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来》在下一楼

4、第四章 光怪陆离

　　袁问在言声的哄唱中寻找方向，周围漆黑一片，不远有一处亮光。于是她朝着光明处走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家军医院的妇产科。一位身穿绿色军装气宇轩昂的男子，正在走廊上不安的走来走去。
　　手术室里不停的传来女人的痛呼声：“任我行，你这个王八蛋！老娘这胎生完了，绝对不生了!你去结扎！去他个武侠小说，害死老娘了！”
　　“老婆，你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好，我保证你生完我就去结扎！马上去！我们的盈盈马上就出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此时电梯里一位老态龙钟的爷爷穿着军装，挺直着身板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阿行，素素怎么样了？”
　　男子闻声连忙迎上前去“爸，你怎么来了？”
　　“你这话说的，我儿媳妇生娃我能不来？张副官，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首长，夫人一直在喊痛，然后任少在喊他等会儿要去结扎。”
　　“胡闹！”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起来，“我也是觉得…”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老爷子雷人的说：“不要等会儿，现在就去！”
　　“爸，这怎么行，王姨体检的时候告诉我说这是个姑娘，等会儿姑娘出来了，我想让她第一个看见我。”
　　“你，给我现在马上去结扎！姑娘第一眼看见的必须是他爷爷，好啊好啊，我们家终于有个姑娘了！哈哈哈哈哈哈，好！张副官，给他赶紧挂个结扎的号。愣着干嘛，快去！”
　　“是！”张副官嘴上反射的快，心想原来这一家子都是个不靠谱的。
　　此时产房里传来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就听着老爷子兴奋地喊：“听见没，这么娇弱的哭声，只有女娃才能哭的出来，李家那姑娘出生的时候我也听到过，就是这样的声音！”
　　“是啊，我姑娘的声音真好听。”任我行开心的握着老爷子的手蹦跶着说道。
　　护士长出来了，喜笑颜开的抱着孩子对着外面站着的二位说：“恭喜老爷子，恭喜少将，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什么？！”老爷子和任我行同时吼道，“是个小子？”
　　护士长懵了，难不成这两位是开心坏了？肯定是这样的，于是掀开包裹递给老爷子看。那充满男性特征的器官，刺激到了老爷子和任少。
　　“我夫人知道吗？”任我行浑身颤抖着问。
　　“还不知道呢，生完少夫人就昏了过去。等会儿就会推到VIP病房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别告诉她。爸，我先去结扎了。”任我行垂着头，挥了挥手走向电梯。
　　护士长叫住他：“任少将，还不知道小少爷的名字呢？出生证明上要填的。”
　　只见任我行的身子顿了顿说：“就叫任然吧。”
　　袁问瞪大了双眼，朝护士长的手上看去。原来那就是任然，刚刚出生的任然，像个丑丑的小猴子的任然，那个军区大院儿里了不起的任然。却听见电梯旁，任我行哀嚎的一声：“素素我们的盈盈没了！”
　　袁问站在一旁，没人能看见她。护士把新生儿任然抱去了婴儿房，袁问跟着去了。她气呼呼的站在婴儿床边，伸出食指指着婴儿骂：“你说，为什么抛弃我？”
　　小小的婴儿哪里会说话，只会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下意识的想去戳戳他的小脸，一下又一下，玩的不亦乐乎。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指，放在胸前继续睡。
　　袁问震住了，言声明明告诉她在这里没有人能看见她，为什么小任然可以握住她的手指？言声通过特殊渠道告诉她，因为此时的任然是小孩子，虽然视觉模糊，但可以摸到她的。袁问也不再挣扎，依着任然握着她的手指。
　　握了许久，直到护士长来抱孩子给刚醒的钟素看。袁问跟着护士长一起来到了vip病房，床上的钟素不是袁问记忆里的那个模样。这时的她虽然一脸的虚弱，但却能感受到她周身满满的幸福。
　　从护士长的手里接过婴儿，笑着哄说：“娘亲的盈盈小公主啊，你终于来了。任我行，你看看这睫毛，这鼻子，这嘴巴。长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家男孩子。”
　　任我行满脸的欲言又止，想着到底是告诉她真相还是不告诉她真相，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了，毕竟产后抑郁对老婆的伤害太大了。于是选择附言：“是啊，我们家小公主真好看。像你。”他想都这么明示了，到时候也好给自己留后路不是，女儿像爸，男孩像妈，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窃喜，就听见钟素说：“那是，我钟素的女儿就是好看！”
　　他选择闭嘴，面带微笑。
　　看到此时的钟素，袁问无法想到后来她高中时坐在她身边给任然开家长会并且警告她的那个女人。那个羸弱，眉头紧锁，气场强大的样子，与现在的傲娇小女人形象完全不是一个人。
　　其实袁问和任然很大程度上受到了钟素的阻挠，但她不恨她。毕竟自己的经历自己清楚，无法与他相配。想着后来任然幼年丧父，钟素也失去了心爱的丈夫，世间不幸都是接踵而来的，都是可怜人，就只剩下感同身受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