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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也不想要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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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程清濯不解，不是明天就好了吗？
苏浅舟煞有其事点头:“是的，哥哥，我今晚得去住院！”
程清濯抬手摸摸他额头，体温正常了呀！
“我们不去住院，哥哥在家照顾你不行吗？”
他满眼眷恋，半晌却坚定地摇头:“哥哥，我还是得去住院。”
“哥哥前几天能照顾你，后面几天依然能照顾你的。你要相信哥哥！”程清濯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言语真诚。
“不一样的！”他了坚持摇头拒绝。
“哪里不一样？”程清濯本就因为陆魏谦传来的消息，心里不舒服，再听到他无数次的拒绝之后，心情将至冰点。
苏浅舟颤颤巍巍地扒开他脸上的双手:“哥哥，我要独立！”
程清濯无奈一笑:“乖，等病好了再独立。现在哥哥照顾你！”
“你要乖，不然哥哥就不要你了！”
苏浅舟抬眸，亮晶晶的双眼中蓄满了泪水，强忍着泪水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清濯看着瞬间变哭包的小孩，手足无措地想要给他擦眼泪，却被猛然推开。
惊诧之余听到小孩的苍白无力声音:“我也不想要你了，我早就不想要你了！”
话一出口，接着就是泪如雨下。整个人缩成抱着膝盖，缩成一小坨，就好像是被人遗弃在角落里的弃婴。
程清濯听完这话，怒火丛生，悲从心来。也不顾小孩有多可怜，一把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你再给我说一遍！”双眼充血，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苏浅舟颤抖着身子，却抬起胸膛，泪眼婆娑地嘶吼:“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吼完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程清濯内心轰隆一声，心房最隐秘的悸动，在此刻坍塌了。
惶然无措间，一切都有了解释:“所以，不管我怎么冤枉你，不管我怎么揍你，不管我如何挖苦……”他抬眼，压下突然涌上来的泪意继续说道:“你都不曾辩解，也不曾抱怨！”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苏浅舟无声的哭泣，不知怎么的，他再也忍不住，眼泪还是滑落。
“住校，也是你不要我的开始！对吗？苏浅舟！”捂着微微刺痛的胸口，再次冰冷地出口质问:“所以，苏浅舟，不是我不要你，是你先不要我的，对吗？”
苏浅舟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开始整理自己收拾的行李，凶猛的泪水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苍白的手背上。
程清濯很生气，气到丧失理智，一把扯过他，嘶声力竭地又再次质问:“你说话呀，是不是？”充血的双眸，与平时冰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但潜意识告诉他，这确实是该生气的，因为苏浅舟竟然要抛弃对他照顾有加的人，他不允许他在他面前做一个白眼狼。
这样的他苏浅舟心底的恐惧一股脑地涌上来，即使很害怕，他却整个人都保持着平时都没有的冷静与清醒。
抬眼悲切地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人，哽咽着反问:“程清濯，你何时要过我？”
冷静自持的声音中，透露着人世间不尽的沧桑与悲凉。让人听了心底发颤，程清濯也不例外，这话，就像一把利刃，生生刺穿他的心脏，让他痛彻心扉。但他却很茫然，为什么会痛？又为谁在痛？
这些他都不知道，只能清晰地感受那种撕扯的疼痛，活生生要把他心脏扯下来。
而苏浅舟，茫然低头沉浸在一节的小世界中，程清濯有什么理由来质问他呢？从始至终，不要他的，都是程清濯。让他痛彻心扉的，是他程清濯。留他一人独自舔舐伤口的，也是他程清濯。
程清濯自己很茫然，但是内心一阵阵的心慌，让他迅速组织语言开始为自己辩解:“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你吃喝拉撒睡谁管的？你学习谁辅导的？你生病谁照顾得？是我！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不要你了。”
苏浅舟哑口无言，苦笑着看着他。看得程清濯内心一阵惶恐，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飘远。
内心有声音在告诉他，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平息:“好了，我们不吵了。哥哥不该吼你，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说着把人拥进怀中，错开他复杂的目光。
半晌，已经收拾好眼泪的苏浅舟，轻轻掰开他的手:“哥哥，我得去住院了！”
“让哥哥照顾你好不好？哥哥一定比医生照顾得好的！”程清濯紧拉着他的手，轻声祈求道。
“哥哥，我今天晚上可能会生病，比以前更严重。我已经感觉到很不舒服了！”
这是从前没有过的情况，程清濯不敢大意，伸手再次给他试探了温度。心里慌了，因为，苏浅舟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发烫了……
这回他不再犹豫，马上叫车去医院，直接把人给送进了ICU，因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烧到39.8℃了。
这一刻，程清濯才发现，他的内心，在为这人坍塌。
他十几年的冷漠无情，在此刻，荡然无存。
内心的铜墙铁壁，在此刻，只剩下担忧。
站在ICU的门口，慌不择路地祈祷着上苍，让苏浅舟平安度过，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此时，他终于明白，苏浅舟，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宝贝，他不能没有他。
当听到医生说，体温控制住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是欢喜的感激。
捂着脸，再也忍不住，留下激动的泪水。
可惜，躺在里面吊水的苏浅舟无缘见到，否则，他应当会很开心的。
程清濯冷静下来之后，再次给陆魏谦拨通了电话:“阿谦，你帮我问问数学老师，有没有同学遗失奥数参赛资格证，或者……”他顿了一下，认真道:“或者，问问数学老师，奥数比赛名单上，有没有苏浅舟？”
电话那头的陆魏谦一愣，脸色一凝。他们怎么能因为苏浅舟无底线的喜欢程清濯就抹杀了，他初中也曾经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
“清濯，我知道了。我马上去问！”挂了电话之后，转身就进了数学老师的办公室。
另一边，程清濯慌乱不安的心，在病床上抚摸着病床上的人，渐渐平静下来。
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体温相融，不断让他冰冷无情的心脏，慢慢温热起来。
正当他沉浸于其中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是他舅舅，自从他妈妈难产而去世之后，印象中的这位舅舅，对自己从未和颜悦色，却也从未苛责过。两家之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对他，自然也就平常的没有过多关照，也没有厌恨。过年过节也常走动。
只是，他始终对外家亲近不起来。
碍于这层甥舅关系的存在，这个电话，他就得接。
“喂，舅舅！”关好病房门，他在楼梯间轻声喊人。
调换那头的宋岩第一次听到这个冰冷的的外甥，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温柔，不由得一愣:“哦，清濯啊。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舅舅关心。舅舅家里都好吗？”
才那么一瞬间，温柔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冷硬的客套。有那么一瞬间，让宋岩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都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舅舅。”程清濯没在开腔，静待他舅舅下一步动作。
停顿半晌之后，宋岩终于再次开口:“假期来舅舅家玩，舅舅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
程清濯没多想，也没心情多想，捏着眉心:“有时间一定去，谢谢舅舅！”
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因为他知道，刚创业的他，会非常的忙碌。
而电话那头的宋岩听到他敷衍的话语，瞬间就邹起眉头:“多来认识几个朋友，不要一天就只有那个什么苏浅舟，成绩不行，人品不好，又帮不上你什么忙？只会一天给你惹麻烦！”
也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还是怎么的，他自己怎么欺负苏浅舟都没关系，但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一丁点不好的时候，他心里非常的不爽。
“舅舅，苏浅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样，我比更清楚……”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开始暴跳如雷:“他什么样，天天找麻烦事的样。你看着他长大，还不如我这个外人看得清楚。苏浅舟，就是一个麻烦的惹事精，一辈子成不了什么大气。”
“你早晚会被他拖垮的！”
说完啪就挂断了，没给程清濯任何反驳的机会。
刚好程清濯也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挂了正合他心意。
转头从小窗上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从前只会惹事的苏浅舟，似乎变了！
变得不再粘人，变得知进退，变得……让他琢磨不透！
而他心里，似乎也越来越放不下眼前人。每次想要离开的时候，总是放心不下。总有一股力量，将两人紧紧绑在一起。内心有总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告诉自己，如果离开苏浅舟，他会后悔一辈子。
也因此，不管苏浅舟犯什么错误，再怎么生气，他心里从没有放弃过他的念头。
正当他愣神之际，陆魏谦的电话来了！
接通后去一阵沉默，程清濯心里慢慢涌上不好的预感。
许久，陆魏谦终于开口:“清濯，没人弄丢参赛资格证。倒是苏浅舟，放弃了参加奥数比赛……”
“所以，他撕的参赛资格证不是别人的，是他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