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妖魔不如仙（新版）》葛林果的羊

5、崖间谈

　　“飞卿，我们还要走多久？”
　　“飞卿，你能不能走慢点？你要体谅我脚短阿。”
　　“飞卿，飞卿，我走不动啦，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
　　“飞卿……”

　　“我姓温名贤，字飞卿。你以后可以叫我温叔叔。”本来明明以凌波微步在我正前方50米处“滑行”的美大叔眨眼间竟然已经跑到我身旁来了。我心下大为郁闷，照这趋势看，我这千年妖精真死在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类”手上也不是啥没有可能的事。要是被羞水知道我结果是这么死的，她，会活活笑死吧。不，不，她得内疚死才行，谁让她没事先培训我那？

　　我眼前浮现出套着我的皮囊的羞水贱笑着拍拍我的脑袋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遵照你的意志在那里浪费时间，而该好好教你妖力的使用方法。然后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终于没忍住喷笑出来，进而笑得跟狐狸一样在地上乱滚，最终笑得两腿一抽，舌头一伸，歪头就死了的场面。不由嘴角也无法抑制地扬了起来。结果这诡异的表情把美大叔郁闷到了，美大叔大约是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能引起罗莉的这种反应，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引人发笑之处，只得开口询问：“你笑什么？”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让嘴角的肌肉回到了正常的位置。“没什么，想起一位有趣的故人。” 美大叔又瞄了我两眼，我顿觉不对，我现在外表看上去可是6-7岁的罗莉啊，口气不对尚且不提，我不是穷人家被卖的小孩吗？这有趣的故人一说实在是…… 果然，我对表演各色人物还欠缺了点。我正自我检讨那，飞卿已经揽过我的腰，带着我用轻功滑行起来。顿觉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两边的树草唰唰地就过了，那感觉跟坐轻轨差不多。

　　“飞卿……叔叔。”我在美大叔的眼神威胁下终于乖乖地加上了那两个另人讨厌的后缀，看到了他默许的样子，我立刻快速地说道：“以后我就叫你飞卿好不好？”说完自己也觉得找抽，怕美大叔当场把我扔地上，于是赶紧抓牢大叔的腰。其实，8是我故意要跟美大叔抬杠，我是有苦衷的。你想，当年杨过就是因为一时年幼无知地叫了小龙女一声姑姑。这一叫，搞地他后来相当一段时间都很悲惨。所以这叔叔是万万不能叫的，我这也是为了美大叔着想啊。

　　没想到美大叔的反应还是很平静的。他只是楞了2秒钟，然后慢慢地说：“不行。”

　　“那，叫闲闲，阿闲，小闲子……”我正编排地起劲，也没看周围的状况，结果毫无预兆地身体竟然失重了！我不是说忽然掉了块肥肉，我是说，我在下坠。我的本能反应就是抓紧手上能抓的东西开始尖叫。从前同学常怂恿我去玩跳楼机，我因为害怕没去尝试，现在倒来了个真实体验版。不过下坠持续没几秒就停了。我渐渐觉得心脏从嗓子眼里回位到了原来的位置，却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自己似乎正八爪鱼一般地揪着大叔的衣服，小脸贴在大叔的胸膛上，在这个位置上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脏窦房结穿来的冲动，比正常水平稍快，90？也许。我在大叔的心跳声中缓过了点神，慢慢将脑袋伸出来打探局势，这一看，我不由发出了第二声尖叫~ 靠，我正和大叔挂在半山腰里那。

　　这里请让我详细描述一下大叔和我现在的处境：大叔的右手正握着一柄插在山壁上的小刀，现在将其估计为阻止我们下坠的主要因素。大叔的人正呈壁虎状贴在山上，脚下踩着一点点略微凸出的石头，左手正揽着我的腰。而我嘛，双脚处于悬空状态，双手正努力地攀附着大叔，这个可怕的场面已经够恐怖了，结果大叔竟然又说了一句吓死人不赔命的话：“你最好抓紧点，我的左手，支持不了很久。”

　　我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上面，那真是下不见底，上不见顶，要是摔下去自然是没命了。虽说飞行应该是妖怪的基本技能之一，可这一基本技能，我是愣没掌握啊，我可不希望我的第一堂飞行课就是站在悬崖上往下跳。这时一阵山风吹过，我顿觉力大无比，似是要把自己吹走了，心下害怕，只能更死命地拽着大叔。

　　“你会补衣服吗？”大叔忽然来这么句，一点都没有身处悬崖的危机感。

　　“不会，怎么了？”我又急又恼，不明白他怎么能忽然问出这种问题。虽然根据我看电视剧的经验来看，90%判定他是吓唬我，但我还是怕啊，这属于生理反应，谁让人的手没能长成蝙蝠状那？

　　“没什么，你要把我的衣服抓破了。”大叔回答道。

　　衣服抓破的后果，不就是我自由落体吗？我得自救，我得自救。比如赶快变个匕首什么的出来让自己也支撑下？一想到变匕首我忽然就豁然开朗了，我不是还会变鸟吗？有见过鸟被摔死的吗？刚才吓傻了。现下想起来，最多是让大叔发现我的秘密，但总算是性命无忧，一想通这个我就定下心来，于是也开始学着大叔玩“气定神闲”。

　　“请问我们现在干吗那？”我问道。

　　“也没什么，我家就在这谷底，我本来想一气呵成地带你下去的，结果你叫地跟杀猪一样，所以我想，也许在这里休息下对你有好处。”

　　“那个，其实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看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我虽然气得直想咬人，但仍旧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不急，我们先聊聊。”

　　“不知飞卿想聊什么？”

　　这次他倒没纠正我，总算是默许我不加尊称叫他了。只见他笑得又无辜，又和蔼，就好像我们是坐在饭桌上聊天似的。“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没问你的那。”

　　“我……叫琉池。”我原来预备来蒙白夫人的名字是阿花。既然到了府里有人帮你改名字，自己又何苦费脑子想那？于是随便取了个最俗的，现在面对大叔，却是本能地不想报我的真名。猛然想起羞水说琉池这个名字有利我以后的运城，便用上了。

　　“哦？你姓刘？……”

　　我赶忙纠正：“我才不姓刘那，你问我名字又没问我姓名。”

　　“哦，那请问姑娘贵姓？”大叔似乎对我的名字有很大的兴趣。

　　羞水当初并没有告诉我我该姓什么，一时间我也琢磨不出个合适的姓来。于是便道：“我没有姓。”

　　“只有丫鬟，奴隶什么的才没姓，你既有个把你卖了的爹，怎么会没姓？”大叔继续诱导。

　　“谁跟你说过我有个把我卖了的爹的？”

　　“方才你不是对颖曦说……”

　　“你也说了我是对三夫人说，我又没对你说。你没听圣人语，非礼勿听吗？我既是和别人讲话，你即使不小心听去了，也该当作没听见才好。”我适应了在悬崖上的环境，忽然觉得这样吹吹风也挺舒服的|||

　　“非礼勿听？我倒没听说过。不过你说的也挺有道理。”我一时口快忘了他们这时空没出现过孔老，更没想到他如此得从善如流。

　　“不过，你没听过小孩子说谎，要被小鬼抓去的吗？”大叔脸色一沉，忽然补充道。

　　“那到时候飞卿会不会对他们说‘何苦跟你小孩子为难那？你们又不缺人，还是让给我吧。’？”我模仿着大叔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本以为他会笑，岂料他的脸色更阴沉了。我一想也是，我这不是变相骂他老情人（暂时假设）是小鬼吗？于是两人都不支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毕竟耐心不好，见大叔这样又隐隐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本想张口缓和下气氛，岂料一张口竟说：“你是怕我要害三夫人吧。”虽然原来想说的是，我总是不会害你的，但总算没将“老情人”那三个字说出来，也算是尚可。

　　刚说完，大叔左手忽然一松。我因为谈话放松了，抓得不似先前这么紧，他这一松，我的身子就向下滑去。我才一惊，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又被大叔拦腰接住了。只见大叔交替踩在岩石的突出上，带着我迅速下行，这次速度比刚才要慢，加上我又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是惊险有趣。

　　“我不是提醒过你，左手不太好使让你自己抓稳的吗？本来还想多吹会风。”大叔说道。我一观察，果然是换手了。莫非大叔的左手真是废的？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大叔的左手，不知道是哪种废法，疼不疼。长期疼痛可是会让人抑郁甚至自杀地那。我正自乱想，大叔已经在谷底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