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你的衣角》时戏蝶舞

10、Chapter 10.

　　“你们为什么分手？”
　　“你都听到了？”
　　“嗯，只是后面的没听明白。”
　　“因为不爱。”
　　“不爱？”
　　“邱天即他不爱我，所以他不要我，就这么简单。”
　　“那你呢？”
　　“我恨他。”
　　邱晓秋垂下了头，在地上无意识的画着，他突然觉得一阵悲哀。恨？没有爱何来的恨？那自己算什么呢？跳梁小丑一只？霍然他站了起来，转身跑开。
　　“晓秋！”季微凉一惊，赶紧起身追在后面。
　　邱晓秋不停，他停不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但他就是想逃开，那里让他窒息，让他疯狂。血液里有东西在沸腾，灼的他生疼...心好痛...
　　穿着高跟鞋的季微凉哪能追得上邱晓秋，她气喘吁吁的停在那里，迫不得已给邱天即打了个电话大致的说了一下，两人一起找邱晓秋。

　　在街的尽头,一片绯红色的灯妖异的映着夜色。
　　一群流氓在打架。
　　“啊，是晓秋！”季微凉眼尖的看见不断跌倒再不断爬起来的邱晓秋。心急的想冲上前去。邱天即及时的拉住她，说：“你在这儿，我来处理。”
　　邱天即只走过去，拦住正向邱晓秋挥拳的混混并在他肚子上送了一拳。
　　那些混混有些愤怒的叫嚣，但被领头的给拦了下来。领头的混混熟络的和邱天即打招呼，不知说些什么。
　　见打斗停止了下来季微凉便快步的走了过去。
　　领头的混混说：“令弟的医药费我们会赔的，今天这件事是个误会。”
　　“哼，”邱天即冷笑，“我们邱家会缺钱吗？不如我给你双倍，你让我揍一顿如何？”
　　“邱天即！看在夜哥的面子上，也看在兄弟当年的情分上你不要太过分了！”
　　季微凉低着头，这个人她真认识过吗？甚至爱过吗？王子般的邱天即和街头混混？原来自己真是个白痴。暗自叹了一口气，她走到邱晓秋旁边，担心的想看他的伤势。
　　邱晓秋狼狈的躲开，不敢看她。
　　季微凉拉住他的衣服，看他破开的嘴角，皱眉，抬手想帮他擦掉血迹。
　　邱晓秋别过头，不去看她责怪的眼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她的表情，只说：“脏。”
　　他说不出更多的字，因为他懦弱，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久在黑暗中的生物好不容易看见了阳光，他想扑上去拥抱，却又不停的逃离。他怕极了自己的举动不讨她喜欢。他委屈，他等了她好久，以为终于等到了她却不过是个笑话。看见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见她像阳光刺了眼睛，让眼发胀。他不能再多说一个字，因为任何的一个字都足以让已成雾气的泪水掉下来，而那是他不屑的，他觉得好丢脸。
　　“别扭的小孩，”季微凉温柔的笑，让他的脸对着自己说：“我知道脏啊，就是脏才要擦的啊！笨！”
　　这时邱天即走过来说：“去医院吧。”
　　“嗯。”季微凉拉着邱晓秋，后者却轻轻挣开。
　　“不，”只一个字，却异常坚决。邱晓秋盯着地面，眨了眨眼，然年后倔强的抬头，“言语不和打架而已，你不用去找他们，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邱天即看着一副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骂道：“你当你在混社会啊？打架而已？没看见你这样找的打的，他们的人那么多…”
　　“不用你管！”邱小秋吼道。他现在极为愤恨，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从小崇敬的哥哥，但他无法容忍邱天即在季微凉面前这么说。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嘲笑，而邱天即为什么会和季微凉在一起？
　　“晓秋？”季微凉惊讶于他的激动。
　　邱晓秋急促的呼吸着，仿佛这一句话比和别人打一架还要累，更仿佛这一句话吼出了他这二十年来生活在邱天即光环下的不满。
　　邱天即是明白他的，他走到邱晓秋的身边伸出手去拍他的肩膀，说：“嗯，镇定点儿，你已经是大人了，你的事你可以自己解决。你甚至可以去报个班学点拳脚或者找你的朋友去打场群架。我不管。可你的伤，”他顿了下，担忧的看向邱晓秋，“它让我很不舒服，简直该死碍眼极了。所以你必须听我的，把它包起来，剩下的以后我们再说。”
　　这次邱晓秋没有拒绝，没有反抗，没说一句话。在他心里千百遍的说：“哥，对不起。”可道歉却如梗在喉，让他无法言语。
　　邱晓秋跟在他们的身后，注意到季微凉不时回头看他露出担忧的眼神。他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差极了，一时间这种懊恼占满了他的心，他觉得在他这样狼狈之后季微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上自己了。他的痛苦就像夜色一般铺满了整个大地。

　　医生简单的帮邱晓秋处理了一下伤口，本身不是很重的伤邱晓秋却非要住院并央求季微凉留下来陪他。
　　季微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邱天即不忍于邱晓秋眼中的哀伤便答应说好。他扭头对邱天即说：“你先走吧，我留下来陪他。”
　　邱天即抿紧双唇略带警告的看了一眼季微凉说了一句：“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

　　邱晓秋住的是单人病房，设施很齐全。季微凉就躺在他旁边的陪护床上。俩人都沉默不语。
　　邱晓秋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他从来没有使过这样的性子。原来爱可以让人不顾一切，但是现在呢？还有意义吗？还不放手吗？微凉爱的是哥所以才会恨他，所以才会在找不到他的时候，先想到哥来帮忙。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微凉说，哥不爱她。不爱为什么还会交往？那哥喜欢的到底是谁？下午的时候他清楚的听见微凉对哥说，哥一辈子都无法让他的爱照耀在阳光底下受到亲人的祝福，为什么？可惜，后面的话说的声音太小，自己听不清楚。

　　时间像沙漏一般坠落在瓶底。

　　邱晓秋扭头看向季微凉，她睡着了吗？
　　邱晓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走到季微凉的床边。没有了平日的骄傲，皱着眉头的她就像个无助的小孩。
　　邱晓秋把脸凑向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月光洒在她略带上挑的眉、小小可爱的鼻子、丰润的唇。
　　邱晓秋低头去吻她，浅浅的，从眉头到嘴唇。每吻一下，他都提醒自己这眉不属于他、这唇也不属于他。这点认知像一块橡皮一扯一扯想抹掉心中的她，到头来却发现只是徒劳，原来她已经刻在自己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