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小甜饼》白晓0707

2、第 2 章

　　早就看透祁越把戏的周婧媛敲了敲桌上的简历，“你看看，现在女多男少，本来男助理就是抢手货，大家都想找男助理，身子壮力气大能挑能抗的，用起来有安全感，但是找助理毕竟不是找保镖，不是花点钱就能雇到一个好助理的。尤其是你的助理——要求高，任务重，还要24小时随身。”

　　周婧媛喝了口水继续，“我已经叫小张把所有男生都放到今天了，总共就三个，你确定只从这三个里面挑？”

　　潜台词很明确：这三个人里挑，范围太小，很难选中，不如给女生一个机会。

　　看到祁越面色松了一点，周婧媛继续苦口婆心，“再说你这人对熟人还好，对生人高冷又慢热，当初海燕也在你手底下吃了不少苦才算是被你彻底接受了，你这脾气，对女人还稍微好一点，换个男的来，我真怕哪天出来个热搜，说祁越跟助理互殴。”

　　这下祁越反而不服气了，“我这种五好青年怎么会跟助理打架？我最多骂他几句！还有，我怎么就要求高任务重了？我对助理的要求就是管住嘴少惹事，这要求不算高吧……我一年只拍一部戏，从来不上综艺，这也叫任务重？”越想越气的祁越忍不住拍桌，“都不是我吹，跟我合作过的那些艺人助理，各个都想跳槽到我这儿来！就幸紫菀手下那个小陈……你记得吗？上次颁奖礼碰到我，跟我磨叽半天，一个劲夸我！还跟我要了签名照呢！”

　　周婧媛深吸一口气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人家要你签名照，是为了送朋友或者卖钱，夸你不过是人家跟你客气下，好骗你个签名……真有人想跳槽，我犯得着看这么多简历吗？影帝大人，祁老板！咱们今儿能好好配合把这事儿给结了不？我还有一堆生意要谈呢！工作室十几口人都嗷嗷待哺呢！海燕给你当了三年助理，你总不能耽误人家赚奶粉钱吧？”

　　“反正我不要女的了！”祁越开始挑简历，把所有性别栏写着“女”字的都放到一边，背面朝上，态度坚决。

　　周婧媛见他怎么都说不听，居然这么执着，也只能同意，毕竟祁越才是工作室的老板，助理也是他自己用。拨通内线电话打给前台的宋倩，让她把已经到了的女生礼貌送走，再通知预约下午面试的女生不用来了，只留下男生参加面试。

　　挂断电话之后，周婧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祁越这个烂脾气，早晚把她气成高血压冠心病心绞痛动脉硬化脑血栓半身不遂。

　　周婧媛当初就是从助理这行做起来的。艺人助理这行，听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可不是那么好干的，尤其是24小时全职跟班助理，责任更是重大，艺人进组要跟着，艺人拍戏要看着，艺人生病要照顾，说简单点，就是个比保姆还保姆的职业，而且不光要干体力活，脑力活也得跟上，关注粉丝动态，随时汇报消息，还要盯紧艺人的动态，预防不好处理的黑料和绯闻的出现，从这个角度看，比间谍活动也不遑多让了。

　　所以，想选出一个好的助理真的太难太难了，有经验的人吧，怕他有目的耍滑头；没经验的人吧，接手工作肯定艰难，常常有人坚持不下去半路放弃的。

　　看着仅剩的三份简历，周婧媛一个头三个大，既然祁越坚持要男生，就只能矬子里面拔大个儿了，老天保佑这次选的助理能做得常久一点，最好能干到祁越息影退休，选助理这种痛苦，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内线电话响起，周婧媛按下接听。

　　前台宋倩甜甜的声音传过来，“周姐，三个女生我已经送走了，下午的四个女生我也打过电话取消了面试，道过谦了。现在这边两个等着面试的男生都已经到位，可以开始面试了吗？

　　周静媛清了清嗓子，“可以了，你先带第一个男生进来吧。”

　　见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周婧媛不意外地觉得失望。

　　面试的男生别的不说，光是衣着这方面就过不了关，连基本的干净整洁都做不到，还怎么照顾自己的艺人呢？

　　祁越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对于有着轻微洁癖的祁越而言，衣着不整是极其难以忍受的。祁越丢给周婧媛一个我不满意，绝不能要他的眼神，低下头去刷手机，再懒得抬头一下了。

　　总不能看人家一眼就送出去，周婧媛只能礼貌地开口，“您好，可以做一下简要的自我介绍吗？”

　　男生点了点头，“我叫吴良才，今年24岁，来自xx省xx市xx镇xx村，大专学历，之前做过文员，做过销售，做过一段时间男团助理……”

　　周婧媛温柔地打断了男生的话，“哦，请问是哪个男团呢？方便说一下吗？”

　　男生报出来一个非常陌生的组合名字，周婧媛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一个糊到不行的男团，里面的男生没有实力不说，后面好像还因为涉嫌内部打架斗殴，闹到了公安局，最后全团解散。

　　心里有一丝迷信的周婧媛彻底pass了这个应聘选手，简要地问了几个问题，就叫宋倩过来把人送走了。

　　按照面试的必需流程，送走了男生之后，周婧媛还是尽责地跟祁越讨论了一下。

　　“我觉得他不大行，”周婧媛先陈述了自己的看法，“你看呢？”

　　祁越还在打游戏，眼皮都没有撩起来，“我觉得你说的对，选你当工作室负责人真是选对了。”

　　周婧媛克制了一下自己锤他的冲动，每当被祁越气得想要锤爆他狗头的时候，都要靠回忆当初祁越邀请她负责工作室运营那一刻说过的甜言蜜语来自我安慰，那带着点奶音的请求言犹在耳：“婧媛姐，作为这么完美的经纪人，难道你不想更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吗？来帮我负责工作室吧，我只信得过你！”

　　那时候的祁越刚刚拿了第一个影帝，还带着几分年少轻狂的稚气，完全不是现在的模样，作为自己升级经纪人之后带的第一个孩子，从出道到影帝，两个人一路互相帮助走了这么多年，感情不可谓不深。然而当真正给祁越负责工作室之后，周婧媛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找了多大一个麻烦，运营一个工作室真的太艰难了，尤其在老板是个甩手掌柜的时候。

　　行吧……自己选的艺人，气死了也要继续带。

　　周婧媛拿起话筒，“宋倩，送下一个面试人过来吧。”

　　第二个男孩子长得倒是挺精神，脸蛋红扑扑的，还带着点天真的感觉，看起来是个实诚孩子；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身体看起来很壮实，像是能干活的样子；衣着也比较干净整洁。

　　周婧媛轻轻点点头，暂时满意了，在桌子底下踹了祁越一脚，示意他抬起头看看。

　　祁越被踢得手滑了一下，差点送了人头，看了眼周婧媛的脸色，把没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视线落到了面试的男生身上。

　　嗯，还可以，不讨厌，不反感。

　　祁越对周婧媛点了下头。

　　于是周婧媛心情愉悦地开始了面试。

　　“您好，请简要做一下自我介绍。”

　　男生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我叫耿忠，之前做过甄珍的助理，比较熟悉这行，经验挺丰富的。”

　　祁越在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崩溃了，这男生的声音像是拉锯一样，典型的公鸭嗓，让祁越这个半完美主义者非常崩溃。

　　周婧媛跟祁越的感觉差不多，这声音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忍受，但是毕竟男生稀少，有经验的更稀少，于是咬咬牙忍了，继续提问，“那为什么后面不给甄珍做助理了呢？”

　　甄珍也算是一个三四线女星，有一定的曝光度，做她的助理待遇应该不会太差，突然不做了应该有点简历里没有提到的原因。

　　男孩子摇摇头，“这我不方便说，我是签过保密协议的，就算不给她做助理了，也不能说前雇主的事情。”

　　这态度周婧媛非常满意，助理就是需要这种能管住嘴不乱说话的人，不然的话，每个助理脑袋里都是无数猛料，全都爆出来娱乐圈就得山呼海啸天塌地陷了。

　　但是祁越不肯点头，这声音他实在是接受无能。看到周婧媛严重的满意，急忙跟她眼神交流。

　　祁越眼珠朝男生一转又皱了皱眉：不行，我不喜欢。

　　周婧媛面色开始凌厉：多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行？

　　祁越伸手抓了一把喉结位置：这声音我受不了！

　　周婧媛眉毛皱成一团，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拒绝！

　　于是祁越双手在桌边合十，对着周婧媛拜了拜：求求宁了姐姐，让我全面试完再定嘛！

　　周婧媛妥协了，安排宋倩把男生送走，让他等通知。

　　周婧媛觉得有点可惜，这个孩子是个少有实诚性子，真的挺适合做助理的，可是老板不喜欢，只能再考虑看看，希望下午的3号能好一点吧，周婧媛叹了口气，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收起自己的笔记本站起身来，敲了敲祁醉的脑壳，“打完这把别打啦，准备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