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之爱》沈洛云

1、1

　　陈霞是白水的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初恋，或许这样说并不恰当，因为虽然是两情相悦，但是他们却从未在一起过。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白水说:“同学的这一句调笑，让我爱了她整整十年。如今陈霞已结婚生子，而我仍旧单身，与人海之中，寻心中挚爱，苦而不得。遇见陈霞，于我而言不知是福是祸，在那之后我的人生翻天覆地，如同戏剧，18年来苦多甜少，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但我从不后悔！”

　　白水回忆时说他与陈霞相爱过程虽然痛苦，结局也不完美，但他从不后悔，曾经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后悔。

　　陈霞说：“我们在最美的时候相爱，用尽了彼此的力气，却依然不能走在一起，不是我辜负了他，也不是他辜负了我，只是在那个青涩的年纪我们并不懂得如何去爱，尽管心里深爱着对方，却用错了方式，说错了话，而我们的爱情也因此注定了无果。苍天弄人，大学时候缘分将我们又安排在了一个城市，那时候我再次问他愿不愿意让我成为她的女友，他说我们再也不可能了。我知道他还爱我，但我们却只能成为彼此的过往了。”

　　和沈超结婚的那天，陈霞指着白水对众人说：“这是我弟。”从那以后，白水说：“陈霞是我姐。”那时候缘分已散，情缘已了，两人都已释然。

　　白水说：“尹清只要站在那里就会让人自惭形秽，她是人间一股清流，出尘脱俗，她是仙子误入凡尘，让人叹为观止。”萧铭说：”是的，尹清的美内外兼具，无人可以质疑。”

　　那一天白水问尹清，说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么，尹清含笑回答，说我愿意。那时候白水对未来一无所知，不敢对尹清许下豪言壮语，但他很认真的对尹清说：“此生爱你，天地为证，你若不离，我必不弃。”尹清感动说：“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一年以后，尹清远赴海外，临行前给白水发了一条信息，“我要走了，你连见我最后一面都不肯么？”候机厅里，人群之外的角落中，无人看见的白水颤抖着身体默默的流泪，却始终未曾开口挽留。

　　白水说：“我后悔没有留下尹清，也后悔没有随她而去。”白水说：“我最后悔的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从哪以后，白水只能在在梦里见到尹清，只是夜深人静之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经常泪流满面。

　　白水说：“我苟活至今仍然单身，不敢去爱，怕伤了自己，也怕伤了别人。每逢夜晚惊醒之时，耳边总有一句话语回荡，“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么？”那声音哀怨至极，它锋利如刀，戳进我的心口，反反复复，永无休止。我想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对此，我甘之如饴。”

　　白水经历了很多相亲，但都没有成功过。一般来说相亲没有成功无外乎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男人嫌弃女人，一个是女人嫌弃男人，但白水相亲不成功属于第三种原因，相亲不是他的本意，从来都是迫不得已。

　　咖啡厅里的人很少，非常安静。白水和朱莉在包厢里相对而坐，面前各放着一杯咖啡，白水面前那杯已经见底，但朱莉面前的还没有动过。白水很郁闷，因为从进门的那一刻起，除了自我介绍之外，他就失去了说话的权利。朱莉的讲话滔滔不绝，几乎没有任何插话空隙。

　　“我这个人对家务并不擅长，而且我也觉得家务并不应该女人来做，现在都说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我只有30岁，真的不想让自己过早的成为一个黄脸婆。”

　　朱莉说这话的时候头抬得很高，白水一米八的身高坐在对面仍然觉得自己是在仰视着她。她的表情让人觉得她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仿佛她真的貌美如花一样，但实际上在大多数人眼里，朱莉的容貌真的只能用平凡来形容。

　　白水有些无语，不是因为朱莉的骄傲和对自己容貌不正确的认知，而是因为他觉得朱莉可以把不想做家务的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实在是个人才。介绍人说朱莉是清华的才女，他现在对此深信不疑。

　　朱莉的粉底很厚，看不出她脸上的颜色，但从肤色来看，她绝不白皙，反而透露出一种亚健康的状态。

　　介绍人说朱莉非常节俭，从不把钱浪费在健身房里，白水基本可以确认朱莉平时缺乏运动，现在他结合朱莉的话又得出一个结论。一个不肯进健身房的女人又不想过早的成为黄脸婆，你如果指望她去做家务，那是一定是天方夜谭。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装束很不合适。”

　　朱莉继续说着，将矛头指向白水的着装。白水低头自顾，觉得自己穿的很休闲也很写意，似乎没什么不妥。

　　“我觉得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出门在外不求高大尚吧，但起码应该穿着得体，你的外貌还算可以，但是今天的穿着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你这一身的休闲装，实在没有风度翩翩的感觉！”

　　白水的面容略显青秀，看起来书卷气息很浓，而且还有一点忧郁气质，虽然已经32岁，但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六七。没有着正装是因为白水很少穿正装，除非出席非常正式的公众场合，否则即便是平时上班也是一样。

　　听了朱莉的话，白水心想我这是在咖啡馆里相亲，又不是出席商务宴会，难道需要扎上领结，再配上一套燕尾礼服。白水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就对相亲这件事情有些抵触，何况自己过来话都没说一句便挨了顿怼。

　　白水觉得怼他的朱莉既不漂亮又没气质，言谈举止也跟优雅边都不搭，除了她的苛刻，白水实在发现不了朱莉的任何优点。他已经不想将这次会面继续下去，但是出于礼貌仍然没有强行打断朱莉的讲话，只希望相亲能早点结束。

　　朱莉仍旧滔滔不绝的讲着，因为白水的沉默她显得越发肆无忌惮，神情亢奋之时甚至开始加入了手势。白水没有半点插嘴的机会，于是只好将希望寄托于朱莉面前的那杯咖啡上面，希望它能起到应有的作用，但这个过程漫长的如同黑夜，而且黎明似乎遥遥无期。

　　白水将后背靠向沙发，双腿交叠之后，将十指交叉放在了腿上，这个姿势能让他感到舒适一些，他坐的有些疲惫。这一姿态让朱莉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似乎有些不悦。朱莉嘴巴停顿之时，白水想要开口说话，但朱莉却又继续说了下去，于是他只好靠回沙发，继续闭嘴。

　　“我有一个妹妹，正在国外留学，每年的留学费用大概在20万左右，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我希望你能和我共同承担。”

　　“结婚一定要有房的，最好是在三环之内，是不是全款倒无所谓。车也一样，我想每一个想要结婚的男人，都应该有这样的意识，并且可以独自承担这些压力。”

　　“关于彩礼，我的定义和别人不同，我认为女人在婚姻感情中处于弱势的一方，一旦离婚，女人是受伤最大的一方。所以彩礼其实就是女人为自己婚前购买的一份保险，婚姻一旦破裂，那算是一笔相应的补偿。50万应该不多吧！”

　　“如果结婚我希望家庭的财产要由我管理，男人在这方面都太过粗心大意......

　　“我希望......！”

　　白水的脸色不断的变换着，开始很白，后来发黑，再后来变青了，最后又白了。

　　白水没有大男子主义，也知道婚姻或者恋爱中男人应该尽量多去承担或者付出一些。对于彩礼这种陋习虽然并不认同但也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予以理解。至于说由谁管理钱财的问题，他觉得如果两个人相爱的话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朱莉的话让他听着恶心，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他特别有抽她一嘴巴的冲动。

　　白水觉得朱莉肯定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有些女人总觉得自己是女王的命，似乎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有受虐倾向，都应该倾其所有的为她付出，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们是女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似乎不少。白水认为这样的女人都生病了，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朱莉之后所说的话白水一句都没有再听，他一面摆弄手机，一面想着怎么才能更好的让朱莉清醒一点。

　　不知道朱莉是说的累了口渴，还是真的没有其他的要求了，那杯咖啡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在白水对它和朱莉从失望到厌恶之后。

　　白水将手机收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想要点燃一根，吸到肺里，因为烦躁和厌恶。但在抬头看见禁止吸烟的标识之后，他又无奈的将拿起的香烟放了回去。

　　“我讨厌吸烟的男人。”

　　朱莉直直的将双眼瞪了过来，但她看到白水的脸色并不很好，也许是相亲失败了很多次吧，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觉悟，她马上将对视目光移开看向窗外。

　　街上行人往来不断，天气炎热，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乞丐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人来高的竹竿拄在地上，一手拿着老旧巨大的白漆茶缸，冲着往来的行人不断点头哈腰，偶尔伸出那只白漆茶缸来盛装乞讨而得的纸币或者硬币。朱莉露出鄙夷厌恶的眼神。

　　白水将一切看在了眼里，他努力的调整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说话的时候显得平心静气。“我的职位不高，但是行业薪资不低，每年以年薪计算大概40万左右。”白水开始说话。

　　朱莉点了点头，示意白水的薪水符合她的要求。但她的心思似乎只是放在了白水说出的话上，并没有注意到白水眼睛微眯后嘴角上扬扯出的那一缕微笑带着一点意味深长的异常。

　　“我对帮助亲友，尤其是至亲这方面，没有反对的想法，我觉得这是一种责任。我小时候家境贫寒，如果没有姐姐，我是不能读完大学的。”

　　“前几年房价还没有这么凶猛的时候我用所有的继续全款买了一套小两居的房子，虽然不是三环以内，但位置也还可以。不过我只有一辆代步的大众。”

　　白水继续说着，朱莉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接受。这让白水心里忍不住的想笑，他的表情有些精彩，一本正经的说话背后隐藏着恶趣味的嘲弄。

　　“你天生丽质，气质过人，又是才女，50万彩礼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多。我这个人从来没有管钱的想法，只要能够吃饱、穿暖，我不关心自己的卡里还有多少存款！”

　　朱莉脸上笑容泛滥，好像一朵花儿盛开，终于为她平凡的姿色平添了一分艳丽。

　　“昨天有些工作熬了半宿，睡得太晚我有点困了，想要回去补个觉去，我们一起走吧！”白水准备起身离开，给了朱莉一个带有多重含义的笑容，赤裸裸的暧昧如同酒吧里互相搭讪的男女。

　　咖啡厅的账单是萧铭早早预付过的，所以并不需要他再做些什么，白水说完之后我便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朱莉一把挎住我的胳膊，小鸟依人一般将头抵在他的肩上，脸上娇羞之色尽显，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看了白水一眼。白水暗暗嘲笑朱莉，却不动声色的缓步走出咖啡店，他心想这哪里是清华毕业的才女，分明就是未知妓院的财女。

　　二人走出门口，白水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朝着自己之前的座位外面走去。

　　窗外的那个老乞丐还在。他的身体微微弓着，破烂的衣衫长袖卷起，胳膊上面有些灰迹，但是皮肤紧致，丝毫没有衰老的迹象，他的实际年龄远比看起来要小，这是很多乞讨的人常用的手段，装可怜，扮凄惨，以博取路人的同情得到施舍。

　　白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宁可放下尊严乞讨，也不肯出力谋生，因为这个社会只有过得好与不好，几乎不存在饿死谁的情况，他很少给这些人钱财，因为这些人不值得他去同情，除非遇到他认为值得帮助的人。

　　他带着朱莉出了门口径直朝着老乞丐走了过去，来到老乞丐的身前时停了下来，然后从钱包之中取出两张红票，放入了老乞丐的茶缸。老乞丐的眼光瞬间从浑浊变得清明，不住的对他点头哈腰，嘴里说着好人好报一类的话。

　　一边的朱莉挎着白水的胳膊，眼睛瞪得如同鸡蛋，此时她像看着傻叉一样看着白水，眼里带着嗔怪。好像白水给老乞丐的钱，是从她的钱包里拿出来的一样，或许她觉得白水的钱就是自己的钱。

　　老乞丐很是精明，他看了二人一眼，就感受到了危险，在朱莉开口反悔从他的巨大茶缸之中把钱抢走之前，他朝着一边转身跑的飞快，瞬间消失在人群之中便不见了踪影。

　　“你是不是傻，你给他钱干什么？”

　　朱莉原本双手挎着白水的胳膊，这时她用松开其中的一只手狠狠朝着白水的肩膀拍了一下。白水此时也将身体转了过来面向着她，他用手将朱莉挎在他胳膊上的那一只手拿了下去。

　　“他放弃尊严，所以值这200块钱，而你...”

　　说道这里的时候白水的话停了一下，然后语气放缓，一字一句的说到：“即便立了牌坊也只值一杯咖啡！”

　　没有理会朱莉的表情，白水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心里畅快之下，阳光也显得格外明媚，连带着四周的景色也觉得生动有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特么傻逼吧你！”

　　沈超说白水活的并不真实，虽然他现在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还算不菲的收入，但在某些方面还没长大。如果说白水是愤青，那等于是在变相的夸他，因为他已经过了愤青的年纪，却还做着比愤青更加幼稚的梦。

　　相亲结束后白水开车来到了医院，前几天刚刚做了身体检查，陈霞勒令他今天来医院听训，对陈霞，白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严厉得如同白水的老妈。将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上，白水轻车熟路的走入了主任医师的办公室。

　　陈霞不在，和相熟的人打了招呼，白水径直走过去坐在了陈霞的医生座椅上面，然后眯眼睡了起来，这地方他来的不多，但却像自己家一样随意。

　　一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美女医生，白水才睁开眯着的眼睛，将身体离开了椅子的靠背，双手用力抹了下脸颊，和陈霞打了声招呼，但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那陈霞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白水昨天肯定是又熬夜了，没有睡好，心里有些生气，却也不忍苛责。她走过来在桌子上面堆压的资料里抽出了一份身体检查报告，然后面对着白水将身体靠在桌子边沿，低头翻看着。

　　“你的血压偏低，血糖略高。这都是饮食习惯长期处于不规律状态引起的，你需要改变一下，否则迟早会生出病来。”陈霞没有抬头，仍然在翻看报告。白水又把身体缩了回去，翘着腿将身体靠在椅背上面摆弄手指，低垂着眼。

　　“免疫力下降不少，你得锻炼身体了，不能再熬夜了。”说到这里陈霞看到白水在摆弄手指，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估计自己刚才的话也没进他的脑子。

　　陈霞开始怒火中烧起来，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我刚才说什么了？”她将报告双手用力卷成了捅型，然后使劲的敲在了白水的肩膀上面，瞪着眼睛问道。

　　白水被她敲了一下变得精神了许多，开始坐直了身体正视着她，回到：“你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锻炼身体。”说话的时候，没有忍住倦意，白水打了哈欠。

　　虽然回答基本正确，但陈霞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愤怒，她用手指戳着白水的脑门将他推回座椅靠背，然后府下身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始劈头盖脸的训斥起来。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嗯！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了啊!你看着我，我是你妈么？”

　　陈霞张牙舞爪，一面怒吼着，一面用手指戳着白水的脑门。白水被她戳弄的羞愤不已，却又不敢闪躲反抗，只好歪过头去任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戳戳点点，陪着笑脸说：“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记着呢，都记着了。”

　　陈霞的训斥还没结束，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是个中年男子，虽然五官端正，但看起来平凡至极，他手里捧着一个双层的保温饭盒，看那分量足够两个人吃的，他望着陈霞的目光带着关切，眼里全是怜惜，男子走上前来献媚一般的将饭盒送到陈霞面前，他叫沈超，是陈霞的老公。

　　转身接过了沈超递过来的饭盒，陈霞余怒未消，但也没有继续训斥白水。被戳的佝偻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的白水终于放松了身体，给了沈超一个感激的眼神，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白水却表错了情，因为沈超接过了陈霞剩下的工作，他瞪着白水说道：“吊儿郎当的死样，成天惹我们家陈霞生气。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你这三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

　　刚刚从陈霞的酷刑中缓过神来的白水被沈超气得要死，心想陈霞我惹不起，你我还惹不起么？陈霞想当我妈我只能忍了，但你想给我当爹那绝对没门。于是态度立马从感激变成了轻蔑，他坐在椅子上面翘着二郎腿左右晃动，眼角斜视着沈超调侃着说：“又来献媚了啊？你这五好丈夫真是称职哈！”

　　沈超在陈霞面前的姿态一直摆的很低，虽然他不介意别人说三道四，但白水不同。作为曾经的情敌他们经查互掐，所以这句话成功让他火了起来。“一来就坐我们家陈霞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夫呢。没看见要吃饭了么？赶紧起来。”沈超上前伸手去抓白水的胳膊，想要将他从座位上拽起来，却被白水利落的推开了手掌。

　　白水笑眯眯的挑衅沈超，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我是个病人，现在病入膏肓正在就医，所以我警告你不要随意动我。我如果一命呜呼了，那你这后半辈子蹲进牢里是小，害得陈霞守寡是大，你们家还有一个三岁的娃呢！”白水说话的时候得意洋洋，说完之后还抖了抖肩膀，好像在对沈超说“你奈我何？”

　　沈超听他说的来气，更是不依不饶的想要将他拉离座椅，二人开始撕闹起来。站在旁边余怒未消的陈霞抱着肩膀冷眼看着二人，白水和沈超都意识到了不对，但已为时过晚。

　　“打呀！闹呀！好玩是么？用不用我给你俩腾个地PK一下。”

　　......

　　陈霞火了起来，训得二人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

　　白水感慨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啊，它把温柔的少女生生砍成了悍妇。陈霞高中之时温柔似水，没有和人说过一句重话，而今哪里还有当初模样。

　　白水低头的时候偷偷给了沈超一个责怪的眼神，心说这都是你给惯得，沈超回了一个我乐意的眼神。低头挨训的沈超和白水都没了嚣张气焰，萎靡得如同犯错的孩子。

　　陈霞说了一阵之后将矛头直指白水，说：“我现在看你怎么这么烦呢，完事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请你吃饭啊？赶紧给我滚蛋，别耽误我时间。”

　　白水心里委屈，心想要不是你三令五申，我至于过来受这份罪么，我得罪谁了我。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来，否则定会招来再一次的训斥。白水被陈霞揪着耳朵踢出了房间。临走前看着沈超的幸灾乐祸，白水觉得新欢果然强于旧爱啊，趁着陈霞回身之际，他又对着沈超挤眉弄眼的挑衅了一番。

　　“你一会先走吧，我上去陪她一会，晚些再回去。”陈霞对沈超说道。白水走后陈霞并没有动沈超送来的饭盒，虽然她没吃晚饭，但这保温饭盒里的东西并不是给她一个人的。

　　“嗯！你问问她想吃什么，我回去买些材料，做给她吃。”沈超点了点头，一脸惋惜的模样。最近一段时间，陈霞晚上很少回家吃饭，沈超没有抱怨，反而经常会在这个时间送饭过来。与陈霞嘱咐了几句，沈超也走了出去。

　　陈霞提着饭盒来到一间单人的豪华病房之内，房间里的窗前站立着一道倩影，正在眺望远处。虽然穿着病服，但却难掩她的身形，高挑、完美，她的身材很好，让人看了一眼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再看她的容貌。

　　“人都走了，哪里还看得见？”陈霞提着饭盒走了过去，叹息着说了一句，女子转过头来露出笑容，她果然美的不似人间女子。

　　她看着陈霞手上的饭盒，说：“真是麻烦姐夫了，每天送饭过来。”她神情恬淡，既没说什么感激的话，也没有露出歉疚的表情。只是随手接了过来，拉着陈霞一起坐下。也许她就是这样性情的一个女子，也许是她和陈霞的关系很好吧，陈霞的眼里全是温柔。

　　豪华病房里面的设施很齐全，但女子的摆设却很朴素，屋子里没有什么他的私人物品，桌面上只有一本日记，和一个相册。女子名叫尹清，是陈霞之后白水的恋人。相册里的照片都是白水，日记里的内容写满了爱，所以再熟悉的人也不会轻动她的物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它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