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结千草》阿月月月月

12、章之一十一 隐藏在帷幕之下

　　章之一十一 隐藏在帷幕之下

　　因为明月夜和药师天善要单独留下来，和三代讨论关于新的医疗忍术的事情，所以自来也等人告辞后就先行离开。
　　旗木朔茂走出火影办公室所在的小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向旁边一条小巷子走去。
　　快到中午了，小巷子里没有村民，只有路灯下站在一身白色浴衣的大蛇丸。
　　金色蛇瞳在看见旗木朔茂时，像是感到有趣似的眯了起来，大蛇丸似笑非笑的看着向自己走近，停在几步远外的白牙。
　　“大蛇丸，不要打她的主意。”旗木朔茂说道。
　　“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关心别人呢？这可不是白牙的风格。”大蛇丸低笑着，声音阴冷沙哑，“又或者，你在警告我吗？”
　　“好吧，你也可以当作威胁。”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旗木朔茂挠了挠白发，从面罩外露出的半张脸，能看见无奈皱起的眉心。
　　大蛇丸看见他的动作，眼神变得森冷。作为曾经共同战斗过的同伴，他理解旗木朔茂这动作之下的含义：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当真的必须与之为敌时，会感到无可奈何。
　　金色蛇瞳与深灰的眼对视，大蛇丸嘴角的冷笑多了三分讥讽，“如果是她自己来找我，那就与我无关。”说完，他转过身，消失在阴影了。
　　大蛇丸一点也不担心，他能看得出来，那个冷静沉默的女人，有着和自己的一样黑暗本质。
　　面对空无一人的街道，旗木朔茂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真麻烦啊。”

　　回到旗木家，卡卡西还在忍者学校上课。旗木朔茂扫过空无一人的老屋子，突然感到有些寂寞——尽管没有人相信木叶白牙会感到寂寞——有些想喝酒，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迎面一阵冷气，看着冰箱里整整齐齐分类摆放的食物，旗木朔茂低下头，银白色的马尾在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下，显得十分柔软，他面罩下的嘴角扬起了弧度。
　　拿了一瓶清酒，旗木朔茂盘起腿坐在门廊上，抿了一口，放松身体享受难得的宁静。但很快，他抬起眼帘望向碎石小径尽头的大门。
　　咚咚，敲门声后，是属于少年变声期的嗓音。
　　“打扰了。”门被小心推开，从缝隙间探进来一个灿金色的脑袋。波风水门眼睛一扫，看见坐在门廊上的旗木朔茂，笑着招呼道：“旗木前辈。”
　　“有事吗？”
　　“请问，明月夜姐姐回来了吗？”
　　“还没呢。”
　　“是吗。”波风水门顿了顿，又问道：“那个……我可以在这里等她回来吗？”
　　“……”旗木朔茂沉默，他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与他人亲近，但是面对少年与明月夜十分相似的湛蓝色眼睛，拒绝的话又很难说出口。心底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再糟糕也不会糟到哪里去。
　　“进来吧。”
　　得到首肯，波风水门扬起笑容，走到门廊盘腿坐下。
　　“要不要来一杯？”旗木朔茂将酒瓶向少年推了一点，秉着礼节随口问了一句。
　　“我去拿酒碟！” 波风水门唰的一下起身，兴致勃勃跑去厨房。他的身后，旗木朔茂有些后悔的抽了抽嘴角。
　　看着少年喝下透明的酒液，旗木朔茂说道：“不要告诉明月夜，她知道我让你喝酒的话，大概会不高兴。”
　　“没有关系，只要不喝醉就可以了。”波风水门笑道：“说起来，明月夜姐姐最喜欢在清酒里加梅子了。”
　　“梅子酒啊……很适合女孩子。”想起明月夜的酒量比纲手还略胜一筹，旗木朔茂笑道：“不过，就算是烈酒，明月夜也不会醉吧。”
　　“嗯。”波风水门点点头，说道：“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她喝醉过。以前老师，纲手前辈，还有姐姐一起喝酒，每一次最后都只剩下她一个人还能保持清醒。”
　　旗木朔茂听着，若有所思的说道：“水门，你已经十五岁了吧……这么说，明月夜也十八岁了，都到了快嫁人的年龄……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才一眨眼的工夫。”
　　“哈哈。旗木前辈又不老，干嘛要学老人家的口气。”波风水门笑着，转过头望向庭院，笑容里多了一些腼腆，“虽然已经十五了，可是在姐姐眼里，我还是个孩子……被人保护的感觉是很好啦，可是也很希望她能够让我保护……”
　　一大一小漫无边际的闲聊着，一边喝着清酒，一边等候尚未归来的女人。
　　没有仔细打理的院子杂草横生，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也给人一种生命力旺盛的感觉。碎石小径的尽头，是旗木家的大门。老旧沧桑的深木色门扉紧闭，门栓被拉出来了一些，好像随时都会被归来的人从外面推开。
　　大概是老宅子特有的厚重感，总让人觉得一旦进入旗木家，时间的流逝都会变得缓慢，就连酒水倒入酒碟中的声音，也变得静谧柔和。
　　旗木朔茂突然想起四年前，明月夜跟着纲手离开的夜晚。
　　‘以后执行任务，请多加小心。’
　　其实，她抬头的样子已经记不清了，记忆里只残留着那时候温润如水的眼神，和低低的，温柔的嘱咐声。
　　波风水门给两人倒满酒，抬起头就看见旗木朔茂突然转头望向大门，几乎同时，他也感觉到门外有人。
　　吱呀一声，深木色的大门被推开一半，白皙修长的手掌按在门扉上，红色的和服袖子向下滑落，露出一截手腕。随着门的打开，紧跟着露出女人艳红色的长发，以及冷艳精致的脸孔。
　　“明月夜姐姐！”波风水门扬起灿烂的笑容，从门廊上走了下来。
　　对他点了点头，明月夜将目光移向白发男人。
　　旗木朔茂弯着月牙眼笑道：“你回来了。”
　　停下刚迈出的脚步，明月夜站在门口，怔怔看着向她打招呼的一大一小。渐渐的，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轻轻颔首，淡笑道：“嗯，我回来了。”

　　若干年后，当明月夜回想起来，大概就是那时候吧，在白发男人弯着一双月牙眼，声音温和的对她说‘你回来了’的时候。
　　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原本只是敬仰和欣赏的感情，渐渐偏离了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