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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君绒步伐轻盈的跟在砚台身后,丹红的裙裾随着动作而摆动荡出好看的弧线。
      刚转进石圆半拱门,一阵寥寥音律便传入耳边,声声伶仃,清脆空寂,如同烟雾弥漫在点缀星点的天际,柔软了心境,明动了双耳。
      房前池中正有一挂着轻薄帐纱的水台,灯光朦胧散出来,依稀间有一道身影立于其中,看不清模样,只能瞧见那人头微垂,背脊微弯盘坐在台中。
      想来便是这弹琴之人,顺着曲调转折而变成的忧伤,空气中漂浮的风似乎都带着微微的凉。
      君绒一进来便看到这副景象,空旷漆黑的夜色下是昏黄灯光帐,寂寥溃散的琴音,身影单薄的人影,莫名感到无力与天地之空荡。
      绕过池边雕刻着莲花的石栏,砚台进前去禀告,君绒模样顺和的待着通往水台的木栈口。
      君绒表情沉重,又带着些惆怅,她不知元端今日找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明明他自己都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小妾了啊。
      来不及让她多想,砚台已经折转回来她面前,“君姑娘!少爷叫你过去。”砚台神色冷淡,低眉顺目的朝君绒说道。
      自那日元端说接触君绒身上的小妾身份后,府中再无人唤自己一声君姨娘,砚台这般叫也是没错的。
      但这让君绒心中实在是忐忑不安,她不禁捏了捏衣袖,试探的轻声问道:“砚台,可否告诉我今日…少爷心情如何?”
      “砚台不知!”看着砚台油盐不见的面瘫模样,君绒自知是不能从他那处得到什么信息了,眼眸微垂掩住里面的不安,便如赴死就义一般迈步前去。
      那道身影越走越近,琴音愈发清晰悦耳,君绒瞧元端也更加清楚。
      从吹起的帐纱间隙中,君绒能看到身姿挺拔的背影,一袭及腰墨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秀致纹路的白袍略显宽松的套在元端身上,显得有些瘦削体弱。
      但君绒知道这只是元端来伪装自己的假面,这男人强悍恶劣的性子可尽是往自己身上撒了,她可不会像其余女子一般被蒙骗。
      虽说这样说,但是元端停下弹奏转过来的时候,君绒依旧在那一刹那被惊艳到了。
      男子一双凤眼生的极好,黑漆的眸中除了微昏的烛光,还带着深邃水光,流畅的眼睑上是如蝉翼的鸦睫,静静注视人的时候感觉似有情愫在其中,缠绵悱恻,不死不休。
      只是看到君绒模样的那一刹那立马变得凛冽如寒冬,冷淡的很。
      那白袍果然是十分宽松的穿在身上,衣领宽松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没有被簪上的发随意散着,嘴唇紧呡,轮廓俊雅,身材看着瘦弱,慵懒间又添上一些怜意。
      君绒还未开口,元端就转过身看向了自己,微愣了一下立马低下头屈身道:“少爷好!”
      依旧一袭红衣裹身,透着薄纱看过去,女子的腰肢更加纤细多姿,梳回双髻的头顶上有两个发旋,姿势谦卑,语气却掩不住内心的无措。
      “进来!”元端语气倒是平和,没有往日独处惯带的煞气与冷淡,只是泛着淡淡,仿佛没有什么能激起内心的波动。
      君绒掀了帘子进去,在离元端两步的距离处停下,她怕元端嗅到自己的气味而打破这刻的平和,她不敢抬头,只是直盯着摆动着较小幅度的裙摆。
      琴音已经停下了许久,余音也消散不见,挂上帐幕的水台上只有着流畅不同的安静气氛。元端不说话,君绒自然也没胆子说话。
      “你坐在我的位置上,给我唱今天的小调!”元端说着起身离开了坐垫,躺依在一旁的软榻上。
      耳边传来一阵衣衫摩擦的微响,听到此话,君绒内心仿佛受到重击般,不可置信的微微抬起头小心的瞧向软榻,却窥见元端随意的躺在上面,双眼已经阖上,一副睡去的姿态。
      元端虽然是一副宁静美好的模样,君绒依旧不敢小觑,小步挪到软榻,忐忑的哼唱起来,幸而歌词不多,君绒还能记得住。
      但是磕磕巴巴的语调依旧不是那般动听,若不是君绒本身音色软柔动听,怕就是魔音乱舞了。
      一会后,君绒紧张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也忍不住投过目光望向榻上俊美的男子。
      微皱的眉头掩不住其俊逸玉容的容颜,反而更是惹人好奇垂涎。君绒唱歌的同时不免望痴了。
      不知哼了几遍那小调,君绒感觉喉咙一阵干涩,隐隐有些冒烟的滋味,她不禁吞咽了一下,但依旧尽职尽责的吟唱着。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君绒感觉有些撑不下去了,元端出色的长相也不能获得一些安慰。突然耳边听见动静,转过头去,薄纱外是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
      若隐若现的身姿,模样模糊朦胧。君绒借机停下吟唱,以为来人是有事找元端。
      那人站了几秒硬是不出声,君绒怕触了元端的眉头也不敢出声。如果不是元端没有听见歌声而醒来,这副场景不知要僵持多久。
      元端似乎有些恼怒纠结,支起身子刚想要朝君绒训斥却看到君绒正在望着外面。眼神一瞥便看到帐外的身影,面容瞬间变得柔和。
      君绒也听见元端的动静,一脸无辜的望向元端。然后就看到元端瞬间变脸的技巧,心中不免一阵腹诽。
      元端轻咳了两声问道:“可是毓秀?”语气之轻柔,早已低下头的君绒又是一阵不平,在心底暗骂了元端几声。
      女子听见动静,身子一颤,掀开露出娇怯的模样,果然是那毓秀,穿着杏黄的衣衫,双眸明亮清亮。
      “少爷。”声音低柔透着羞怯。
      元端坐直身子,目光专注的望向毓秀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简直视两人中间跪坐的君绒为无物。
      毓秀漫步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件单薄的素锦被,口中透着诚恳的关切:“奴婢听说少爷在池边抚琴,想着夏日晚间还是透凉,怕少爷着凉,故此给少爷送薄被来!”
      元端嘴角微弯,轻笑了一声,然后起身来的毓秀面前,接过薄被又拉起毓秀的手走到软榻上坐下,轻声回道:“毓秀果然一如既往的体贴入微!”
      毓秀在与元端的双手触碰间就已红了脸蛋,羞怯的低下头去,不安但是却欢喜的挨着元端。
      君绒低着头只能看到不远的软榻处,两人垂下的衣摆紧紧挨在一起,耳边传来两人的柔情蜜意的对话,思索着自己应该要被元端赶出去了,省的在此耽搁了他的美景良宵。
      但事实却没有如君绒想象的那样游走,元端对毓秀进行了一番亲密的关心询问后,借着担心她身体的理由劝毓秀去睡。
      毓秀似乎有些不舍,望了跪在在面前的君绒两眼,疑惑纠结的问道:“君姑娘不是还在这嘛?”
      元端对此不以为然,用手挽着毓秀的肩起身道:“君绒如今是侍女还怕什么身体劳累,本就没有叫她做什么苦活,不过是唱唱曲罢了。”
      这话一出,毓秀果然散去疑惑与忧愁,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羞涩的垂下头不敢再看紧揽自己的男子。
      元端将毓秀体贴的送了出去,君绒也趁着这个空当舒展了一下自己僵硬许久的四肢,刚才跪坐在这根本都不敢动。
      不一会,元端再次进来,君绒依旧端正的跪坐在那里,少女的模样多了丝稚嫩纯净。元端坐回到榻上,面容冷峻,全然不见刚才的柔情,也没了之前的平和淡然,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
      他微闭双眼,食指揉搓着太阳穴,有些愤恼于刚才自己竟然在君绒的声音中感觉到了平和,还做了个短暂的美梦。
      于是看到面前的君绒不免有些迁怒,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刁难或是口出恶言,十分立马的打发了她回去,只是态度依旧恶劣,君绒毫不在意,听到能离开,表情依稀能瞧见几分欣喜。
      元端看到后,心头冒着一点火气,她竟然敢嫌弃自己!一个喜欢看那些不堪入目本子的人也敢嫌弃他!浑然忘记了是让君绒读的罪魁祸首是他本人。
      君绒走后不久,元端想到此处,脾气更是轰隆烧了起来,一把将瑶琴摔烂在地,脸色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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