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别（第一部）》无望的爱恋

6、平安夜意外（2）爱情是什么

　　白云瑞兄弟三人自小是由展昭带大的，直到七，八岁时才初次见到另外一个父亲白玉堂，再加上白玉堂冷傲的性子，多少使孩子们对他敬畏有余，亲厚不足，因此他们和展昭在一起就更显得亲密无间。即使是白玉堂亲子的白云瑞也常常哀叹自己命运不济，自己与云飞，云翔明明是一母同胞，偏偏不是一个父亲，而倒霉的那个又刚好是自己。
　　展昭对白云瑞却是从小就疼爱有加，甚至早已超过了对亲生儿子云飞，云翔的疼爱。幸好这兄弟三人自小就感情深厚，也就没有出现三流电视剧里才有的兄弟争宠的局面。也正是因此，此时一脸严肃坐在沙发里的展昭才让白云瑞有些局促不安，就连平时顽皮搞怪惯了的白云翔此刻坐在那里也有些手足无措，大气也不敢喘了。
　　还是展昭首先打破了书房里沉闷的气氛，开口问出了心中的一些疑虑，
　　“Ray，苏文轩他知道我们家的这种情况吗？当然，我是指我和你爸爸，呃，也就是你有两个父亲这件事。”
　　展昭这是第一次开诚布公地和儿子们讨论他和白玉堂的关系问题，自己也不免有些紧张。他一直很奇怪，从小到大，这三个男孩子似乎在很多方面都聪明懂事的有些过头。当然，老大白云飞，性子从来就像他，性格温和隐忍，办事得体稳重，责任心很强，也最为懂事。白云瑞就像是另一个白玉堂，聪明骄傲，又爱争强好胜，外表冷漠孤傲，实则怀有行侠仗义之心。白云翔最小（小到不超过10分钟），也很得两个哥哥的疼爱，因此他最为无忧无虑，一切问题困难都有家里其他四个人顶着呢，他就更乐得在这种没有压力，充满爱意的氛围里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和他很认真地讲过。”白云瑞为了展昭的这个问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开始我也很担心，Daddy，you know，他自小在中国国内长大，我怕他不太容易理解这种......嗯......这种same-sex marriage。”云瑞抬眼看了看展昭，发现他的脸果然有些微微泛红，急忙解释道，
　　“Daddy，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为此愧疚自责，又不好意思向我们解释。我们兄弟三个从来没有问过你和老爸的事情，并不代表我们不想知道。你们不说，我们明白其中必有你们的道理。Daddy，我们很清楚，你和老头子恩爱这么多年，但你们两个并不是...并不是gay，right?”云瑞说到这里，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抓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继续道，
　　“It's just like people often say, 你爱了一个人，一个叫白玉堂的男人。爱了就是爱了，无关性别，年龄，外表。 Love is nothing but love,right?”
　　云翔在旁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展昭的脸初时因为儿子的话而感到发热，此刻却有更多的感动。为人父母者，能有一个体贴懂事的孩子是很幸运的。而他展昭何其走运，能同时拥有三个这样优秀懂事的孩子，他真的在心里大声叫道，哈利路亚，赞美神了！最初他只是知道试管婴儿会比一般正常受孕的孩子智商高，白云飞兄弟三人完全符合了这一点，但是展昭也明白一个人的后天的情商培养比先天的智商因素更为重要。他常常担心因为自己特殊的感情归宿而影响了三个孩子的人生轨迹，怕他们因为自己而遭受到各种流言蜚语的伤害。所以这些年来，他努力地克制自己，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退出公众的视野，看着白玉堂独自一人在无情的商圈里摸爬滚打，而不能光明正大的帮他。他不以自己的爱情为耻，但是他真的怕，怕那些歧视阴冷的眼光伤害了孩子们，毁了他们的一生。
　　今天这番话如果是白云飞说出来的，他会感到欣慰，因为那个孩子自小就隐忍懂事，即使自己再痛苦，也不会让展昭为难。如果是云翔，他可以理解，因为云翔的世界里一直就只有爱，他被哥哥们保护的太好了，他似乎永远看不到别人的恶意，他相信所有人都是善良的。而今天他听到白云瑞讲出这些话，着实有些激动不已，因为他太了解白云瑞了，了解他同白玉堂如出一辙的嫉恶如仇，任性决绝，甚至一模一样的坏脾气，但是展昭也最为了解白云瑞的心也像极了那个男人，是最柔软善良，善解人意的。感到了眼角的湿润，他刻意咳了咳，但仍是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到，
　　“云瑞，云翔，谢谢你们的理解，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小心呵护的孩子们早就已经长大了。”
　　但展昭也知道，正是这种柔软善良才常常会受到更大的伤害，更多的欺骗而不自知，等到事情发展到毫无返回余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遍体鳞伤，痛不欲生了。所以，他虽然不会蛮横地阻碍儿子的感情，但是不代表他会不闻不问，听之任之，他像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希望可以未雨绸缪。于是，他收起了刚刚的感动，继续了早已准备好的问题，
　　“Ray，苏文轩能够坦然接受我们这么特殊的家庭，确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是否也能坦然接受呢？我们先不说他，先说你吧！云瑞，你是否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呢？！你现在能够明确地告诉我，你对苏文轩的感情是爱情，而没有一点儿犹豫？”
　　云瑞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些头晕，一时竟然愣在那里，嘴里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云翔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他不知道二哥此时的沉默是在思考，还是彻底地犹豫了。展昭的目的是想帮助儿子认清自己的感情，而不是打击他，否定他，所以站起身来，走到云瑞的面前，疼爱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Ray，这个问题很重要，所以不要轻易下结论。爱情究竟是什么，不是动听的几句情话，不是浪漫的几次约会就可以定义的。这可能需要有一些痛苦去经历，更需要时间来印证，所以现在不用急着回答我，给自己一些时间，我等着你的答案。不过你放心，我们今天一定会热情地款待苏文轩的，我也不会让你爸爸为难他的。云瑞，我现在还想问你，苏文轩到目前为止，是否知道你爸爸是江宁的总裁呢？”
　　领教了Daddy当年首席记者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的白云瑞终于从恍惚不清中理清了思绪，缓缓地说到，
　　“最开始他只是觉得我和他一样是要争取奖学金付学费，还要自己打工挣零花钱的普通学生，Daddy，你知道的，我们很少聊起彼此的家庭，而且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互相试探对方，根本没有精力去研究彼此的家人。不过幸好，他的家人就只是叔叔一家，好像也很尊重他的意见，总之，没有为难他。而我呢，也是前一阵子才向他提起家里的情况。他只是知道我的家庭背景还不错，但是不知道老头子牛到是亚洲三大集团的Boss ……，但是我也不太肯定， ”他看到展昭渐渐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 “Daddy，有什么不对吗？……”
　　“叮，叮”一阵手机铃声想起，打断了云瑞的提问，他接起电话，得知苏文轩已经到了门口，立刻雀跃着去开门，将刚刚的疑虑抛到了九霄云外。展昭要云翔去厨房通知厨师准备好晚餐，自己却留在了书房里拿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