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笙歌·幻之绮梦》云端剪雨

18、判若两人

　　虽说是再熟悉不过的曲子，虽说是倒背如流的歌词，可李若欣今天却老是唱错，急得罗妈妈好几次都差点要责罚她。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再这样下去晚上登台可怎么叫我放心的下呀！”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会用心唱的。”李若欣低低地答应着，其实那会儿她是很想哭的，一边唱着那样幽幽簌簌的调子，一边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又怎么会不起波澜？
　　“用不着了吧，欣儿，我看你今晚还是不要登台的好！”说话的是许久没有正面交锋的沈依依，此时的她摇着翩跹的步履，似笑非笑地跨进罗妈妈的房间。
　　“依依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罗玉娘听出了些许端倪，接过话茬问道。
　　“我的意思呀是今儿就不用辛苦欣儿啦，免得她一不小心把那样的病传染给别人！”
　　“你说什么？”李若欣突然一震，心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才你去了什么地方呵？好像不是城西的齐鲁药行嘛，是不是去了城东的石门巷呀？”
　　“你……你跟踪我？”
　　“唉，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也是不放心你所以才让雪柳跟着去的，可也就这么巧了，她回来之后竟然告诉我说你们去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大杂院儿，那种地方，许公子怎么会去呢？”
　　“我……我的确没有去齐鲁药行，而是……而是去看了一位朋友。”
　　“朋友？这位可不是普通的“朋友”吧，是你的姐姐江采凝对不对？”
　　语出，端坐在一旁的罗妈妈顿时露出比李若欣还要惊讶的神色，“你……你竟然找到了你姐姐？”
　　“很奇怪吗？我们原本就是姐妹，怎么就不能相见呢？”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李若欣也没有必要在隐瞒下去，“不错，我是去找我她了，而且，你们之前对她所做过的一切我也全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还想报复我们不成？别忘了，你现在仍旧是我们翠烟楼的人，除非许公子帮你赎身，要不然你一辈子都休想离开翠烟楼！”罗玉娘气势汹汹地冲着她吼道，明明是她们有错在先，可偏偏道理却好像站在她们那边似的。
　　李若欣听了这话，不知道有多气愤，可她就是没那个底气跟她们据理力争，如果此时此刻，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许易能出来帮她讨回公道，她指不定就感动得以身相许了。
　　就在她欲辩无言，生生吞下一口恶气的时候，整个翠烟楼里唯一一个和她统一战线的人又急又喜地跑来传话。
　　“欣儿，许公子找你！他……他就在楼下！”
　　李若欣顿时来了精神，都像去捏鸢怜的小脸蛋儿，心道：你真是我的福星呀！
　　罗妈妈见此情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谁叫她李若欣是今晚上迎宾宴的主角儿呢。
　　看到罗妈妈和罗玉娘没有再为难她，李若欣微扬起嘴角，略带一丝高傲地跑下楼去。

　　四目相对地互望了一眼之后，两人竟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一句话：“我有话要对你说！”
　　原以为许易会很有风度地礼让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先抢了词，“事关重大，先听我说好吗？”
　　已经憋了一肚子火跟满脑子疑问的李若欣哪里肯听，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他喊道：“不好！我先说！”然后清了清嗓子，很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愿-意-替-我-赎-身-吗？”
　　“欣儿，不是我不愿意，现在真的是火烧眉睫了，等事情一过，我定会信守承诺，替你赎身！”
　　“呵，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地答应我呢，这么开来我今天是要彻底失望了。”
　　“不是的，欣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无论如何，你今儿晚千万不可登台，明白了吗？”
　　“你凭什么不让我上台？你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先是莫名其妙跟我告白，然后又闷不吭声地接走了我姐姐，现在呢，你又来跟我说让我不要表演，你知道我为了今晚的演出苦练了多久吗？你知道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我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我只是一名低贱的歌姬！你为什么要这样耍我呢？”
　　“我没有耍你！我发誓，昨天晚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那好，我要见我姐姐！”
　　“不行！”
　　“为什么？”
　　“她现在在苏家府上，有专门的丫鬟伺候着，一切安好，你大可不必牵挂。”
　　“还是说实话了，从一开始你喜欢的就是我姐姐，只不过她处处替我着想，不愿伤害到我，所以你才逢场作戏把我当三岁孩子一样地玩弄。是我太笨了，看不透你的用心良苦，所以我现在想清楚了，我根本配不上你，我们还是不要再有什么瓜葛了。”
　　“欣儿，有些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呀！你勿需细知各中缘由，只要记住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不要再骗我了！不管你再怎么狡辩我都不会再相信你！还有，你想让我退出表演，我可以很明确地回答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最后这一句，李若欣几乎是吼出来的，尽管许易一直把嗓音压得很低很低，尽量不让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可经她这么一喊，罗妈妈她们不由得统统跟了下来。
　　那沈依依最是阴险，早就想修理李若欣来着，只是逮不着把柄，现如今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她怎么会不好好利用？于是故意浅笑盈盈地凑到许易身边，“哎呀，许公子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怎么好像听见你说今儿晚上不让欣儿登台呀？”
　　李若欣一听，忙要解释，可许易又一次抢白，“是的，罗妈妈，我这次来就是想麻烦你更换今晚迎宾的歌姬，庆郡王身份尊贵，欣儿她还是新人，怕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大家都不好担待。”
　　罗妈妈一面点头，一面望向美目顾盼的沈依依，“嗯，许公子言之有理，那就这么定了，欣儿啊，你今儿晚上就不要登台了，换依依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