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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流年》

      路航觉得自己大概活不久了。

      前几天回学校找老姜,碰巧看到了吴主任领着新生参观,那时候他只看到了传闻中新同学的背影,一米七左右身高,瘦瘦的。
      他还很奇怪,为什么校霸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
      但不愧是南方一霸,只是一个背影,都是那么的...令人害怕。
      于是开学那天回班,他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向着班里人描述了新同学独特的气场。
      “我的妈你们没看到,吴主任带了我们这么多年,我第一次他看到除了微笑不一样的表情。”
      “那位大佬和老吴保持一米的距离,看看看!这么宽这么宽,隔着帽沿都能感受到冷气。”
      “我觉得我们要勇敢的反对和制裁压迫,比如...跟新同学服个软。”
      加上之前的传闻。

      就造成了众位学霸胆战心惊的等待两位□□老大外加南北校霸的情景。
      以至于看到晏沐池的时候,他很线挖掉自己的眼睛。
      传闻中的两大校霸在讲台上气氛诡谲的对视了一会,然后。
      然后...和气的打了个招呼。
      他描述的杀气腾腾的那位,自我介绍的时候,差点没噎死他。
      另一位貌似还笑了。
      他和高一三班的所有小鸡仔感觉一个早上都在坐过山车,连上老姜配套懵逼。

      晏沐池下讲台后找了找空位置,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了下来,他后脊一凉。
      次啦。
      一声尖锐的摩擦声。
      晏沐池拉开椅子在他身后坐了下来。
      接着,邬荀也往这边走过来,轻车熟路理所当然的拉开椅子,书包一丢,坐在了晏沐池边上。
      他把椅子往前移了移。
      胸口贴在了桌沿,然后他听到邬荀放低声音,“这个班学生怎么回事?”
      “?”
      “怎么感觉他们很紧张?”
      晏沐池抬眼看了看四周,想起前几天洗脑一般的社会主义新青年演讲。头疼的皱了皱眉。
      邬荀拿出一支笔和一张试卷,在她桌上轻点几下。“他们好像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邬荀看着冷酷的同桌张了张嘴,最后只蹦出一个单音。
      “呵。”
      邬荀:“......”
      路航:“......”
      后面发出细微的声响,路航余光扫过去,晏沐池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卫衣帽子一盖,补觉了。
      邬荀嘴角勾了勾,开始写试卷。

      讲台上的老姜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

      班上安静如鸡,学霸们一半害怕一半专心的刷题或是补作业,周晓从试卷深处探出来半个头,两颗虎牙明晃晃的一呲,半个脑袋就偏过来了。
      “诶诶,荀哥,帮我问白鹤小姐姐要个签名呗。”
      邬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下一秒,周晓圆圆的头被贺丛按回了试卷里,周晓委屈的嗷了一声,不满的趴在桌子上。贺丛顺便用手势问他眼睛有没有问题。
      他摇摇头,顺手拉掉了一点窗帘,挡住窗外刺眼的光。

      老姜把物理课换成了班会,讲了半个小时的品德与法治,终于绕到了成绩。
      “我们班呢,总体成绩还算平均,毕竟是拼成绩考进来的。但也有几个比较突出的,比如晏沐池同学。”
      说着,他往晏沐池那边看了眼,直接收到一个后脑勺。
      ......
      他眼皮一抽,选择性的跳过。
      班里的气氛逐渐活过来,除了小声讨论不敢吵醒某位熟睡中的大佬,基本恢复了常态,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回头看了他们两眼,被邬荀余光一扫,又转了回去。

      晏沐池梦到了几天前邬荀的决赛。
      他们占了两天的热搜,官方死活没有压下来,决赛的时候,主办方硬是让邬荀直播解释了一下眼睛的问题,除了呼啸而来的弹幕,也没多大的改变。

      他们上场前碰到了法国的KLL,金发男孩个子小小的,穿着大一号的队服,在和主办方沟通,看到他们跑过来找她要了个签名,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东西,邬荀靠在边上听他们讲话,说了什么不知道,反正晏沐池也没认真听。
      她只记得KLL走的时候格外认真的用纯正的法语说了几句话。
      “我们只能好好打比赛,别的什么轮不到我们,也由不得我们,我刚进圈的时候就很想和你打一场,要相信自己呀,你一直是很多人的信仰。”
      “荀哥之前友谊赛的时候我碰到他好几次了,这次受伤还能打怎么好真的很佩服呢,你们配合的很默契,所以这场比赛,我会认真对待的。”
      “白鹤姐姐我们约好了,等你做了决定,我们再打一场。”
      法国男孩笑起来酒窝一荡一荡,没有直接是什么,只是很含蓄的告诉她。
      有人在等她。

      总决赛的场景他们抽到了迷宫。
      邬荀还是选的枪手,但是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在迷宫里走了十多分钟依然没有一点动静,好像这里只有他们,按常理来说,地图一般不会太大,他们几乎走完了半个场景,连风声或是动物的响声都没有听到,安静的场景好像是单独针对邬荀而变的。
      晏沐池皱了皱眉,邬荀手从鼠标上放下来,从后背摄影看不到的地方比了个手势。
      迷宫弯弯曲曲依然不见底。
      灰色的高墙空洞的立在两旁,偶尔飞过一只黑鸦,无声无息的拍打着翅膀停在墙沿,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盯着晏沐池看了几秒,嘴张了张,依然没发出一点声响,又飞走了。
      邬荀就着微弱的声响往前走。

      叮咚。

      系统提示音终于出现。
      晏沐池差不多料到了最终场是加了副本线的,她细看了下屏幕上的灰色字幕,删删减减读出来。
      “公元前12世纪,特洛伊战争,许多民族入侵迈锡尼的希腊,城市和城堡遭到破坏,传统丧失殆尽,迷宫的魔力似乎削弱。但是,对传统的忽视没有减少人们对迷宫的兴趣。”
      “人们更关心的似乎只是图案形式,有时并不在乎他们的“迷宫”有错——既进不去,也出不来。”
      “基督教时期,迷宫的神圣力量归来。人的整个生命就像迷宫,迷宫的中心是人生的转折点。只有通过艰难曲折的朝圣之路,才能告别罪恶的生活,到达迷宫的中心,在那里找到人生的目的。”

      隐藏任务:米诺斯国王的迷宫。
      附加积分:20分

      邬荀跟KLL差了八分,一场比赛赢了的积分算10到15分,如果拿到这20分附加分,邬荀还有机会拿金杯。
      相当于主办方给了他一个很关键的机会。

      “知道米诺斯吗?”邬荀问。
      “ 把怪物藏起来避免家丑外扬,让岛上最优秀的工匠代达罗斯造了一座迷宫:一所稀奇古怪的地下房子,其实根本找不到出口。发狂的弥诺陶洛斯在一堵堵墙壁之间徘徊游荡,以进贡的童男童女充饥。王子忒修斯带着宝剑闯入迷宫。一路退下阿里阿德涅送给他的线,杀死了怪物,又沿着这根线找到出口,活着离开迷宫。”
      “所以,我们是.... 忒修斯?”
      “没有线。”
      “啊...那就是怪物了。”
      “啧,牛头人啊……”
      “挺丑的——吧?”
      “怎么搞的...”
      “为了更有代入感你可以想象,你有一只帅气的牛头。”
      “对不起我可能无法想象。”
      “怎么办想弃权....”

      评论区滚动着众人的吐槽。
      【哈哈哈哈哈我嗅到了一丝嫌弃的味道】
      【!!!这两人莫名认真的对话竟让我无言以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以想象我有一只帅气的狗头】
      末世之徒官方大V:【不接受反驳】

      四周阴沉沉的,归飞的鸟影之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唯一捡到的东西,是一块破破烂烂的黑布,当时晏沐池看到的时候,就给邬荀报了个方位,没想到一捡起来,就听到了不知从哪里穿出的声音,苍凉的声音在迷宫里盘旋,沙哑高古,满腔的幽怨沉在古墙之外的暮烟沉霭中,有一种生不逢时者的全部寂寥和悲凉。
      “爱琴海的亡灵
      触发系统提示:黑帆船”

      晏沐池下一反应就是松了一口气。
      “ 还好是忒修斯。”
      邬荀轻笑一声,按了按耳麦。
      “啧,差点就弃权了。”
      “官方还算及时。”
      “顶着牛头人的身份还真没法走。”

      走了一会儿四周依旧还是一堵堵的灰墙,晏沐池仔细的观察墙壁上邬荀留下的刻痕,确定的说。
      “第三次了。”
      邬荀眉头皱了皱,见不到的空洞总是影响他的判断,安静的环境不利于这种情况。
      “按路线来看,一直走的都是走的不一样的路,本来不应该回到原点的。”
      “线也没有。”
      晏沐池想了想。
      “我记得,你一直走的左边?”
      “嗯,所以很奇怪。”

      隔了三秒钟,两个声音同时冒出。
      “密闭空间。”

      邬荀鼠标一丢,靠在电脑椅上。
      晏沐池歪头问他。
      “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
      “你有几分把握。”
      “应该可以。”
      “那试试。”

      直播评论区闪出一堆问号。
      【???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两个人要搞事??????官方赶紧跑】

      弹幕还在疯狂刷屏。
      台下的贺丛突然看见大屏幕一黑。

      轰。
      ?
      ???

      画面回归正常,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许久没能平息。
      烟雾散开,迷宫深灰色高墙坍塌,破砖碎了一地,残阳下的乌鸦身影一晃就消失了,高墙之后,是一条黑暗的甬道。

      “应该是百分之百。”
      晏沐池对邬荀说,他点点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出来了?”
      “还没。”

      黑压压的甬道往前延展,消失在看不清的地方,身后的破墙影影绰绰的消散,他们身后只剩一面冰冷的铁架,像是处在一个长不见底的桶状笼子里。
      铁架后面是一望无际的黑土,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欧式古堡屹立之上,被层层树林包围着。
      一轮晚月悬挂在天空,晕在黑蒙蒙的雾色中。
      他们走进了一个新的迷宫。

      晏沐池简单的描述了新场景,她提到远处的古堡时,邬荀很明显的有点异常,她其实也注意到了,之前破开的那个迷宫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古堡,但是方向明显不同,但他们又确实没有改变位置,所以她认为的结论是,迷宫在他们感知不到的情况下移动了位置。
      邬荀应该也跟她想的一样。
      再进一步的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就可以下结论了。
      他们在绕着古堡走一个圈,一个很多八字型交接的圈。
      刚才他们强行破开的地方,就是八字型的交点,也就是刚才触发机关的地方。而这个交点,应该隔了挺大一段的空间,所以古堡位置的变化才会这么明显。也不能排除古堡移动的猜测。

      他们赌的是机关口是这个“交点”的可能性大小。

      邬荀操作的时候就怀疑过,他一直往左手方向走,再加上晏沐池报的方位,其实就能发现,把这些看的弯曲奇特的迷宫和线条拉开,就是一个圆。
      那么这个初始古堡就是突破点。
      所谓“进不去,出不来”的迷宫。
      他们不能像刚才那样,把迷宫破开,如果没找到交点口,可能就是失败。

      前面黑雾忽然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一个脚上拷着锁的女孩慢慢走了出来。
      女孩十一二岁的模样,绑着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双目失神,瞳孔直直的目视前方,好像没看到他。女孩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晏沐池很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才发现那破烂似乎是中世纪欧洲皇族的礼服,她若有所思的盯了一会儿。
      走得近了,才看到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人。
      KLL。

      法国男孩很明显的操作停顿了一会儿,控制住了直接干架的欲望,毕竟积分拿到了胜算才高。
      他连上麦,在那边咋咋唬唬的叫了一声。
      “荀哥!”

      邬荀听到声音,就知道碰上了。
      晏沐池在身后幽幽的说。
      “人贩子。”
      不明不白的话,邬荀却一下子明白过来。

      对方没回话,男孩也不尴尬,站在原地没动,倒是女孩听到声音,停下脚步,侧着头像是在听他们讲话,眼神依然飘忽不定。
      “你们那边接到的是什么角色呀?”
      “这个剧情线我不太清楚诶,这孩子一直跟着我,好像...在带路?”
      “你们知道那怪物在哪嘛?”
      聒噪的男孩说个没完。

      “不清楚,还没摸清路。”
      邬荀淡淡地按着麦回答他。
      “好吧荀哥你不太方便,那就算了。”
      “你们有没有找到——”

      晏沐池还没来得及听清少年说的话,KLL无声无息的往后退,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黑雾中。

      “走了?”邬荀侧头问。
      “嗯。”
      “感觉出来了没有。”
      “知道了。”

      “再往下走走?”
      “好。”
      “走左边,方位不用报那么细,差不多摸清楚了。”

      邬荀的枪手兜兜转转走了没多久,就在一个转角处找到了新机关。
      一条破破烂烂的船。
      其实不能说那是一只船,他从晏沐池的干瘪无情的形容中深刻体会到,那可能就是个锈迹斑斑毫无美感的框儿。
      极其简单。

      他把黑帆挂了上去。
      绕最后一个结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手,又利落的把所有结解开了。
      “不能挂黑帆?”
      晏沐池戴着口罩含糊不清的问他。
      “不太对劲。”
      “我记得挂完黑帆之后...那谁....啧,记不清了,就跳海了。”
      “那什么...爱琴海的亡灵?”

      半晌,邬荀回过神来,转头说。
      “不对,顺序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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