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眼泪》鱼微

7、第 7 章

　　“明王殿下？！”夏瑜吃惊地站了起来，她没曾想到会在这里会个时候再次遇到他。他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夏瑜一时间很无措，僵硬的手不自然的放在腹前，一双惊惶的眼睛也不知往哪儿看，只是直愣地看着面前的明王。空气似乎在那一刹那凝滞了。气氛也莫名的暧昧。“噗哧”一声笑，将这快冻结的气氛给打破了，看着眼前这个捂着嘴笑的女子，明王从发怔中反应了过来，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两人不约而同的准备说话，见彼此互相抢话，两个人又相视一笑。“你先说吧！”毕竟在现代待了那么久，怎么会反复出现见到男生说不出话的现象呢？夏瑜大方地抬了抬手，让明王先说。“其实也没什么。”明王轻轻一笑，低了低头，复又抬起，“只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王府的？”“哦，这个啊！”夏瑜甜甜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你们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回来了。怎么，你们去找过我吗？吴大叔应该会告诉你们我回王府了吧！”“没有，后来我们一直有事在身，所以没有再去过农庄。”虽然知道眼前这女子性格不一般，但听她的话，还是让明王有些吃惊，一个女子居然问男子是否去找过她，还问得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应当！再看她的行为，圣人云：女子要笑不露齿，但她却一直笑得很开心，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也没有！再看看她的衣着：裙子刚及地，且单薄，袖口收窄，腰身收紧，使得她身为女子的美好曲线让人一览无余！最后，她居然在晚上单独与男子在花园中私会，但却没有一点羞怯害怕甚至还同男子相谈甚欢！一个受过女子闺德教育的女子怎会如此？思及此，明王有些蹙了蹙眉头，这种女子，唉，轻浮！夏瑜奇怪地看着明王迅速变化的面部表情，微笑，了悟，深思，厌恶，蹙眉，他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吗？”夏瑜小心翼翼地询问，看起来明王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没什么。”明王语气中的不悦已经有些明显了，即使夏瑜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只是现在我们孤男寡女的，且此处灯光暗淡，实在是有些不合礼仪。”明王的话冷如冰，本有些不解的夏瑜听他如此说，倒想起自己现在的言行确定有些不合他们所谓的礼数，不禁有些失笑，难怪明王会这种表情，原来他以为自己乃轻浮女子。习惯的差距问题啊！夏瑜倒是不恼，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说话依然大大方方的，“明王殿下，现在宴会上酒兴正酣，您还是回去吧，否则让他们寻来，看到你我在一处就不好了，我还想再呆会儿，就不远送了！”说完，向他微微点头，抿唇一笑，便转身坐回到秋千上。明王一脸复杂地看着那抹倩影，蓦得发觉自己有些后悔刚才说那些话。想叫住她，却又始终开不了口。便踌躇地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远处传来自己贴身小厮叫自己的声音，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狠狠心离开了这偏院花园。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夏瑜知道他离开了。哎，自己只是像平常一样说话就被认为是个轻浮女子，这种日子怎么过下去啊？自己真的不属于这个地方啊！想到这里，那种孤独感又浮上了心头。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你是因为他而哭泣吗？”略带愤怒的质问突然袭来，夏瑜被这突然的男声吓了一跳，还来不急擦去脸上的泪，便抬起头看向声音发源地——竟然是宋夫子！“夫子—”夏瑜惊讶地轻呼出声，被泪水洗净的眼睛在月光下晶晶发亮，美如天上的星辰。“你是因为他而哭泣吗？”宋玉脸上有着夏瑜难以理解的愤怒，对他的质问也有些不明白。“夫子，你在问什么啊？”看着夏瑜脸上无辜的表情，宋玉的心一下子竟软了下来。在宴会上没见到夏瑜，他心中就有些放心不下，趁人多时就借缓缓酒气出来找她，没想到终于找到她时，竟看到她同明王在一起，且有说有笑，后来好像他们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明王离开了，而夏瑜竟独自一人坐在那儿落泪！看到这一幕，他觉得自己的心好痛，不仅为夏瑜的伤心，也为他发现夏瑜同明王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但是当他看到夏瑜那纯真无邪的脸，他的气愤又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缓缓地走上前，伏下身，伸出他洁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擦去依然挂在她脸上却早已冰冷的眼泪。“夫子？”见宋玉如此亲昵的举动，夏瑜惊慌失措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今晚的夫子怎么如此，如此不一样？“哦，你不在宴会上，怎么跑这儿来了？”猛然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常，宋玉有些狼狈，忙收拾起自己脸上迷醉的柔情，再看向她时，眼睛里已没有先前的那片迷雾，只有一片平淡与冷静。见宋夫子已经回过神来，自己也不好久揪着不放，索性不去想刚才的事，毕竟有些事，难得糊涂啊！“宴会上人太多了，我觉得头痛，所以……”夏瑜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你以前读过很多书吧？”“嗯？”夏瑜一脸紧张的看着在她身边草地上坐下来的宋夫子，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奇怪，说你读过书吧，你认识的字却只有那么几个，写的字更是缺胳膊少腿的，可要是说你没读过书吧，你却知道很多东西，知道很多一般闺中女子无法知道的东西。你，真的让我无法琢磨。”宋玉独自一人笑了起来，然后又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上那轮明月，月光轻泄大地，如牛奶打翻了一样，将花园中的一花一草都照得柔白柔白的。“我……”面对这个问题，夏瑜总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曾经杏儿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当时她也是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真诚地看着杏儿的眼睛，一字一句诚挚的说：“杏儿，你相信我吗？”见杏儿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她有些感动，“杏儿，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先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因为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但我保证，将来有一天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告诉你，完完全全的告诉你！”从那以后，杏儿再也没问过这个问题，而且在他人问起这种相关问题时总会帮她把话题岔开。今天宋夫子居然又问起了这个问题。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色，这样的宁静，确实非常适合谈心事，而且此时此刻被这个秘密折磨的快要疯掉的她多想找个人一起分担她与其他人相异，她来自另一个时空，她与他们的习惯完全不同的苦恼啊。但是她的这些心事她能同这些千年前的古人说吗？细长浓密的睫毛像薄薄的蝉翼般轻颤着，柔美的唇也不停的轻抿轻放，思索挣扎好一阵，她终于像个投降的俘虏一样，认命的垂下了头，“夫子，我，其实我……”在真相即将说出的那一瞬间，宋玉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他有一种预感，事实的真相是他无法掌握的，他害怕她说出来的东西是他无法承受的。他心中有一个强大的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再听下去了。 “不要再说了。”猛的站起身来的宋玉一声大喝让夏瑜一愣，“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先回去了。”他迅速的转过身来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只留下一脸惊鄂的夏瑜木然的看着渐渐远去宋玉……
　　夜越来越深了呢！
　　“夫人，你快床啦！”不理她，“夫人，快起床！”还是不理她，忍无可忍的杏儿闭着眼睛敞开喉咙，大叫一声“夏瑜——起床了。” “嗳，这才对嘛，我起来了。”掀开身上的薄毯，嘴角带着调皮微笑的夏瑜轻快的跳下了床，光着脚丫子就兴冲冲的往窗前跑，这个坏杏儿自从回到洛王府，就又改口叫自己夫人了，人前就算了，私下里也叫夫人，听起来让人心里一阵不舒服，抗议了许久也无效，没办法，后来干脆只要她叫夫人，自己就不理她，试了几次，嘿嘿，效果还不错！推开木窗，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墙角下的桅子花也弥漫出醉人的清爽芳香。宁静的早晨，鸟儿在枝头歌唱，远远的，还能隐约听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美好的早晨啊！深深的呼吸一阵，夏瑜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转过身来，对着杏儿歪头一笑，“good morning， beautfui girl”“夫人，你又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了？”看着穿着吊带睡裙的向自己说鸟语的夏瑜，杏儿颇有些有苦说不出，夏天来了，夏瑜也把穿吊带裙进行到底了，以前偶尔穿，现在天天穿了。以前在农庄穿也就算了，可现在这是在洛王府呀，人多口也杂，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才好。不知向夏瑜唠叨了多少次，可她一点儿都不理解她的苦心，而且还给她回一句，“我没裸睡已经很不错了，裸睡才真的很舒服呢！”听到这句话时，当时的杏儿差点儿没晕过去。至此以后，杏儿不再对她穿睡裙提出任何异议了，只是每次当夏瑜穿上吊带睡裙时，杏儿都像个小贼一样，四周瞅着，生怕让人看到夏瑜。哎，这日子过久了，神经都会衰弱的。“我在向你道早安呢！”夏瑜向杏儿甜甜一笑，然后乖乖地走向水盆，洗漱起来，兴致一来，还哼起了歌。“夏瑜，昨晚的宴会你缺了席，怎么说今天你也应该去王妃那儿请个安。”杏儿给夏瑜梳头的当儿劝夏瑜去王妃处去一趟，昨晚王妃把自己留下来，给她说了许多，虽似无心的一般的家常，却句句透露出一个信息——协助夏瑜博得洛王的注意，甚至是欢心！昨天洛王回府，按规矩，昨儿晚洛王也会宿于王妃处，今天王府众妇都会去王妃处请安，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情景。“嗯。”垂下眼帘静静思索的夏瑜轻应了声，沉吟半晌后，又转过身握住杏儿的手鼓励般的笑了起来，“杏儿，你不用担心我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会好好的。”看着夏瑜坚强的笑容，杏儿心中忍不住一阵感动，“夏瑜，不论何时何地，我宁杏儿都会誓死保护你的。”“傻杏儿，我说过，我会好好的，你还保护我什么呀！”夏瑜娇嗔的揽过杏儿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这个傻丫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