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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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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言钰从床上爬起来，头疼，有股撕扯般的疼痛，她双手扶额，缓了一会儿。稍微好了些，摸着放在旁边的手机，打了通电话给少年。
“小骁，今天我有些事情得去处理，没有办法过去看你，真的很抱歉。”
“嗯嗯，我知道了。”
少年乖乖的应声，反而让言钰心里有种不得劲，都不问她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的少年，还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但眼尾却泛起了红。是这段时间缠的太紧了吗，她已经厌烦了么？还是昨晚吃饭她发现了什么？想到这儿少年不住的哆嗦，被发现了会怎样
少年颓然的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平谷村
言钰接连走了几家，有的表示不知道，有的则是含含糊糊，这其中果然有猫腻。最后一个人给了她这样回答：
“他们家挺和睦，夫妻两个努力挣钱只为供田骁上学，孩子挺聪明，中考成绩很好，全市第一考进市一中。但是高二那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辍学了。”
那么这个关键点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言钰家，准备问问附近的邻居，住的这么近，总归会知道些什么？
后面一户人家，大门敞开了一条缝，走近抬手敲门：“您好，有人在家吗？”
门被一中年妇女推开，估计五十来岁，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灰色的不知什么布料的裤子上缝缝补补，满是补丁，踩着塑料凉拖。
“哎，你不是上次来俺们村的那个..那个教授是吧，俺听那群学生就是这么叫你嘚。”
女人兴致勃勃的朝着言钰说道，一双眼睛扫射言钰的身后，热情的打开门，邀请她进去。言钰提溜着手上的袋子，跟着女人进去。
“你先坐着，俺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是过来确认几件事。”女人听见话，停下步伐，局促的握住双手，在她对面坐下。
言钰细问：“大婶，您知道前边田家的事情吗？或者说有什么异常的事吗？”
“这个，不好说啊，有些事情咱不好插嘴，你也最好别管，少惹的一身腥。”
“没事，您要是知道什么可以说说，这是给您准备的小礼物。”言钰边说边将手边的袋子递给这对面的人。
“嘿嘿，谢谢，这多不好意思。”
女人接过袋子打开一看，一些生活日用品，还有一些给娃儿吃的糖果，满意的笑笑，她将袋子重新扎系起来，放到一旁，笑着说：
“婶子和你说，你想知道你就听着，你也别出头。这田家那对夫妻啊，以前看着是好的，有了儿子，家里就剩一个老人了，归他们赡养。夫妻两个会赚钱，老子呢又会捕鱼捉虾，能吃又能卖，儿子又是一等一聪明，这日子过的，村里人都眼红嘞。”
“后来有一天，俺家栓子讲，田家晚上有人哭，俺也没多想。接下来几天晚上，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俺这一想，不对劲，咋天天哭。当天晚上，俺就趴田家门缝偷看。你猜，俺看到什么？”女人讲到激动处，紧紧盯着言钰，言钰没出声，示意她继续说。
女人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俺看见那两口子把他家儿子绑在树上打，把娃儿打的狠的，都没声了。”
“你说的是田天骁？”言钰身体一顿，僵硬的问。
那时候少年应该十几岁，却要忍受无尽的殴打，她想象少年蜷缩在地上，又气又心疼。
受到家暴，确定了。
“不是他，还能有哪个。俺也不敢相信呐，第二天，俺就去田家看看，让他们对孩子好点，他们不听，俺还捅到村长那儿，最后还是没解决，娃儿不是自己家里的，管不了，造孽。”
“俺们就只能在娃儿被打的时候去给点药，还有那娃儿高中的时候被打的狠了，好几天下不来床，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退学了，多好的娃，摊上这样的父母。要我说这一次那夫妻两出事，就是报应。”
到最后，言钰也不知道怎么回到了车上，浑浑噩噩。那一次她无意中摸到的一身伤疤，他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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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忙完了吗？我想见你。”少年纠结徘徊，这样她应该会过来看他吧。
“小骁，我马上就来，你在家等我。”
言钰抽空给季睿打了个电话。
“言女士？对，我今天中午没回去......”
“叮..叮叮...”言钰站在门口，手边提溜着一袋菜。
很快，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小脸，带着喜气，但很快便被收敛了。言钰提着菜进门关上门，少年紧跟着，她回头看一眼少年，还是这么缺乏安全感。
她将菜放到厨房，四周看了一圈，问道：
“你舅舅加班是吗，刚才打电话怎么不提一声，想饿肚子是吗？”得亏她提前问了季睿，要不然两个人都得饿肚子。
“我不饿。”少年目光紧追，对于言钰透露出来的关心窃喜不已。
他如寄居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极度渴望偷来的关切与怜爱，他把这一切堆砌在自己的小屋，靠着这些温暖度日，若是没了这些.....
“不饿？你舅今天中午没回来，是给钱让你订餐，钥匙还放在外面地板的格缝理，我刚看了一圈，屋内屋外没有餐盒，你一天没吃饭，你和我说你不饿？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不爱护，你要别人怎么爱你，看你自虐找趣逗乐是吗？”
言钰没有以往的冷静自持，生气少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生气明明有人关心他却自己不争气糟蹋身体.
少年开始慌了:“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会乖乖吃饭，你别不理我。”
“小骁，我很爱惜你，我同样也希望你能够爱惜自己。我不想我爱惜的人不珍惜我爱护的成果，你明白吗？”
此时的少年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他只能听见言钰说的“我很爱惜你”。他像原本只能偷一点油的老鼠，整个被扔进了油缸里，满足，下一秒却会溺毙。
“你爱惜我？”
炙热又小心翼翼地目光锁视着言钰，不敢置信，曾以为只是单方面地爱慕，可却盼来了她的怜惜，他好满足。
“小骁，尝试相信我好吗？”言钰反观少年那欣喜的姿态，不再说过多的重语，她舍不得。
“我...我再等等，给我时间好吗？你是知道我在装病是吗？”少年小心翼翼的问。
“嗯，知道”
“你不生气，不讨厌我？”
言钰低笑：“你是从哪感觉我会讨厌你的，嗯”她指了一下旁边的塑料袋，“看看，这是刚刚买来的，你不是喜欢吃虾么，今晚做给你吃。”
言钰抖着旁边的塑料袋，看着里面的小龙虾，想着少年喜欢吃下，特意让柏御留意，买来的。
她转身去水池子处理小龙虾，却没看到少年那隐在睫毛下的星目泛着幽深，一眼望不到尽头。
纤细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从意识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包裹着他，惨白着脸，手指忍不住扣弄着皮肤，力气大的似乎想要撕开这层皮。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言钰，慢慢走过去，环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的后颈，额头分泌着汗液，湿哒哒的触感。
后颈的触感和腰间环住的手让言钰身体一僵，她伸手准备拨开搭在自己腹部紧紧相扣的双手，后面的人轻声说：
“我不想吃虾。”
声线孱弱颤抖，相扣住的双手握的更紧，紧紧向里收去，言钰感觉腹部受到极大的压力感，勒的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可后面的少年仿佛隐忍着恐惧，她没有强行掰开那双手。把虾仍进垃圾桶，她微微侧头，安抚性拍拍少年的手，说：
“乖，不怕，咱不吃了。你先松开手，咱们先去客厅，来，我牵着你。”
这回，言钰很容易从背后焦灼的怀中出来，她顺手牵过少年手。
那双手白净修长，手背上布满红痕，手腕处破皮严重。她叹了口气，少年顺着她的力道离开厨房，直奔客厅。
“先坐好，我去倒杯水。小骁，听着，不准再掐自己，你感觉不到疼痛吗？”她将少年安定好，看着他满手背的伤痕。
她迅速倒好水，拿出搁置已久的医疗箱，返回客厅，看见少年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不禁松了口气，这害怕这小傻子趁这段时间又伤害自己。
“喝点水，别害怕。”少年颤抖着接过水杯，水杯中的水晕着一圈圈波浪。
言钰蹲在少年身前，取出酒精棉棒替他消毒。
“小骁，这段时间，我调查了很多，其中有自己猜测的，你还打算继续瞒着我么？”
大部分她已经知道了，但她想知道为什么，什么导致少年这样，单纯因为家暴吗？
“我...我说...”少年颓然道。
他阖了双目，整个人摊在沙发上，阴郁。
“你想知道什么？”睁开双眼，他眼中溢满着的无措孤寂。
“刚才怎么回事？”
言钰看着少年，她迫切想要知道原因，知道了，才好帮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