就是单纯的心跳加速而已。

　　秋郁继续安抚道：“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不要想那么多。”
　　“嗯。”

　　祁凡躺了回去，但好像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六点过，祁凡醒来发现依旧通着电话。
　　祁凡一愣，两人居然打了一晚上的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噪音，紧接着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醒的？”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祁凡声音慵散沙哑。
　　“早了十几分钟而已。”

　　“哦......”
　　“起来收拾吧。”
　　说着，电话就挂断了。

　　祁凡伸了个懒腰，看着聊天消息，时长：192：54。
　　不由得心生感慨，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跟一个人打了这么久的语音，还是......在睡觉的时候。

　　他收拾了估摸有十几分钟，拖着疲惫的身子开门走出去。
　　“卧槽！”
　　但前脚刚踏出去就睡意全无了。

　　“早。”
　　抬眼望去发现秋郁站在自己门外。

　　祁凡被吓了一跳，早不早的无所谓，反正是觉得自己快没了。
　　“你站这干什么？”他问。

　　“等人。”秋郁眼里噙着笑。
　　“那你等到了吗？”
　　“等到有半分钟了吧。”
　　“......”

　　语音挂了一晚上不说，早上居然还在这等他？
　　这就是男女朋友也没这么贴心吧！

　　“昨天晚上你没什么事吧？”秋郁率先进了电梯，按了底层。

　　祁凡紧跟着进去，“常有的事，可能是昨晚雨下得比较大。”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落在了祁凡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
　　祁凡哪受得了这般动作，往后退了几步，对上秋郁笑盈盈的脸，嘟嚷道，“你干嘛！”

　　秋郁还不以为意，仍旧笑着：“哄小孩。”

　　“谁小孩呢！”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直到现在地上还湿漉漉的，空气中充满了芳草的香味。
　　下了楼秋郁直接进了楼底下的一个小超市，祁凡站在外面等他，主要是已经疲惫到不想再多走一步了。
　　等人的同时祁凡顺势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眯了小半会儿。

　　没多久就感觉自己脑袋上被人轻轻地敲了一下，祁凡睁开了眼睛。
　　眼前出现了一袋面包。
　　......

　　祁凡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紧盯着眼前的东西。

　　秋郁见人没有反应，又晃了晃手中的面包，“请问这早餐还和您心意吗？”

　　祁凡抿着嘴唇，一把夺过了面包：“我可还没那么难伺候。”

　　秋郁笑了笑，又递给了祁凡一盒酸奶。
　　“今天，坐公交吧。”

　　祁凡不置可否，跟他往车站的方向走去，两人在车站大概等了四五分钟，车就开来了。

　　这个时间段果然是早高峰时段，车门一开，人一窝蜂地涌上了车。

　　秋郁连投了几个硬币，往里一走，发现只有后面的一个位置空着。

　　“我他！”祁凡还未站稳，车就启动了，条件反射地抓住了面前人的衣袖。

　　秋郁伸出手，借力给祁凡，让他好站稳。
　　“后面有位置，要去坐吗？”

　　祁凡往后面看了一眼，却摇头，“又不远，站一会儿就到了。”

　　“不是、喂！干嘛！”

　　祁凡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跟秋郁抗衡，只得任由他拉着往后面走去。

　　这是过道旁边的一个位置，秋郁把人直接给按到了位置上坐下。
　　“你这干嘛呢？”祁凡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我又不是在问你意见。”秋郁淡淡笑道，“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不困。”
　　......

　　过了一个站，车上人开始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地挤了进来。除了上班族，大多数也就是三中的学生了。

　　秋郁就站在祁凡旁边，无奈看着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熟睡的人，这也叫不困？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个样子？

　　无意识的祁凡因为刹车带来的惯性往前倾，在快撞上前面椅子的时候，被一只手给护住了。
　　秋郁扶住了祁凡的额头，小心翼翼地让他往后靠去。

　　察觉到周围动静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疑惑地望着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可能是困到并不想说话，不然听到的第一句话肯定是‘现在这什么地方？’。

　　“没事，还有点距离，你再睡会儿。”秋郁轻声道。

　　祁凡使劲眯了一下眼睛：“不怎么困了，下一站就下车了。”虽然睡着了，但这熟悉的路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说了，上课不睡觉那拿来干什么？

　　“你不也半夜三点都还醒着，就没那么一点点想睡觉的欲望吗？”祁凡问到。

　　秋郁笑着摇摇头，其实自己在快到三点那个时间段才醒来的，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压着压着的，后来，就听到了对门的声音。

　　果真，对于祁凡来说，就差把床搬来教室了。
　　整整睡了一个上午，到中午吃饭了才被秋郁给叫醒。

　　“凡哥中午想吃什么？”文婧走到了祁凡身旁。
　　“哎你为什么不问我？”郑泽哓转过身抱怨。这个文明的世界为什么这么的不公平！
　　“你又没决定权。”文婧随意耸耸肩，又继续问道，“凡哥吃什么？”

　　“......”祁凡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两人吵闹，也没任何的反应。

　　“凡哥？”郑泽哓用手在祁凡面前晃了晃，“这位祁姓同学，这是入魔了？”

　　愣怔了好半会儿的祁凡才开口：“可以的话我不想吃。”
　　祁凡刚睡醒，感觉自己浑身都酸痛，更别提食欲了。

　　郑泽哓道：“你要不吃你就等着疼死吧。”

　　听到这话的秋郁无意间皱了皱眉，差点给忘了。
　　和祁凡走的近的人都知道，祁凡有胃病，还不定时发作的那种，所以才自然地形成一种按时吃饭的时间观念。

　　“别管那么多。”祁凡又趴在了桌上。
　　“你真？到时候痛得嗷嗷乱嚎我可不管谁啊！”郑泽哓想去拉祁凡起来。

　　秋郁却拦住了郑泽哓，“再让他睡会儿吧，待会儿我带他出去找你们。”
　　“啊？”
　　“那行吧行吧。”文婧应声，拉着郑泽哓就往门口走去。

　　“祁凡。”
　　待人走后，秋郁看着又睡下去的人，轻轻唤了声，没人应。
　　靠到了祁凡耳朵边，又轻声道：“起床了。”

　　“......不要。”
　　只听闷闷的声音。

　　“你不起来那我先走了？”秋郁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人。

　　“别......”祁凡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人，但好像什么也没碰着，就这么僵在了空气中。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任何想起来的征兆。

　　秋郁走近了他桌子旁，抓住了他还悬在半空的手，放回了桌子上。“那你起来，去吃饭。”
　　怎么这手这么凉？

　　祁凡挣扎着坐起身来，脸上表情却明显痛苦。

　　“你这什么表情？”秋郁看着面前这个蹙着眉头的人，半晌才开口，“别说你现在胃疼了？”

　　祁凡忍着隐隐作痛的胃，点了点头。

　　......早上就不该给他买冷的东西吃。
　　“你等等。”秋郁只说完这话就出了教室。

　　十几分钟后，秋郁将水杯放到了祁凡桌上。

　　祁凡歪着头疑惑看着面前这杯冒着热气的水，“别告诉我你是要让我多喝热水？”
　　秋郁听这话一笑，顺势跟着点起了头。

　　祁凡端起喝了一口，“哎，我说真的，有时候热水真的是万能的。”

　　秋郁问：“那你现在胃还疼吗？”

　　“疼。”祁凡放下手中的杯子，注视着秋郁，眼里满是‘你他妈谁告诉你热水治百病了？’

　　“都这样还有精力开玩笑？”秋郁笑了笑，“所以我是让你吃药，没让你逮着热水喝。”这时才从手里的胃药放在了他桌上。

　　祁凡动了一下嘴角，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吃过药大致是好了一点，两人寻着郑泽哓他们的位置。

　　“这呢！”郑泽哓见着朝自己方向走来两人招着手。

　　“二位吃点什么？”见人进了店，服务员拿着小本本迎了上来。

　　“酸辣粉！”
　　“我要一碗清汤馄饨。”

　　“好的二位请稍等！”

　　“胃都疼了还吃辣的？”秋郁不满。

　　“这不还有酸的吗？”祁凡理直气壮，“以毒攻毒你不懂。”

　　“我应该懂。”秋郁道，“你这样可能会死。”

　　“......”
　　他好像在咒自己。
　　大人有大量，这个病人不跟他计较。

　　“今天怎么想来吃粉了？”祁凡走到郑泽哓旁边坐了下来，秋郁则跟他对着坐。

　　“你这就要问你婧姐了。”郑泽哓撑着脑袋，有点无奈。
　　“哈？我问你吃什么你给我来个随便，我倒是随便了，你现在有怨言也没用。”文婧略显得气愤。

　　祁凡摆摆手：“得了，吃都吃上了，还能给还回去不成？”

　　本来想在借着等的时间玩玩手机，结果摸出手机就看到显示了十几条微信消息在屏幕上。

　　点进去看全是许少君发的，大致就是从愉快的放学到现在的坐上车了的一路的行程，就连路上遇到了一只遛乌龟的大爷都能拍张照给发了过来。
　　不过能见着溜乌龟的也真是挺新奇的。

　　祁凡才回了过去。
　　-祁凡：路上慢点放学绝对第一时间冲去接你

　　许少君很快就回复。
　　-许少君：放心绝对会慢慢走的走一步退三步的那种慢

　　祁凡发了一个汗颜的表情包。
　　没让你这个慢！

作者有话说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