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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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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清濯压抑住内心波涛涌动的情绪，抬眼深邃地看着眼前人。
婚约？他和谁的婚约？
那人莞尔一笑:“哎，程清濯，你可别藏着掖着啊！你和苏浅舟的婚约，我爷爷在我耳边念了不下三百回合了。”
“咯噔。”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堵在心口。
化不开，酸楚中的疑惑中，带着一丝丝甜味。就好友有着甜味的柠檬，酸汁中带着甜蜜的小糖精，若有若无。
婚约吗？老爷子为何从未向他提起过。
扯开嘴角，不咸不淡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哎，就上学期你生日后一周左右吧！那时候老爷子就开始念叨了，本以为你们很快会办订婚典礼的，没想到……”
对面人说了什么，他已经无心在倾听，刚开始有感情跳动的心脏，坠入冰冷的深渊……
他生日后一周左右，不就是他狠揍苏浅舟的那段时间吗？不就是苏浅舟回青峰寺几天以后，回来就去住校的那段时间吗？
这些，都是巧合吗？
他不敢想下去，生怕事情不是巧合，而是被他一手破坏的。是苏浅舟深思熟虑过后的失望拒绝。
他伸手拿过一杯酒，狠狠灌了下去。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酒醒后，烟消云散。
然而他越喝越清醒，低头不停地翻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聊天记录。
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苏浅舟的信息也少得可怜……
他很想立马打电话向他求证此事，却发现夜已深。那人应该早已进入梦乡，不得已失落地放弃。
他家老爷子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猛地站起身，身子摇晃了几下，身边的朋友扶住他。
“你是不是醉了？”
“嗯，我先回去了。”
迷糊应了一声，想要扯扯领带，发现自己没有之后，开始扒拉衣领。
秋瑾随即忧心忡忡地跟上去，直到两人上了车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是不是……”
“是，婚约的事我不知道。”他闭着眼睛，邹着眉头，身子往后靠。
半晌之后又道:“这事老爷子没跟我说过，他更是只字未提！”
转头望向灯火璀璨的城市，却不知该何去何从，眼中皆是迷茫的神色。
“送我回老宅。”
“好。”
秋瑾也不多问，吩咐司机开车。一路沉默来到了老宅！
“清濯，好好说话！”
程清濯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走进冷清的小别墅里，老爷子料到他会晚归，特地给他留了一盏灯。
夜已深，老爷子早已熟睡。
他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
今夜，注定无眠。
封家小公寓，封博行听着身侧人平缓的呼吸。半晌之后悄然起身！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果然看到了暖黄灯光下的哥哥。
轻手关上房门:“哥……”
“嗯？”封博荆转头，站起身问:“你怎么还不睡？舟舟睡了吗？”
“我睡不着，出来透个气。舟舟已经睡了。”
封博荆明显松了口气:“过来坐，跟哥哥说说话！”
“好。”
给自家弟弟弄了一杯温水，半晌之后柔声问:“你怎么发现的？”
“以前打死我也不信双胞胎直接有心灵感应，因为从来没有过。但是，我和舟舟，心灵感应很强……”
转头看着已经勾起嘴角的哥哥:“转学前一天，我去学校探路。半路突然双颊发痛，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样。转角就遇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舟舟，然后我把他带去了医院。”
“舟舟生病住院的时候，不巧，我也莫名其妙地生病了，被哥哥你拘在家中养病。”
“打球的时候，我把腿给摔了，舟舟却抱着腿喊疼，脸色苍白地和我被送进医务室。”
“那医生说，这只有双胞胎才有的心灵感应。”
封博荆似乎看到了舟舟痛苦的样子，不禁握紧拳头，神色紧张地盯着自家弟弟。
封博行伸手握住哥哥的手，示意他放松:“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也可能是巧合。可是却让我不得不多想，毕竟这是我和封倩名义上的双胞胎没有的心灵感应，却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时常发生！”
“而且，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和封倩是双胞胎。回家后，哥哥你又证实了我和她不是亲生兄妹，一下子就想到舟舟！”
“你给我看了银行的那个视频，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舟舟了。而且，舟舟身上也有你口中所说的那块玉，玉上也确确实实有荆字，加上我跟他之间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我便笃定他就是咱们弟弟了。”
说到这里，封博行忍不住红了眼眶，抬头哽咽道:“哥，为了给你惊喜，我快憋坏了。天大的喜悦无人分享，我……我憋得好苦。”
封博荆笑着把人揽入怀中:“辛苦阿行了，礼物哥哥非常喜欢。”
“对了，哥哥，你怎么一点也不怀疑呢？”从他哥哥怀中爬出来，带着疑惑问。
“有什么好怀疑的，外甥肖舅，咱们小弟呀，把这词诠释得很彻底。”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哥哥也看过那视频，自然能认出来，再者，哥哥也信你。”
“舟舟是不是被你拐回来的？他自己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封博荆看着小口小口喝着水的弟弟，再次开口询问。
封博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肃穆道:“哥，舟舟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
放下手中的水杯，转身面对着他:“哥，舟舟是孤儿，他是在寺庙中长大的。”
“什么？”封博荆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
“按照我打听到的，舅舅已经过世了，为了救人而过世的。他现在跟被救的那家人生活。”
封博荆脸刷一下子就白了，没了舅舅的照拂，他家小弟这日子是如何过的。
即使顶着个救命恩人的遗孤入住，那也避免不了会寄人篱下。
本应该生活无忧的小弟，却因为封倩的自私，让他过得如此艰辛。
此刻的他，恨不得怕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以解心头之恨。
“那家人家庭条件怎么样？”
封博行抬头，干净的眼中，有着深邃浓重的忧心。
“哥，被救的是程家的人，舟舟跟程家生活。”
“程家？”封博荆肃穆的额间，多了深深的褶皱:“京市的那个程家？”
“对，他家孙子程清濯现在跟我一个班。就我了解到的，他现在在学校周边租房子住。”
“那舟舟呢？跟他一起吗？”
他不关心别人，他只在意他小弟过得如何。
“舟舟很喜欢他，之前都是跟他一起住的。但是，就我转学住校的那一天，舟舟也去住校了。周末才会回去！”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原因，却心领神会。
为什么突然就住校了呢？肯定是受了委屈！
封博行瞟了一眼他哥哥握紧的拳头，直接发白。
他有点心虚，因为有好多事，好多细节，他不敢说出来，他怕他哥直接提刀上门砍人。
然而意外的是，封博行松开拳头:“你送舟舟去医院那天……”
他顿了顿，哽咽道:“他哭了吗？”
封博行一愣，他送舟舟去医院的那天，不就舟舟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时候吗？
那事情发生一周之后，舟舟就住校了，在宿舍铺床时与他相遇。
“我……哥……”封博行痛恨自己的迟钝，怎么会没想到了，明明是被打了，受了巨大的委屈的舟舟呀。
“他没哭，他还笑着跟我道谢了。”
他没忍住，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其他同学私底下讨论的，把他弟弟揍得鼻青脸肿的罪魁祸首，刚好是他弟弟放在心尖上的程清濯。
寄人篱下的卑微的爱慕，被人践踏，一颗温热的心，被人狠狠摔碎。
他的小弟呀，在程家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
他突然很痛恨自己，去医院的时候，怎么没把人认出来，没把人认出来就算了，怎么也不带着人去吃个饭，起码，起码不用饿着肚子回家受别人的气。
悲伤与自责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痛哭流涕。
封博荆看他失控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也没有逼迫他说。拿着手帕轻轻地给他擦眼泪。
“没关系的，现在弟弟有我们了，咱们的弟弟，咱们一起疼！”
心里暗暗记下，回头让人帮忙查清楚他小弟的事，事无巨细，他都要知道。
“对了，你不是说舟舟在寺庙长大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封博行打了个哭咯:“寺庙叫青峰寺，在江市。舟舟假期会回去，就上次出去玩，我也去了那个寺庙。条件还不错，而且，那里的人都很宝贝舟舟。”
他捏捏眉心，猜测道:“哥，寺庙里的一个老师傅，特别疼爱舟舟。舟舟也对老人非常敬爱。张口闭口都是阿公和师公！”
封博荆心一跳，低喃道:“阿公吗？”
他对老人的印象有点模糊，只记得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
沉默半晌之后，他在自家二弟的期待下开口:“那老师傅见到你什么反应？”
“啊？”封博行挠挠头:“很和善，很热情。我们走的时候，他还笑眯眯跟我说……”
他话头一顿，瞬间想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转头看着他哥哥，露出不可置信表情。
“哥哥，他原话说:\'下次带你哥哥一起来\'……”
“可是我之前并没有跟他说过我有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