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期，跑了算什么？》饲梦

46、第 46 章

　　肖梓磊拿着东西关门，意外发现门外那个男人还在原地，他有点烦躁。
　　他大步往前走，把东西扔到后座，就感觉有人靠近，比冰还冷几分的声音让他一颤，“你是孟殊什么人？你再说一遍！”
　　肖梓磊哼笑，眼神里的不耐烦溢出来，直接忽视耳背的某人打开车门。
　　触及车门把手，一阵凌厉的掌风朝着门面而来，他躲闪不及被掀翻在地。
　　肖梓磊也就在孟殊面前吃过瘪，心头火起，开始反击。
　　两人都不是吃素的，不一会，门面挂彩，两颗猪头是也！
　　孟殊看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白眼翻出了天际……
　　相比肖梓磊惯常伎俩式撒娇，沈倦瞳显得很冷静，颇有遗世独立的谪仙的风范，气质到位，外表出戏。
　　孟殊实在不想应付两个神经病，药箱“啪”地放在桌上，“自己上药，上完滚蛋！”
　　肖梓磊听到冰碴子四溅的女声，立即裹好自己的小马甲麻溜滚蛋了，走时还不忘对着沈倦瞳呲牙咧嘴，幸灾乐祸。
　　沈倦瞳一直低着头，孟殊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他跟受伤了的小狼狗一样垂头丧气。
　　她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甩掉拖鞋，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看综艺，时不时乐呵乐呵，把旁边单个沙发上坐着的人忽略了个彻底。
　　沈倦瞳听着女孩放肆的大笑，那是一种全身心投入的笑法，全身都在颤抖……
　　不做作也不温柔，笑得没有丝毫作伪，整个人显得热烈又明媚，像开在烈日下的向日葵，让人想靠近又怕被灼伤。
　　“阿殊，哪怕你不想见我，但工作上的事情不能儿戏，不能一时意气就半途而废……”
　　“S先生，我为今天的缺席向您和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道歉，并且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孟殊公事公办的强调成功地让沈先生拧起了好看的眉头，在听到下面的话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沈倦瞳，你以S先生的身份来我家，我虽然感觉你没分寸，但也不至于下你脸面。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孟殊犯过的错，不至于再犯，大可不必劳你大驾亲自登门拜访。可如果你以故人的身份来我家，我不妨把话撂这：我不欢迎。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勉强。可你在我的世界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是潇洒，凭什么觉得你一回来，我就会在原地等着你？凭什么就觉得你在回忆里拾起我，我就得回到那不堪的回忆里陪你演戏？好了，我也不想装什么云淡风轻，我就是过不去这坎，看见你我就是不爽。”
　　孟殊自觉矫情，她就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纠结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对沈倦瞳有期待，她的试探与倾付也只是给了一个人，只是他瓦解了她的防线，却对她设防。
　　沈倦瞳眉头拧得死紧，她好笑地看着他拳头紧了松，松了紧，说实在的几年不见，记忆中的少年依旧那么耀眼，年少如白杨，而今挺立如青松。
　　空气凝结，一室沉默，无声的综艺就像卓别林的默片，唯有色彩的分别。他俩的年少时光里有黑白默片，单调的单纯，岁月忽逝，各种颜色的混杂，裹挟着苍白的回忆，杂糅出更加复杂的色彩，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孟殊耐心即将耗尽，旁边的人终于不再沉默：“阿殊，我自以为不是一个负心薄幸的人，没有遇见你之前我的生活中只有阿妤，如果那么可爱的小姑娘还在世的话会是多么耀眼的存在啊，我不止一次想过她长大后的模样，都那么模糊，可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有了具体的轮廓。你很像她，那是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所以我对你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对于祁叔，我是愧疚的是我的疏忽造成阿妤的失踪，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全部倾付，包括妤笙的命，祁叔和韩姨的婚姻……
　　看到你叫韩姨“妈”的那一刻，我几乎觉得你就是妤笙，即使不是我相信你也会是祁叔和韩姨破冰的契机。我想帮助祁叔通过你重新走进韩姨的世界，你不知道，曾经的祁叔和韩姨，一个温和儒雅的端方君子，一个热烈明艳的豪门千金，令人称羡也遭人妒忌。
　　所以我安排祁叔跟你碰面，我没想到后来事情发展的那么顺利，可是我始终利用了你，也抱着不纯目的靠近你。
　　我真的很享受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直到我意识到这种相处模式在别人眼里是情侣，而……”
　　孟殊自嘲一笑：“继续说啊，说不下去了？是你在与我相处过程中模糊了界限，撩人而不自知？还是我自作多情，觉得我们是水到渠成，结果连跟你表明心意的机会都不配拥有？”
　　“沈倦瞳，是你让我觉得我对于你是不一样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不顾我意愿强行闯入我世界的，是你让我感觉到你喜欢我的，不然，老娘也不会喜欢你！”
　　沈倦瞳白着一张脸，想争辩又无从辩起，嗫嚅道：“我对你的感情跟妤笙其实差不多，就像哥哥对于妹妹，是，我反思过，我确实跟你相处的时候会忘记界限，这是我的错。实话说，这么多年来，我也就只对你这样，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这方面我确实很渣，但是我在改。”
　　“其实那天我就在星巴克外面看着你呢，送你回到家我才走的。我有好几次想出去了，一开始是觉得你不会等太久，可是看着你期待又忐忑的表情我就不敢进去了，时间越拖越长，我心里就越来越害怕，怕你失望，我知道我已经去肯定会答应你任何要求，可是我又怕我达不到你的预期。如果开始了，但是没有结果就结束了，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狼狈地逃了。”
　　“我想着，时间会让你慢慢淡忘，到时候我回到你身边，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孟殊不置可否，说不上谁对谁错，大抵，就是有缘无分罢！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今晚之前她想过就这么相安无事地成为故人遇见还能彼此寒暄，她想过就此放弃，不复相见，各自安好，也想过让沈倦瞳喜欢上自己之后再狠狠报复他，但这些想法都不及一个念头强烈：她想拥有沈倦瞳，已经成为执念，深入骨髓。
　　可听了他的剖析后，方觉可笑，顿觉自己真是，自卑又可怜。
　　心心念念进入娱乐圈，为接近沈倦瞳而沾沾自喜，时至今日，自诩的自控力在他面前全面崩盘，这些都将孟殊这些年的挣扎显得无谓且苍白。
　　她颤抖着嘴唇，犹如迟暮的老人般迟钝，缓缓出声：“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如何？”
　　沈倦瞳捂着脸，懊恼道：“我也不太明白，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孟殊乐了，心里一片荒芜，眼睛涩涩的很难受，“沈倦瞳，你这样真的很渣！”
　　“告诉我怎么离我近一点？呵，零距离？负距离？！”
　　沈倦瞳一愣，脸色涨红，猪头一样的脸憋成了酱紫色，“阿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有没有点女孩样！”
　　孟殊猛地站起，双手撑着沈倦瞳坐着的沙发两侧，对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装什么？又不是没亲过！呵，又当又立！”
　　孟殊偏头直视着沈倦瞳的双眸，她看到了一个悲哀的自己，一个身在囚牢的自己。猛的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几乎是唇贴唇的，同时，她感受到了他不稳的呼吸，轻笑出声：“怎么？想起来了？”
　　她直起身，手离开男人微烫的脸颊，好整以暇地坐会原来位置，不顾对方的混乱：“阿倦，我演技很好的，你想要的阿殊，你会看到的！”
　　“最后一句，药爱擦不擦，麻溜滚蛋，我不想我下来还要看到你的猪脸！”
　　沈倦瞳瘫软在沙发上，像条濒死的鱼，突然想到些什么，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