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女的小问题》安妮霍尔

6、chapter 6

　　暑假的最后一个月在康妮的翘首期盼中很快过去了。八月只剩下最后两天，罗莎琳姨妈本想送她再次飞往英国，不巧公司有紧急项目需要前往南美洲出差，康妮便拒绝了德鲁姨夫要请假去送她的好意，一个人背起所有的行囊踏上了跨国读书之旅。

　　她从纽约上了飞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达伦敦希思罗机场，又披星戴月地乘上了特快巴士，在开学的车流中堵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九月一日上午十点半到达了国王十字车站。哈利找到她时，她正坐在第十站台附近的长椅上吃一份匆忙的早餐。

　　“天呐，康妮！”哈利惊讶地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下面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你多久没睡了？”

　　“差不多24小时吧，我太兴奋了，在飞机上完全没睡。”她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又一口气喝空了咖啡牛奶。“咱们该去站台了。”

　　然而他们在9站台和10站台中间徘徊了很久，根本没看到什么9又四分之三站台。

　　“对不起，”康妮拦住一个警卫，“请问9又四分之三站台怎么走？”

　　警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像看一个神经病：“根本没有这个站台！”

　　康妮又问他知不知道霍格沃茨该怎么去，但警卫说他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在发现康妮根本也说不清霍格沃茨是个什么地方时，他变得更恼火了，说康妮根本在浪费他的时间，便大步流星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抱怨果然有美国口音的人都是一些疯子。

　　“我要投诉你歧视国际友人！“康妮朝警卫挥着拳头，哈利红着脸把她拉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他们随身带着一只雪枭，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怎么办，马上就到11点了。”康妮忧心忡忡地看着车站中间巨大的时钟。正在这时，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地从他们身后经过，几个熟悉词汇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当然挤满了麻瓜——”

　　她和哈利对视一眼，急忙转身，只见一个胖胖的女人带着一群红头发的孩子走过，他们的行李比哈利和康妮的还多——而且他们也有一只猫头鹰！

　　哈利和康妮连忙跟在那家人后面，然而他们却在第九和第十站台中间的隔墙板前停了下来。看上去年龄最大的男孩推着车朝前跑了起来，康妮屏住了呼吸，担心那个男孩会碰地一声撞在砖块上。但是她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发生——那个男孩瞬间消失在了砖墙里面。康妮倒吸一口冷气，环顾四周，除了他们外似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有一个活生生的大男孩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看来这个站台的机制和对角巷又是不太一样。

　　康妮立刻拖着还打算再看一遍的哈利来到这家人面前。“抱歉，”她对胖女人说，“我和弟弟今年第一次去——去霍格沃茨。”

　　“哦，不知道怎么去站台吧，我明白的！”胖胖的女人身上有种天然的友善，她指指身后三个男孩，“跟在弗雷德和乔治后面吧，哦，对了，我们家的罗恩也是今年的新生。”

　　站在一对双胞胎后面的红头发男孩朝他们小心地挥了下手，那对双胞胎可是没有弟弟的羞涩和内敛，两双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哈利和康妮。

　　“嘿，伙计，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左边的那个戳戳右边的，康妮心想他们两个人还真是难以分清。

　　“红头发的小姑娘，黑头发的小男孩，也是今年的新生，这可能性有多大？”

　　他们的妈妈立刻一人脑袋上给了一下：“没礼貌！“她又转过来对哈利和康妮笑道：“真是抱歉，亲爱的——”她先搂过康妮，“你先跟在弗雷德后面进站，我让乔治带你兄弟。”

　　“妈妈，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站在前面的那个双胞胎男孩抱怨道。

　　“对不起，乔治，亲爱的。”

　　“开玩笑的，我就是弗雷德。”他朝康妮眨眨眼睛，便朝那堵砖墙冲去，康妮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男孩消失在了砖墙里，康妮把心一横，闭上了眼睛，只管一股脑儿地向前冲。她感觉自己好像穿过了什么，耳边的声音变得更嘈杂了——她睁开了眼睛。

　　一辆深红色蒸汽火车停靠在露天站台边，站台上有许多人。拥挤的乘客中不乏许多穿戴着巫师袍和尖顶帽的人，这场景看起来很有19世纪的韵味，她几乎看不出他们是在国王十字车站了。

　　哈利也跟在双胞胎的另一个男孩后面冲了进来。他们在靠近车尾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空包厢，又在双胞胎的帮助下把沉重的行李成功拖上了车。他们自我介绍是“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霍格沃茨三年级学生兼恶作剧大师”，康妮发现自己相当喜欢这两个幽默风趣、擅长逗乐的学长。她正要自我介绍，只见两个韦斯莱男孩摆了摆手：

　　“算啦，算啦！就好像你们两个一起出现还不够明显似的。”

　　哈利赶忙捋了捋自己的刘海儿，妄图把伤疤盖起来。

　　“对不起，”他局促不安地说，“真的很明显吗？”

　　“如果你们是一个人那可能要看伤疤才知道，可是一个红头发小姑娘和一个黑头发小男孩？那可就直接bingo——”

　　“况且在我们这儿，人人都知道詹姆和莉莉·波特长什么样，他们可是著名的战争英雄。“弗雷德或者乔治——康妮依旧分不清他们——说道，和他们一人握了握手，便跳下火车，寻他们家人去了。

　　哈利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红头发的一家人，显得有些忧心：“我们这么有名吗？”

　　“恐怕是的，”康妮在他对面坐下，“我在对角巷的书店看到几本现代魔法历史上都提到了我们。”

　　她从行囊里拿出一本课本翻看起来。暑假里她已经反复把这些课本看了个遍，还用魔杖试了几个简单咒语，都成功了。她还试图把德鲁姨夫的尼克斯队签名球衣换成湖人的，结果只有颜色变了。此时她又拿出了变形和魔咒课本，打算再学些什么可以用于恶作剧的怪招。哈利像是对窗外正在道别的红头发一家人起了浓厚的兴趣，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那对双胞胎戏耍他们的哥哥。一时间包厢里安静了下来，康妮的神经一放松，一夜未眠的疲惫感便涌了上来。

　　当列车缓缓启动时，哈利发现康妮已经陷入了梦乡。

　　“天呐，”他暗自为姐姐的粗糙神经乍舌，“我都紧张死了，她居然还能睡觉。”

　　他用巫师外袍折了个简单的枕头，垫在了康妮的脑袋下。

　　康妮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但是十分悠长。她似乎隐隐约约能听到火车呜呜的鸣笛声，走廊外孩子们说话的声音、哈利和一个小男孩聊天的声音。中午他们似乎买了很多零食，然后有更多的小孩进来了又离开……但这些意识都像梦境般浮在表层。她知道自己该起来吃点东西，但她实在太困倦了，根本睁不开眼睛。她从未进行过这样疯狂的旅途，24小时内从大洋彼岸的大都会纽约直接移动到了英国一辆19世纪蒸汽火车里，而且这辆火车还在载着她驶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等到她终于睁开眼睛时，正巧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我要是你呀，波特，我会特别小心。”

　　康妮从座位上坐了起来，“我要小心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在长袍店里遇到的小男孩。

　　“哟，傻瓜帅哥，又见面了。”

　　她愉快地朝他打了声招呼，仿佛丝毫没看到他身后两个肉山一样的男孩。“你想清楚了来当我的奴隶了吗？”

　　她只是习惯性嘴欠，但男孩看上去依旧那么怒不可遏。不过和在店里的情形不同，他居然将怒火百般忍耐下来了，还朝康妮伸出了一只手。

　　“你弟弟拒绝了马尔福家的善意，我想你看起来脑子稍微灵一点，应该不至于像他那么不识好歹。波特，你不会想和另类交朋友的，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

　　“比如哪一家？”

　　“比如我们马尔福家。”他朝后捋了下头发，那金色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打理在脑后，康妮痛心疾首地盯着他的手——哎，你再捋！小心中年秃顶啊小帅哥。

　　“但我看你这模样，可看不出来马尔福家有多大能耐。”她抱着胳膊说。

　　男孩唰地沉下了脸。

　　“你应当放客气点，”他慢吞吞地说，“如果你跟像韦斯莱家或者海格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会受影响的。”

　　哈利和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红头发小男孩腾地站了起来，红发男孩的脸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康妮这才发现他就是站台上遇到过的韦斯莱家最小的那个男孩。

　　几个男孩看起来已经做好了随时打一架的准备，但是康妮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马尔福一看到她这幅样子，就想起他们第一次交锋时的情形，立刻头都大了两圈。

　　“哎呀，照你这么说，”她也学着马尔福那慢吞吞的语气，“我跟你交朋友不也一样会受到影响吗？那还是算了吧，我怕我变得跟你一样傻呢！”

　　“——你说谁？”他苍白脸上的愠怒终于收敛不住，身后保镖似的两个大男孩威胁地卷了卷袖子。

　　康妮根本不把这些纨绔放在眼里，在美国这样的情形她应付得太多了。她小学时曾任学校的篮球队队长，本来就是个腥风血雨的身份，再加上她长得漂亮又口无遮拦，常被人威胁要揍她也是家常便饭了。

　　“我说你呢，”她镇定地看着马尔福淡蓝色的眼睛，“你瞧你，明知道不招人待见，还非要来别人包厢乱晃，不是缺心眼是什么？还有啊，小小年纪用什么发胶？你不怕还没到30岁就秃顶吗？你们英国男人的发根质量如何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一席话说得在座的各位英国男人都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一言以蔽之啊——”她从座位上站起来，逼近马尔福。长年打篮球让她的身高比他还高些，马尔福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

　　“你就是傻。所以我们不和傻子计较。”

　　她柔声说，朝他额头上轻轻一点，又笑起来，眼睛像两轮弯弯的榛色月牙。

　　马尔福一时竟看呆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康妮推出了包厢，连带着两个肉山保镖也给扔了出来。高尔率先反应过来，抓着门框不松手，韦斯莱家的男孩扑了过来想帮康妮一把，但他还没有碰到高尔，就听高尔一声惨叫。一只灰色的大肥老鼠从韦斯莱的袖子里蹿了出来，狠狠咬了他一口。

　　康妮趁这个空档把高尔也推了出去，一把关上了包厢门。

　　韦斯莱家的男孩敬畏地看着她。

　　“哈利，你没跟我说你姐姐如此能打！”他哈哈大笑道，“你看到他们三个的蠢样子了吗？”

　　他朝康妮伸出一只手，“我是罗恩·韦斯莱。之前我跟你弟弟已经聊一路啦，你一直在睡觉。”

　　“能打谈不上，秘诀是要比对方更不要脸。”康妮谦虚地摇摇头，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康斯坦斯·波特，叫我康妮就行。”

　　“你们以前碰到过马尔福吗？”

　　于是哈利便把在对角巷和马尔福的相遇跟罗恩复述了一遍，康妮拆了一包坩埚蛋糕充饥，她把午饭都睡过去了，结果还是觉得困。

　　“我听过马尔福家的事。”罗恩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把那只立了功的耗子放到一个离史蒂夫最远的距离。史蒂夫虎视眈眈地看着它摇晃的尾巴。“神秘人失踪以后，他们是第一批回到我们这边的人。他爸爸说他们走火入魔了，不是真心替神秘人在做事。“

　　“大家信他们吗？”哈利想着德拉科·马尔福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乍舌道。

　　“我们家反正不信。但很多人是不信也得信，马尔福用钱摆平了不少非议。”

　　康妮正想说什么，包厢的大门又一次被拉开了。哈利和罗恩都惊弓之鸟般跳起来，但外面进来的却不是来找他们算账的德拉科·马尔福，而是一个已经换上校袍的头发蓬蓬的女孩。

　　“刚刚出什么事了，你们这里好吵。”她说，又看见了康妮，“哦！你醒啦，刚才罗恩·韦斯莱施魔咒失败，炸了自己一脸灰，也没把你吵醒。”

　　罗恩在角落里翻了个白眼。

　　头发蓬蓬的小姑娘说话很有些傲慢，但不属于马尔福那种纨绔子弟的倨傲，倒像是从小读书特别好而生出的清高之气。康妮对这样的人不反感——前提是她得有真才实学才行。

　　“没办法，我太困了，我直接从美国赶来的。”

　　这个女孩看起来似乎完全明白康妮的身份，不过康妮心想，进入魔法世界后她大概要渐渐习惯这点了。

　　“哦，真有趣，我还从来没想过康斯坦斯·波特会说一口美式英语。”她说道，“我叫赫敏·格兰杰，你们最好赶快换校服。我刚到车头上问过司机，他说我们就要到了。”

　　鉴于她的包厢里都是男孩子，康妮便拿着校服去赫敏·格兰杰的包厢里换。她朝车窗外瞥了一眼，天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赫敏的包厢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子，短头发，讨喜的圆圆脸，说话轻声细语的，自我介绍叫阿什莉·隆巴顿，康妮觉得她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姓氏。她也和赫敏一样换上了长袍。

　　“我得去找我哥哥了，希望他找到了他的蟾蜍。哦，他真的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的了！”她说完后便出了门，赫敏目送着她的身影。

　　“我们这一届好多双胞胎呀，你和哈利，阿什莉和纳威，还有一对帕蒂尔姐妹。”她掰着指头数道：“我挺喜欢阿什莉。他们全家都是格兰芬多的，我希望我也能去那里。大家都说格兰芬多是最好的，但拉文克劳看着也不错。你呢？康斯坦斯，你想去哪个学院？“

　　她一串连珠炮般说完，康妮已经换好了裙子，正在将黑色校袍往身上套。

　　“叫我康妮就好。”她模糊应道，“我不知道呀，我们能不能在参观了四个学院后再报志愿？”

　　赫敏用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点头：“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真希望他们可以让我们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