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几愈

6、第 6 章

　　谢韵和鹿秋住在同一间宿舍，两个人换上了象征内门弟子的白色衣袍。
　　“你穿白色衣服的样子真好看。”谢韵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鹿秋。
　　鹿秋赧然道：“走吧，师傅等我们呢。”
　　“嗯嗯。”谢韵跟着鹿秋出去。

　　“师傅我们今天做什么啊？”
　　五长老正在门前跟苏木在跳方格。听见谢韵的声音便回答道：“今天你俩的任务就是爬云梯。每天来回五次否则不许吃饭。跑步时要注意，三步一呼吸，每跑完一次要坐下来休息半个时辰，休息时要注意调整呼吸，一长三短，长吸气，短呼气。听明白了就去吧。”
　　“啊？五次太多了，师傅。”
　　“十次。”
　　“五次就五次，我们这就走。”
　　于是谢韵便拉着鹿秋走了。
　　见他们跑远了，苏木停下脚步问五长老：“老头儿，你这实在是高啊，这种方式吐纳吸收灵气，估计不超过半年他们就能达到一品，我还以为你不会教他们呢。”
　　“我教他们了吗？”
　　“没教没教，您就嘴硬吧。”

　　呼呼呼......
　　“你干嘛总看我？”鹿秋不解的问道。
　　“因为好看。”
　　鹿秋把他的头推向一边，但很快谢韵就又转了过来。
　　“你是周国人？”
　　“嗯。”
　　“周国人都这么好看吗？”
　　“......”
　　“诶，你喜欢什么啊？”
　　......
　　就这样两个人在云雾缭绕灵气充沛的蓬莱山跑动，谢韵问了好多好多的问题。鹿秋要么点头要么简单回答。

　　“师傅，我，我们，回来了。”谢韵喘着粗气的说道，这个时候天色已晚。
　　“嗯，饭菜在厨房，去吃吧。”此时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五长老是特意为他们留的。
　　吃过饭后两个孩子便回到了宿舍休息。两个孩子挨着，谢韵依旧朝向鹿秋的方向。借着月光看向鹿秋，白皙的脸庞，纤长的睫毛，谢韵不禁伸手触碰，软软的。
　　之后便起身偷跑了出去。

　　“好啊，臭小子大半夜偷鸡腿。”苏木抓着谢韵的手。
　　“那你大半夜在这干嘛？”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我在酿酒。”
　　“你会酿酒，怎么酿的？”
　　“叫声哥，我就告诉你。”
　　“切，不学了。”临走之际趁着苏木背对着谢韵用酒匙品尝时，偷偷又拿了两个鸡腿。
　　在谢韵走后，苏木才笑道：“臭小子。”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两个孩子的日常就是爬云梯，每晚谢韵都会去偷鸡腿白天给鹿秋吃。大概一年后，其他师兄差不多都已经学会了凝气聚气，只有他俩还在爬云梯锻造身体。

　　“这不是谢师弟吗？你俩还在爬云梯啊？”
　　说话的是三长老的内门弟子王同，天赋颇高，闭门修习一年后出来便是二品高手，出关的时候很多师弟去围观。
　　“爬云梯挺好的。”谢韵讨厌他那高傲的态度。心里暗道：二品怎么了以后我会成为九品甚至更高。
　　“就是觉得你啊天赋一般，你师傅可能不愿意教你。”说着走进了谢韵他们，然后转头看向鹿秋，“我说鹿秋，你何必跟着这种人混，以你的资质不如拜入我师傅门下，肯定有很好的发展。”
　　鹿秋只是不失礼仪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蓬莱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谢韵和鹿秋，其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五长老难得收徒弟，二是因为鹿秋的气质，不同于富家子弟也不同于那种读书人的气质。带着高贵和不可侵犯，但又没有那么盛气凌人，而是很温柔随和，另人向往。鹿秋是那种往人群里一站就让人喜欢敬佩的那种人，与之相反的便是谢韵，鹿秋是书香门第，鹿家在周国也是大家，和其他门生家境差不多甚至要超过大部分人的家境，但是谢韵不同，谢韵可以说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进入了蓬莱修炼的，家庭的差距本就让人瞧不起，再加上谢韵性格的顽劣，不守规矩，很多门生也是不喜欢他。

　　“我说，要不跟我们一起玩吧。”王同说着便要拉鹿秋。
　　“别碰他。”谢韵用手挡开了王同的手。
　　“哟，还挺有气魄的。要不比试比试？”
　　“比试就比试。”
　　“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你啊。”

　　于是谢韵和王同便去了小擂台（专门为师兄弟切磋的擂台）。台下围满了人，除了鹿秋是支持谢韵以外都是王同的“迷弟”。但是结果显而易见，什么仙法都不会的谢韵怎么是王同的对手。蛮力肯定敌不过运用灵气还懂功法的。即便一次次站起，但还是败了，不仅被王同打得浑身是伤，更重要的是台下的嘲讽另谢韵心里也满是伤痕。最后谢韵重重的倒在台上。
　　“谢韵。”
　　恍惚间，谢韵看见了一个从台下冲上来的身影。

　　“疼。”
　　“知道疼还打架。”苏木为谢韵用药酒擦伤口。
　　“鹿秋呢？”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他了。他在厨房给你熬粥呢。”
　　“苏木，你说我是不是太弱了，师傅是不是真觉得我天赋不好所以不愿意教我啊。还是说我的身份不过是庶民。”
　　苏木从谢韵眼中看出了几分悲伤。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些神伤的谢韵。
　　“你了解妖族吗？”苏木有些严肃的问。
　　“啊？妖族？就知道你一个。”
　　“妖，多为牲畜野兽修炼而成，他们不过有十年或者二十年的生命，若要修仙必须要先修炼成人形，若是在人世间修炼人形起码要三五百年。如果他们在短暂的十年或者二十年间无法修炼到五品，那它们一生就只能为奴，所以每一个牲畜野兽在不甘自己出身的时候都会努力修行，但天赋灵根都很普通。我见过太多致死都未能修为人形的妖。而世间人们都认为妖是下贱的，是邪恶的象征，丑恶化妖族。所以才会有少部分妖走极端残害众生。”
　　谢韵看着苏木，粉色的衣袍稍敞开的外衣，能透过衣裳看见白皙的肌肤，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那应是一个放荡不羁、潇洒自如的少年，应是在花间问月饮酒，尽享自在的，而此刻却尽显失意。
　　苏木继续道：“我原是花精，精类一族，是妖族没落的一族。土石尘沙，虽然坚硬甚至可以存活百年，但是它们意识尚浅，让它们感受到这世间万物不知要多久。花族亦是如此，花开花败，不过一瞬而已。花族从来都是被践踏采摘。这世间的精类一族少之又少。我也不过是幸运，生在蓬莱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加上有些天赋和高人指点。但仍花了几百年才有如今修为。我是花妖，即便为仙，也不过如此。这蓬莱除了师傅还有你们，其实没什么人待见我。他们认为我不过是一牡丹修炼成仙，终究是不入流的。”
　　“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我好像明白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生而为人，要好好珍惜。”
　　鹿秋也熬好了粥端了进来。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是剑灵阁开放的日子，你们也过去看看。”
　　“知道了。”
　　“早些休息。”
　　......
　　“苏师兄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鹿秋关心的问道。
　　“他没什么事，你喂我吧，我胳膊还疼呢。你肯定不忍心我自己吃，啊.....”于是谢韵张着大嘴看着鹿秋。
　　听到这鹿秋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习惯了谢韵顽皮的性子，于是坐在谢韵一旁，看着张着大嘴的谢韵，突然笑了一声。然后盛了一口粥在嘴边吹凉后送入谢韵口中。
　　“好吃。”谢韵一脸小人得志。

　　剑灵阁，是存放上古神剑和仙剑的地方。这些剑都存有剑灵的，所以会挑选一些和曾经主人品质性情相同之人。也不伐有些极为忠诚的剑灵在苦苦等待主人转世轮回后再将其收回。
　　蓬莱山的剑灵阁总共有36把剑，其中4把神剑，32把仙剑。是这世间存有灵剑最多的剑阁了。其余四大仙山的剑阁也不过十余把灵剑。蓬莱的四把神剑分别为开元，临渊，灭和沧煜。其中开元相传是先天神祇创世开物时所造之剑，如今是蓬莱大长老的配剑。临渊相传是东海龙王所造之剑，其剑意有波涛汹涌，翻云覆雨之势。灭乃上古战神之剑，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若用其刺入心脉，可断其灵脉仙骨。目前是蓬莱三长老的配剑。最后是沧煜，沧煜是冰与火共筑之剑，拥有冰火两重天之势。
　　如今未认主的，便是临渊和沧煜。
　　......
　　“王同师兄，我觉得你的姿色肯定会有一柄灵剑。”
　　“那是必然的。”
　　......
　　“这里便是剑灵阁了，大家在这里排好队，屋子里最多不要超过五个人，叫到名字的进去，其余侯在外面。”
　　“秦川，万宁，尚志，宋集，刘启，你们先进去。”
　　几个人进去后不久便垂头丧气的出来了，身上还有些灰尘。
　　王同的跟班连忙问道：“万宁你这是？”
　　“进去之后，里面有个小屋子放满了剑，我们要做的就是走近它推开门，但是越往前走越觉得吃力，还未迈进便被一无形的力道弹了出来摔在了地上。”万宁显得有些低落。
　　“原来如此。”王同装腔作势道。
　　......
　　负责的师兄又相继点了几组，结果也是一样。
　　“周格，王同，鹿秋，谢韵。就剩你们四个了进去吧。”师兄显然没有最开始那般有兴致了，起初还是有几分期待，期待今年有人能得到剑灵的认可，但是现在看来应该全军覆没了。
　　四个人进了剑阁，两旁摆放的是几排书架，应该是存放的相关藏剑的资料，墙上也是挂了些书画，那应该是后人凭着想象画的剑主人的画像。再往里走则是有一扇门，门匾上刻着“剑灵阁”。
　　“你们站在这。一个人一个人往前走，若有人能通过那扇门便说明有人被剑灵所认可。若是被力道弹了回来，莫要再试以免伤身。”
　　第一个是周格，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过去，在即将碰到门的时候被弹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王同见状没有门外时那么镇定了，不过想想众人都没有走进也就不觉得被弹出来丢人了，便鼓起勇气大步向前迈进。果不其然被弹出数米之外，但王同好歹也是二品，顺着力道一个后空翻落地，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摔的难堪，也算有些慰藉。
　　“没事的你可以的。大不了我接着你。”谢韵在一旁鼓励鹿秋。
　　“嗯。”鹿秋轻轻点头还是那样的温柔。
　　鹿秋一步步向前迈进，但貌似并没有力道抵抗他。反而像是吸引着他往剑阁迈进。最后随着“吱嘎”一声，门开了，在场的几位均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就说你可以。”还是谢韵的这一声让众人回过了神。
　　“接下来要怎么做？”鹿秋问道负责的师兄。
　　“我，我也不知，或许你进去就知道了。”师兄还未缓过神色。
　　“好。”
　　鹿秋进入剑阁，剑阁的门便自动关上了。整个屋子的剑无风自动，叮叮当当的，都是剑碰撞剑鞘的声音，仿佛所有剑都在等待鹿秋宠幸的样子，最后鹿秋看见剑台上供奉的两把剑在闪闪发光。一个发散着蓝绿色的光，另一个是金红色里面又透露出淡淡白光。鹿秋最后顺着指引拔出了那个散发着金红色的剑。随着剑的拔出，一道金红色的光柱从剑阁发出直射云霄，光柱中隐约能看见一红一白两了条蛟龙缠绕着光柱而上。片刻后便消失。
　　......
　　“这是，沧煜。这届门生竟有人拔的出神剑。”几位长老在议事堂看见光柱不禁感叹道，然后便急忙赶往剑灵阁想一探究竟，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哪位晚辈竟拔的出这尘封已久的神剑。
　　......
　　门开了，鹿秋拿着一把看似普通的剑出来了。
　　“这是神剑啊，我能摸一下吗？”王同双眼透露出极为羡慕的目光。
　　“摸什么摸。”谢韵一旁说道，“到我了。”
　　“你个乡野村夫，去了也白搭。”
　　谢韵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没有感受到阻力，顺利的有些诡异。谢韵打开门后，众剑自动，比刚才更为猛烈。
　　王同不敢相信，一乡野村夫竟也能被剑灵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