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魏丛良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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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程涣还睡着，就接到公司行政的电话，和他核实个人信息。
　　程涣愣愣道：“对是对的，但为什么突然要核对我的信息？”
　　“给你订票啊，LJM他们要去加拿大训练，你也得一起去。”
　　“啊？”程涣一惊，猛地翻起身，紧捏着手机。
　　挂了电话，程涣就直接联系了阮熠奇，电话却没打通。
　　程涣有些懵，抓了一下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

　　换好衣服，程涣跑去公司。前台已经在了，程涣走过去问：“什么时候去加拿大，我怎么不知道？”
　　“晚上的飞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前台摇头。

　　阮熠奇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他们公司上班比较晚，经理大概是在十点多来的，一见到程涣便招了招手，让他来办公室。
　　程涣走到里头，外面几个同事都看着，见门关上，免不了窃窃私语。
　　“这个程涣运气也太好了，李靖鸣是他以前同学，新来的奇妙好像也和他挺熟的。”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几句，经理走到玻璃前拉下百叶窗，隔绝了室外的目光，而后指了指椅子让程涣坐下。
　　“叫你进来是想和你说一下去加拿大的事情，我让行政给你买了晚上十点的机票，你待会早点回去收拾收拾。”
　　“经理我想问，这个怎么那么突然，我之前都不知道。”
　　“昨晚刚决定的，我也是刚知道，你之前不是去过吗，有那边的签证。”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经理停顿了下，看了眼屏幕，抬起头对程涣说：“我现在也还云里雾里的，阮熠奇昨晚给我电话，说要带LJM到那边特训，还联系了加拿大的队伍，开一场友谊赛，他自己乘了四点的飞机已经走了。”

　　程涣愣住，昨晚奇妙还和他在一起，他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奇妙送他回家，可这些却对他只字未言。程涣心里生出一种闷闷的情绪，好像是夏日雷雨前的烦闷不安，手放在膝盖上，指关节慢慢蜷紧。

　　突然要去国外，且还不知道去几天，程涣在公司里没留多久，便回去收拾行李了。
　　他前段时间用了年假刚去过加拿大，一个人，没报团，买了机票订了酒店，也不知道玩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睡觉，睡醒后出门去吃东西，中午在城市当地的广场上坐着发呆。
　　签证还没过期，程涣把丢在客厅角落的行李箱拿出来。行李箱里面还堆着一些上次旅行的东西，程涣不怎么喜欢整理，把箱子里的东西丢在地上，又把自己要穿的衣服给塞了进去。

　　他整完这些，累得躺在地上不想动，隔了很久，设定的闹钟响了，程涣才慢吞吞坐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脸，手撑着地站起，走到床头，把边柜里的药给拿了出来。因为不知道要去几天，程涣就把之前心理医生配的药都给带上了，足够他吃一个月。

　　是晚上的飞机，得提前到机场。程涣收拾好后，便打车过去了，他昨晚没睡好，在去机场的路上昏昏沉沉的，看着远处的天一点点变暗，落日掉进深渊里。
　　把行李托运了后，他在机场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塞上耳机坐在候机室内。
　　蓝牙耳机里的歌都是随机播放，程涣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活到现在，最最最喜欢的大概就是李靖鸣了，可惜李靖鸣不喜欢他。
　　他靠在椅子里，歌一首首轮换着播，大片的玻璃幕墙外是点了星漆黑的夜晚，他看着那片夜空，整个人逐渐放空，什么都不愿去想。

　　从这里到多伦多，大概十四个小时。程涣吃了两颗药，戴上了眼罩，意识很快变得浑浊，半梦半醒，渐渐沉入黑谷。
　　飞机什么时候降落的程涣都没察觉，他是被空姐叫醒的，扯开眼罩，眼皮挣扎着撑开，迟钝了数秒，视野变得清晰。空姐担忧地看着他，程涣愣了愣，用手按住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圈四周的空位，立刻站了起来，“不好意思。”
　　“先生，您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睡过头了。”程涣抱歉地笑了笑，抓起披在身上的外套。

　　从舱门出来，多伦多的温度很低，程涣把外套穿上。
　　这里还是白天，天很蓝，云压得很低，风一阵阵吹来，皮肤有些疼。程涣跟着人群去取了自己的行李，而后从安检口出去。
　　酒店地址行政在上飞机之前发给了他，程涣记在了备忘录里。他翻出刚才记的地址，眉头微皱，正琢磨着怎么过去，就听到自己的名字。
　　那声“程涣”不算响亮，低低沉沉，和四周嘈杂混在一起。他以为是听错了，没去在意，肩膀突然一沉，他愣了愣，扭头看去，阮熠奇站在他跟前，双手垂在两侧，清俊的脸上是程涣觉得很好看的笑容。

　　“你……你怎么在这里？”程涣呆呆钝钝看着他，傻乎乎问了一句，又紧接道：“你在这等我？”
　　“这次来多伦多太匆忙了，我昨晚知道这边的队伍有时间可以安排比赛，就想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阮熠奇垂眸，眼里是柔柔浅浅的光，他说：“对不起，出来太急，上了飞机手机没信号，没顾上和你说。”
　　牙齿咬着下嘴唇，程涣摇头，喉咙里干干涩涩，吞咽唾沫，哑声问：“是不是等了很久？”
　　“不久，就一会儿。”阮熠奇这么说着，抬起手，轻轻环住程涣肩膀，转过程涣的身体，语气很轻快，“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白色的车停在外面，出去前阮熠奇把多拿的一件外套递给程涣。程涣的确是冷，也不想在这里生病，和阮熠奇说了谢谢，而后接过就穿上了。
　　是阮熠奇的衣服，驼色的大衣外套，他穿着有些大。阮熠奇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对这还挺熟悉的，他开车，没带程涣去酒店，而是去往自己靠海的私宅。

　　天还很亮，程涣坐在副驾驶里，微微眯起眼。
　　阮熠奇单手放在方向盘上，侧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而后把程涣前面的遮光玻璃拉下来。
　　浅浅的阴影投下，程涣掀开眼皮，侧头看向阮熠奇。
　　阮熠奇的脸在投入窗外的光源里，让程涣有一种错觉，阮熠奇就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