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时间吻你》沈酒

33、相亲

　　林初歇下午下班的时候，一名上了年龄的老爷爷叫住了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没有家属，这个老爷爷在这里住了几天的医院了，林初歇也一直没看到有过什么人看他。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揉的皱成一团的钱，都有些烂了，有些小心翼翼看着她：“小姑娘，我一天都没吃饭了，我腿脚不方便，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买一碗面啊，我给你钱。”

　　林初歇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老年人这样的表情，动作，挺让她心头发酸，她没说话，把他拿着钱的手推了回去，离开了病房。

　　那老爷爷看着离开了的林初歇，抹了一把流眼泪的眼睛，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酸楚。

　　大概不到几分钟左右，林初歇又回到了病房里，提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带了两碗菜，鱼香肉丝和麻婆豆腐，想着是老年人，担心有高血压方面的问题，林初歇特意让老板把这两个菜不要做得太咸太辣。

　　那老爷爷本来以为林初歇是个怕麻烦的人，都已经打算了这么饿着，哪里知道林初歇会去而复返，他不过只想要一碗面填饱肚子而已，林初歇却买了饭菜，老爷爷声音都有些颤抖，一个劲的对着林初歇道谢：“谢谢你啊，姑娘，你真是好人。”

　　老爷爷执意要把钱还给林初歇，林初歇没有接受，她看了一眼老人的穿着，应该是个清贫的人，衣服上面都有些布丁了都不舍得换个新的，但是却洗的出奇的干净，应该也是一个讲究的人。

　　她看了一眼老爷爷床头卡，简简单单的写着急性胃肠炎的病情，具体是什么样的病情，是放在病历夹里面，只能医护人员看的。

　　明明她以为自己已经快好多了，可那该死的情绪似乎又突然串了出来。

　　她想起小时候学的那一篇课文，萧红《呼兰河传》里那一句话，直到现在，她每每都会想起来，反复咀嚼，生，老，病，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大，长大就长大，长不大就算了。

　　林初歇撇开了有些发酸的涨涨的眼睛，出来的时候，正巧碰着来查房的何止，两个人对视不由得互相都愣了愣，林初歇对他点点头笑了笑，说了一声何同学再见，算是打了招呼，但是何止没有回应，他好像还是有些放不下对林初歇那种微妙的感觉。

　　等林初歇走远了，何止这才注意到他要查房的那个老人，看了一眼老人今天的饭菜，何止恢复了应该工作态度的样子：“才吃饭啊？吃的还不错，吃点清淡的，别太咸了。”

　　“是刚刚那个姑娘给我买的。”

　　老年人笑了笑，对着何止说着：“你们这些医生护士都是好人啊。”

　　何止听到了这话，整个人心里不由得微微颤抖，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莫彬与几名活泼的实习生混的很熟，打算大家一起聚聚餐，娱乐娱乐，毕竟大家相聚是缘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太枯燥了，以后结束了想起来这段实习的经历，也挺无趣，太过平平淡淡，莫彬不知道怎么想起的。吵吵囔囔着要去涨见识，只因为听说哪里开了一个新酒吧，据说如何如何，说实话，像莫彬，林初歇他们这群人，是真的其实都没去过什么酒吧。

　　其他几个女孩也的确想图这么个新鲜，没去过，单纯想看看，林初歇被莫彬也拉着去，看大家都挺开心的，林初歇不太愿意扫了兴致，就像莫彬说的那样，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啊？

　　只是酒吧一向很晚开业，所以大家是先去吃饭，看着林初歇急匆匆下了楼，等了林初歇不久的莫彬终于是叹了口气：“我说你磨蹭什么了？”

　　“对不起啊，耽误了。”

　　“没事，快走吧，饿死了。”

　　莫彬牵着林初歇的手臂，也倒是不在意这点小事。

　　宋胜寒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八九点左右，家里人知道宋胜寒回来，宋母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餐等着宋胜寒，让宋父开车去机场接宋胜寒。

　　宋胜寒刚刚下飞机不久，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在不远处等候着自己，或许是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宋胜寒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看着远方似乎头发都有些泛白的父亲，他笑了笑，快步走了过去。

　　“好小子，这么久都没见了，精神了不少了啊。”

　　“爸。”

　　宋父即使上了年龄，可也成熟拥有着魅力，仍然不乏帅气。

　　看着记忆里面那个都已经不再年轻的男子，想起这几年自己总是漂泊在外，很难回家，家里近况并不了解，有些时候父母身体不好，也不愿告诉他让他担心，他不免有时候想起来甚是愧疚，这一声爸叫着不免心酸。

　　“好了，回来就好了，先回家吧，你妈妈还在家等着的了，你爷爷奶奶知道你回来了，可高兴了，还特意从乡下捉了一只老母鸡回来，让你妈给你炖汤，一直念叨，说自己乖孙孙在外面肯定吃苦了，肯定瘦了。”

　　宋父一边和开车，一边和宋胜寒闲聊，宋胜寒望着车外，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三年未回来的故乡似乎变了模样，又似乎什么都没变，月光混着周围各色灯光，将一片栽着一些小树的大草坪映得光影陆离，路灯全亮了，像一串串明珠似的挂满了城市的四面八方，巨大的建筑上，各种灯串，霓虹灯在闪烁，忽明忽暗，各种光芒交相映辉，照亮了楼房，街道。远远望去，整座城市就像用金珠银珠镶了起来，各式各样的建筑呈现着只有童话世界里才有的风景。

　　宋胜寒和宋父回到家门，宋母就开心迎了上来，一桌子饭菜早早做好，很是丰盛。

　　因为宋母是老师的原因，整个人显得年轻又知性，与宋胜寒站在一起，说是姐弟，倒也不为过。

　　一个晚上下来，爷爷奶奶拉着宋胜寒聊家常，宋母在一旁打趣:“你看你，好久都没回来了，你爷爷奶奶好想你。”

　　“那我多在家待几天，多陪陪你们。”

　　宋胜寒笑了笑，对着家里人笑道，能够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你那边工作不忙了？”

　　宋父有些疑惑，他记得宋胜寒单位很严格的，怎么有空回来？

　　“我辞职了。”

　　宋胜寒知道这事情也瞒不了多久，迟早会被知道，直接了当对父母坦白了此事。

　　“辞职？怎么好端端的，不想做了呢？”

　　虽然假期是很少，偶尔几个年头，连宋胜寒人影都看不到，让她甚是想念，但是从其他方面来说，宋胜寒所在的单位，其实待遇也不错了。

　　“想换一种生活，太枯燥了。”

　　“你呀，就是太年轻了，安稳一点不好吗？你想想，辞职了，你去哪里找这样一份工作？这样一份这么好的待遇？”

　　“你少说两句吧，辞职就辞职吧，孩子这么大总有自己想法，既然胜寒都回来了，那就在家休息吧。”

　　“我找好了下家，你们不用担心我后面的事情。”

　　看着两个人为自己的事情都能起争执，宋胜寒解释。

　　“在哪里了？”

　　“成都。”

　　宋胜寒倒是不犹豫，直接回答，宋母有些疑惑:“你都辞职了，你找工作不离家近一点，怎么还离家这么远？”

　　宋母本来以为宋胜寒会找个离家近的单位，毕竟这么几年他总是在外面漂泊，按理说经历了那么多应该会想家，留恋家，找个离家近的地方，哪里知道，竟然还找了这么远。

　　“好了，妈，你别担心我，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宋胜寒赶紧给宋母挑了一块肉放进碗里，以防她又开始碎碎念。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还让人操心了。”

　　“妈，我这怎么叫你操心了？”

　　“你想想，翻了年，你都23，4岁的人了，人生几个23，4岁？你还不让自己好好安稳下来？”

　　“这不也还年轻吗？”

　　“有好几年年轻的时候？时间过得是很快的。”

　　宋母一向爱念叨，宋胜寒倒是习以为常，干脆保持了沉默。

　　“我说，你还没谈女朋友？正好你现在也有空回来了，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还不错，不如你们哪一天有空见一面吧？”

　　“咳咳咳……”

　　宋母这消息太突然了，宋胜寒没反应过来，差点没被呛死，宋父在一边吓了一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这相个亲，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我不相亲。”

　　宋胜寒直接拒绝，宋父和宋母不由愣住了，宋母眉头一皱，很是不开心:“不相亲？那你想做什么？打单身一辈子？”

　　“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有喜欢的人，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们？不带回来让我们看看？一听我给你介绍你就这么说？你这不是随便找个借口忽悠我？”

　　宋母压根不信宋胜寒这套说辞，在她看来就是宋胜寒不愿意去相亲的借口。

　　“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反正我不会去相亲，我吃好了，累了，休息去了。”

　　“嘿，你这孩子，我这不还是为你好，你怎么还不领情了？”

　　看着往房间里走去的宋胜寒，宋母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