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烟消云散》少女叁拾

1、我们的悲欢离合

　　“白白，你说我穿成这样见你妈妈没问题吧。”女生很害羞的看着身边的男生，紧张的问到。
　　“安乐，我怕我妈对你太好我会吃醋喔。”男生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可女生好像并没有消除任何紧张的感觉。
　　“万一你妈妈说给你500万你离开我儿子....”
　　“那你一定要拿着，然后我去找你，咱俩一人250！”
　　“我看你才是250。”这一番玩笑话，让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
　　樱花开放的时候，白烨觉得也是时候带着自己谈了5年的女朋友见家长了，若一切顺利，明年此时，可以迎娶他此生最爱的新娘，也就是身边这位紧张到脸色有点发白的纪安乐。白烨来自单亲家庭，妈妈是当地极富盛名的律师，父亲3年前因为酒驾出了车祸，妈妈虽然难过，但作为一名律师，自己的丈夫知法犯法，让她更觉得羞愤。
　　白烨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母亲会有点胆怯，虽然母亲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忙，但是只要是闲下来，白烨就没有好日子过。高考后的志愿填写表，也是在妈妈的“建议”之下选择的法律专业，不过认识了身边这个让他爱不释手的安乐，也算是一大幸事。
　　想到这里，白烨握紧了和安乐牵着的手，带着安乐进了自己家里。
　　刚进门就看到白烨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到儿子和女朋友进门，谢律师迅速从上到下把安乐大量了个遍，然后又接着看手机了。
　　这一打量虽然迅速但是把安乐看的发毛，换了鞋，放下了伴手礼，安乐跟着白烨走到谢律师面前，白烨先开了口，
　　“妈，这是纪安乐，我女朋友，安乐，这是我妈，就是我们上课会介绍的谢律师。”
　　谢律师没有说话，轻微的和安乐点了个头，不仔细看差点都看不出来。
　　“阿姨好，我是安乐。早听说您的事迹，特别崇拜您。”安乐紧张到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这么紧张，你这以后和对方律师辩论还直接吓趴倒了。”谢律师的这番话说出来，安乐吓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安乐又不是来和你辩论的，是见未来婆婆，想表现的好点儿，能不紧张吗。”白烨看到安乐似乎有点卑微的样子，有点替安乐生气妈妈的严肃。
　　“未来婆婆？”谢律师凌厉的眼神看着白烨，“这是来通知我你们要结婚？这是怀上孩子了还是怎么着，我没记错的话，你俩才大四，之后还要考律师执照，还有读研究生的吧。”
　　“我的天那，这谢律师太可怕了吧，白烨也是在瞎说什么呢，这可怎么收拾才好。”安乐心里痛苦的念叨着。
　　“妈，研究生我们会读，律师执照也会考，我们结婚也不会影响到这些事情的进行。”白烨不卑不亢，毕竟他和谢律师生活了22年，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是让安乐更加慌张的寂静，即使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安乐也觉得是一种冷飕飕。
　　“我这里的答复是否定的，”谢律师打破了沉默并看向安乐，“你小小年纪，就想着要嫁人享福？呵，白烨我把这话和你说清楚，在你不能成为我的接班人之前，结婚你想都别想。小姑娘，你愿意等白烨就等，但是以后别来我家，真是让人瞧不上。”
　　这一番话说出口，安乐楞住了，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怎么成我要嫁给白烨享福了？安乐脑袋里嗡嗡嗡的像是要爆炸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头就对谢律师说，“你有没有搞错啊阿姨，白烨只是来带我和你见见面而已，你以为我喜欢你当我婆婆吗！”说完安乐就冲出门外，连鞋都忘了换。
　　白烨看到这样的情形，火冒三丈，“妈，你是要控制我一辈子吗！你这样做是想叫你儿子去死！”
　　“你个傻东西，这姑娘一点教养都没有，还说不想要我当婆婆，那就是对你不重视，你是当局者迷！”谢律师被安乐的一番话也是气的不行，而且竟然儿子也要和她对着来。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我们感情非常好，我也清清楚楚知道她纪安乐有多喜欢我，不像你，只会控制我！”白烨吼完这些话也夺门而出。谢律师看着儿子跑出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愤怒和担忧。
　　此时的安乐边小跑着边哭，也不管路人是怎么看她，内心的委屈让她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安乐！你等我一下！安乐！”白烨远远的看到了安乐，赶紧喊她让她停下来听他解释，他绝对不会因为他妈妈的话而放弃安乐的。
　　可远方的安乐除了跑和哭，完全没有听见白烨的声音，到马路上时，上了个路边的出租车就走了。白烨紧跟在后面，看到安乐上了车，他抓紧时间跑到下一辆出租车旁边。不远处，正在马路上行驶的另一辆出租车看到不远处有人招手，为了抢生意，一脚油门，只听“嘣”的一声，不明物体飞了出去，司机顿时傻了，好像撞到人了。
　　安乐在出租车上啜泣，这时才想起来回头看看白烨有没有追上来，可除了后面穿梭的车辆，什么也没有。
　　到了学校，安乐无可奈何的往学校里走去，手机里一个白烨的信息和电话都没有。“他不会是要和我分手吧，不会的，他应该是在和他妈妈争论。唉，我也不该说那些气话的，应该求着谢律师，说不定还有希望。”安乐懊恼的自言自语着。
　　手机的震动把安乐拉回现实，她赶紧拿起手机，想着肯定是白烨，“周语？”原来不是白烨，是白烨的好哥们周语，
　　“怎么了周语？找白烨吗？我俩现在不在一块儿。”
　　“我找你！快去人民医院急诊室，白烨出车祸了！”周语的声音特别着急，旁边还有很多杂音。
　　！！！车祸，是着急追她才导致的吗！安乐立马往回跑，此时路上一辆出租车也没有，要么也都是满员，急的安乐满头大汗。等了15分钟，终于来了一辆空车，路上安乐不停的收到周语的微信，“你人呢，快点啊！”，“病危！他妈刚刚签的字！”安乐只能一遍遍的麻烦司机快点开，他的未婚夫性命攸关。司机师傅这么一听，油门踩到底，一路狂奔到医院。
　　约莫20分钟左右，终于到了医院，安乐立即冲到急诊室焦急的寻找周语的身影。“安乐！这边！”不远处周语正在朝她挥手，安乐急忙冲过去问周语白烨的情况，周语说了句正在抢救，又用眼神示意了安乐，谢律师就在旁边的座椅上等待。
　　“白烨若是活过来，你离开这里，离开他。若是他死了，我让你倾家荡产。”谢律师早就看到安乐来了，儿子的车祸让她更加讨厌安乐，儿子有大好前程，现在眼看着要被这个女人给这折腾没了。不论是威胁还是愤怒，谢律师对安乐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以。”安乐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既然您这么不喜欢我，我不能让白烨为难，我答应你的提议。”
　　三人个各坐一方沉默着，内心都在焦急的等医生给他们好消息。
　　1个小时，2个小时，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谢律师期间打了几个电话，冷静干练的吩咐了工作安排之后，继续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静静等待。
　　第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三人集体迅速走向手术室的大门，两个护士和一个护工推着手术完还未清醒的白烨，对三个人说了句：手术成功，你们商量一下，一个家属跟我们去病房。
　　他们三人还是跟着护士一起往病房走去，到了门口，安乐首先发话，她诚垦的对谢律师说，“阿姨，请让我来照顾白烨，直到他醒来。您工作繁忙，几个电话肯定不能完全交代好下属做交接，白烨醒来之后，我就离开，到时您再来照顾她，可以吗？”安乐说完这些话后，见谢律师没有开口，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真的很爱他。”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事再和我联系，没有状况，不需要和我有任何交流。”谢律师递给了安乐名片后，又说了一句，“记得你的承诺”，说完就离开了。
　　周语在旁边不知所措，安乐挤出了一个笑容，对他说，“这其中的繁琐我就不说了，等我离开后，他若问起，你就说我去英国留学找我哥了。”
　　“啊？这大病初愈，你又离开他，我怕他架不住啊。”周语听到安乐这么说，显然是不同意。
　　“那你就让他联系我，我来跟他说。”安乐说完这话就进了病房，不给周语任何反驳的机会。
　　护士同安乐介绍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安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白烨的手，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自己不替白烨考虑，他一定内心着急死了，才会出车祸。
　　一天过去了，安乐就一直这么自责的陪着还在昏迷的白烨，心里一直祷告他快点醒来，即便他的醒来也是她的离开。
　　第三天早上，医生又来巡查白烨的情况，虽然还在昏迷，但是医生说已经好了不少，也很快会醒来了，但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一切都等醒来再观察。安乐听到这些话，着实开心了许多，不管怎样，白烨一切健康就好。医生走后，来探望儿子的谢律师对安乐说，“不论怎样，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医生也说了白烨也快醒了，我工作也交接好了，你就离开吧。”
　　“好...” 安乐强忍住想哭的冲动，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去考个律师执照出来，会有很多益处。”谢律师在安乐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说了这么一句。
　　“好。”安乐对谢律师鞠了个躬，又远远看了一眼白烨，离开了。
　　“儿子，不要怪妈妈，以后你会懂的。”
　　第五天，谢律师的事务所有个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于是请周语帮忙白天照料一下白烨，作为好哥们，早就想照顾白烨了。之前是安乐先提出照顾，安乐走了后，谢律师又接手，弄得他一直没能帮上忙，只能每天过来探视一会，就被护士赶走了。
　　周语看着病床上的白烨，深深的叹了口气，“兄弟，你之后可怎么办呢。”说完这话，周语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腾的站起来，看着窗外哭了出来，“你丫太惨了，老婆跑了，也许之后还是残废，你以后怎么办，还好你有钱，那也不能找个图你钱的啊，万一推你的时候手一松，你就完蛋了，呜呜呜。”
　　“你....你哭什么...周...周语...”越哭越带劲的周语听到这个期待已久的声音，立马停止了哭泣，转身低头看着刚刚睁开眼的白烨，“白烨啊白烨，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们有多崩溃吗！天呐，你终于醒了，太争气了儿子！”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刚刚睁眼的白烨听完张开口对周语轻声说，“耳朵伸过来，我有话说。”
　　“好好好，哎呀，你说什么话啊，你现在虚弱啊。”周语边哭边把耳朵凑到白烨嘴边，“你说，儿子你说什么我都帮你办到！”
　　“滚。”白烨没想到睁开眼就是这个傻瓜在那鬼哭狼嚎吵死了，又不是哭丧，还喊自己儿子，怕是想气死自己。
　　“好好，我滚去找医生护士啊！”周语这家伙也没生气，立马小跳着去找医生护士来给白烨做检查。
　　“你好，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我好像被车子撞了一下，然后就没有了。”
　　医生在给醒来的白烨做一些常规检查，结束后对旁边激动的周语说，“今天给他喂水和一些清淡的粥，明天我再来检查。”
　　“yes，sir！”
　　“请你小声点，不要影响到病人。”
　　“ok...”周语立马小声附和，屁颠屁颠跑到白烨旁边陪着。
　　“白烨，我给你妈发短信说你醒了，她回复说在外面签合同，结束立马过来，然后给你带点粥喝喝，你现在先休息昂，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我们再说。”周语深怕白烨问起来纪安乐的行踪，赶紧先用话堵住白烨。白烨点点头，他只觉得自己非常虚弱，闭上眼继续睡了。
　　约莫又睡了好一会，白烨觉得有些饿了，睁开眼准备喊周语给他弄点吃的，没见到周语却看到了正在桌子旁边忙碌的妈妈的背影，“妈”，谢律师听到白烨轻声的呼唤，立马转身走向儿子身边，“好点吗儿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我有点饿，想吃点东西。”
　　“好好好，你等一下，我刚把粥倒进碗里，还有些烫，我先把你这个床摇起来一些。”谢律师边说边慢慢讲白烨的床缓缓摇起来一些些。
　　“谢谢妈，还能活着见到妈妈，心里超开心。”白烨看着妈妈脸色有些憔悴，肯定是忙着工作又担心他的身体，“妈，我以后一定小心，不让你担心。”
　　“好...”听到儿子这么暖心的话，谢律师有些心酸，这几天她也想过了，儿子的车祸不能全怪那个叫安乐的女孩，自己也是有责任，等白烨恢复了，要好好和他道个歉。不过以车祸前的儿子性格，一睁眼应该就会问“纪安乐呢”，到现在为止，谢律师还没听到这句话。
　　“我让周语去楼下吃点东西，他陪了蛮久的，也有些累了。粥来了，我来喂你。”谢律师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吹温凉了再送到儿子嘴里，白烨每一口吃下去都是暖暖的。
　　“妈，我因祸得福了。”
　　“怎么说？”
　　“因为谢律师这么温柔的对我，我太开心了。”
　　白烨开心的把心里话统统说了出来，毕竟妈妈是赫赫有名的律师，在他眼里，妈妈就是忙忙忙，好不容易闲下来还得教训他。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好像是上学以来第一次。
　　“臭小子，到是挺会说话。好了，赶紧吃，吃完再休息一会。”儿子的话，让谢律师暖心又有些自责，原来儿子希望的东西这么简单。
　　“我的宝啊，你可以坐起来吃饭了！阿姨我来喂我来喂，您休息会儿。”是的，哔哩吧啦周语回来了，病房一下就变得热闹起来。
　　白烨立马瞪着周语，妈妈多少年才喂了自己一次，这臭玩意竟然还要抢去，坚决不能。正想着要如何说的自然不让妈妈离开，谢律师笑着对周语说，“没事儿，我也好久没有这么照顾他了，你坐旁边陪他聊聊天，然后咱们就让白烨再多休息休息。”
　　“好的阿姨，我愿意做陪聊。兄弟你说，你想聊什么方面的话题。”周语一听说陪聊，来了一身的劲儿，要说到聊天，他周语从不愿意落人后。
　　“切，这会儿是兄弟了啊，哭的时候你说我是什么来着？”白烨故意逗周语，周语当然记得是喊白烨儿子，可这谢律师在这，再说儿子那可能会被谢律师的眼神给杀死100次都不止。
　　“兄弟，你说什么呢，这样，你看这个话题怎么样，病好以后，你有什么计划。”周语赶紧岔开话题。
　　“我想想啊，”白烨觉得这是个好问题，边喝粥边认真的思索起来，“我想把律师执照给考了，然后从律师助理开始做起，”儿子话说到这里，谢律师高兴的点点头，只听他继续说到，“我还想找个女朋友，我可不想等忙到30再相亲结婚哈哈哈。”白烨兴高采烈的说完这些话，却没发现已经变了脸色的周语和谢律师。
　　“兄弟，你...要找女朋友吗？”周语差点说出你不是有女朋友么这句话。
　　“对啊，咋地了，哥们这条件不好找吗？我母胎solo，还不能有个初恋嘛。你也真大惊小怪。”白烨觉得周语的反应过于夸张了点。
　　“哦，对对，当然了，你个单身汉，是得赶紧找个女人把你收了。”周语说完就坐到沙发上，不再说话了。
　　好在这个时候护士到房间来对他们说，：“今晚谁陪宿，只能一个人。”
　　“护士，我来陪宿。”谢律师登记好信息后就送周语下楼。周语清楚的知道，白烨妈妈肯定是有话要交代，自己也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氛围，首先打破的这个让人紧张的安静。
　　“阿姨，您说吧，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吗？”
　　“周语，白烨肯定是忘记了一些什么，那我们就不要提了，也没什么好提的不是么？”谢律师的语气坚定不移。
　　“阿姨，真的就让他俩之间错过吗？安乐是个非常好的姑娘，您不要试着接受她吗？”周语是见证他俩的爱情的，真的不忍心就这样看他们分开。
　　“不必，也请你不要说出来。路上小心。”谢律师送到楼下说完这句看似命令的话后就回病房了。周语坐在花坛旁边，抽了一根烟，看着亮堂的病房，内心感慨万千。
　　“安乐，你就这样消失在白烨的生活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