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赋之八岐》一介道姑

20、轮回

　　说着，二人已来到钱行门口，朱颜走进去问：“掌柜的，查查我账上有多少钱财。”
　　只见掌柜的那一根淡红色的毛笔轻点朱颜额头，一些字迹便出现在空气当中。
　　“朱颜，衙门捕快，死因不明，有冥币五百文。”
　　“才五百文？太少了吧。”朱颜诧异道，自己那些捕快亲友烧一些，救助过的百姓烧一些，才五百文？
　　“客官稍安毋躁，这已经算多的了，够您在鬼城居住五六个月了，等到您的忌日，不就又有冥币了吗？”那钱行掌柜倒是个和颜悦色的主儿，温声说道。
　　“就是，客官别急。”王五也在一旁应和道。
　　“那好吧，先取一百文。”朱颜道。
　　很快，钱行掌柜便将一百枚暗红色的铜钱交予朱颜。
　　朱颜将其中三十枚分出来交给王五，道：“给你，带我找个便宜些的住所，再同我说说这鬼界的其他事。”
　　“好嘞，客官您往这边走。”王五领着朱颜往左走去。
　　“王五，鬼寿是什么？”朱颜想起刚刚那些商贩吆喝着增加鬼寿，好奇地问。
　　“哎哟，客官，不瞒您说，这人有人寿，鬼自然也有鬼寿，总不能您当人活了七十年，到了鬼界又活七十年吧？这不合规矩，所以人之寿命为百，你何时死去，剩下的年岁，便是鬼寿了。”王五耐心地解答。
　　“那如果鬼寿尽了，但还是没有轮回会怎样？”
　　“魂飞魄散，一丝不剩。所以那些能增加鬼寿的食物很受人欢迎，甚至都供不应求呢！”
　　“原来如此，好生有趣。”
　　“客官，我见您这面容年岁，应当还未到弱冠之年吧？”王五掐媚道。
　　“我可比你还大，有些事不要瞎打听。”朱颜意味深长地说。
　　“哎哟，客官您又说笑了。”王五哈哈一笑，将朱颜带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宅院。
　　“这里？”朱颜有些嫌弃，这院子看起来有好长时间没人住过了，地上的落叶堆了厚厚的一层。
　　“客官您别看这里冷清，这么大个宅子，每月才三文冥币，便宜得很。”王五笑道。
　　“那好，就这儿了，先给你十个月的吧。”朱颜给了王五三十文冥币，将其打发走了。
　　后来朱颜用法术将宅子打理的一尘不染，跟着王五逛遍了鬼界，什么黄泉、阎罗殿、十八层地狱。
　　都曾在外围远远地观望过，没办法，守卫森严，不让进去。
　　转眼就过了十年，酆都城的人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最近的轮回名额这么多？”朱颜磕着瓜子道。
　　“大概是因为皇帝圣明，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死的鬼魂很少，哎哟，那轮回名额自然就多了。”王五过了十年依旧在酆都城，本来去年就该走了，可是王五花了一大笔钱，硬是多留了一年。
　　“王五，去年明明有你名额，为什么不走？”朱颜经常问他这个问题。
　　“朱颜，我不走是原因的。”王五看着朱颜道，那一刻，原本那普通的面容也仿佛深情了几分。
　　“我知道你有原因，我是问你原因是什么？”朱颜无奈，每次王五都是这个回答，然后就不说话了。
　　可这次，王五说：“哎哟，我这不是怕你在酆都城人生地不熟，让人给骗了嘛。”
　　朱颜微怔，又笑道：“你又取笑我，我都在酆都城待了十年了。”
　　“哎哟，你又知道了？”王五打了个哈哈。
　　一年后，朱颜的冥币已经花完了，本来打算回人界，可王五用自己的积蓄让朱颜又多待了许久。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三年后，王五投胎了，前往轮回井的那一天，王五抱了一下朱颜，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朱颜那几天很奇怪，总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