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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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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玉公子他……”青滴守着玉傲云,双眼通红,这半年里,她把玉傲云已经当成亲人了。
玉傲云已经昏迷了三天,高烧不退,脸百如纸,全身冰冷,要不是心口尚有丝余温,还有那淡淡几不可察的呼吸,真真是一个无生命的瓷娃娃。
君公子替玉傲云把完脉,脸上仍是丝丝如春风的温和,让人看不出任何紧张,青滴的担心顿时在这个笑容中减轻了许多,欢喜的出去煎药。只是她没有看出在那笑得清淡的脸上,漂亮的凤目里早已没了笑意,甚至有一丝担忧。
君公子知道这次玉傲云突然病的这么严重,多半原因还是因为那晚受了凉。他也知玉傲云的这样的身子骨,就是想出谷,也没那个机会。因为,就是他,也没那个把握让他可以健康的出去。
玉傲云的身子就是一件破偶,七拼八凑勉强缝在一起,只要稍不注意便会散开,而且他的五脏六腑受寒毒太深,拖得时间也太长,要想完全康复已是不可能的,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君公子,傲云的身子,可有希望康复?”玉凌云一身宝蓝缎衣,望着面前负手而立,一脸笑意的白衣男子。
君公子摇摇头,“能保住命已是不易,要想恢复如前,即使是我,那也是痴梦。”轻轻的话语,透露出冷冷的疏远,还有一丝嘲讽。
“那,能恢复几分?”玉凌云俊朗的脸满是关切,也不管君公子话中的讽刺。
“既然那么关心他,又何苦让他伤成这样?”君公子轻轻叹息,却又笑得明媚,但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却是更深的寂寥。玉傲云的身子骨,是一块块接在一起的,是受到严重的摔落造成,而那一身寒症到真是落入寒池所落下的病症。嘲弄的勾起嘴角,他的笑益发浓烈,妖娆竟似这遍野绽放的绯红的花,像团团火焰,烤的人的眼血红,却刺得人肌骨寒痛。
“告诉我,傲云到底能恢复几分?”玉凌云的眉皱的很深,用犀利的眼神望着君公子,脸上已有几分怒气。为了傲云,他可以忍受君公子的冷嘲热讽,同时,为了傲云,也可以毁了绝尘居。
“玉大公子,你也该走了。”转身,君公子竟自顾自走向一旁的石桌上,为自己斟了一杯就,慢慢品尝。
风中,和着花草的芬芳和美酒的清香,还有隐隐泥土的味道,竟是如此的香甜。君公子月白色衣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黑发与束带交织起舞,露出洁白优美的脖颈。轻轻抿了一口,只见他喉结微动,玉凌云似乎也感到那口美酒缓缓从他的口滑入他的喉,一直滑入他的胃,渗入他的肌骨,随着血液流动。
君公子闭着那双湛湛而妖娆的凤眼,修长的手握着白玉酒杯,放在鼻前闻着,嘴角微微上扬,白皙的脸上洋溢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满足感。身后几丛翠竹,侧面小溪从石岩缝中汩汩蜿蜒的从他脚边流向远方,几片绿叶几朵落花漂在上面,清可见底的小溪中,映的是他闭目陷入沉思的身影。
四周一片静谧,只闻小溪撞击卵石的声响和山涧春鸟的啼鸣。
玉凌云紧了紧宽袖下的拳头,硬是压下心中郁积的那种强烈到要喷发的怒气,暗自告诉自己,不能挥拳,这个男人长得虽像山间魅人的妖精,除了这副好皮囊,还有一身的好医术。这个男人是傲云的大夫,是傲云活下去的希望。
深吸一口气,玉凌云努力想象眼前这张风轻云淡又带丝丝讥讽却荡着妖冶之气的脸是令人作呕的丑陋之容,才生生压下了暴力的冲动。
“他只能保住性命,恢复三成已是极限。”久不闻声的人,确突然开口,清清淡淡却又那么清晰。
玉凌云一怔,英俊的脸上已有几分痛楚,到底,还是不能恢复如前,还是让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苦难。不过,能保住命,恢复三成健康,已是天大的喜讯。
转身,玉凌云甩了甩宽大的衣袖,翻身离去。半年多了,自从玉傲云被送到绝尘居,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一面,几次三番的闯阵,只能勉强通过那片迷雾林,而这里的阵法,无论如何也闯不过去,每次都被这些花石草木挡了去绝尘居的路。他不明白君公子为何会答应救傲云,为何不让任何人见傲云,但只要能让傲云活下来,即使他们再分离几年,他也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