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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章 相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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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瞥见在其中一棵摇摆的榕树下,坐着个人。啊!细看之下才发现不是,原来是个侏儒,他是站着的,就象正常人坐着那么高。
看到那个人的刹那,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了一下。他长得极丑,在他周围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身体比例很不正常,头很大,是身体的四分之一,头上寸草不生,脑壳的面积相对比较大,且甚为光亮,脸却很小。在他打着皱折的脸上,不规则地长着些浓胞。他的眼睛虽然很小,眼神里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怨毒,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的嘴唇很薄,没有血色,就好象电影里面的僵尸一般。远远看他的头,就好象是一只巨大的鸡蛋下面镶了块魔鬼般的脸孔。不知道为什么,我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似的。
他对我笑了笑,那是个令人害怕的笑容。在那个笑容背后,我仿佛感觉到无数个狠毒阴谋的存在。接着,他向我缓慢地挥了挥手。
我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些害怕的意味,但我尽量让他看不出来。我身上的毛管都已经竖起来了,头皮也绷得紧紧,在冷风之下,身体差点就抖起来了,虽然如此,但还是慢慢地朝着他走过去,每走出一步,就仿佛越来越接近地狱。我拼命地说服自己,那只是个侏儒,没什么好怕的,说不准他没有恶意呢。他会没有恶意吗?这样想未免太天真了吧,难道他叫我过去只是要跟我握握手,做朋友吗?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了,笨蛋!但不过去吧,都已经走了大半了,算了,除死无大碍,大不了就是死,怕什么!!
当我这样想的同时,身体逐渐暖了起来,表情也越来越自然了。我走到在他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鼻子便闻到了他周围散发着一股腐尸臭味,这时我不禁抱怨自己的鼻子怎么这样敏感。他木无表情地看着我,看得很仔细,仿佛要把我看穿似的,我也一动不动地跟他对峙着,两人都不发一言。
过了好一阵子,我觉得不能那么被动,得打破这个僵局,不能让他控制着。于是,我便开口道:“你叫我过来,有……有什么事吗?”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又阴森地一笑,接着说:“你果然胆色过人,那秃驴没有选错人。”
我没有想到他的声音会那么好听,有种摄人心魄的能力。他说了这么一句,让我想起之前遇到弘善的事,他说的秃驴是弘善吗?根据他话中的意思,弘善选了我,但选我干些什么事呢?我被选中了还不知道。
他接着说:“你这时一定觉得很迷惘了,对吧,没关系,我帮帮你。”说完他就伸出右手食指,慢慢指向我的眉心,渐渐地,我感觉到眉心有些冰凉。
忽然之间,我觉得眼前一黑,可是我没有失去知觉,就知道自己处在一团黑暗当中。一会儿,耳边传来侏儒的声音:“哦,原来秃驴还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我告诉你,那秃驴是我的师弟,我叫佛灭,你要好好记着我的名字,我将会是你的噩梦。你的体内正孕育着一种力量,当有个人在你身上留下了特别的印记,就是它长成之日。我三年后会再来找你……嘻嘻。”
突然,在黑暗中,我惊见有两只利爪以极快的速度插向我双眼,我吓得赶快闭上双眼,接着一阵晕眩,我又不醒人事了。
我竟然一天晕倒两次,太倒霉了吧。醒来之后还头晕脑胀的。我怀疑我有没有醒过,或者刚才所遇到的怪事只是在做梦吧,然而,当我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小狮子女孩留给我的信时,我就知道刚刚是真的与那让人恐惧的侏儒碰过面了。
在发生了这次的怪事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获得了一种能力。
事情是这样的:在当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头痛得要命,喉咙干涩得很,全身的水分象快要蒸干似的,我很想喝水,可是连起床倒水的力气也没有。我只好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
过了一会儿,还是那么难受,我想起了自在心法,按照书上所说的,尽量让自己平静,调匀呼吸,用意念减去自己的重量,过了好一阵子,好象没烧得那么厉害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星期天醒来之后,觉得烧完全退了,神清气爽,全身好象有用不完的力气,心里有种很充实、很满足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而实际上我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得到啊。但无论如何,总之就是有很爽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小关和科都回来了,他们正谈论着一个人--海仪。听科说,海仪跟他们坐同一辆车回来,经过小关的介绍都互相认识了,小关也跟海仪说起过我,并说有机会要介绍我给她认识。
后来,我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叫科倒杯水给我喝。在无意中碰到他的手的时候,我身体有触电一样的感觉。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我发现碰到他的手的刹那,我竟然能够看到他们刚才坐车回来的情景,包括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偏偏看不到海仪的容貌,真奇怪。我发现还能阅读科的心情,科是这样想的:“海仪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孩,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科现在想的是:“高仁干吗摸着我的手不放呢?”于是,我把茶杯接过来,放开了科的手。
我把茶杯放在床头柜面,兴奋地下了床,走到小关身边。
我对小关说:“小关,把你的手给我,我最近学会了一点算命的东西。”
“是不是真的啊?”小关边怀疑边伸出左手。
我拿着他的手时,又是那种触电的感觉,接着看到他们坐车回来的情景,但还是看不到海仪的样子。当时小关的心情是:“能见到海仪真高兴,要是每个星期都能跟海仪坐同一辆车放学上学就好了。可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想呢?”
小关现在在想:“高仁这家伙如果真懂得算命就好了,让他看看我跟海仪有没有可能。”
我知道了小关心里想的之后,差点笑了出来,幸好忍得住。
我皱了皱眉头,小关问我怎么样,我边端详着他的手,边摇头说:“不行啊!”
他忙问:“怎么不行啊?没可能不行啊!!”
“我是说你的命好得不行啊!命生得好,人也聪明,前途无量啊!”我胡扯道。
“哈哈,被你吓死了,话别说一半嘛。”
“至于爱情方面呢……”
“怎么样?怎么样??”
“爱情线模糊不清,代表你的爱情运前途未卜,但只要缘分来了,你想逃也逃不掉。”我继续胡扯。
“哦,呵呵,那也好啊。”看来小关认为我说得很有观点,可我的确是在胡扯。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兴奋过,真的太神奇了,碰到别人的手,就可以知道别人想什么,我应该好好地想想要如何利用这个能力了。“自在心法”里面说到当我掌握了宇宙的奥秘之后,我将不再是我,就是这样的意思吗?但在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功能只是“自在心法”带给我的最粗浅的一种能力。
我经常沉浸在获得“透心”能力的喜悦中,故此,我每天都有练“自在心法”。现在的我,已经很轻易地就知道别人的想法,以及别人所经历过的事情。谁是不是说谎,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谁的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事,只要指尖轻触,想知道的便立刻呈现。
期间,我知道了一直很不喜欢我,对我散漫的态度极不满意的班主任——教语文的黄老师,其实心里是对我很好的,只是由于一直不知怎么面对我,所以每次都摆起严肃的样子。之后,我在一次命题为“我最欣赏的人”的作文中写道:“我最欣赏的人是我的班主任,他姓黄,但因为他是个异常严肃的人,所以我一直不敢问他的名字。但其实在他严肃的脸孔背后,藏着无尽的爱心及耐心,这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他经常用故事去鼓励学生,比那些只懂说大道理的老师更值得我敬佩;他从不会放弃他的学生,师生之情就像父子关系。他其实是个很幽默的人,我有个愿望:希望他能不再那么严肃,就更好了。如果他不再那么严肃,我也会满足他的心愿,在他老了的时候,每周都会陪他去一次喝茶。”
及后,我看见黄老师的脸不再那么严肃了,经常都挂着笑容。有次,他把我拉到一边,轻轻地问我:“我呢,名字叫黄达开,你叫我老黄也可以,我以前真的那么令人害怕吗?”
我眨着眼睛说:“老师,说真的,你以前凶起来就像狮子那么凶,恶起来有老虎那么恶啊!”
老黄:“怎么可能?!即使是老虎也只是一只温和的老虎。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愿的?”
我哈哈一笑,说:“我叫高仁(人)嘛,有什么会不知道?”
“高人,那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茶吗?”老黄拍着我的肩膀问。
“花茶!”
“有没有搞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爸爸也喜欢喝。”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乖呢?”老黄轻轻地摸着我的头说。
还有,自从上次在树林区遇到小狮子之后,我经常都会独个儿到哪闲逛。但每次离开的时候都带了点失落回宿舍。但只要回到宿舍,见到科跟小关之后,打打闹闹说说笑,就不会再有什么烦恼的了。
科跟我认识了那么多年,大家的脾气都熟悉得很,就跟双生兄弟一样,非常默契,但有时候因为两人的性格太相似,而且都十分好胜,难免会有些口角。小关则象我们的弟弟,在中间起着协调的作用。
有一次,我们三个在一起聊天,后来忘了怎么,就开始讨论关于爱情的问题。
科问道:“为什么有些爱情能很长久,有些爱情却很短暂呢?”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爱情短暂的人比较赶时间吧。”
小关:“因为在爱情当中,相爱是一个因素,相处是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科又问道:“我听说爱情有时候会让人痛不欲生,那为什么这么辛苦还爱下去呢?”
我:“不清楚,可能就象以前我们打群架,虽然有时候会痛,但还是会继续打。”
小关:“因为人只有在经历痛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爱着对方。”
我跟科同时“哦”了一声,我们俩果然有默契。
没想到小关对爱情竟然有一定的认识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关键主要是我跟科是外行人。)
小关就是这样,有时会爆出一两句很精辟的话来,感觉仿佛垂死的病人突然回光返照那样,不禁让人暗暗替他担心。
当期待成了一种习惯之后,除非它能实现,否则将很难改掉。
我对树林区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了,每张座椅对我屁股的形状也都有一定认识了,可那狮子般的卷发还是没有出现;
跟小狮子的相遇在脑海里每天都预演好多次,心理上早就准备好了,我口袋里也经常放着一条狮子链坠的项链,准备有机会送给她;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该微笑还是该装作生气呢,我还没决定好。
跟你相遇是一种注定,但注定的又未必是我想象中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