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忘记》染月

2、我好笨

　　忘记了忘记了，那天你曾在我门前放下的花瓣
　　忘记了忘记了，那天的小雨中你曾说过的话语
　　忘记了忘记了，那天你就这样再无归期

　　第一章
　　有些东西，往往因为受权力的保护过度不为人知，因此总在世人眼中显得神秘。
　　而真正的现实是天亮的时候，所以的千疮百孔都要用衣服挡在每个人内里，谁都不敢细细琢磨。
　　山里的溪水总是冰凉的，我每天的早课，就是要习惯在冰凉的溪水中，洗尽内心的浮燥。可是在我看来这一切其实只是个借口，更象是为了控制我们所有人的欲望与行动而做出的无用举措。我甚至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个圣溪前时那个满脸骄傲的小女孩，毫无迟颖的看着神都山最有权力的清猗圣女说：我只在温泉里洗澡，这种冷水对我的皮肤不好。
　　对，有些东西，你总是在莫明的想起，又在不适当的时候想对当时的自己做出种种补救，而事实是，时间已逝，想了白想。
　　只是，当年任性到底还是有一个好处。我不必每天象其他人那样，进行这身体的折磨，只用观赏，观赏从来没有超过九个人的神都山最高圣女的清晨沐浴。
　　说是溪，可是神圣，所以，每天清晨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奇异的时间，溪水会忽然轻轻漫起，划过树的根、草的叶、还有花的芯，让这片灰白的山崖从一条细长的飞瀑，变成一片宽大的丝绸。只有每年极少楼的时间，会有一天或是半天，这宽大的山瀑会持续这绝绝美的景观，而这，就是神都山被万民敬仰的第一个原因。
　　每批在生的神都山三职圣女同时在世的，绝对不会超过九名，“过多的思想，会让权力稀薄；而适当的人数会让我们的眼睛不会只看到一个方向”，这是清倚圣女在教导我的时候所说的原话。
　　当你十几年来，几乎天天可以看到稚嫩的孩子与青春的少女还有圆润的中年以及时光中的老年身躯时，你自然会比别人更加了解红颜白骨以及时光的残忍。
　　我冷冷的立于水边，不动，不言，只当是呼吸水边的空气。两位妙音圣女正在轻轻呤唱着敬神的歌声，远处神殿侍神的殿女们或坐或卧，一同在为妙音之美唱着和音。在清晨薄雾与鸟鸣中，预示着一天的来到。
　　清猗婆婆穿着长长的白袍缓缓从水中向我走来，“今天又是怕冷，不肯下水里来吗？”
　　“是。”希望我有足够的恭敬令她满意。
　　她笑了，在我身边坐下，“琳邪，愿意坐下和我说说话吗？”
　　拉起裙裾，将脚放入水中，好冷，□□的战傈却让思想清醒，“请婆婆吩咐”
　　“不要这么拘束，你不是这样的人，孩子。来，对我说说孤独一人二十三天的沉思让你想到了什么？”
　　“琳邪在想，明焰的歌声大概还要现任妙音圣女继续的指导，而我还是太年轻，直接替代才刚刚去世的妙思圣女一职可能还是不能让山下的五位长老对我满意。 “
　　“这都不是重点，孩子，继续说”
　　“我已经太久没有下山了，我会在今天下山去，处理一下卫队和云坊的事情。“
　　“不要这么急，孩子，放松，现在是我们在为神祝福的时间，为什么你不好好享受神的恩典呢？“她对我伸出了怀抱。
　　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将头倚在了她的腿上，是的，妙音的歌声太美了，阳光的光线太柔了，只有我，是不清醒的。
　　“琊儿，彩霓出去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三年了吧。我还记得她是在上一次侍神祭后出去的，明年就是下一次的祭典了，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下山后，你就查一查，彩霓在什么地方吧，她已经太久没有回来了。”
　　“是的，婆婆”我微微闭上眼，水面闪着阳光的明亮伴着摇呓的水草，还有歌声，还有歌声，缓缓的、缓缓的，在宽宽的水面远远传去。

　　神都城 云坊
　　我懒懒睡在软塌上，与身边的踏雪保持同一姿态，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在拿我的手腕当枕头。
　　“喂喂喂，你能不能有点样子，二十几天不出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没睡够，还和踏雪抢地方睡觉。”河音皱着眉，竟然为只猫向我抗议用了他的床，过份。
　　于是，不说话，继续睡。
　　“咳咳，咳咳咳——————”
　　就是不理你，憋死你。
　　“琳儿啊，二十几天是怎么过的？宏有去陪你吧，你们怎么样？”好兴奋的声音压抑在故帮镇定的喉咙里是一种对耳朵的折磨，我拿了一点精神出来，白了他一眼。
　　“那个，宏很强吧，他功夫好不好？你满意吗？说来给我听听嘛！”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奇别人床弟间的事？就算是对宏心怀不轨也不能告诉你。
　　继续睡。
　　“人家把床和踏雪都借给你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开始雷霆万钧的质问了。这里本为就是我的地盘，你的这只猫是自己跑来我手腕上睡觉的好不好。你看，你自己都把踏雪吵醒了，还说我。
　　“讨厌，明明是人家先看上宏的，你怎么可以抢走了人，连一点好奇心都不满足人家，我不干，你不说我就跟你没完。”
　　为什么管理小孩子的大人还不出现，没发现你的手下正在骚扰主子吗？
　　终于，门外走进了两个高大的身影，好了，小孩子的父母出现了，可以继续睡了。
　　“河享，你看，她占了我的床和踏雪，还不理我呢！！！”
　　咦，恶人先告状啊。
　　踏雪被吵醒了，对着我“喵”了一声。
　　“继续睡，会有人主持公道的”我安慰她，不要受这个主人的影响。
　　果然，嘈音被带走了，太幸福了。
　　虽然，还有一个人坐在了身边，可是他是不会吵我的。只会，嗯，怎么说呢，用眼睛和手指，巡视我的一切。
　　张开了眼，他的眼里带着笑。“肯起了？河音已经被阿享带走了，你故意的。“
　　伸出双手勾住他，媚眼如丝，那当然，谁叫他敢打我的宏的主意。
　　宏轻笑，俯下身来，轻吻我的额头。
　　踏雪因为没了枕头正在身我抗议，而门口，“两位，虽然这里是云坊，不过，你们很想让神都卫队宏队长爱一个男人的传言成为下一个话题吗？”说话的人，当然是阿享。
　　“怎么会，只要是人都看得出来我是女人啊，只是穿了男人衣服而已。”我反驳。
　　“是吗？我怎么记得上个月快剑肖晓飞在门外被打成猪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他竟然惹了云坊老大的女人，所以才被云坊老大修理的。而且，老大你好象为了让别人忘了这件事才会闭关二十三天吧。至于神都卫队的宏副队长，你为什么会来我这个小小的云坊呢？这里可是全城有名的风月之地————，难道说神都五老都是这样管理你们卫队的吗？”
　　我老老实实推开宏，下床，坐好，摆好老大的架子和表情，“享大人，我向你要的东西你找到了没有？”
　　阿享笑笑，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事“找到了，彩霓圣女一年前就被中天国主留在了月明山庄为老国主治病，所以，短期内，她不可能离开中天国，明年的祭典嘛，可能也回不来了。”他眨了眨眼睛，“根据回报，中天国主自从七天前打完南息城后，就回到了明月山庄，现在京城里的大小事务都转到了他那里做决定。而中天的如闻皇后，已经急急赶去山庄了。因为——”他停了一下，仿佛带着嘲讽的眼眸更加碧黑，“据说，国主和彩霓，曾经有过独处的时间。”
　　好暧昧的声音，原来，传言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啊！
　　我把头向后倒了一下，示意宏借身体一靠，懒洋洋的问道“阿享，你说，要是三圣女中两个都不能誓守圣洁的规条，最后那一个，是不是照规矩得被迫守贞到老死啊。”
　　阿享眨眨眼，仿佛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反问“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我一直以为彩霓才会是那个自愿守贞终身的，结果现在，明焰因为年纪最小，所以成了我们这三个人中那个必须牺牲的，你不觉得对她很不公平吗？”
　　“老大，你可不可以因为自己享受过了，就开始为天下人着想，你以为，天下人个个都象你这样————”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停了下来。
　　“象我这样什么？”咦，我的好奇心急速上升，阿享终于要为我下评语了吗？好期待喔！
　　“毫无罪恶感的享受世俗之欢乐，你不是，神都山清猗圣女最重视的接班人吗？“
　　“我是妙思圣女，清猗婆婆是妙心圣女，她的继承人可是彩霓，你这么说话，彩霓可是会哭的。”清猗婆婆什么时候最重视我的，只是因为我好用而已，才多派任务给我而已。
　　“可是现在，老大你不是神都山最有权力的人吗？从神都卫队到云坊，你不是整个神都山控制一切的人吗？\"
　　“可是阿享，你没有发现神都五长老都不满意我吗？你没发现婆婆叫我来查彩霓的事是为了什么吗？明明你也可以直接向她报告的，不是吗？我只是婆婆没精力管理你们的一个傀儡吧。”
　　“老大，你还真是直接啊，你直接说你是要被婆婆和五长老丢到外面去完成伟大使命就是了，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深入呢？神都山神神密密，装神弄鬼的招数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学会呢？让我感觉到，神都山未来，真是没什么希望呢。“
　　“阿享，你找算换份别的工作来做做吗？想失业我可以直接帮忙，我可是你未来的主子，敢笑我？”
　　阿享又神秘的笑了，转身走了出去。
　　我把脸埋到了宏的腰里，“宏，我还真的是不适合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啊，为什么现在一定要我来做这些事嘛，我根本管不了他们嘛，他们什么地方把我当老大嘛。“我向宏哭述，我要他温暖的怀抱给我脆弱的心灵一点安慰。
　　宏抱起了我，又把我放到了床上，我睁着无邪的眼睛看着他可爱的面孔。他笑了，低下头来，缓缓说道，“快睡吧，下午是卫队的集合式，你已经很久没参加了，大家都很期待你呢。“
　　“宏——”，我扯着他的衣袖决定继续撒娇，踏雪终于被我的撒娇吓得跳了起了，从窗口一跃而出，赶快收起跟随踏雪的视线，看向宏，”我是不是很笨，总是没有一点威严，总是不象个老大，总是不能让下属信服，我好象，只能当个傻瓜嘛。\"好难过啊，我很多年以前，总是一本正经的认为自己是个可以控制一切的天才啊。
　　乖乖的在宏的注视下睡好，可是心里还是难过，继续喃喃说道：“宏——，你知不知道，只要是我叫过姐姐的人，好象都和中天国主有点关系呢。姐姐？\"我笑了，哪一个姐姐呢？好久以前，我也曾经有另一个姐姐，一个最少与我同一个母亲的姐姐，她好象也曾经和那个中天国主有过一个口头的婚约。只不过，很多年以前，她就已经永远不在了。
　　宏低下头，“没关系，如果你要去那里，我陪你去就是了。“
　　我闭着眼笑了，宏，我的宏。你知道，是不是？婆婆已经不能容忍彩霓继续在中天国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彩霓与中天国的这段关系，会不会让我们的神殿成为别人的把柄。而我呢？我太任性，太不受控制。如果不是彩霓太干净、太神圣，明焰太小，而我的前任明光圣女离开得太突然的话，其实，我应该，是那个永远不被注意的人才对吧。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受我们的控制，无可奈何之下，我这个最不合适的人被迫推向了舞台之前，只是，我太不乖了，太不好控制了。所以，婆婆才会，这样着急的想把美丽的彩霓圣女带回神都，制衡我这个闯祸份子吧。好累，真的好累，我还以为，十二岁之后，再也不会有这样需要消耗脑子的事要干了。
　　谁知道，这种天真的想法，还真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