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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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黑色小贼
五年2班大佬苏一和紫禁校霸林宇搞到一起了。
悄悄咪咪。
这当然要归功于苏一的告白——用她那蹩脚的试探手段。
若干年后，苏一十分偶然地再次见到当年那个松戒指的小胖子。
她鬼使神差一样问起当年的事。
那小胖子说，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那么清晰的记得这回事。
他从没见过林哥那个样子。
其实他仓皇带着小弟们逃走的过后，正准备去找林宇“复命“，就说成功完成任务。
但他没想到，他一转角就发现林宇靠着苏一经常靠的那颗秋叶黄的梧桐树。
巨大的树干完全遮挡了男孩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不等小胖子畏畏缩缩地开口，只听男孩神情落寞地道了一句，“知道了。‘
说罢，低下头常常呼出一口气。
小胖子年纪长些，却不如苏林二人早慧，只以为那句知道了，便只是知道了。
只是那事儿过后不久，林宇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天天去找高年级的一个瘦子学霸的麻烦，有一次还被那小子闹到了老师那里，林宇差点儿被他爸扒了皮。
苏一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儿，那瘦高男生好像还和她一起参加过姚老师的假期的奥数训练。
小胖子唏嘘，这两位可都是他的童年阴影，若真成了，那可不得了了。
只有苏一知道，真的成了，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
林宇给她回复的那一刻，是她一生中第一次体会到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感觉。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小纸条一路传导向心脏，她的指尖颤抖酥麻，心也是。
面若冠玉的男孩勾起嘴角就是一抹笑，那弧度美好得让苏一想要把它一辈子镌刻在心上。
只是那张嘴着实有点儿欠。
男孩那双平时总嚣张桀骜的丹凤眼不知什么时候软化成了一窝醉人的桃花酿，眉眼深情，“鱼儿上钩了。“
苏一若是没有昏头昏脑，多半要暴起伤人了。
只有林宇知道，那条迫不及待咬钩的鱼，是他自己。
苏一或许不记得了，一年级分班那次的萝卜头队伍里，始终有一道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
刚剃的小光头看着老师一只手提溜走了紫裙小女孩。
有点可爱，但好不乖，他好羡慕。
林宇的爸妈对他的严苛到了生活的边边角角，其实他很搞不懂为什么大人那么喜怒无常人前背后不一样，后来他懂了，那叫“体面“。
还好最近家里没什么人管着他了，林父似乎要准备升迁了，而林妈妈搬出来家。
他有一点想要不乖了。
她是那么与众不同，骄横而自如，哪怕被提溜着走的狼狈样子都没有掩盖她身上那股似乎与生俱来的独特光芒。
所以当在走廊上直面，她直直的望向他时，林宇不知怎么的就起了坏心思。
揪掉她的小皮筋，是用来绑住他的心。
一年里，他都在悄悄观察着她，她发呆，他看着她发呆，她在本子上面涂涂画画，他看似在认真看书，实则眼角余光是她，心里也像是有只小黑猫在抓，有时候，，他还会巧借职务之便去要她的作业本来“检查“，看着上面那些他不懂的符号，他懵懵懂懂的意识到，她和他们，好像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样。
若是苏一知道他这么想，她只想说，她那只是无聊而已。
林宇觉得，苏一可能会喜欢一个坏男孩的样子。
心底的冲动让他贸贸然地就开始向着一个未知的世界艰难跋涉。
虽然在大人们眼里，小孩儿们的玩意儿都是小打小闹，但林宇着实没想到，有些东西你一旦陷进去了，就没那么容易脱身。
林宇后来回忆起自己为了吸引女孩子做出的那些叛逆的事儿，虽然不后悔，但还是想时光倒转，回去抽自己一嘴巴子，要追人儿女孩就老老实实提升自己，等人儿女孩长大了，好配得上人家，就因为你心里一坏心思，断送了本来有可能被世人所认可的幸福。
虽然，这种可能很小很小。
*
苏一一直认为，是自己先开始的，所以只有她在害怕满盘皆输。
当两个人如此纯洁地确定关系后，她要求了保密。
六年级的苏一已经从靠窗最后一排逆袭到了老师眼睛皮子底下。哪怕每天沐浴着老师爱的目光，也不打扰她和林一眉来眼去。
有一次不凑巧，传纸条刚好被上课的老师发现了，纸条还没传到女孩手里，只见后排的男孩被老师喝住站起，男孩身姿挺拔，俨然初具轩昂气态。
好半晌，女孩才撑着老师的眼皮褶子站了起来。
一双黑眸子瞪牛眼儿似的瞅着讲台上，姿态多嚣张，内心多慌张。
年过半百的老师眼皮褶子被撑得抖了三抖，哑巴吃黄连似的一顿脾气不好发出，最后只撇开眼说了句：再有下次就遭殃了。
林宇说，他这是借了学霸的保护伞，真幸福。
偶尔她还会借着小组长的职务便利，特意跑去收他的作业，间或还偷偷递过去一张小守信。
不想上课，只想上……
不想泡习题，只想泡……
不想干嘛，只想……
林宇看着是个大佬，其实哪里玩得过苏小魔女，往往来上一回合就被逗得白皮绯红。
待到下一回合，他想找补回来时，苏一又像只冷淡的黑猫，自顾自地□□自己的毛发，从不搭理。
苏一把这管叫“爱惜羽毛“，她老早就知道这个词儿，却是在和林宇在一起后才在自己身上体会到那种感觉。
只怪她从小便是个大魔王，从来都是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的。
可是每次忍不住想方设法、抓心挠肝地逗弄完小男生后，看着艳丽的红色半掩春色般，藏在他那冷白如玉的脸皮里。
她有一瞬间的好快意！可紧接着就开始暗戳戳的自我唾弃。
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不纯洁。
林宇一直觉得，苏一就像一只古灵精怪的黑猫。
还不是家养的那种，她是巷子里自由自在的黑猫，拥有着惑人心的美貌，巷子里的住户们都喜欢她。
老师们觉得她是不可多得的聪明伶俐。
女孩子们羡慕她的潇洒自如，享受她的保护，觉得她是又帅又厉害的大姐大。
男孩子们怕她，但她知道，若是她不是那么乖张跳脱，他不可能引诱她回到他巷子里的家。
虽然她顽皮到搅乱了他精心布置的家。
虽然她忽冷忽热，好像不在意他的引诱，也不在意他。
*
苏一十一岁这年上了初中，本来以她的成绩是可以随意选学校的，哪怕是市里那所几百年老房子的学堂都巴不得收这么个好苗子。
苏爸不乐意苏小一跑太远上学，没成着离家越远越有空闲整天儿野，所以就给她报了紫禁的初中部。
苏一也挺乐意，因为林宇也在这儿。
毕业那个假期，林宇带苏一去见了他几个比较亲近靠谱儿的兄弟。
那兄弟面前，苏一本来是想装一下温柔可人给林宇长长面子的，结果没想到，林宇不仅没有那些男生臭显摆的坏脾气，反而在聚会上对苏一比平时更加低眉顺眼、小意承情
。
他那几个兄弟们嫂子前嫂子后的，纷纷调笑林宇是个耙耳朵，最听女朋友的话。
林宇极尽所能地对苏一好，把她往心尖儿上疼。
假期里他们时而偷偷一起出去玩，不过，这城市真是小，俩人只能地下党接头似的，悄悄又甜蜜地在各种博物馆、滑板街留下了踪影。
此时的林宇已经开始窜个子了，转眼已经高出苏一一个多头了。
逢人问起，无论是街边卖棉花糖的还是滑板街溜街的，林宇都说，这是他妹妹，她小学毕业，考了全市第一，他带她出来一起玩儿。
他还是知道她的顾虑。
后来上初中俩人分到了不同的班，林宇问她，要不要他经常去她们班看她。
苏一也知道他真正想问什么。
可当时脑子里不经思考的拒绝就脱口而出了。
苏一还拿出来一大堆理由来说服他，一会儿他爸在这个学校，一会儿这么多老同学，一会儿怕影响不好，生怕他不懂其中的原因似的。
其实林宇从头到尾就只说了那么一句话，连那句话都还是欲念惑心下说出来的。
他本来就知道她不会答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为了那一大堆原因拒绝，还是心里的其他什么东西作祟，比如虚伪的自尊。
初中的日子里相安无事，苏一在一班做着她的别人家的孩子，还是那种同学眼里不学就会的学神，每天日子过得潇洒极了。
林宇依旧做着他的年级大佬。不过，自打他意识到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变坏“的想法多么犯浑过后，他其实有尝试过慢慢”变好“。
不过，尝试失败了。
于是后来，他只能一边听着别人叫他林哥，一边暗地里加了劲儿地学习。可最后他只能承认，他永远做不了苏小一那样的人。
就是这样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却会在晚上放学回家的路上特意绕一段路隔着马路看对方一眼，所以林宇的那伙儿兄弟们就疑惑了，咋的紫禁是林哥家，他就对这块儿这么不熟悉？这附近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小吃摊呀。
俩小人在网上联系的比较多，早安不早安得看苏一能早早起床不，但是每晚的晚安是有的。
苏一最近爱跟他说她们班老师讲课时犯的那些糊涂事儿，林宇听着她侃侃而谈那些什么错误什么正确的，脑子其实是犯昏的，真正听的其实是对面的声音。
她的声音有点儿少女的清甜，像冰镇的梅子酒，但是说话方式却又是一股子粗糙的夜市烧烤摊味儿，当然这得是她原形毕露的时候。
林宇爱听她说话。
俩人最大的一个共同爱好可能就是听歌了。
这天，苏一突然给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十万火急让他看消息。
原来是她最近发现的一个宝藏歌手的歌刚刚上新，她说，我们去做首评吧，听说首评的感情会长长久久。
林宇怀着甜蜜的心情点开推荐，发现是一首叫做《莫妮卡》的歌，作者是柳爽。
曲子开头是吉他的弹唱和一个温柔的男声，旋律像是夏日月夜的风，轻快但不浅薄。
【 Hello Monica, see you Cynthia
Hello Monica, and you are Pandora
See you Monica anesthesia
See you Monica, oh my Cinderella
Oh my Monica, be my signora
Will you let me play a sonata
……. ]
他觉得，简直像是在写他们的故事，他的Monica就是苏一那只调皮的小黑猫呀。
点开乐评区，林宇看着一条孤零零的评论悬在论坛上方。
【无论我怎么任性，都爱你。】
——苏格拉底之一
一会儿，这首歌出现了第二个乐评。
【无论你怎么任性，都可以】
——鲸鱼爱上森林
也许真的应验了苏一那句，首评的感情会长长久久的吧。虽然时间还没有真正替他们检验，但是随着听那首歌的人越来越多，也许是听歌的人都被首评里两个人的甜蜜触动了吧，每天苏一和林宇都能收到许多留言回复，有单身狗的羡慕与期待，也有长长久久的祝福。
仿佛有千万人共同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一样，苏一每天都会抱着手机进好几遍乐评区，听着歌，看着他们的留言。
初三这年，这场跨时近四年的青梅味儿爱恋结束了。
理由如下。
林宇提出那天，苏一还只是以为他不知在闹什么脾气，只是在后来所有联系方式通通没有回应，去他班上也堵不到人，甚至没过多久苏一从别人口中得知，林宇和低年级的一个蛮漂亮娇俏的小学妹在一起了，她才知道，他们完了。
苏一还是会不定时地看《莫妮卡》的乐评，誓言未成真，当初笑得有多甜蜜，如今看着这些话都觉得讽刺。
什么狗逼玩意儿。
苏一负气得一点儿都不想再想到一点儿有关林宇的事情，但是看着评论底下几百条留言曾经也带给过她无数对爱情的憧憬，到底是没舍得删。
后来，《莫妮卡》的首评里没了“苏格拉底之一“的名字，只剩下一句”无论我怎么任性，都爱你“，以及，此账号已注销。
再后来的某一天夜里，鲸鱼爱上森林的头像也换成了寡淡的官方头像——此账号已注销。
他们似乎又一次患上了情侣头像和昵称，用着相同的句式，彰显着他们曾经的爱情。
再再后来，听歌的人发现了他们的故事。
他们说，“一楼二楼变成账号已注销了。是一对情侣，但是前两天分手了，以后每天还可以收到点赞通知和消息，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所以他们选择了注销账号“
再再再后来，几乎每个听过这首歌的人，都知道苏格拉底之一和鲸鱼爱上森林深爱着彼此。
人们默契地维护着他们心目中爱情的样子，没人去问爱情是什么样子，但是，在两个首评下面，留言的个数与点赞的个数始终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