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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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培训班。
这是一个考研的线下培训班，而参加培训的人除了是考研失败的学生们还有社会上的一些成人，管理和教学也很松散。
推开门，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教室很大，原本是一个百人的会议室，后来被租用下来改装成可容纳两百人学生的教室，可想而知，是有多拥挤。
这也是附近最便宜的一个培训班。
小少爷自从下了车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富江身边，像是忠心的侍卫一般，站在他的身侧。
以他的家庭优渥的条件，他本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原本家里人瞩意的也是这家培训机构的一对一VIP教学。
只是谁知叫他在报名的时候惊鸿一瞥，瞧见了富江，这个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美人儿。
一见倾心，也做了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家里人也是由着他去，他本就是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就算考不上研，又如何呢？
但这个培训班里的人却是不同的。
他们是真正的社会的底层，需要文凭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原生家庭并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加成，只能期望于努力学习，考上名牌大学，然后入职高薪的工作，来跨越阶级的鸿沟。
但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里，教育资源本就不平等，穷人的孩子哪怕是接受同等的教育，也难以挣脱宿命带着烙印的命运。
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加深了他们心中的自卑，他们多数也的确是来自农村。
考研的压力不仅是压在自己身上的稻草，也是给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而随着考试的最后期限来临，身上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这是谁干的？”
小少爷捏紧拳头，大声地质问着。
属于自己的专属课桌，课桌上泼满了鲜红的颜料，仿佛鲜血凝固在上面，桌肚里的书全都被人扔在了地上，一张张雪白的纸张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仔细看，还是专挑的试题答案下的手。
目光环视着四周，那些学生如同充耳不闻般依然埋头进行着学习，甚至隐隐约约还听得见笑声，似乎是轻蔑的嘲笑。
小少爷当然也听见了。
他本来就是为富江而来，但这个培训班里的同学们却又是他平时十分厌恶的穷人，他也一贯的骄傲自大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讨厌的传达也是双向的，培训班的同学们也是深痛恶绝这类一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天子骄子，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靠家里蒙阴的无能废物二世祖而已。
尤其是他对富江美人儿的舔狗举动也加深了这种印象。
看！果然是不来学习，只是来搞对象的二世祖吧！
命运凭什么对这种人有善待！
小少爷气得双眼发红。
终于爆发了，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课桌。
课桌掀倒在地面，发出剧烈的声响。
被无辜单独争对的邻桌同学终于感到害怕了，抬起头，嘴唇在颤抖。
与此同时，这终于叫全班埋头学习的同学们抬起头来，空洞洞的眼神齐齐落在小少爷的身上。
小少爷心中的怒火被这样的眼神望着，仿佛被一阵阴风吹过，但之后，怒火更是烧到了不可遏制的程度。
因为，风愈大，火愈旺。
他一把抓住那个邻桌同学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拎出来，双目含着怒火瞪向这个颤抖着如同鹌鹑一般的同学。
“告诉我，是谁弄的！”咬牙切齿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凶恶。
邻桌同学眼神躲闪，他的目光先是无端地对上了小少爷身后的富江。
眉目绮丽的少年对他微笑，眼角的一颗小痣好似朱砂一般鲜红夺目。
这叫他惊艳得恍惚一瞬，但小少爷在耳边的怒吼叫他回了魂。
“是谁！”
邻桌同学又将视线落在了身后的一众同学身上。
最后摇摇头，好像有了底气：“我不知道。”
小少爷抬起拳头，就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人来上一拳。
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陡然叫他卸下了原本重拳出击的力道。
他回望过去。
是富江腼腆中带着歉意的表情，仿佛是看到多么不堪的画面，眼神中隐隐还有他最讨厌的失望。
原本攥着对方衣领的手一松，邻桌同学倒在了地上。
教室里发出哄堂大笑。
小少爷再次环顾教室，视线滑过一张张不一样的脸，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可怕的一致，张开嘴笑着，笑声像是来自地狱一般，而眼神空洞洞的，像是幽灵。
他无端觉得手脚皆冰凉了，有些后怕。
头脑是猛地清醒，他竟然是身处在这么可怕的环境里，这两百多人目光里都是满满的对他的恶意，而他孤立无援，就是在这里被杀死，也十分轻易吧。
他该离开这里，尽快！
“我的课桌分你一半，你愿意和我挤一挤吗？”
而富江在对他微笑，一个友善而带着些讨好的微笑。
他也分不清理智不理智了。
我就是色迷心窍。
搬了椅子坐在富江的旁边，也没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课本，就掏出手机，就像往常一样捱过这段折磨的时光吧。
耳边是美人儿温柔动听的话，就连偶尔的吐气都似乎能闻见口腔里的馨香。
“这里的学习环境太差了，可是……”
是的，富江也是从农村来的呢，他还是个孤儿，就靠着国家的救济金度日，这个环境极差的培训班已经是他能够支付的极限。
小少爷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再重复之前说过好几遍的话语。
我可以让你和我一起去最好的培训班，接受最好的教育，我们一起考上心仪的大学，然后永远不再分开……
但每当富江用那种倔强的眼神看着他时，原本刻骨的对穷人的偏见也是寄由言语不由自主地蹦出来，而这样的后果无一次不是叫富江受到伤害。
他忍住了。
但凭什么要他为心中的挚爱忍受这样的地狱！
“对不起，你没必要为我忍受这些的……”
“没关系。”小少爷摸摸富江冰凉如缎的发丝，露出一如骄阳般朝气灿烂的笑容。
富江也回之一笑，乌黑的眸子水润清澈，而眼边的泪痣更是映衬着眸光楚楚。
“他是你男朋友吗？”
天台上的风很凉爽，不同于考试院里的闷热，真正的属于人间的夏夜。
“不是啊，普通朋友。”
“我懂了，你这么漂亮，这样的追求者也很多吧？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很烦？”
“大叔，你都是这样关心新来的住户的吗？搞得我会想很多欸。”
“你都想了哪些？我很好奇。”黑衣男子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
会是我想要的答案吗？是不是真的和我是一类人。
富江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城市的灯光使得月亮越发黯淡。清凉的晚风温柔地拂动他的发。
他扯了扯嘴角，望着月亮的眼神中透着股薄凉的轻蔑。
“会以为大叔也想追求我呢。”
再对上牙医的时候，变得纯洁无辜起来，好像真的是一只纯白胆怯不知人间险恶的小白兔。
听到这句话，牙医的眼神中有一瞬间显示着失望。
他不应该是这样，邪恶的他怎么能露出这样善良无辜的表情，看上去叫他心脏扑通扑通的同时，也想拿起刀，好将他大卸八块，才能排解这种郁闷暴虐的心情。
“大叔的表情好像是要杀了我一样。”
但不是现在，似乎将这样的人分解、组装、创作起来，才更有成就感。
牙医露出大大的笑容：“亲爱的，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
“是哪种喜欢？”
“想让你成为我独一无二的收藏，我的艺术品。”
富江好奇地歪歪头，突然岔开了这个暧/昧的话题：“这就是你剧本杀扮演的人设吗？”
“牙医？听起来不像是住在这里的职业呢？”
“我只是喜欢收藏牙齿而已，其实我是艺术家，牙齿的艺术家。”
“昨晚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也没有跟大家一起玩游戏，现在游戏是开始了还是结束了？”
“剧本杀从你进来考试院的一刻，就开始了呢。”
“那怎样才叫结束？”
“亲爱的，当你与我合二为一。”
害怕了吗？恐惧才是对的。
你的结局要么是成为我精神意志的分身，要么是被我一片一片吃进肚子里。
我们合二为一。
回房间睡觉的时候，混混还在走廊里和双胞胎争吵。
“你是不是进了我的房间？是不是还拿了我的东西？”
“大大叔怎么能平……平白污蔑人呢！我我我没去过！”
混混揪住双胞胎的衣领怒目而视，他的额头上还留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这也是他混过□□的凭证。
房东也过来劝架。
“哪里会有人进你的房间？你有没有证据？想闹事的话就滚出去！”
看来房东也见过不少住在考试院的硬茬子们，对待这类住客也是硬气的很。
混混看了房东一眼：“刚好我也不想住了，我明天就搬出去。”
“你明天就搬出去？行啊，那你今晚也给我老实点！”
混混看了他一眼，混混的体型比房东要显得高大健壮一些，但他还是面皮抖了抖，没有再说话。
最后饱含威慑地看了双胞胎一眼。
对比口吃加走路有些蹩腿的双胞胎，他生理上的优势就更加明显了，目光里除了威慑还有鄙视。
双胞胎被这样的眼神看过，最后边蹩着腿边自言自语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他看不起我。”
“我我我要他好看！”
“嘿嘿哈哈哈……”
富江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将钥匙插/进锁眼里。
混混叫住了他。
“你小心点，这里的人……”
“还是尽早搬出这里吧。”
富江抬眼望过去，表情里还带着困惑和不解。
对方收敛了色厉内荏的表情，此时完全能看出本身五官的英挺来，目光中似有一点软弱的柔情，表情复杂而深沉。
“大叔是疯了吗？”富江露出乖巧的笑容来，乌沉沉的眼神深处有着窥不见的恶意。
“我哪有钱搬出去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