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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围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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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宏伟的大殿里,总是给人空落落的感觉。到处镶嵌的黄金和耀眼的珠宝不能给人一丝慰籍。紫墨满怀心事坐在一侧,陪着他的好友,也是他辅佐的君王一起欣赏歌舞。充耳莺歌燕舞的声音,萎靡,旖旎。
龙椅上的人看的正入兴,他高坐在上。俯看着漫舞的女子,手指在纯金的椅子上打着拍子。紫墨则无心观赏享受,他敷衍着,独自喝着无味的酒。忘了已经是第几个节目了,紫墨对着龙椅上的逸轩说:“陛下,敌人已经攻到了隘关。那是我们面前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既然您不愿放手一搏,增兵隘关。那还请早做打算。”
逸轩草草看了一眼紫墨,对他说:“不碍的,不碍的。我有坚固的城墙,最精锐的军队,还有最聪明的你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紫墨还是半途走出了大殿,逸轩没有挽留。如今的紫墨手握大权,几乎所有的大小事物逸轩都扔给了他。这份朋友间的信任,这份沉重的担子,每一天都压的紫墨喘不过气来。
遥望远处的城墙,高大雄伟,漫布的旗帜随着远处随风而来的硝烟在摇摆不定。这面墙,挡住了君王的耳朵和眼睛。看不到远处的战火,听不到铁蹄和嘶喊。
紫墨走上城墙,笑着面对每个军士。破旧的城墙早已年久失修,残破的缝隙中长出了野草。满目沧桑灰黑的墙爬上了荆棘。城楼上,紫墨看着前方天地交会的地方。他相信自己看到了烽火连天,看到倒时的沙漏正在落沙。马蹄声如雷鸣践踏大地,震动着这面破旧高大的城墙,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
那夜,紫墨依旧没有睡好。天还未亮便醒了,无事,便走到发放粮食的地方巡查。
今天是城里的大户人家领粮的日子,为了应对可能的围城,紫墨不得已只好每户按量分配。偌大的粮仓前,竟已经是人满为患。每户人都叫上全部的男丁来领粮食,生怕领完了,没有了。一个个,一群群手拿着大小不一的布袋。奋力往粮仓门前挤着。
紫墨看着天时,轻声自语着:“还有小半个时辰呢。”
看着那些慌张、自私、势力的大户人家的人们。远处的弓弦声早就惊破了他们的胆子。还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就在想象如何躲避刀剑和弓箭的影子。你们最愿看到的,恐怕是紫墨打开一扇城门,让他们走。
这些个人们,不须,不再留恋。
刚要离开去下一个粮仓,几个丫鬟的身影留住了紫墨的脚步。紫墨看着,她们在人群的最外围。个个沮丧着脸,无计可施。约莫十个人,围着一位大户小姐。
紫墨看清了,是正门守将寒夜的妹妹水云。
紫墨还记得那天自己送寒夜时,他带着家里所有男丁都上了城楼。他对紫墨说:“兄弟,你我都明白。这城恐怕是守不住的,逸轩贪乐,而你我却必须尽朋友君臣的责任。而我还要报答他对我的恩情。我,有不得不赴死的理由。”紫墨没有对寒夜多说什么,那么多年的深交了。不经意却看到大门里躲在柱子后面哭的女子,那就是水云。
如今,整个家里。寒夜的妻子常年卧病在床,无一男丁。全部的担子都压在水云身上,紫墨看着水云纤弱的肩膀,心里顿生怜惜。
寒夜,你当初怎就舍得让水云担起如此的担子。
粮仓准时开启,那些人疯狂的往里挤着。踩着弱者的身体,向前。一副大战前的乱象,每个人心生恐慌,这也几乎决定了战事的结果。紫墨身旁的随从叫他:“大人,还有几个粮仓没巡视呢。”
紫墨收起快要泛滥的情绪,继续走向下个粮仓。其实水云也看到紫墨了,她也认得紫墨。同样是在寒夜,她哥哥出行的那天在家门口。
水云想过来拜托紫墨帮忙,考虑怎么开口,可是直到紫墨走远还是没有想好。她抬头看向前方的粮仓,只愿这里粮食充足,人人有份。
当紫墨在客栈吃过了早饭,远远路过刚才的粮仓。有些被踩死的人的尸体还在,诉说悲恨。鲜血,是他们留在人间最后最艳丽的痕迹。
水云她们也还在,和看守粮仓的人争论着。每个人手里的袋子都是空空的。她们没有领到粮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空袋子回家,家里剩下的粮食恐怕撑不了两天。水云和紫墨远远的对望着。那些丫鬟也止住了疲累的双脚,看向紫墨。
紫墨想走过去,水云却带着丫鬟们走开了。
紫墨支走了随从,独自走向粮仓。看守粮仓的人认识紫墨,满脸堆笑。可惜紫墨反感极了这套,对那人说:“给我半车粮食,我知道你们都会私藏一些。”
那人没有犹豫,顺从的让人从仓内的暗房里一袋一袋把粮食搬出来。半车,足够维持段时间了。
憔悴的指节敲打着大门,开门的是个小丫鬟。正巧,水云正准备出门。于是,四目相对。紫墨看着水云的打扮,漂亮极了。问她:“出门见什么人吗?”
水云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话,害羞的别过头,开口说:“我想去找些曾经来过我家的人,问他们要些粮食。”
紫墨继续问她,为什么那时没有来找自己帮忙。水云红着脸,说不好意思开不了口。丫鬟们一个个跑出来,两个人一袋搬着粮食。水云和紫墨站在一旁看着。彼此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对方说话。
丫鬟们搬完了粮食,紫墨欲走。水云叫住他,对紫墨说:“谢谢。”紫墨浅笑着,对水云说:“让她以后有事就来找自己。”
入夜,紫墨惆怅的看着夜幕下的城市。街上行人无踪,到处充数着肃杀的气息。连以往灯笼遍布的大街上,尽是花柳莺歌的小巷,今夜彻眠。
多么想享受这快要告别的宁静夜晚,可惜,紫墨不能。
紫墨想着找寒夜谈谈,却在城墙下看到了被军士拦下的水云。水云一身白衣,在夜幕下那么显眼,那么一瞬似乎照亮了紫墨幽灰的心境。紫墨走过去,听到了水云和军士的对话。她要找寒夜,和紫墨一样。军士看到水云身后走来的紫墨,马上抹去了刚才骄横的丑态。
“她是我朋友,我带她去找她哥哥寒夜将军。”
水云低着头和紫墨并肩走在城墙上,寒夜却刚好不在。紫墨带着水云走到城楼,这里正对着隘关。水云只是替病榻上的嫂嫂给她哥哥来传几句话,并把嫂嫂随身的手帕给寒夜。没想到却和紫墨两人站在这高寒的城楼之上。
紫墨看到一旁左右不是,紧张无措的水云。忽然想把心里的话和她说,想向她倾诉。
“你知道吗,这座城是守不住的。虽然在你们看来有最精锐的军队,还有我这样的人在。可是这里没有充足的粮食,没有民心的支持,没有……”
紫墨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朋友,还是止住了言语。水云一开始听到紫墨说守不住这里,还满心的惊慌。但渐渐就平静了,看着身旁和自己说心里话的紫墨。她试着轻声小心的说:“还没有一个出色的君王,是吗?”
紫墨诧异的看向水云,他想不到一个深闺女子竟一开口便是如此大胆的言语,一针见血。诧异之后,紫墨很快露出微笑,然后肆意的在城楼上大笑出声。他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笑过了,笑的这么大声,如此纵情。
水云看着身旁大笑的紫墨,不明所以,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紫墨收住笑意,一脸轻松的看着水云。对她说:“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很久没笑过了。你刚才说对了,我也没什么不能和你说的了。”
紫墨遥指前方的那片起伏的山峦,说道:“看见了吗,明日这里会出现一支庞大的军队。他们有庞大的数量、不怕死的将士、还有比我更机智聪明的智者、还有,一个出色爱民的君王。他们是正义的一方,他们顺天命来推翻这个腐朽的朝代。”
水云听着紫墨的话,闭眼想象着明天在这里的场景。她睁开眼,看着略带凄凉的紫墨。“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帮他呢,不怕后人说你助纣为虐吗?你这样,哥哥也这样。为什么,你们心里都是那么的明白。”
紫墨沉默,望着天空繁星数点。远处的雾气慢慢扑来,带着无辜死去将士的魂魄。强烈的怨气和不甘让脆落的城墙上积上了薄霜。一直连绵,连绵到远处的隘关。紫墨说:“他们包围了这座都城,而我和你哥哥被囚禁在另一座城中。这座城有着微笑构筑的城墙,名叫信任的枷锁,城里到处弥漫的是孩时的快乐记忆。没有城门,无从走出。那个人似乎站在最高处的城楼,告诉我们唯一的钥匙是死亡。于是,我们顺从的听命,和这个城一起走向覆灭。”
寒夜从一处黑暗中走来,他来这有一会儿了。看着紫墨和水云,不想那么快打扰到他们,这两个人都是那么的明白聪慧。水云和紫墨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寒夜。看见他穿着黑色的铠甲和猩红的战袍。
彼此微笑,紫墨走到远处的墙垛前吹风。让水云和寒夜独自说话。水云抬头看着英武的哥哥,笑着扑倒寒夜怀里。她说:“嫂嫂想你,担心你。她还让我把这手巾给你,说这就代表她一直在你左右。”
寒夜拿着手巾,那是他送她的东西,料子是从西域运来的丝绸。手微微颤抖着,牢牢抓紧手巾。寒夜问水云:“你怎么和紫墨一起来的,要不哥去帮你说说,你早到了嫁人的年岁了。却总是赖在家。哥知道那些来提亲的你都看不上,配不上你。”
水云红着脸别过头,让一侧的脸贴在寒夜胸口。“哥,等这次战争过去了再说好吗。那时,你还在,他还在。我们都还在啊。”
“是啊,我们都会还在一起的。”寒夜说着,牵着水云的手走向紫墨。紫墨看寒夜,见他说:“麻烦你送我妹妹回家,一个女孩子夜路不方便。”
紫墨会意,问寒夜:“情况怎么样了?”只见寒夜微笑不语,笑着对水云说:“路上不要乱走,不要半路就使性子不让紫墨陪了。知道了吗?”
紫墨让水云到一旁等自己,见水云走远。紫墨严肃着问寒夜:“到底怎么样了?”
寒夜微笑朝着水云,水云看见了以为是两兄弟之间的聊天,便趴在城垛上看城里千万房楼。
“他们有五十万,我们只有五万。隘关早早就陷落了,守将不愿看着自己的将士白白送死。投降了。他们用了一白暄的时间四面包围这里,密不透风。”
紫墨皱着眉头,思来想去还是问了寒夜:“我师傅和两位师兄他们……”寒夜抬手拍着紫墨的肩膀,“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愿相信确认罢了。其实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的,你可以的啊。”寒夜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回到他的岗位上。紫墨凝望这黑夜下的背影,原本坚强无比的人,竟也有了一丝颓败的气息。
偶尔的微笑相对,紫墨和水云一路沉默,直到水云踏进家门。紫墨满脑回想着寒夜的无奈和那苍凉。见水云回眸含笑看向自己,正心欢,却好景不长。一个军士慌忙找来。“正门外有异样,出现不明数量敌军。”
紫墨听言便匆忙朝着来时的路赶去。但不料,还没跑多远,一侧的民宅中走出一位不速之客,拦下了紫墨焦急的步伐。紫墨定神看清那人的脸,惊讶的说道:“师兄?”
夜幕下静谧的茶楼,内里的雅间亮着昏暗柔和的光。紫墨和非砚对坐着,紫墨心下颇为紧张。非砚看着紫墨的拘束,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笑道:“多久不见了,就会一脸堆笑。你放心,师傅在正门外只想看看守将反映。你别那么紧张。”
紫墨看着窗外的夜空,他和师兄多少年在一起了。彼此都太了解了。他也知道师兄找自己的原因,说客。同样的,非砚也知道是说不动紫墨的,除非他自己醒悟。
两人就这样彼此心知肚明的坐着。紫墨问非砚:“还要准备多久时间?”
非砚笑着说:“很快。”
“是吗,你还是这么直接啊。觉得我现在也不能做些什么了吗?”紫墨苦笑着,浅酌着烈酒。
非砚看了看天色,不晚了。他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对紫墨说:“我说是的话,你应该不会生气吧。你也应该为寒夜,为其他人想想。感激能够遮掩一切吗?”
紫墨没有回答非砚,肚子靠着窗棂浅酌杯中酒。他很想任性的问非砚,你要我怎么样呢……
非砚走了,流下一屋子的消沉。檀香在云绕,紫墨连梦中都是苍凉。无处可诉。
深夜,紫墨带着他心爱的琴走上北门城楼。他下令除了站岗的人员外,所有能上阵的军人都去南门。长歌城东傍水,西倚山。而且,东西两侧城墙之下就是民宅千幢。师傅他是绝不会选择这两边的。
一身的檀香味和酒气,深夜的寒风肆虐着紫墨消瘦的身子。他不知道谁会带着军队出现在这城楼之下。可能是两位师兄中的一人,也可能是一位不认得的将军。都不要紧了,失去了选择和思考的权利。如今的紫墨只能孤注一掷。
一切都和平时一样,紫墨坐在城楼上弹拨着琴。他就是要给人这样的感觉,似是而非。紫墨赌的是对方将领爱惜士兵的心。
一直弹着,没有曲子,只是一些平淡淡定的调子。不能有高兴、喜悦、慌张、忧郁,什么都不能有。紫墨怕来人会错了意,也怕看穿了他的用意。那样,一切都结束了。
空白,心里什么都不能有。却不时会出现她的身影……
转眼之间,已经是破晓时分。远处天地交会处的光,此时也有了一丝恐慌。
这是人们最疲惫的时候。紫墨心里想着。知道这北门的战斗也即将到来。狂风呼啸而来,渐渐听清了远处的马蹄声。一片散落的叶子何故落到了紫墨琴上,便不愿再离去了。
紫墨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随风从身后而来。城楼下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在马背上注视着紫墨。他看向四周的城墙,什么都看不到,和平时一模一样。
紫墨闭上眼,不愿也不敢看着他的师傅。努力让自己的心境一片空白。不能让师傅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僵持着,随风而来的血腥味。让紫墨觉得恶心,却偏偏不能表露。南门处高高窜向天空的绿色烟火,打破了这长久的对峙。紫墨听到马蹄声,在后退,渐渐远了。他睁开眼,城楼下的数万大军井然有序的撤退了。
寒夜!紫墨看着最后一批战马离开自己的视线,压抑已久的担心顿时爆发出来。
城,是那么的宽长。紫墨骑着马,好久才到了南门,满目的血腥和凄惨。
到处都是尸体和残肢断臂,紫墨捂着口鼻走上城墙。
“你知道寒夜将军在哪吗?”紫墨一个个问着军士,却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了的是,寒夜中箭了,受伤了,很严重。紫墨继续找着,心里越来越紧张,竟有了后悔。忽然脑中一片空白,倒在了城墙上。
待紫墨醒来,又是在夜里了。在皇宫中,逸轩坐在一旁看着棋谱。见紫墨醒来,忙走来说:“看把你累的,好好休息下吧。”
紫墨哪休息的住,忙问到:“寒夜呢?他怎么样了?”
逸轩答道:“你放心吧,他没死。但伤的很重。我已经让太医去看了,这会应该正在送他回家的路上。”
紫墨赶到了寒夜的家门口,却没有敲门。寒夜的妻子在丫鬟的陪伴下站立在路中央,等待着他夫君归来。水云却不在其侧。紫墨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看着,他只要看到寒夜平安就可以了。
另一处的黑暗里,水云也偷偷看着她的嫂嫂。长久卧病的嫂嫂竟奇迹般的站了起来,在这冷夜中等哥哥。当水云来时,看到一身绿意的嫂嫂,她已经安心了一半了。因为她看到了奇迹。
寒夜终于回来了,看到站着等他的双眸含泪的妻子。他坚强的,甚至是任性的撑起身子,自己走下马车。浑身的伤,随处可见的血红。两人互相搀扶着,安静地在这夜幕下走回家。
次日的早上,紫墨刚从熟睡中醒来。便得知了一个足以撕裂他的消息。逸轩要成婚了,和水云。
紫墨不愿相信,但当他看到皇宫到处的喜红时,也只能相信。为什么会这样?他试图冷静下来思考,却越加的痛苦。
一定是水云主动找逸轩的。紫墨想着,努力想着。她要做什么?一个可怕的瞬间闪过紫墨脑海。
“不可以!”紫墨冲向了皇宫,疯了一样的问水云的下落。
水云坐在假山石上,任由光阴走过,只努力想着每个过往快乐。老远就听到紫墨近乎嘶吼的问路声。水云慌忙站起身子,对一旁的宫女说:“快,找人来把他拉走。越远越好。”说着和另外一个宫女回到了房里,扣上了门。
紫墨二话不说,冲到了门前。见门被扣上,打不开。便冲着里面喊道:“水云,你把门打开。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允许,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告诉逸轩去。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疯了!”
水云和紫墨只隔着这扇木门,水云背对着紫墨,心里却到处都是紫墨。那天夜里,水云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捅破那面困住寒夜和紫墨的墙。哪怕是同归于尽。
近卫军来到,紫墨被拉走了。紫墨试图命令近卫军放手,但可惜他没有权利指挥皇宫中的一切。他说水云想刺杀陛下,在近卫军们耳里,就好像疯子在乱叫。
一切又都安静了,水云脸上却泪如雨下。
紫墨回到自己的家里。水云不见他,逸轩也不见他。紫墨忽然发现自己是最愚蠢的人。最后,当一切接近绝望的深渊。他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为了这面看似伟大的墙,付出了所有一切重要的东西。
自由、爱情、快乐、兄弟,一切的一切。如今,紫墨多么想和水云一起,简单的坐在一起。看着广阔的天空,风也过,云也过。
似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还是这身蓝衣。“师兄……”
非砚欣慰的看着紫墨,“想明白了就好,需要我做些什么?”
时至黄昏,紫墨精心打点好了一切。安静地坐在马车里,看着眼前的西城门。连站岗的人都被紫墨调到了南门。剩下的就是等着,等非砚的人把水云带来。
紫墨从非砚那听说了,寒夜和他的妻子都见过师傅了。寒夜的妻子能重新站起来,也都亏了师傅。临走前,紫墨还是去看望了寒夜。看着他们夫妻亲密的情景,紫墨羡慕着,就又想到了水云。寒夜说让紫墨有空记得回来叙叙,紫墨微笑答应了。
寒夜自由了,自己也该自由了。紫墨想着。两个黑衣人带着一个大麻袋诡秘而来,紫墨欣喜万分。急忙走上前,解开麻袋的口子。水云正睡的沉。
“大人,陛下让我们给你传话。他要亲自设宴接待你,感谢你为了所有人做出的正确选择。”
紫墨微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夜沉沉,河边渡口上的木棚船。紫墨抱着水云,解开绳子。很快的,高大的城墙离开了紫墨的视线。睡着的水云却用收抓住紫墨的衣衫,“你自由了,恭喜你。大家都自由了。离开那座城,我们海阔天空,无限的美好。”
“水云,帮我再造一座城吧。我们一起,名字就叫做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