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0 ...
-
世间的阴差阳错都只是命中注定，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联被他亲手斩断，并非偶然。
决绝地，似乎一切都没有过交集。
徐忘忧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思绪像是化不开的雪，黏黏乎乎的令人恶心，她顽强的意识仅够她睁开一条缝，然后又如厚重的窗帘紧密罗缝地阖上。
沉重的氛围压抑住她的呼吸。
多可笑的爱情，徐忘忧死死捏住手心，以疼痛聊以慰藉，那是生命仍存的讯息。心脏抽动撕裂，再到惨淡愈合留下丑陋的疤。可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发现。
她那依旧坚实跳动的心脏里，究竟破损不堪到什么地步——恐怕机械心脏都比它更有生命。
徐忘忧可悲地想使嘴角弯开一点弧度，只是徒然罢了，用笑容包裹苦涩，另一种意义上的糖衣炮弹她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
徐忘忧终究是陷入沉睡，去经历被她翻得支离破碎的记忆，日日重映着，痛苦便更入木三分。伤痕累累，却流不出眼泪。
画面的时间回到前天。
徐忘忧正在家中沉默处理着电脑上随时发来的信息，她感到几分难受，心跳不安的跳动，似乎在预警着什么，那是有人遭遇危险的预兆吗？她不知道。
徐忘忧微皱眉头，心头的焦虑只增不减，好像急促的脚步声踩着地板不规则地传来，泛起沉闷的回响。手机屏幕忽的亮起，被静音后的震动声差点让她下意识的把手机甩出去，仿佛是摆脱掉一条毒蛇，天生散发出不祥的意味。
可徐忘忧止出动作，毒蛇便愈缠愈紧，摇曳着鲜艳的颜色，蔓延出更深的恐惧。
凉得彻骨，还吐着信子在幸灾乐祸些什么。
是齐羽的来电。
徐忘忧顿时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好笑地平息呼吸再接通电话。
含蓄的前言却被急急忙忙的声音打断，伴随着徘徊不定的脚步声。
“姐。”齐羽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
自从齐羽知道徐忘忧是他哥哥的爱人，他便习惯用“姐”称呼她，因为感觉“嫂子”这个词和徐忘忧搭配起来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徐忘忧自然也就放任他这么叫了。
“哥他那边……可能出事情了。”齐羽在电话那边皱眉，盯着一片死寂的信号，心里顿感无力。
“我为了平时方便联系到他，用了特殊的专用信号。”
“明明，我和哥之间的信号是不会突然断掉的，那只能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他自己断掉的，要么就只能是其他因素——例如，丘金沙漠。”徐忘忧从未预料过自己的声音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就像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来安慰紧张不安的齐羽：“别太过担心，万一是齐泽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迫不得已自己把信号掐断的呢？你去查查……”
徐忘忧感到一阵兴奋，那是自欺欺人的喜悦，却被现实的一盆冷水浇得一干二净。
“……姐，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丘金沙漠外围，”齐羽极为低微地叹息，“平时我只有有事找他的时候才会联系，现在，信号已经断开两天了。”两人都陷入沉默，沉默，似乎只要不开口就不会发生更坏的情况。
“姐，我没有那个自信心进丘金沙漠，”齐羽的眼眶红了，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你能做到了。”
徐忘忧感觉自己的血液全部倒流，汇于头颅却于事无补，可时间已经来不及等候。
嘴唇微张，只能发出一句意味不明的态度：“我知道了。”
徐忘忧毫无波澜地挂断电话，没有表情的迅速准备行装，派人送来枪支弹药。
总有一个会送命。徐忘忧近似悲观地想，也罢，一命还一命而已。
她心如止水地想象着当齐泽准备踏上死亡之地的那一刻，他有想到一直等候着他的自己吗？
自然是没有的，那自己又在幻想些什么呢？
距离上次相见，还是那次在医院他郑重承诺会来接她出院。后来啊，还是自己孑然一身地回到自己的家给他发去一条短信，然后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就连齐羽都还是和他的副官关系不错，才被偶然提起，这才知道徐忘忧的事情。
大概又是为了什么军事密令而奋不顾身吧。
徐忘忧心平气和地接过下属送来的枪支器材，反倒是不由自主嘲弄道：“他倒真是对莫兰德帝国一心一意。”
徐忘忧冷淡地划开一道空间裂缝，片刻消失于虚空，正如踏入无尽深渊，再无归期。
隧道的尽头，一片黄沙漫天，伴随着诡异的西风，完全改变了来向。
徐忘忧的异能也只能将她送到此处，明显的分界内，是安静的一片死寂。
她毫不容易地踏入，异能便像强硬的抽出一般，只留下微弱的感知。
就算是丘金沙漠也没有资格完全封印住她们一直传承的能力。
但血腥味随着空气卷到沙漠外围，如酒，气味翻涌，还愈加浓郁。
徐忘忧面色一凝，根据时间，他们进入沙漠的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但伤亡却严重到这个地步，不可谓形势不严峻。
她加快脚步地朝一个方向稳步跑去，虽然已经掩住了口鼻，但粗糙的沙粒划过脸颊依旧有刺痛的火辣感。耳边响起稀疏的穿梭沙层的逃窜声，
是大批大批的蛇不顾一切地逃离，连近在咫尺的徐都来不及看上一眼，不知是幸运还是更大的不幸。
仿佛末日降临般，脚下的土地弟颤抖着，好像恐惧着神的低语，最蛊惑的言语，最刻骨的诅咒。
显得逆流而上的徐忘忧更加的渺小，而自寻灭亡。
越往沙漠深处，狂风反而渐渐平息，颇有种请君入瓮的意味。被重新翻开的白骨散乱地堆在地上，一片狼藉。夹杂着被撕碎的军装，破损到几乎辨认不出外表，不管是年代久远的还是崭新的，都落了个殊途同归的下场。
远远的嘶鸣声近了，徐忘忧却近乡思切般地停下脚步，齐泽正与变异的异兽搏斗着。
外甲太过坚硬，枪支弹药无用。
这是徐忘忧一眼得出的结果。
不过看到周围士兵精疲力尽的赤手空拳的模样，发现实在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的情况还是到来了。这时候，有热武器总比什么都用完了好。
她矗立于天地之间，手指好似波动着的无形的弦，回荡的波纹仿佛让时间都为之暂停。
如神降临人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