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后来，我等你来》迎面风

21、第二十一章

　　元旦到来的那一天，欢繁还有些恍然，一个月的时间过得未免太快了。
　　二中没办晚会，上午一二节课上完他们就放了假，欢繁坐车回了别墅。
　　五中的晚会定在晚上七点钟，下午五点多她和男孩收拾好出门，进校的时候六点过了一半。
　　叶星和方可舒都有节目，只匆匆过来跟他俩打了个招呼。
　　晚会七点准时开始，叶星和高二的一个学长一起当主持人，她还有个节目是和方可舒一起唱歌，第三个出场。
　　主持人的开场白和领导的致词结束后，第一个节目上台，是一群女生跳热舞，她们穿着皮质的短裤和上衣，化着浓妆，混和舞台躁动的音乐、摇摆的彩色灯光扭动。
　　起到的效果显然很好，下面唰唰地响起男生的起哄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气氛一下被带动了。
　　男孩有些坐立不安，因为身体不好，他长这么大，出门去喧闹的地方玩的次数很少，像这种这么多人一起跟着喊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欢繁看出他的紧张，拉过他的手，“没事的，别害怕。”
　　男孩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
　　开场舞跳完后，叶星一手拿着话筒和卡片，一手提着裙子走上台，男主持搭腔道：“叶星，难得看到你穿的这么漂亮呢。”
　　叶星放下裙摆，调侃回去，“那可不，我今晚有节目呢。”
　　男主持说：“那我可拭目以待了啊。”他低头看了眼卡片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刚刚看了一场充满激情的现代舞蹈，下面就让我们来看看中华武术之美。”
　　叶星指正：“没说全呢，还有大合唱。”
　　男主持：“是是是，那就由我们的女主持叶星为我们介绍接下来的节目。”
　　叶星调皮地笑了笑，收敛笑意后用标准的普通话认真按照主持稿念道：“中国现代女作家、翻译家冰心曾说过：“一个人只要热爱自己的祖国，有一颗爱国之心，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什么苦楚、什么冤屈都受得了。”，那么接下来让我们一起通过下面的这个节目共同感受中国人的爱国情怀。请欣赏高二(6)班为我们带来的大合唱《我的中国心》。
　　这个节目由大合唱与武术相结合，不但要唱歌还要武舞长剑甩长袖，一整个节目下来，他们的动作都整齐划一。
　　男主持上台照例先夸了一遍这个节目，然后开始报下一个节目：“想必大家应该都有喜欢的偶像吧？”
　　台下响起叫喊声。
　　“那我当然也不例外，我喜欢蔡依林，喜欢她独特的嗓音，喜欢她放浪不羁的台风，喜欢她的《倒带》。”
　　他像是故意要制造点神秘感，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笑着接着道：“没错，下面的节目是歌曲《倒带》，那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谁要唱这首非常好听的歌曲呢。”
　　他说完下台，舞台上空的灯光顷刻之间全数熄灭，台上台下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聚光灯骤亮，灯光下方可舒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
　　她拨动琴弦，吉他声缓缓流出。
　　然后叶星唱着歌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公主裙。
　　刚刚及脚踝的红色公主裙，艳丽的血红色，衬得女生的肤色更白，脚上踩了一双银色高跟鞋，台下有不少男生吹起口哨，叶星冲台下招了招手，旁人大概会以为她是在互动，可是欢繁却看到女生带笑的眼睛直直朝她这看过来。
　　欢繁对她笑了笑。
　　方可舒加快拨动的幅度，前奏从她的指尖中稳稳荡开。
　　激烈的吉他声忽然停下，下一秒，叶星开了口：“我受够了等待，你所谓的安排……”
　　她的笑容收起，垂下眼睫一句句慢慢唱着，这首歌本就偏伤感，加上舞台灯光效果，很快将人带入氛围里去。
　　“说的未来到底多久才来，总是要来不及才知道我可爱。”
　　唱完这句歌词，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叶星顿了一下，然后很快整理好情绪唱了下一句。
　　一首歌她唱得游刃有余，结束时台下一片热烈的鼓掌声。
　　叶星还要主持，相反方可舒表演完这个节目就没事了，她一下台背着吉他直接朝观众席里去。
　　在台上弹吉他的时候，她自然也注意到了欢繁。
　　欢繁边上没有空位，方可舒对坐在她左边的男生说：“哥们，让个座呗。”
　　那男生很好说话，起身让了座，方可舒拿纸擦了擦凳子，然后一屁股坐下，抬头就对上了欢繁的眼睛：“怎么了？”
　　欢繁没说话。
　　方可舒搭上她的肩膀，“你说说咱俩这都多久没见了，是不是有好几个月了。”
　　欢繁伸手想拉下她的胳膊，奈何女生像是故意使了力气一样，她根本拽不下来，莫名有些气闷：“你先把手放下来。”
　　“等会结束了你得请我喝奶茶。”方可舒自顾自说着，手没动。
　　欢繁垂着眼睛：“两个月没见。”
　　她和方可舒上次见面还是二中月考结束那天陈齐请她喝奶茶，一群人在奶茶店碰到了。
　　每回见到方可舒必然会看到俞越。
　　她只能刻意避着点，其实也不用多刻意，只要方可舒不主动来找她，她和俞越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少得可怜。
　　方可舒闻言顿了顿，语气随意道：“一个月一杯，看来你得请我喝两杯。”
　　欢繁应予道：“嗯。”
　　方可舒见她这么爽快，笑了起来，“那等晚会结束了就兑现吧，还想吃碗麻辣烫来着。”
　　欢繁点了下头。
　　方可舒瞄到她旁边的男孩，起了心思想逗逗，她越过去问：“哎，你多大了？”
　　男孩还在看着舞台，闻言答道：“10岁。”
　　方可舒翘起嘴角，“那你得叫我可舒姐姐。”
　　男孩头也没回，直视着前方乖巧叫道：“可舒姐姐好。”
　　方可舒一愣，瞬间乐了，伸手想摸摸他的头，被男孩躲开了，她也不介意，手往下滑，捏了捏男孩的脸。
　　沈弈终于转过头来看她，紧抿着唇，不怎么高兴了。
　　“别闹他。”欢繁挪下方可舒的手，侧过身体挡住女生，她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脸，灯光太暗，她刚没看清方可舒捏的是哪里，便将男孩的半边脸都摸了摸。
　　男孩垂着头没吭声，昏暗灯光下，隐约可见他脸上的红晕。

　　晚会举行到三分之一时，主持人按照流程提出玩一个小游戏，游戏道具是叶星手里的一捧满天星干花，游戏规则是由叶星向台下抛这朵花，然后舞台上放音乐，音乐暂停的时候花在谁手里，就由该名同学接招，如果是女生的话就唱一首歌，男生的话公主抱在场的一位异性。
　　音乐响起，叶星背对着台下抛出花束，下面立刻变得吵吵嚷嚷。
　　花束砸到欢繁脚边的时候，女生戴着耳机在听歌，自叶星和方可舒的节目结束后她就没再看舞台。
　　这花束来得突然，她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用脚尖将花踢走了。
　　音乐几秒后暂停，所有人都在好奇地张望。
　　叶星走下台朝接到干花的人去，看清是俞越时，她顿了顿才说，“恭喜这位男同学。”
　　围观的人都在笑，大都是跟着起哄的，还有男生在吹口哨。
　　叶星的声音透过话筒放大：“那，同学，请你选一个在场的女生公主抱吧。”
　　俞越旁边的程易据压低声音道：“越哥，这可是好机会啊。”
　　他刚刚看到了方可舒也在场。
　　俞越没说话，笑了笑，站起来拿过叶星手上的话筒径直朝舞台上走去。
　　陈齐目瞪口呆：“牛批！”
　　程易据立即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方可舒的名字，光他自己喊还不够，还强迫陈齐跟他一起喊，他俩这声音一出来，没过几分钟就演变成了全场一起喊，场面颇为壮观。
　　俞越走上台，站到方可舒刚待过的位置，他如台下的叫喊声所希望的那样开了口：“方可舒。”
　　掌声爆发似的响起。
　　男生忽然笑了，是做坏事得逞后的那种笑，他带着这笑在这满场热闹中一字一句道：“……旁边的那位女同学。”
　　说完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方可舒，眼里的戏谑十分明显。
　　台下顿时发出一片惊讶声，跟着起哄的人消音了几秒钟后不明情况地笑着拍手叫好。
　　程易据：“！！！”
　　陈齐：“……！”
　　叶星：“……”
　　方可舒盯着台上的男生，已经黑了脸，眉头皱的很紧，她压抑着怒火道：“别理他，他有病。”
　　所有人在俞越说出后面这句话之前都认为男生一定会选择方可舒，包括欢繁，毕竟好像这样才是合乎情理的。
　　然而男生居然选了她，她整个儿呆住了，说不出来是怎样的心情，处在错愕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欢繁，我们走吧。”男孩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拉她起来。
　　欢繁深吸了口气，吐出来时应道：“好。”声音是很明显的颤抖。
　　她垂下眼睛被男孩带着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样的快速离开了这里。

　　……

　　欢繁看着眼前的奶茶店，和男孩走了进去。
　　他俩跑出学校后，欢繁渐渐冷静了下来，路过一个超市她进去买了瓶可乐灌了一大口，缓了过来。
　　晚上的风很凉，她自己吹吹没关系，男孩的身体不好吹多了风怕是会生病，必须要找地方避避风。
　　奶茶店装修风格很文艺，进门的左右两边分别用了镂空的书架隔挡，上面放着不少杂志和一些小摆件，两边的墙壁也挂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的照片，泛黄光的小灯泡穿插在其中，看起来很温暖。
　　进来躲风不点东西说不过去，欢繁习惯性先问男孩想喝什么，男孩摇摇头，欢繁于是惯性地点了一杯玄米可可。
　　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行人匆匆，她沉默看了半晌，仰头喝了好几口可乐。没动那杯玄米可可，还是喝点带甜的饮料好了。
　　今晚都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再矫情的给自己添堵。
　　路上手机一直在震动她都没理会，拿出来看，有五十几个未接来电，几乎都是叶星打过来的，思索了下，还是回拨了过去。
　　“喂，欢繁，你现在在哪呢？！！”叶星的声音很大，听得出来很着急。
　　“在奶茶店。”欢繁安抚她道，“我没事，等会就回家了。”
　　“奶茶店在哪？！”叶星不理会她说的，径直道。
　　她看到欢繁离开，反应过来立即跑去追，结果没能追上，打电又打不通，这会儿终于联系上了，当然不可能再让她跑。
　　“不用过来。”欢繁轻声道，“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来奶茶店的路上她给程觅打过了电话。
　　“你是想让我找我爸派人全城寻人吗？”叶星咬牙切齿。
　　“……”，欢繁叹了口气，她道：“那你来吧，在荟巷路。”
　　叶星说了句好，跑去拦车，她没有挂电话，欢繁听得到女生匆忙的脚步声：“跑慢点，别摔了。”
　　“我给你点杯奶茶，你过来就能喝到，有什么想喝的？”
　　叶星跑步的速度没减，喘息的间隙应了句，“嗯……我要喝那个布丁奶茶。”
　　“嗯。”欢繁挂了电话，叫来服务员点了单。
　　叶星要是来了，肯定会多待一会儿，她转头跟男孩说：“小弈，等下要是程叔先来了，你就先回去。”
　　“那你呢？”男孩问。
　　“我陪你叶星姐姐待一会儿再坐车回去。”
　　男孩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但随即他问欢繁道，“手机可不可以给我用一下？”
　　“可以的。”欢繁把手机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