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的钢琴治愈师》晒不死的木鱼

4、第四章

　　村尾从包里拿出一小瓶放射性定位物质，以手为笔将情报写在在海的手臂上。这种物质是无色的，只有在特殊光线照射下才能看见。
　　嗯，完美！写完情报后，村尾一抬头就看见海蜜色的头发。
　　唔~这个孩子的头发看起来挺软的，有点想摸......不，不行，我可不是变态呀！
　　自我唾弃一番之后，村尾拿回盖在亚里沙身上的西装，换成在楼下沙发上随手拿的毯子。然后抱着海还走到旧窗旁，双手紧了紧，往窗外一跃，跳到了窗外的小巷子里。
　　没有人打理的巷子昏暗而脏乱，偶尔传出的易拉罐被踩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里异常清晰，但是没有人注意。
　　翌日，晓的二楼。
　　一双手使劲摇晃着躺在床上的怜子，“小怜！小怜！快醒醒，出事了，快醒醒！”
　　怜子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来人，揉了揉自己酸胀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小辛，那么吵。”
　　从客人走后，她就一直睡不着、还有点心慌，老是有一种要出什么事的感觉，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摇醒。
　　“小怜，你听着，你一定要冷静。”
　　辛子两只手抓着怜子的肩膀，生怕她听到后面消息后会受不了打击。
　　“阿海，出事了。”
　　一听到海出事的消息，怜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心中突然弥漫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的事没有以往那么简单。
　　“你说阿海...出事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坐直，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定定地看着辛子。
　　“怎么回事！”
　　辛子看着怜子，开始诉说，“今天早上亚里沙没来吃早饭，然后我们在杂物间找到的亚里纱。原本以为亚里沙只是在那里睡着了，结果亚里沙一醒，就开始哭，边哭边说有两个人要绑架海。本来以为只是亚里沙做噩梦。但是一问酒保，才知道从昨天半夜有两个客人突然不见，后来也没人看见过阿海....所以阿海可能真的.....亚里沙还在楼下哭，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我就先来告诉你。”
　　“小怜，没事的，阿海一定会没事的...”
　　幸子担忧的看着怜子，她知道说海是怜子的命也不为过。
　　“阿海....不会的，阿海...！”
　　怜子手忙脚乱地下床，推开面前的辛子，急忙地跑下楼，没穿鞋的脚与地板相撞，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辛子叹了一口气,担忧地跟了下去。
　　楼下，被一堆舞女包围着的亚里沙，一边抽泣，一边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刚下楼的怜子跑向亚里沙，然后一把抓过亚里沙的肩膀,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亚里沙，怎么了...阿海...他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舞女抓住怜子的手臂，将怜子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夜莺微微蹲下身子和怜子保持平视，用尽量温柔地声音对怜子说。
　　“冷静一点，小怜,阿海，他...一定没事的......我们现在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怜子坐在板凳上，眼眶发红，右手抓紧身上穿着的睡衣，试图停止右手的颤抖。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看向亚里沙。
　　“亚里纱，把事情完整说一遍，好吗？”
　　亚里沙看向怜子，点了点头，渐渐停止哭泣，擦了擦剩下的眼泪，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始诉说昨晚的情形。
　　“昨天晚上，我在杂物间放扫把，结果听到......”

　　“我听到，他们说要把海买到横滨的黑市......海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哇呜...”
　　好不容易把事情经过讲完,但是一想到海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亚里沙又开始大哭。
　　一旁的一个舞女连忙抱住亚里沙,“亚里沙，没事的，别哭了。阿海...一定没事的,会回来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海回来的希望渺茫。但是如果放弃的话，怜子一定会崩溃的。
　　在这个森林边缘的夜店里的大家，基本上都是从小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来从来没有离开过，或者说从来没有勇气踏出一步。深陷在同一个泥潭的她们，在每一天的狼狈不堪后，不知不觉有了坚不可摧的友谊。阿海虽然是怜子的孩子，都是大家早就把阿海当成了战友。阿海被绑架，每个人都很担心，但是担心的人除了阿海以外，还有怜子。
　　怜子听完亚里沙的话，内心担忧、恐惧、悲伤的情感一拥而上，将她淹没。怜子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之都止不住。
　　“小怜，没事的，阿海一定没事的....”
　　“总之，先报警吧。没事的，小怜那群绑架犯一定没有走远，警察一定会抓到他们的。”
　　“阿海，他虽然是小孩子，但是他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样的！不定他自己跑出来，然后偷偷跑回来的。”
　　“对，小怜，阿海一定没事的，涉及到儿童失踪，警察一定会认真查的。”
　　“阿海，一定没事的.....”
　　耳边都是传来许多安慰的话语，怜子知道那个只是安慰。
　　她明白警察最不喜欢管鱼龙混杂的红灯区的案子，许多都是敷衍了事，何况这次还涉及到其他城市。
　　海就算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被带到黑市那种地方......
　　“如果......海出了事的话......我是活不下去的......”怜子几乎泣不成声，短短一句话却在喉咙中哽咽了许久。
　　“小怜......”
　　辛子，打完报警电话，对着怜子说，“警察那边说，会马上派人调查，有消息会马上联系我们的......”
　　“小怜，冷静点，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总不能让阿海回来，知道你出事了，对吧？”
　　怜子一只手扶着凳子站了起来，另一只手努力擦拭脸上的泪水，用沙哑却坚定的声音说，“我，要去那个叫横滨的地方，我要去把海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围在一旁的舞女们，都被怜子的话震惊了，一时间，竟没人出声。
　　这时在一边看了许久戏的晓的‘妈妈’开口了，“绝对不行的吧。先不说怎样在黑市那种地方把海带回来，你打算怎么横滨一个城市里找一个孩子？说起来，你连横滨在日本的哪里都不知道吧？”
　　臃肿的身子靠在吧台边，吸了一口口中的烟，鄙夷地看向怜子。
　　怜子的身体僵硬了起来，眼中逐渐覆盖上绝望。对了，我怎么忘了，我是个一无所知的胆小鬼呀，从未踏出过红灯区的我，怎么可能把阿海救回来....
　　“喂，死八婆，你什么意思！”现在怜子这个状态，怎么能这么说......
　　看着那张肥肉堆成的脸，辛子想要上去揍两拳。
　　“冷静点，辛子！”两旁的舞女拦住了辛子去打晓的‘妈妈’的脚步。
　　晓得‘妈妈’不为所动，弹了弹手上的烟。
　　“怎么，我说的有问题吗？”
　　她再次看向怜子，嘴里吐出一口烟雾。
　　“别异想天开了，谁也不会因为少了谁活不下去的。你自己静一静，好好想想。”说完，晓的‘妈妈’就离开了。
　　“那个八婆，小怜，不要管她说的。警察一定可以把海救回来的。”
　　“小怜，阿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一定没事的。”
　　“小怜......”
　　辛子伸手想扶住怜子，但是还没碰到怜子的手臂，怜子突然倒下。
　　怜子瘫坐在地上，右手盖上自己的眼睛，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流。
　　“我应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做才能够救阿海.....？”
　　“小怜......”
　　看着怜子的样子，大家安慰的话语突然说不出口，因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凭她们自己不可能救阿海。
　　“不管怎么说，小怜先起来，地上凉，怎么穿一件睡衣就下来了”
　　她们将怜子扶到凳子上坐着，然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晓的店门和其他店面一样，在白天一直处于半开的状态。这个状态告诉别人，现在休业了，但是你要是付得起钱，还是可以进来碰碰运气。不过不管半开还是全开，红灯区的人都是直接进来，以致于呆在晓这么久，大家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敲门的。
　　“我出去看看...”夜莺主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被领了进来。
　　“夜莺，现在不接客。”辛子的眉头皱起，以为夜莺带来的是客人。
　　“不是的，他是来找阿海的。”
　　夜莺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刚进来的男人身上。
　　“找阿海......？”怜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抬头看向对方，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站在她们的对面，他的面色有些疲惫。面对她们冒犯的视线，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平平淡淡的站在哪里。
　　他似乎了解到她的困惑，开口解释。
　　“我是一之濑·海的音乐老师，阿字野·壮介。今天上午海一直没来上课，我担心海出事，所以冒昧来拜访。”
　　温润平和的声音却好像带着一种能让人平静的魔力，怜子觉得自己情绪稳定了不少。
　　“我是海的妈妈，叫我怜子就好。老师...阿海他现在不在这里。”
　　“阿，我知道，具体情况刚刚那个小姐告诉我了。”想到海的情况，阿字野皱了皱眉头，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担忧的情绪。
　　他看向怜子，打算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却发现对方有些狼狈。刚哭过的的眼睛红肿的吓人，白皙的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身上单薄的睡衣非常凌乱，两只脚光也是零零的。
　　慢慢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怜子身上。“天气转凉了，要注意保重身体。”
　　怜子有些惊讶，默默地把还带着一些体温的外套抓紧了一些。一直在红灯区，靠妓女这份工作生活的她，第一次但觉到这种温柔而直白的善意。
　　阿字野没有注意到怜子的小动作，开始向怜子说明他刚刚的决定。
　　“我计划去横滨把海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