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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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体080号，神经信号接入成功。”
死鱼般瘫在中央机房的作者精神一振：成功了？
看来辣鸡系统终于靠谱了一次。水银的的确确诞生了。不过里面是不是孟小小的意识还存疑，童心决定找时间去确认一下女鹅的情况。
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完成“大象放进冰箱”的最后一步：恢复大主教的意识数据，并抹除访问痕迹。进入系统和备份数据虽然借了点瞎猫碰死耗子的运气，但进行得还算顺利，最难的一关都过了，恢复数据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童心输入恢复数据的指令，正待按下回车……
中央机房的门突然开了：“童心你怎么还在这里？快来开会！就差你了！”说话间声音就到了门内。
“啊开会？来了来了！”童心拿出深夜躲被子里看书被老妈查岗时的手速，顾不得指令还没执行，拔下控制台上的接线往线材堆里一丢。正往门里跨的同事眼前一花，肩上突然多了一条胳膊。童心亲热地将同事转了个方向，推着她出了中央机房。
肋骨计划进行至今，已经经过了100次实验，报废了79个实验体，终于在第80个实验体、第101次实验上成功了，近两千个日夜，项目经费一再缩减，整个肋骨研究所就像一根逐渐拉紧的弦，被拨了又拨，眼看着就要断裂，终于发出了震人的鸣音——神经信号接驳成功了！整个研究所洋溢着喜悦的空气，信息部位于研究所这座五层小楼的中间层，按理说楼上楼下的朋友们都来串门，欢庆的气氛应该最为浓烈，然而此刻整层楼却悄无声息，只有飞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
童心跟着同事一进入会议室，就被这压抑中带着痛苦、痛苦中充满愤恨的氛围搞懵了。
“我觉得大家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童心尝试对同事们苦大仇深的表情进行分析。
“害，好不容易实验成功，还以为能休息几天，再不济也会庆祝一下，开个趴体之类的，谁知道方老板……”同事露出个“你懂的”表情，声泪俱下控诉道：“我们知道老板渣，但不知道老板这么渣！让我们连夜集中写文档写不完不准回家就罢了，他还和每个部门连线直播，拿我们练新闻发布会演讲稿，给我们唱《感恩的心》！”
顺着同事的手，童心看向投影屏幕，一张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脸映在屏幕上，嘴巴一开一合，凝视镜头专注地唱着歌，已经被静音了。
猝不及防和二鹅子看了个对眼，亲妈作者的心小鹿般急促地跳动起来。她知道方慎行这个人不是很厚道，自己是工作狂，就把手下都当做工作狂，但这些都是人品上的小瑕疵，是为了使人设立体有趣加入的小小调剂，问题不大。作为本作的智商担当和道具供应担当，方慎行的智商和研究能力都是新乐园内首屈一指的，再加上闪亮的双眸、温润如玉的五官、茂盛的头发、飞扬自信的气质，即使把脸放大成一面墙、两颊的油光映出凌乱的办公室，也是特立独行、帅气迷人的天才青年！
再说了，信息部成员们此刻正在进行的工作，虽然细碎繁琐，却是未来能否复现实验、批量完成神经信号接入的关键。
加班写个文档而已，本职工作，本职工作。
童心戴上三十米厚的妈粉滤镜，加入了加班赶工的程序员大队。
撰写注释和软件文档是一项历史悠久的码字运动，又称“程序员の噩梦”，此项活动和程序成功运行与否基本没有关系，纯粹为了方便后来者理解上一个离职的苦逼程序员精心设计的魔法代码（误）。传说，代码和文档字数比例达到1：1的程序才是好程序，一个不想做写手的程序员不是好的搬砖工，由此看来，童心绝对是搬砖工中的佼佼者，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神经信号接驳程序的代码，却已经能依靠高超的口胡能力，对代码作出长篇累牍的强行解释。
工作完毕，已经是凌晨两点，正好过了夜猫子作者最精神的时间段，困意开始上涌。
临走时童心借口落了东西，回到了中央机房，想继续恢复大主教的意识数据。她对自己的黑客技术没有信心，不敢和研究所的安全软件正面刚，只有从中央机房的控制台物理连接服务器，才能绕过内网监控程序。
走到门口，却发现时间太晚，中央机房早已落了锁。
今日只得作罢，看看下次值班的时候有没有机会完成数据恢复。童心叹着气在备忘录上记了一笔。
走出肋骨研究所，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刻。夜空如同一块完整的硅片，远处高架路上偶尔划过的车灯投在上面，反射出冰冷而瑰丽的金属光泽。这是长期大量使用掺杂红水银的新型燃料积累的副产物，和现代北京久治不愈的雾霾一个道理。
长久生活在这样的天空下，会产生被关在密闭舱室里的错觉。
新乐园凌驾于国家之上，其教廷所在地亦不属于任何国家，被称为教皇城。整座城市依山而建，上下共有教廷层、学术研究层、居民生活层、信息传递层、物理运输层、物料供给层和能源供给层七个功能层，山体内则隐藏着足以毁灭一个大洲的武装力量。高架路和暗轨连接着城市的神经末梢，将七个功能层严丝合缝地拼成一个高效率的有机整体。
肋骨研究所位于第六层学术研究层，学术研究层历史悠久，层内各类研究设施仿佛生机勃勃的菌落，在培养基上东一坨西一簇的各自为政。
肋骨研究所选址之初，方慎行高贵冷艳地拒绝了地方大设施好的新区，挑中了老区一栋不知道地下埋着多少小白鼠尸骸的废弃生物研究所。据说前任研究所所长因不堪债务和实验失败的舆论压力自杀了，研究所连同周围一片员工宿舍打包贱卖，被方老板捡了个大便宜。
童心呼吸着深夜冰冷的空气，头脑中还充斥着不真实感。
方慎行的视频连线让她切切实实意识到，自己真的进入《红水银》的故事中了。女鹅已经诞生，二鹅子触手可及，大鹅子亦相隔不远。他们和她处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气，能够建立切实的联系，她甚至能亲眼围观、亲身助攻她一手塑造的CP谈恋爱！
虽然出了点小小的意外，穿越到了炮灰路人身上，但只要她把大主教的意识数据偷偷恢复了，炮灰结局完全砸不到她头上。凭借着对剧情的绝对熟悉，她在这个世界岂不是大佬中的大佬、幕后黑手中的幕后黑手？
童心简直要仰天长笑。
仿佛是在呼应她的动作，最后一班通勤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童心的笑容逐渐凝固。
作者大人一下子想起了研究所这块地前任主人的设定，顿时觉得黑暗中千百只枉死的小白鼠正挤挤攘攘地围观她。
她认为还是回研究所办公室凑合一夜比较安全。
肋骨研究所灯火通明。行走其间，时不时会和某个步履无声的同事打个照面。
但其实整个研究所里除了童心，只有方慎行一个活物。“经费不足”的夜间工作者方所长为了营造出工作氛围，丧心病狂地把同事们工作时的身影用3D投影投出来，配合环绕式高保真音响播放的交响乐，气势恢宏，活像闹鬼。
不对，童心立即自我纠正，研究所里的活物还有水银及营养舱里尚未注入意识的实验体们。
思及此，她终于勉强地收起恐惧，集中精神，成功找到了自己的工位。
睡前她例行检查邮箱，果然有一封发件人为“灵思之间”的未读邮件，大致内容是欢迎她进入故事线并获得新手任务奖励十万元资金，系统其余功能可通过客户端查看，邮件附件是一个名为“灵思之间”的客户端安装包。
也许是在一天内经历了太多惊吓，也许是因为紧急备份文件和加班写文档都十分消耗脑力，也许是因为头上被袭击者敲闷棍的伤还没好，总之童心迷迷糊糊点击下载安装客户端，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因此她没发现智能手表突兀地亮起，弹出一条错误提醒：
“应用程序‘灵思之间’安装失败，系统剩余空间不足，即将开启存储空间自动清理。”
倒计时完毕，智能手表自动开始扫描文件，进行空间清理前的准备，进度条顺滑地前进着，直到99%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卡死了。
进程卡死引发了系统的保护机制，智能手表自动关机，重启。
一条新的推送通知弹了出来：
“语音助手：Hello worl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