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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如作者名 ...

  •   “八个月……如果只是就近调粮,确实不难。可是小公子怎么保证不被叛贼看出来?”贺恕听说薛好打算冒险做这一次,虽然立刻开始想该如何去办,然而并不代表他不担心。
      “我自然有办法。”薛好一笑,道:“中原的丝绸刺绣,在西域以及更西的地方能卖到很高的价格,除去车马费,我估计利润比在中原贩卖起码高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以前曾经繁荣过,后来因为道路险阻和边境被骚扰渐渐没落了。现在,我不过重新贩卖绣品到西域去罢了。我想,莫大伯,不会不给我一大批货的。反正鸿停楼突然之间把自己的档次拔高,下品的丝品刺绣积攒了很多,我一次给他处理了,岂不正好?”
      贺恕一点就通。薛好打算把鸿停楼的绸缎运到粮仓附近,换上粮草再用绸缎遮掩一下送到呼罗珊。若是操作的好,的确可行。不过他还有疑问:“但是布庄里的存货未必有那么多。”
      薛好笑道:“没关系。把布抖松一点,甚至中间可以空出来,只是四周堆满,总能凑出足够的马车。”
      贺恕也就不问了,只道:“事不宜迟,是不是现在就给庄主写信?”
      “嗯。现在写。等下我跟师兄先说,明日答复了公主,再补上详细的数额寄给大伯。”薛好又想起什么,笑两声,道:“你猜我怎么知道西域丝绸极贵?”
      “是不是走西域的人回来说的?”
      薛好用一尺乌木的折扇遮住嘴,勉强笑得不那么厉害了,才道:“穆王殿下今天那件披风你也看到了,是公主殿下绣的。就是这样的绣工,据去年世子殿下的说法,在呼罗珊也能换几头羊。就算呼罗珊羊不值钱吧,这差价也算大了。到时候找穆王殿下要到贩售马匹的特准,换几群好马回中原,就算要给朝廷一些,剩下的也不止几百倍利润了吧?正好,又要开放互市,还有朝廷帮忙。这笔生意,该做。”
      贺恕回想起穆王披风上的刺绣,不能说很差,但是确实不算好。但是薛好笑成这样着实过分了。贺恕干咳两声唤回薛好的心思,得了他的意思一并去书房写信。

      安阳公主很喜欢薛好的想法,大觉可行。当天中午,对西域很了解的穆王、征西军第一谋士安阳公主、重要执行人薛好和引线的于千四人一起在南山居把所有的事都捋过一遍,根据穆王的经验详述路况和沿途人情气候,安阳公主跟他商量之后确定了西行的路线,于千计算确定薛好连预备的部分一起算上总共必须派出多少车队,差额由朝廷补上,这事若能成功了结,补的部分都将赠给薛好。贩卖马匹的许可穆王也给了,不过朝廷要至少一半的好马。薛好满口应下,就算只拿回一半的中等和下等马匹,也值得一搏。
      薛好根据需要的车队数量,算明白要找鸿停楼紧急调运的丝品数额,回府就补上信中的数字把信寄给了莫年。这封信走的是官府的急报,到淮南道也就小十天的功夫,最快来回只要半个月。薛好这半个月间,每天只与安阳公主和于千商议大事,改改补补,十分耗神,回府拉着贺恕倒头就睡,倒顾不上找贺恕。贺恕暗喜薛好安分了几日,薛好只装作不知道,先放他自己乐。等得了莫年的回信说,一月之后就能在河东道、河南道西和山南道北等离帝都很近的地方筹集足够的绸缎,薛好立刻如实回复了安阳公主,晚间回来时贺恕正在房中悠哉游哉地擦拭自己的剑。贺恕见他进来,先停下自己的事,侍奉更衣盥漱晚膳沐浴,最后照顾他在榻上躺下。贺恕本以为他会像前几天早早就睡了,正想退出去继续薛好却轻轻牵住他的衣摆。
      “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夜你都在外间睡,陪着我真的那么痛苦?”薛好一双清凉亮的眼,看得贺恕十分心虚,不敢把衣摆抽出来,只道:“……怕扰了小公子安寝。”
      薛好拍拍榻边,道:“你上来。这几夜你不在我又梦见娘和祖父,整晚整晚地睡不安稳,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不在。”
      贺恕立刻就愧疚起来,道:“我去更衣。”
      薛好满意地松手放开衣摆,让他去屏风外更衣。青松寿石白鹤的丝绢屏风上,月色朦朦胧胧地勾出贺恕的身形。薛好眼冒绿光差点口水淌了一枕头。他怎么会睡不着呢,白天那么累闭上眼就见周公,哪里知道身边的事。只是他实在太了解贺恕,他若不耍点手段,贺恕怎么会主动留下来。
      贺恕更衣完,披着外衫进来,薛好让出里面的半边榻,贺恕迟疑一下,把外衫叠在脚踏上,小心移进去,轻轻揭开被子缩进去。
      薛好立刻就手脚并用地缠上去,贺恕抵着墙,退无可退。薛好舒舒服服地找准位置窝着,一只手伸进他的中衣里面戳戳点点一面道:“多久没一起睡过了?你得连本带利地还我……等等,我可亏惨了,已经过去的几晚怎么样都补不回来。你还躲,躲什么躲!躺好!”
      还在不死心地微微躲闪的贺恕被他一指头点在肋下,立刻不动了。贺恕在江湖上,武艺也是排得上号的,薛好虽不是三脚猫却赶不上贺恕那一层的人,然而薛好要贺恕安静,却只是指尖点过肋下的功夫。要不怎么是软肋呢。

      安阳公主查验所有的绸缎确认无误之后,将京中事留给皇帝自己掌握,她和穆王总督粮草往呼罗珊。薛好仍然需要得到特许才能在山头送他们一程,这次帝京城郊远不是上次送行时的寒肃之景,春风正好春林葱茂的日子,本该游人如织,却因为要送行提前清场,便宜了于千和薛好、贺恕三人占尽满山毓秀。
      送走了穆王和公主,于千自然是像望妻石一样木在山上,薛好开玩笑地嘲笑他几次,向贺恕笑道:“于大才子,玉树临风的人物,说不定公主回来的时候已经形销骨立面黄肌瘦。”贺恕还来不及说话,于千愣愣地道:“不是玉树,是玉摇。”待反应过来自己叫了安阳公主的闺名,不由大惭。薛好闷笑一回,不敢太过分,也不做声了,和贺恕一起把于千拖到在上次坐过的大树下休息。
      薛好和贺恕准备了一些点心,不能算正餐,不过应郊游的景。薛好塞给于千一个点心,让贺恕喂他几块酥点,他再看着贺恕也稍稍吃两块,转头见于千还傻愣愣地坐着,手心里搁着他刚才塞的点心,恍然未觉。薛好便依偎到贺恕肩头,悄声与他道:“这人怕是傻了。我倒是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哎,你这什么表情,怀疑啊?我说真的,你要是离开我,我会这样一直傻下去傻到你回……”
      贺恕忙取一个小天酥堵他的嘴,薛好暧昧不明地一笑,掰着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咬掉,舔舔咬咬一番,最后用尖尖的虎牙在他的手指上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才放开。贺恕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把声音降到最低:“于大人还在。”
      薛好满不在乎地伸手在于千眼前晃晃,于千一点反应也没有。薛好对贺恕笑道:“唔,人还在,魂没啦。”停停又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师兄不在,就可以了。也好,那我们早些回去,府里就我们两个,要做什么不能?”薛好边说,还边挠挠贺恕的手腕。
      贺恕被他拿住话柄,把手藏在袖中,转移话题道:“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把京里的粮行清理干净?”
      薛好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顺着他的意思,道:“当然要到有人把军粮偷龙转凤之后,证据确凿,才好动手。哼,谋逆叛国,罪诛九族。即使大赦,也要夷三族。当日我家的苦,他们自然该十倍偿还。只可惜却不是我亲自做到的。”
      贺恕劝道:“想来小公子能拿回祖产,还能扩大薛家家族,薛家主不会再有未了的心愿。”
      薛好一努嘴,道:“你又拐着弯地推我。你不说我尚且猜得出来,何况居然还说出口了。放心,薛家纵然主支死得差不多,剩个痴情的二叔叔和不爱女色的我,旁支哪里少了。我早早就托二叔叔给看几个旁支的小孩,到时候你还怕我后继无人?还怕我薛家家声不振?趁早死了拿这个压我的心,换个借口来试试。”
      贺恕的打算落空,低头借续茶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的尴尬。薛好得意洋洋地咬一口点心抿一口水,眯着眼笑。论心机,贺恕像三岁孩童一样不会遮掩又死板地恪守主仆之道对他没有任何防范;论脸皮,贺恕薄得像纸一样一碰就透,他是比厚如城墙更胜一筹的无皮无脸。贺恕哪里是他的对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如作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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