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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在这近乎完全白色的世界,我浑浑噩噩生活了多久?百年?千年?亦或是万年?不记得了,也不愿意想。白色的天,白色的土,白色的庭院,漫天的白色充斥着这个属于我的世界。那些来去的白羽飞鸟是我的;那些忙碌的白装婢女是我的;那些精美的白玉亭阁也是我的。只有她,那个并非白色的她不属于我,不属于我的世界。
就算她混在美艳的神界女仙中,我也能一眼辨出,哪怕她也穿着属于我的白色。那样的她,只是一个凡间女子的她,却拥有比我还要纯洁的灵魂——比一个神白色灵魂更加纯净的透明灵魂。我的白色配不上那样纯粹的让人心痛的透明,她是我所不能束缚的纯净,我无法正视那样的她。
时间对我来说如尘土,如浮云,但我记得,清楚地记得:她在我身边三十七年八月二十一天了。我给了她不老的容颜。
或许,我爱上了她吧;或许,一个神爱上了一个人。
三十七年八月二十一天,我在他的御雪幻宫三十七年八月二十一天了。神明的力量是人难以想象的。这个男人竟然创造出一个纯白的世界,没有一丝杂色,美地让人心惊,亦如他的一头银发。那样纯白的他,却有着一双纯黑的眼眸,看不见瞳仁,也看不见他的心。真是俊美啊,宛若天人一般。哦,不,他——本来便是神。
作为秋圣魔国的人质,我的待遇很好。他给了我在这个世界的自由——或许只是因为身为秋魔圣女的我灵力太低,根本不对他的世界构成威胁;但我愿意相信这种不屑是一种自由。他给了我若干婢女——或许只是因为需要人来监视我的行动,以防我逃跑;但我愿意相信这种禁锢是一种关心。他给了我无数不属于他世界的彩装——或许这只是为了标志我囚犯的身份,怕我亵渎他纯美的白色;但我愿意相信这种耻辱是一种特权。
神界女子都如此美貌,她们身上的白色被演绎到了极致。听说神明的灵魂是白色的,那时我难以触碰的纯净,我配不上他的白色。他从未正眼看过我,大概身为凡人的我让他感到无趣,感到不屑,甚至感到肮脏吧。这样的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注视着我,哪怕一次也好。
或许,我爱上了他吧;或许,一个人爱上了一个神。
拖着负伤的身体,我瘫坐在窗前。屏退所有婢女,宽衣疗伤。她从窗边走过,一身淡彩,宛若天边的霞。此时的我更加不能面对透明的她,立刻披上地上的长袍,转身。她知不知道,我身上的伤正是刚刚与秋圣魔国战斗的证明?这是我将她掳回来的一百二十五年三月七天中的第五十六次战斗。
秋圣魔国是人间的异类——他们不信奉神明,却侍奉着魔灵。至高无上的主神怎可容忍这样的对立?其实神并不仁慈。主神仅一挥手,神谕便昭告三界:秋圣魔国必受灭族之灾。自此,神界便对这个人间国家展开攻战。
这样的天人之战何以维持百年?神不是万能的吗?是,神是万能的。神要一个国灭,它怎会不灭;但若有神要一个国留,它又怎么不留呢?那个神便是我。主神的命令,我从不违抗,我带着神将们一次又一次进攻,但总在最关键的时刻让自己受伤或放过前来助阵的魔灵。只要他们的信仰不灭,秋圣魔国又怎会灭族?
神与魔本出一母,只有一线之差。又有谁知道神的卑劣呢?我仅为了自己的私愿,摧残了秋圣魔的百姓百余年。只是因为害怕丢失唯一让她陪伴在我身边的理由。这是一种亵渎,对我原本便不纯洁灵魂的亵渎。如此污秽的我,更加无法直视那透明的灵魂。但这不重要,我只想要她留在我身边。
因为,我爱她。
他回来了,又经历了一场恶战。我知道的,这些我都知道。我的灵力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每位秋魔圣女的血都与秋圣魔国被写了不能解开的诅咒,我能感知国的一切。
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伤,触目惊心——这些都是我的杰作。每次战斗,身处神界的我都会召唤出魔灵,帮助国人。否则以人的力量,怎能和神明对抗百年?这并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我的自私——国灭了,身为人质的我就毫无用途,那时的我就不能再留在他的纯白世界,留在他的身边。所以我除了召唤魔灵。别无他法,哪怕他为此受伤。
凡人的鄙陋真是肮脏,让我自己都觉得可耻,难怪他不愿看见如此肮脏的我。他知不知道,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的泪也滑下?一百二十五年三月七天,他还未曾正眼看过我,从来没有,不管怎样,我不会让国灭,只要国不灭,我就能有理由看着他,哪怕他不愿看我一眼,我只想在他身边。
因为,我爱他。
秋圣魔国被灭族了。在那场战役,在我囚禁了她二百七十八年零四天的那场战役里,秋圣魔国的最后一个婴孩被沾满血腥的神天镰斩杀了。当那婴孩的头颅划过天空坠入神天祭坛;当众神一起举起神器吟念咒语;当封印之轮映着漫天血光开启时,我一直在想,她,那个在秋圣魔人口中最接近魔灵的她,如果看到这样的惨烈,会流泪吗?如果她知道自己守护的国家是这样灭亡的,她会怎样呢?
这次的战斗出奇地惨壮。魔灵的现身又给神军带来很大的麻烦,可在最后关头,御神箭擦过我的肩头,捋起几缕发丝,刺入魔灵的心脏——主神亲自射杀了魔灵。这一次来得如此突然,我甚至未曾触碰到御神箭,魔灵就倒下了。这次,我能没有让魔灵逃走。魔灵倒下的瞬间,整个国都溃散了,秋圣魔人的意志在那一瞬间被击溃了。接下来就是神的屠杀,不出一个时辰,秋圣魔国上下五百六十七万人被全部剿杀,一个不剩。
世上最仁慈的是神,最残忍的也是神。主神竟对这个国家进行灭神封印——那时一种彻底毁灭的封印,连一丝游魂都不会留下。封印之火在我面前燃烧着,主神看着我:“剩下的那个,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我电力点头。神的旨意是不可违抗的,何况,他是神明的主宰。
我想,这一次,我要失去她了吧。
我的国灭亡了,我留在这里的理由消逝了。国灭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整颗心仿佛被人攥住,紧得让我喘不过气。不是因为灭国的悲痛,而是我唯一的理由被人剥夺了,我再也没有机会留在白色的他身边了。
三界都知道秋圣魔国的传说:只要还有一人活着,国必将兴复。那些神明不会让我活着的。这些并不重要,我不畏惧疼痛,也不畏惧死亡。可那种即将离开的痛楚一点一点吞噬着我的心。我呆在他身边二百七十八年零四天,终于,我要离开了。
他回来了,肮脏的血污占满了他的白色战袍,即使这样的他,还是散发着纯洁的神圣。如果我不是秋魔圣女,而是神界的仙人,哪怕只是最低等的花仙,那该多好。因为这样,我最起码能始终看着他。
这一次,我不再躲闪,直接看着他。请让我把他的面容刻在脑中,让我来世都记得他。他。他感觉到我的目光,眉头紧蹙。恨快,他便转身离开。第一次,他命令一个婢女和自己一起进入卧房,门就在我面前关闭。还是不愿意看我,一眼都不可以。哪怕我就要死去,他还是不肯看我一眼。泪水很轻易地溢过眼角,绝望把我紧紧包裹起来。
这次,我要彻底失去他了吧。
“她还是不知道吗?”蓝藜神君手中的黑色棋子落入白玉棋盘。他是我的兄弟,亦是我在神界最信任的人。
“是,我并未打算告诉她。”我手中的白色棋子也落入棋盘。
“那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吗?”蓝藜神君知道这三百六十三年七月十五天发生的一切。
我点了点头。当年,秋圣魔国灭亡之时,我本该按主神的旨意,诛杀身为秋魔圣女的她。可当我回到着苍白世界时,第一次直视着我,眼中的悲伤与无奈让我无言以对。我根本无法看着这双眼睛。她的国灭了,她一直守护的族人一个都不在了,她唯一的信仰也被我亲手碾碎了。她是恨我的吧。
面对着透明的灵魂,我根本下不了手。于是,我动用了禁忌之咒,将一个婢女移魂换骨,变成了她,并交给众神。我背叛了主神,背叛了信仰,背叛了神责。唯一没有背叛的是我自己。我清楚地听到心中的声音在说:“别让她走,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她不离开,只要她留在身边就好。”就算明知道此时的她只会恨我,只会痛苦,但我仍然坚持要把她锁在身边。此时的我只懂得自私。只要等到五百年,到五百年时,她就能晋级为仙了。那时,哪怕没有我的庇护,她也能自由地生活,不用害怕神罚。那时的她就不再是一个秋圣魔人,而是一个神,古老的传说便不再应验。
等到那时,我一定要开口跟她说话,要带着她跨出这白色的囚笼,要对三界六府宣告:这——便是我爱的女人。
神是仁慈的,果真如此——我并未收到神罚。当我做好一切离开这白色天堂的准备时,什么也美发生。一切和以前一样平静,他也和以前一样,不看我一眼。只是那天的婢女再也不曾出现过。他也和以前一样,不看我一眼。只是那天的婢女再也不曾出现过。听说如果一位下仙与一位上神结合,她就能晋级。大概她已经不再是各神官婢女了吧。
我并不恨。恨也需要资格,而我,没有这个资格。他是遥不可及的,他不可能属于我的,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正因如此,我也从未抱过什么幻想。想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低头。抬手,蹙眉,微笑,已经是我莫大的荣耀。
凡人就是凡人,何况我还是一个罪人,一个舍弃者——三百六十三年七月十五天了,我舍弃了亲人,舍弃了子民,舍弃了国家,只为留在那个拥有纯白灵魂的他身边。这样的我总有一天会遭到天谴吧。
我甚至有点期待那天的到来。或许当我自己被绑在神罚柱上时,我才会鼓起勇气,要求他看着我,听我对三界宣布: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都爱着你,都爱着那个纯白的你。
四百九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九天,到明天,她便可褪去凡人的肉身,拥有完整的仙骨。被我如此囚禁了近五百年,她应该不会感觉到那样的变化吧。明天,明天,我要对她说这五百年的第一句话:“你已经是仙了,和我一样,是一个完全的神了,我要带你离开。”
房门豁然打开,一个金影飘进,他满脸怒气——主神来到了我的御雪幻宫。
“御雪神君,你好大的胆子!”
我跪地。空气的波动清晰地告诉我,我的神明他知道了一切。
“你怎能做出如此事来?!私藏秋魔圣女百余年,你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吗?”主神的怒火灼烧着我。
我仍低着头:“我爱那个人。”
主神微微一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身为一个神,你竟然爱上了一个凡人?”
“是,五百年前,从她刚被我带进御雪幻宫的那一刻起,我就爱着她。”我微笑着说出这句话。五百年了,我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
主神一步冲到我面前,卡住我的颈。我被那股力量极速推去,知道抵住墙,白色的玉桌被掀翻倒地。
“我要你杀了她!”
神怒真是最大的灾难,呼吸不顺的我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主神大人,我……不愿意,也做不到。”
“什么?”
“她本乃秋魔圣女,是拥有人性和魔性的灵……物。现在,现在又已成半仙体,没有什么能致她于死地。她……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主胜松开了我,我哈罗在地。他斜视着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神的眼睛如此冰冷。
“既然如此,那只有你一个人去承受你们共同的罪了。你,该明白自己的下场。”
我再一次微笑——这一天终于来了吗?我终究逃不过神罚。这,就是自私的天谴啊。
诸神突然降临到我身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神界的主宰。他一身锦衣,显示着尊贵和权利。主神和她的俊美不同,那是一种难于言表的英俊,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伟岸。随身而散的骄傲让人难以反驳。但我始终觉得他比主神更美——因为他拥有一个纯白的灵魂,一颗纯白的心。
是错觉吗?我突然感觉到主神的那双金眸冷似寒冰,完全没有一丝太阳温暖的金色光辉。恐怕传说中的极渊——那个终年不见阳光,只有寒冷冰雪的地狱也不过如此吧。他那双黑色的眼眸却与此完全不同,让我感觉到了神的仁慈。
我面无表情,心中想着:我的神罚还是来了。看来,和他一起的日子真的要结束了。主神却对我微笑,不带一丝感情的微笑:“秋魔圣女,你的修炼明日便功德圆满了,欢迎加入我们的行列。从明日起,你便不再是人,而是一个神了。明日,我将邀请魔魔灵、人杰来到我的神圣领地,为你召开封神大典。今日,你先跟我离开御雪幻宫,早做准备吧。”
我——要成为神了?我要成为和他一样的神了!
心中的喜悦仿佛要迸溅出来。五百年的守候竟然送给我如此意外的礼物:我可以拥有和他一样的身份;我可以不再被他嫌弃;我甚至可以看着他微笑了。
或许,或许他并不讨厌我;或许,他在明天也会看着我。神真是仁慈啊。
神崖之上,我面前是极渊之界。那时从创世以来,便被设下的封神结界。虽然仅有一线之差,但越过它之后,便再也不能回头,任凭身后之人呼唤挽留。因为极渊之界的力量足以封印任何神力,让他听不到,也看不见。在那个接受神罚的人面前,仅有一条通向极渊的道路。受罚之人只能一步步迈近崖边,最后陨落,坠入极渊——那个被三界唾弃的地狱,去承受永不超生的责难。
我在等待,等待她的到来。主神给了我最后一个神的特权——我的受罚时刻将在她的封神大典之后,主神说如果她能放下国恨家仇,便会来看我最后一眼。
我在等待,等待她的到来。我想在坠陨之前向她忏悔,向她乞求最后的谅解。我不期盼她了解我百年的爱恋——因为我明白,我没有资格。
我只想,我只想在最后的时刻再看她一眼,看着她对我微笑。
封神大典壮观地出乎我的医疗。一个凡人成仙竟会惊动三界——我将得道怎样的神职呢?九万宾客共同聚集在封神台下,我却找不到白色的他。并非因为人多,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不愿意来吗?大概他怎么都未曾料到,肮脏卑微的我也会成仙封神吧。主神降临,仍和昨天一样耀眼。另三大神子随后而降。他在这时还是没来,身为四大神子的他竟然没有出现。封神台上,我面对着主神,三大神子站在我身后。
九万宾客随着主神的抬臂而安静下来,竟没有一丝声响。主神开口宣告,我跪地受封:“三界宾客,欢迎来到神界圣坛。今日是秋圣魔国圣女,魔灵使者的得道之日,封神之期。在此,我授予她神位——御雪幻宫的主人,御雪神女。”
瞬间,台下一片喧闹,我抬头,望着主神,他嘴角上扬。我立刻站立来:“御雪神君呢?”这是我第一次在神界如此大声,如此坦率地说话。
蓝藜神君上前一步,轻轻拉住我:“秋魔,你不该如此无礼。”
我甩开他的手,直视着主神:“我问,御雪神君呢?”
主神的笑意更浓了:“他啊 ,将要接受神罚——陨落极渊。”
“什么?为,为什么?”我难以相信神的笑竟可以如此让人绝望。
“为什么?因为你啊!”主神的声音仍然平静,或者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因为各大神宫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你和御雪神君不能都留下。而他恰好不愿意再看到你,在加上他在与秋圣魔国的战争里表现不佳。所以他选择了神罚。”
灵魂在这一刻被抽空。是因为我的错吗?是因为我的自私吗?
“我不信!”我在封神台上对着主神大喊,转身向神崖跑去。身上层层叠叠的丝缕薄纱被风吹散。
太阳又东边转到了正上方,地上的光影已经到了一天中最短的时刻。我没有等到她,她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极渊之界的护卫走向我:“御雪神君,你的时间到了。”
我缓缓站起,向前走去。
我能感到嘴角轻扬——我在微笑。她回不来,是正常的吧。
跨过极渊之界的瞬间,眼泪滑过微笑的脸。不能原谅吗?哪怕我要离开,要去接受永世难逃的磨难,都不能原谅吗?五百年的守候最后连一眼都没能换回。她恨我恨到这种程度吗?
白色的长袍拂过神崖上的碧草。其实一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我一早就知道的,可是还是愿意幻想着她的谅解——神是愚蠢的。
望着面前的深渊,我仍在微笑,仍在流泪,也仍在心痛。早知道是这样的绝望,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着秋圣魔国。
迈出最后一部,身体迅速下落,风撕扯着我的长袍,我的银发。或许,最完美的开始是未曾想相遇。可现在已经守候了百年,那最美的结局便是遗忘。遗忘那百年的禁锢,遗忘那透明的灵魂,遗忘那今生我唯一爱过的女子……
原来神崖是这么遥远。不顾宾客的诧异,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我终于看到,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他正向崖边走去。我拼命大喊:“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并未回头,仍然向前走着。我感到冰冷的泪漫过了双眼,拖着疲惫的脚步向前跑去:“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成仙,我不要神力。求你不要离开。”
他完全不顾我的哭喊,一步步向那个地狱迈近。两个神卫拦住了我:“神女,请止步。”
我第一次使用神力,只为了追上即将离去的他。刚刚拥有仙骨的我哪里是有千年道行的护卫们的对手。她们很轻易地躲过了我的攻击。
“神女,请回吧,否则,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求求你别走,别走!如果讨厌我,我可以离开。”我完全不顾护卫的警告,仍然向前。
“啪!”护卫的神鞭抽到了我的脸上、身上,丝绸撕裂的声音永世想起,似乎有液体顺着伤口滴落下来。是我的泪吗?
“请别走,我保证不会出想在你面前。”
“束缚!”护卫们念出束缚咒,我的身体仿佛被冻结动弹不得。
身边不曾停下鞭笞。我也不曾听写呼喊:“别走——”
可他最终还是迈出了最后一步。银色的长发和白色长袍就在瞬间消失在我面前,没有一丝犹豫。巨大的痛楚立刻包围了我,分不清是滴血的伤口,还是被彻底撕裂的心。
“就如此厌恶我吗?宁愿坠入极渊,也不愿看我一眼。我就这样让你讨厌吗?”我拼命对着神崖的方向大喊。跪坐在地上,我已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干吗留在这里?我干吗要认识你?回答我啊!!!”
主神降落在我面前,我看不清楚,眼前一片模糊,最后连吼叫的力气都溃散了:“如果这就是最后结局,那就请让我遗忘吧,请让我忘了这五百年的陪伴,让我忘了那个纯白的他,让我忘了自己曾经深爱着那个人……”
我仿佛听到主神的声音:“好,我就满足你的要求。”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我的世界一下子变得灰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真倒霉!为什么偏偏是我和你要来查看极渊呢?”一个白装少女问身边的蓝藜神君。
“因为极渊是御雪神女秋魔你的领地啊。”蓝藜神君微笑着回答。
秋魔蹙眉,有些不满:“可这里是三界唾弃的地狱!”她转身。皑皑白雪中,一匹纯白的骏马同时望着她。
“好漂亮的马!”秋魔跑了过去,伸手抚摸那雪马的鬃毛。“蓝藜,快看!你说它以前是哪位神明呢?它一定有一个纯白的灵魂,对不对?”
蓝藜仔细打量着这匹骏马,最终长叹一声,轻声喃语道:“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相遇。”
“什么?你说什么?”秋魔抬头看着蓝藜神君。
蓝藜神君伸出手,轻抚着那匹马:“没什么,我只想问你知不知道关于马的传说?”
秋魔双手搂着骏马的脖子:“不知道,蓝藜,你讲给我听听吧。”
蓝藜神君看着秋魔:“传说,创世之初,世上只有一对马,被神放在一个圆的两端。后来它们开始绕着圆慢走,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对方。渐渐的,它们学会了奔跑,可不管多努力,都始终跟不上对方的脚步。时间久了,这一对马仍在奔跑,只是它们都已经遗忘自己当初奔跑的理由。最后,两匹马奔离了原先圆形的轨道,向两个方向跑去。再也没有相遇。这匹马也在重复着他祖先的悲剧吧。”
秋魔爱怜地看着那匹马,轻声说:“原来是这样,那怪如此美丽的黑色眼眸中有这样的悲伤。”秋魔低头轻吻了白马的前额,“但遗忘也不是一件坏事。有时,遗忘才是最美的结局。马啊,你一定要快乐啊,不要再追寻谁了。”
骏马长嘶一声,挣开了秋魔的怀抱,向冰川的那边跑去。
秋魔怔怔地站立来,泪水滑落:“奇怪,为什么我会流泪?蓝藜,我这是怎么了?”
蓝藜望着远去的白马:“没事的,秋魔,你只是忘了一些事情,一些不重要的小事,我们回去吧。”
秋魔抹去泪水,又开始微笑,她点了点头,随着蓝藜念起飞身咒。
这洁白的冰雪世界又回归了往日的宁静。一匹同样颜色的骏马在空旷的雪地上来回奔跑。或许是为了保持身体的温度;或许是为了消遣常年的寂寞;或许是为了追寻从未得到的爱恋,只是奔跑了太久,它也遗忘了当初奔跑的理由。唯一印刻在记忆中的,只剩下奔跑,奔跑……
高一时候的文,现在看来很幼稚。可是毕竟也是自己的心血,看着它这么傻傻地呆在电脑里总觉得不甘啊!!!!!!!!!!!!!!!
所以还是晒出来了,希望大家能花点时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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