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Myth

15、第二天

　　施然觉得她不能跟左柯说话，因为左柯总让她无话可说。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施然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给自己挖爬不出来的坑。
　　“等我一下。”左柯好心放过她，笑着回去取外套。

　　“你今天怎么这么困啊？”这一下午都睡两觉了。
　　“这几天悬梁刺股了。”左柯回复，“得补觉。”
　　施然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左柯：“你这脑子还悬梁刺股，我等凡人是不是该不吃不喝？”
　　然后施然就被敲脑袋了。

　　“那你当仙女喝露水吧，我明天早上给你采。”
　　“这温度你能采来露水我就喝。”施然笑他，“你这是还没睡醒呢。”
　　左柯心想自己真是这几天睡得少脑子不清醒了，这天气都冻成霜了哪来的露水。
　　“没睡醒呢。”左柯承认，“还很饿。”
　　完了完了，施然想，刚才那一眼迷糊的左柯是住在她脑袋里了，要不她怎么会觉得左柯说话带着股可爱劲儿呢，让人想摸头夸夸给奖励的那种。

　　第二天一早，大家坐上大巴向X大出发。
　　X大是老牌名校，不仅实力强劲，校园还越修越漂亮，兼具历史沉淀感和现代时尚感，一度成为万千学子的梦中情校和旅游打卡的必选地点。
　　施然一行十一人在X大志愿者的带领下，开始了今天的参观行程。

　　按理来说，名牌大学最不乏来参观的中学生，那种走在路上四处观望还偶发惊叹的一看就是对大学生活充满向往和期待，以为自己解放在即，逐渐迸发出强大斗志的考生预备役，大学生们早都见怪不怪了，顶多对他们天真的想法报以同情，但哪一届不是这样被骗上来的。
　　然而今天，男女比即将突破4:6大关往3:7的路上狂奔的X大，其光大学子很难忽视那只有十一个人的参观小队。
　　无他，左柯身高腿长，缀在队伍最后，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跟着，实在显眼。

　　“他平时在学校里就这样吗？”队伍里一个女生凑到施然身边小声问，是二中的齐琦。
　　“啊？谁？哪样？”施然被问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你们学校的，左柯。”育才中学的王潇也凑过来。

　　昨天除了自我介绍，大家几乎没什么聊天的机会，施然还是个落单自己住的，大部分时间都跟左柯在一块了，和其他人也就混了个脸熟，记住了名字。
　　齐琦和王潇分到了一间房，两个人又都是爽朗的性子，很快就成了朋友，在房间聊自己的作文，聊学校，聊这次旅行，聊对其他人的印象。而女生嘛，通常感觉敏锐，帅哥雷达更是长期在线，左柯很自然地就成了两人的中心话题。

　　“你没感觉学校里好多人都在看我们这吗？主要是女生看左柯。”齐琦接着说。
　　施然了然，看来校草真是稀罕物件，自己学校有这么一个特别优质的，有点优越感好像没什么毛病。

　　“他刚来的时候确实也这样。”施然回忆刚开学那阵的情况都觉得感慨，没想到这才几个月，自己都习惯跟左柯走一起被围观了，别人不说都没啥感觉，习惯真可怕。
　　“天哪，真羡慕你们。”王潇说，“他这气质也太好了，当然长相就更不用说了。”
　　“我看刚才志愿者学姐接到咱们眼睛都亮了。”齐琦说，“X大男生本来就少，可能左柯这样的更不常见了吧。”

　　“哎，施然，你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高二的吗，怎么感觉跟左柯很熟呀？”王潇问。
　　“我俩以前就认识。”施然回复。
　　“天哪，真的吗？”王潇惊讶，“那怪不得，我说怎么感觉他看着挺冷的，但跟你说话还挺多。”
　　“你们关系真好啊。”齐琦接话，“我俩昨天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呢。”
　　“啊，啊？不是不是。”施然赶紧摇头否认。男女朋友？她和左柯？怎么可能啊。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就到图书馆了，大家都安静下来。

　　施然跟着大家走着，眼睛却没看进去什么。
　　齐琦以为她和左柯是男女朋友？
　　他俩是挺熟的，左柯跟她说话也很自然，会开玩笑，但他俩关系有那么亲密吗？

　　因为年级不一样，他俩见面的次数并不频繁，大都是碰上了聊一聊。
　　徐蓉倒是偶尔会调侃两句，但她就是那样，施然没怎么放在心上过。
　　施然回忆和左柯见面以来的种种。
　　左柯给她带早饭，专门祝贺她演出成功，给她拧瓶盖，给她在地下垫书，给她冻僵的手围围巾……
　　对比一下左柯平时跟其他女生说话的样子，好像，对她是有点不太一样……

　　那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俩是老朋友呀，革命友谊牢固啊！
　　但是……
　　就那快十年了，早就褪色了的记忆，那两个月的儿时情谊其实真的不能算是有多深厚吧？
　　那么……
　　左柯，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吗？

　　施然想到这个可能，心跳控制不住地快了起来，脸颊迅速爬上了一片红晕。
　　她摇摇头，想甩掉这个念头，集中到现在的参观上去，没想到刚回过神就一脚踏空，眼看就要摔下去，然后被人一把捞住，拽得紧紧的。
　　左柯神情严肃，着急和担忧显而易见：“有没有事？”
　　施然是真吓着了，这才看清面前是很高的大理石台阶，其他人都转身往右边的小台阶走，只有她没回过神一脚迈了出去。
　　施然摇了摇头。
　　左柯拽着她的胳膊，力气大的她有点疼。还好穿的厚，就算摔了也有羽绒服给垫着点儿。

　　“施然同学，没事吧？”袁老师和齐琦他们也赶紧问。
　　“她没事。”左柯把施然往里拉了几步，松开手，回道。
　　“还好左柯同学反应快，我们都没注意到。”袁老师说，“施然，走路注意力要集中呀。”
　　“嗯嗯，知道了，不好意思老师。”施然道歉。

　　“想什么呢不看路。”左柯轻轻敲她脑袋。
　　“没，没想什么，发呆了。”好家伙，本来这一跤都给摔忘了的，左柯这一问又让施然想起来刚才留了个什么疑问，才白了的脸又红了。

　　“还没缓过来？怎么脸都红了？”左柯问。
　　他本来看着施然跟其他女生聊得开心就自己在后边慢慢跟着，结果一个不注意这家伙就差点踩空，大冬天的给他吓出了一脑门冷汗。

　　“缓过来了缓过来了。”施然赶紧说，“没事没事。咱们快跟上他们吧。”
　　施然觉得自己现在不能看左柯，看见就脸红，没法控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