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封侯》不凋木

33、第 33 章

　　薛景晏皱眉：“你闹什么脾气？”

　　“没有。”宋寒川冷着脸答：“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们就这样互不理睬的走了许久，薛景晏忽然看到街边有卖剑穗的，想到自己上次送他的剑，走过去询问道：“老板。”

　　“客官，您要什么？”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他指了指前面一个蓝色的穗子道：“有没有白色的？”

　　“有，就剩一个了，您来的可是时候啊，要是晚了，那就真没有了。”老板笑眯眯的说着，薛景晏自然知道，做生意的一般都这么说，倒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但这个剑穗倒像是宋寒川会喜欢的样式，今日又出了这么不愉快的事，便当是赔罪了。

　　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宋寒川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按理来说这条路很长，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走的没了影踪，况且他方才说的只是气话，不可能真的不顾及自己的担忧，独自离开。

　　“客官？”老板见他魂不守舍的搜寻，叫了几声道：“这剑穗......”

　　他回过神，从衣袖里拿出银子放在老板粗糙的有些厉害的手心，把剑穗揣怀里便急急忙忙走了。

　　“寒川！”他四处找寻，急得都要冒烟了，明明没有多长时间，怎么就消失的这么彻底呢。

　　从青天白日一直寻找到暮色霭霭，他怎么都找不到人，就像是忽然凭空消失了一般，他额上的汗就像雨一样唰唰的直往下落，里衣都粘在了身上，心里却烦躁的厉害，只要停下来自责，歉疚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的直往心头涌。

　　“哎，你那相儿好的呢？”老板娘照例进来看他们在不在，去瞧到薛景晏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她好奇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薛景晏长长的喘了口气，仔细想想，宋寒川虽然身体虚弱，但好在随身带着暗器，脑子也转得快，应该有办法让自己脱身的，想到这里心里似乎还能稍微好受些。

　　他在老板娘的搀扶下起身，余光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到她的手心有些茧，当下心里便生出许多疑惑来。

　　“你这手......”

　　老板娘瞧到他的目光，倏地松开手收了回去，藏在衣袖里不肯露出来，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一连串的动作落在薛景晏的眼里，更是奇怪得很，便追问道：“这茧绝不是短时间能长成的，你一定在做什么，是不是？”

　　“不是，你多心了。”老板娘倏地背过身去，抬脚便要走。

　　薛景晏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固执地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今日自己去买剑穗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老板，掌心里似乎也是留了许多老茧，一种大胆的猜测浮了上来，他斟酌道：“你们这里所有的人是不是都在做那件见不得光的事？”

　　老板娘的身子忽然僵了僵，接着说道：“没有，你想太多了。”

　　“你在撒谎！”薛景晏的声音骤然抬高，脸上也没有了那种刻意装出来的柔和，整个人周身都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今日我出去碰到了一个卖剑穗的人，按理来说，他的活儿是不该把掌心磨成那样的，可他掌心的茧，位置和你的一模一样，你要跟我说这是巧合？”薛景晏顿时皱起了眉，眸光里带着威胁的光。

　　老板娘可能也发觉了这个人的身份似乎并没有他们装出来的那么善良，当下便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薛景晏冷笑，半点伪装的心思都没有了：“通风报信还是杀人灭口？”

　　老板娘顿时语塞。

　　“寒川失踪了，我没耐心再陪你们耗下去，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这里就真被我夷成平地了。”他冷着脸出声：“还有你，我看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想必是受了后面那些人的威胁，你若是如实说了，我保证将来会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可若是不说，你的下场，自己好好考虑清楚了。”

　　她脸色霎时泛了白，说的话也没有之前那么肯定，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似乎是在试探他话的可信度。

　　“我怎么相信你？”老板娘颤颤巍巍看着他。

　　“是赌一把还是一条路走到黑，你自己选择。”薛景晏半点给她证明的心思都没有，他嘴角噙着一丝笑道：“况且我看你现在这模样，也不像很享受嘛。”

　　老板娘被戳穿了心事，脸上微微带了些红：“你们真是带着任务来的？”

　　“真是？”薛景晏察觉出她话里的意思，顿时皱眉，眯了眯眼道：“你什么意思？他们发觉了我们的意图？”

　　老板娘摇了摇头：“他们只是怀疑，但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街上的人都在看你们，一旦有不寻常的地方，他们就会动手。”

　　“他们敢做什么？”薛景晏心底升上十分不好的预感，而且直觉和宋寒川失踪的事有关。

　　老板娘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得选了，况且被人控制的日子过了这么久，有这个机会何不试一试，若是败了，自己只要推到他的身上便可以脱身，想到这里便没有隐瞒的说道：“落到他们手上的人，不脱层皮是出不来的，况且做的那些事情见不得光，妄想捅出来的人都会死，这么多年来，从无例外。”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薛景晏虽然心急的想知道宋寒川的行踪，但也知道眼下的情况是急不得的，只有把这地方的底子挖开，才知道怎么去找人。

　　“炼兵器。”事到如今老板娘也不想着隐瞒了：“地下都是兵器，很多，而且每个月末都会送出去。”

　　“送到哪里？”炼兵器是他和宋寒川之前就能想到的事情，现在确认了倒也不算什么惊讶的事。

　　老板娘摇头：“不知道，那个是头儿他们才能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没人相信。”

　　“入口你总知道在哪里吧？带我过去！”

　　老板娘听了这话吓得忙后退了几步道：“不，我不敢去。”

　　“你们这地方有几个外人？”薛景晏知道她是担心外边的那些人，若是有人告密，那只怕他们还没到地方就被灭了。

　　她哆哆嗦嗦道：“没了，以前有，但这些年他们吧所有的人都拉进这件事情里去，就是让我们也脱不了身，不敢和官府告发，因为一旦我们告发了，自己也会入狱，所以......”

　　“所以这里所有的百姓都是同党？”他瞳眸放大，震惊的有些哑言。